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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多元论与价值选择
——论伯林的价值多元主义

2012-08-15李家灿

中共南昌市委党校学报 2012年2期
关键词:极权主义伯林自由主义

李家灿

(中国政法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北京 100088)

价值多元论与价值选择
——论伯林的价值多元主义

李家灿

(中国政法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北京 100088)

伯林从对西方思想史的“一元论”传统的反叛出发,得出价值的多样性和相互冲突的事实。伯林强调了人类文明的多样性,不同的文明之下的人们有着不同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而基本善的存在使得人类可以通过想象力的发挥“进入”另一个文明之中,从而理解其他文明。同时,伯林认为消极自由是多元社会的基本善,并通过自由选择来实现价值多元论和自由主义的对接。

伯林;价值多元论;价值选择;基本善;自由主义

西方政治思想在漫长的流传过程中,始终有一个最深刻的假定:存在着某个唯一的原则,它不仅规定了日月星辰的运行,而且决定了所有生物的正确行为。一切种类的生物都遵循着这条准则。低等生物依靠本能,高等生物则以理性和自由意志来遵循它。自柏拉图以来,这条信念就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支配了人们的思想。

这种统一的“一元论”,其思想内核为一种与人类无关的自然、理性、宇宙目的的观念,或一个以其力量为一切事物和生物规定了特定功用的造物神的观念;这些功用都是一个和谐整体中的因素,并且只有根据这一整体才可理解。这个信条常常使用一种建筑学的方式来显现:“一座各部分都以特定方式适应整个结构的大厦;或取自人体的比喻,一个完美的有机整体;或取自社会生活,一个巨大的等级结构,圣地则是出于两个平行系统——封建秩序和自然秩序——之顶端的真实的存在,万物皆由它扩展而来,又要归结于它,都要服从他的意志;或者它被视为一个巨大的存在之链,柏拉图和基督教关于世界生命之树的比喻,将时间和空间及其所包含的一切联系在一起。或者,用取自音乐的碧月来表述,一个管弦乐队,其中每个乐器或每个乐器组音色各异,按照无限丰富的交响乐谱来演奏。”[1](P82)

这种“一元论”的传统,就是把世界和人类社会看作一个可以理解的单一结构。每个个体都是以整体的一部分而存在,整体才是价值和意义的主体和支撑者。“这种统一的一元论传统,是传统理性主义核心,无论它是宗教的、无神论的、形而上学的、科学的、先验的或自然主义的,这一直是西方文明的特征。[1](P82)

伯林将“一元论”归结为三个方面。第一,一切真正的问题都有一个而且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其他答案都背离了真理,因此是错误的。这一点适用于行为和情感问题,亦即实践的问题,也同样适用于理论和观察的问题。跟适用于事实问题一样,也适用于价值问题。第二,对这些问题来说,正确的答案在原则上是可知的。第三,那些正确的答案彼此不会冲突,因为一个真命题是不可能跟另一个真命题相矛盾。总体而言,这些答案合在一起,必定是一个和谐的整体。有人认为,他们形成了一个逻辑的系统,其中每一个构成因素都是跟其它所有因素相关联的;还有一些人认为,“其中的关系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至少每一个因素都跟其它因素是完全相容的。”[2](P221)

1927年,伯林参加了英国伦敦圣保罗大学圣体学院的考试,他令人满意地获得了古典文学专业的入学奖学金。伯林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种各样的书籍:奥斯丁、切斯特顿、狄更斯和萨克雷等。这些来自英国文化的影响开始改造他的说话方式和思维习惯。“他在即将离开圣保罗时候取得的一项成功是因一篇自由问题的文章而获特鲁奖。他终生不改的对决定论的反感得到了初次的表达。”[3](P55)

对于伯林而言,这样一种一元论的信念存在着巨大的危险。它极有可能通向绝对主义,甚至滑向极权主义的深渊。二十世纪的西方,刚刚经历了法西斯的恐怖统治。普通民众怀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情绪,担心这种恐怖统治会再次降临。思想家们则对极权主义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和反思。阿伦特在《极权主义的起源》中描述了极权主义的产生过程和特征。塔尔蒙在《极权主义民主的起源》中探讨了极权主义政体的政治结构及其运行模式。

作为后极权时代的思想家,伯林注意到了一元论和极权主义之间的某种关联。极权主义对于“客观真理”和“科学”的诉求,常常可以追述到一元论思想家的真理观。一元论思想家普遍认为:一切真正的问题都有一个而且只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其他答案都背离了真理,因此是错误的。既然正确答案只有一个,只有理性的人才能认识到这个正确的答案。普通民众往往是愚昧无知,被激情、欲望所支配的。革命的领袖才是具有真正理性的。所以,领袖的意见才是真理的化身。所有的人都必须服从领袖的意见。只有服从领袖,才能通往真理。通过这样的方式,极权主义就将“一元论”传统中对于真理的追求变成了领袖的绝对权威。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思想家,伯林一直试图肃清西方思想传统之中的极权主义因素。为此,伯林专门撰写了《观念史论文集》来批判思想史上的一元论传统。当伯林在论述马基雅维利的思想时,他注意到这样一种有趣的现象,长期以来,人们一直试图解释马基雅维利长盛不衰的原因。人们或从马基雅维利的政治与伦理分离的现实注意角度出发,或从马基雅维利对于自由主义的奠基性意义出发,来阐释马基雅维利的伟大之处。

伯林指出,马基雅维利的伟大在于他“对于两种不可调和的生活理想之间的区分,因此也是对两种道德的划分。一方面是异教徒世界的道德,他的价值是勇气、活力、百折不回、公共成就、秩序、纪律、幸福、力量、正义,尤其是对保证这些品质实现的正当要求······截然对立的是基督教的道德。基督教的理想是慈爱、怜悯、爱上帝、宽恕敌人、轻视现世的幸福、相信来世、相信个人灵魂得救有着无以比拟的价值,甚至比任何社会、政治和其它现世的目标,比任何经济的、政治的、美学的考虑更高贵。”[2](P55)

在伯林眼中,马基雅维利指出了一元化的基督世界里的异教徒生活的可能性,并进一步指出基督教价值和异教徒价值之间的冲突。他们之间并不是传统一元化思维所认定的正确与错误的关系,也不是低等价值服从于高等价值的关系。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和理想,并不能相互兼容而成为一个完美社会秩序的一部分。

一、基本善:相对主义泥沼中的顽石

伯林对于价值多元论的探讨,是从对相对主义的批判来展开的。伯林认为:“相对主义,指的是另外的东西。我用这个词来指称这样一种学说:一个人,或一个群体,其判断仅仅是表达或者陈述某种品味、情感倾向或看法,因此,只判定是什么的问题,而与分清他们是对与错没有什么客观的联系。”[2](P82)

在伯林眼中,相对主义是对事实的陈述,而不是对事情的对错进行价值的判断。在相对主义看来,我喜欢高山,而你不喜欢;我喜欢历史,而他认为历史全都是废话;这些都取决于一个人的视角。因此,探讨两者的对与错是毫无意义的。

无论何种形式的相对主义都坚持,客观的价值是不存在的。有的相对主义学说认为,人的视野受到自然和文明因素的巨大限制,以至于他们看不到其它社会和文化的价值。其实这些价值与他们自己所追求的价值一样,同样值得那些文化下的人追求。相对主义最极端的形式是强调不同文化之间的巨大差异,一种文化几乎不可能理解其它文明。此种文明之下的人只能描述另一种文明下人们的行为表现,但不知道其背后的目的和意义。

伯林进一步指出:“现代最著名的历史相对主义学说,其核心思想是:人完全受传统、阶级、文化或世代的束缚,被限定在具体的态度和价值框架,因此会感觉其它人的观点或理念很奇怪,有时甚至会觉得他们不可理解。”[2](P88)

当人们秉持这样一种观点时,人们就往往会导致对客观标准的怀疑,并进一步对何种价值为正确的问题失去兴趣。在伯林看来,相对主义消解了人类社会。人之所以被称之为人,而不被称之为动物,就因为人类本身有着某种与动物相区别的东西。这些基本的区别,隐含在人性之中。伯林将其称之为“基本善”。

在伯林的基础之上,盖尔斯顿进一步阐发了“基本善”的观念:“有一些善是属于基本的善,因为他们构成了任何一种值得选择的人类生活观念的组成部分。这些善被剥夺,就等于强迫人们去忍受生存的深重罪恶。所有得体的政治制度都会尽量使这种剥夺的频率和范围最小化。”[4](P6)

伯林认为,正是这些基本善的存在,使人们摆脱了相对主义的泥沼。相对主义者强调人们的差异,尤其是文化上的巨大差异,从而推导出人类价值的无意义论。在相对主义者眼中,人们的行为是彼此不同的,其价值也存在巨大的差异。人性之中不存在内在的一致性,也不存在普遍适用的价值,更没有一些“基本善”来规定人们的生活。

然而,伯林肯定了基本善的存在,他引用赫尔德的话语来证明其观点:“幸福(或者美、善、生活观)分很多种,而且,有时他们是不能比较的:不过,他们全都是正常人对于真实的需要和渴望的反应;每一种都适合于它的环境,他所在的国家及其人民;无论哪一种,配合得都是同样的适宜;一种文化的成员可以理解和进入其他文化成员的心灵,产生同情和共鸣。 ”[2](P87)

伯林首先肯定了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性的事实,同时强调文化对于居于其间的人民的重要性。在这个方面,伯林与温和的文化相对主义存在某种共识。伯林看到了相对主义者对于启蒙运动中理性主义和普遍化倾向的抵抗。理性主义者试图运用理性来解释整个世界,他们运用数学的结构和科学的思维方式来重新建构人类社会。自然法、社会契约、理性成为了人类社会的来源和正当性标准。理性主义者以此为标准来衡量其它文化,要求这些落后的、野蛮的民族遵循西方世界的标准来进行理性化改造。相对主义者提醒我们:不要试图将在自身文化里流行的动机、目标和思考方式归结为其它文明的成员,我们必须反对漠视历史变化的时代倒置和无视文化差异的普遍主义。

伯林吸收了相对主义者对文化差异的重要性的强调,然而,伯林并不局限于此。相对主义对于文化差异的强调往往会滑入一种极端化的倾向,即认为一种文明之下的人民是不可能理解另一种文明。伯林所批判的相对主义就是这种极端化的相对主义,伯林认为,尽管文化差异是一个客观的现实存在,人们依然可以理解其他的文化。伯林引用了维柯关于“进入”的观念。

维柯的“进入”信念的核心原则是:“人能够理解自身,是因为他们能够理解故偶,因为他处在这个理解的过程中——因为他能利用想象力再现自己过去的行为和经历,他的希望、欲求、恐惧和努力,他的活动和作品,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同胞的。”[1](P137)

维柯提倡运用历史的想象力,让我们 “进入”(enter) 或 “回到”(descend to)“感觉自己置身于”(feel oneself into)其他社会的文化之中。因此,我们才能理解、把握其他社会文化下的人们的行动的目的。“有益的历史学家不是对事实作出一般的描述,并参照普遍条件解释他们的人,而是‘进入’最具体的细节,揭示每个事件的具体原因的人”。[1](P142)

伯林首先通过对基本善的强调跳出了激进的相对主义的深渊,从而使我们这个变动不居的世界上有了一个立足点。同时,伯林还强调了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们是可以相互理解和对话的。人们只要充分运用自己的“想象力”去“进入”另一种文化的生活情境中,并将自己带入行为和思考模式中,就可以理解另一种文化。

二、价值多元论与自由主义

价值多元论和自由主义都是伯林政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二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逻辑关系?如果存在,它们通过何种方式来实现对接?究竟是消极自由还是积极自由与多元主义有着更为密切的关系?

克劳德在《自由主义与价值多元论》一书中阐明了伯林的这种倾向:“现在还不完全清楚伯林是否或者以何种方式想要在价值多元论的基础上为自由主义辩护。比较一下这个注释和伯林在一个采访中的评论 ‘我既信仰自由主义又信仰多元主义’······此外,在《两种自由概念》中,伯林提到‘多元论以及它所蕴含的消极自由’,而且在《我的智识之路》一文中,他写道‘如果多元主义是一种正确的观点······那么宽容和自由的结果也就随之而来’。总之,很难相信伯林不想支持某种从多元论到自由主义的论证。”[5](P79)佟德志在《自由多元主义》一书的译者的话中说:“面对气势汹汹的多元主义,自由主义能否提供一个框架接纳这位‘后宗教时代’的不速之客?在《两种自由概念》中,伯林就多元主义和自由主义的关系作出了重要的解释。”[4](P3)

在伯林眼中,价值多元论和自由主义是一种纵横交错的局面。现代社会就是一个正方体,价值多元论和自由主义是从不同的角度对其进行解读的结果。它们之间必然在很多方面存在“重叠共识”。迈克尔·瓦尔策就曾为伯林关于价值多元论和自由主义之间的关系作出辩护:

具体说来,多元论与自由主义之间有很多联系,实际上他们是相互利用的。多元论的经验有可能在某些人中间产生对于宽容、尊重和选择自由的信奉。而这些人使我最钦佩的,他们是冷酷和压迫的敌人。自由主义制度和实践有可能为以前受压制和无形的群体开放了公共空间,把仅仅是理论上的潜在的多元论转化成现实的多元论,从而把个人解放出来,使他们能够过他们想过的生活,而无需受到强制、羞辱和恐吓。自由主义是调节并使多元论成为可能的方式;多元论则在自由主义的家孩子有重大关系的时候提供了关键的契机。[4](P30)

伯林所论述的价值多元主义是与激进的多元主义不同的观念。丹尼尔·温斯托克曾对“激进多元主义”和“有限多元主义”作出了重要的区分。从激进多元主义的角度看,价值并没有客观性。任何价值都可以被其他价值所替代。与之相对,有限多元主义则认为,有些价值是人类社会的“基本善”,是不能被替代的。对于伯林而言,消极自由就属于此类价值。

如果我们不想贬抑或否定我们的本性,就必须维护最低限度的个人自由。我们无法享有绝对的自由,因此必须放弃一些自由以实现其他自由。但是完全地放弃自由,就等于自我挫败。那么这个最低限度应该是什么呢?那就是,抛弃了它,那就等于违背了我们的人性之本。[6](P15)

在伯林眼中,消极自由成为了人类社会的基本善。消极自由的标准被伯林纳入人类道德底线之中。此线一下,就没有了哪怕是最低限度值得同情的、得体的或在道德上可以接受的生活方式了。

伯林在《两种自由概念》中包含的另一条从价值多元论到自由主义的论证线索是:价值多元论赋予了我们进行价值选择的自由,因此才有了自由主义者们所强调的自由主义。价值多元论为选择提供了备选项,从而使选择成为了可能。而“一个人的消极自由的范围,可以说是一个关于有什么门,有多少门向他敞开,它们敞开的前景是什么,他们开放程度如何的函数。 ”[6](P43)

价值多元论意味着多种价值存在的事实。“一元论”者强调完美社会存在的可能性和必要性,认为所有问题都拥有唯一的答案,这些真命题之间是相互兼容的。他们相互兼容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社会”。完美社会中只存在唯一正确的价值。人们的行为就必须以此为标准。总之,一元论排除了自由选择的可能性,从而使自由也成为不可能之事。

多元主义则为自由选择提供了选择的空间。在多元主义社会中,多种价值同时存在并通过不同的方式来影响人们的生活。人们是生活在一个韦伯意义上的“价值诸神”的世界之中。人类的善并不是一个可以做出“词典式排列”的价值序列。不同价值之间不存在低等与高等之分,价值之间也不是可以相互公度的。伯林认为:多元论“至少承认这个事实:人类的目标是多样的,他们并不都是可以公度的,而且它们相互之间往往处于永恒的敌对状态。”[6](P245)

在伯林眼中,价值多元论通过选择自由与自由主义实现了某种对接。家孩子多元论意味着我们必须在相互冲突的世界中进行选择。因此,选择才是有意义的。伯林认为:“并非所有的善都是相容的,更不用说人类的理想了······但这些根源肯定不能保证让我们做出这样的假定:所有善都是可以相互调和的。我们日常经验中所遭遇的世界,是一个我们要在同等终极的目的,同等绝对的要求之间做出选择,且某些目的的实现必然无可避免地导致其他目的之牺牲的时间诶。的确,正是因为处于这样的状况中,人们才给予自由选择以那么大的重要性。”[6](P241)

伯林这段话真正的意思是,如果确信人们“所追求的各种目的之间不会有冲突存在,那么选择的必要性和苦恼也就消失了”。换句话说,如果诸种价值之间不会发生冲突,那么我们就不必在他们中间进行选择,而且我们也就不会重视自由选择。

当我们澄清了伯林的主张,也就明白了伯林多元主义和自由主义的论证之路。伯林自由主义的核心为消极自由。消极自由必须以多种选择的备选项为基础。伯林对自由选择的重视假定了诸价值之间存在冲突,因为有价值的选择必定是在有价值的选项之间进行的,而选择的多个备选项的价值和意义又需要价值多元论来保证。通过这样的方式,伯林就实现了自由主义和价值多元论的对接。

[1] [英]以赛亚·伯林.反潮流[M].冯克利,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

[2] [英]以赛亚·伯林.扭曲的人性之材[M].岳秀坤,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1.

[3] [加拿大]伊格纳季耶夫.伯林传[M].罗妍莉,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

[4] [美]威廉·盖尔斯敦.自由多元主义[M].佟德志,庞金友,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

[5] [英]乔治·克劳德.自由主义与价值多元论[M].应奇,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

[6] [英]以赛亚·伯林.自由论[M].胡传胜,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3.

B089

A

1672-4445(2012)04-0023-04

2012-02-26

李家灿(1989-),云南马关人,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硕士,主要从事西方政治思想史研究。

[责任编辑:钟 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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