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小流域水体悬浮物与沉积物微量元素地球化学特征及物源指示

赵兴媛, 季宏兵,2*, 朱先芳, 曹万杰, 高彦鑫

(1.首都师范大学 资源环境与旅游学院 首都圈生态环境过程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048; 2.中国科学院 地球化学研究所 环境地球化学国家重点实验室, 贵州 贵阳 550002)

0 引 言

微量元素中的Sc、Zr、Nb、Ta、Th、Y和REE等高场强元素以及大离子亲石元素 Rb、Cs、Ga等在母岩风化、剥蚀、搬运、沉积过程中具有较强的稳定性, 很好地保存了源岩的化学组成, 已被广泛地作为沉积物物源的示踪剂[1–2]。河流悬浮物和沉积物是流域风化、成土及地表侵蚀的产物, 其组成和性质不仅反映了流域内气候-生物-岩石组合特点,而且在时空上能够精确地记录流域侵蚀的信息, 并反映源区的元素特征[3–4]。国内外学者已在悬浮物与沉积物元素特征、物质运移规律及物源判别等方面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 且多集中于亚马逊河、刚果河、长江、黄河等大河流域[5–8]以及河口[9–12]、海域[13–14]。大流域能够反映全球元素的循环特征,然而小流域岩性相对单一, 能够提供更为准确的信息, 精确反演短时间内流域风化侵蚀及物质输送状况。

贵州省是我国西南喀斯特的中心地带, 大量碳酸盐岩出露, 生态系统脆弱, 地表物理与化学剥蚀量大, 而且喀斯特地区河湖水相对清澈, 水体中悬浮颗粒物较少, 使得不便收集。目前对贵州喀斯特流域的元素地球化学研究只见对乌江、北盘江、西江等[15–17]较大流域稀土元素的报道, 而对具有独特源岩类型和风化特征的较小河流的沉积地球化学研究相对欠缺。因此本研究对黔中小流域河流与湖泊中的悬浮物及沉积物进行了元素地球化学分析, 探讨了元素在悬浮物与沉积物、河流与湖泊间的含量分布、迁移转化特征、控制因素及物源指示。这不仅丰富和发展了喀斯特地区水体元素地球化学研究,而且能够揭示小流域化学风化与物理侵蚀过程中的元素特征和物质输送状况, 从而也为红枫湖-百花湖流域生态环境现状、治理以及管理决策提供了科学依据和基础资料。

1 研究区概况

黔中小流域位于贵州省中部的一个岩溶谷盆中,是长江支流乌江水系的上游源地, 介于 105°59′～106°38′E, 26°09′～26°42′N。整个流域包括红枫湖、百花湖及四条入湖河流, 分别为麦翁河(又名桃花园河)、羊昌河、后六河、麻线河。该流域海拔较高, 在1000～1300 m 之间, 平均气温 16 ℃, 年降雨量1200 mm左右, 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红枫湖、百花湖属峡谷河道型人工湖, 为贵阳市主要的饮用水源。红枫湖是第一级水库, 湖水面积57.2 km2, 流域面积 1596 km2, 湖泊补给系数 49.6, 平均水深10.2 m, 最大水深 45 m, 总蓄水量 6.02×108m3,湖水滞留时间 0.325 a, 平均沉积速率为 0.17 g/(cm2·a)[18]。百花湖是红枫湖的下一级水库, 主要以红枫湖的下泻水为补给, 物质经过红枫湖沉积作用后, 再进入百花湖, 因此红枫湖、百花湖是研究湖泊流域元素地球化学循环的典型区域。该流域出露的地层主要有碳酸盐岩和碎屑沉积岩, 地层分布以三叠系最广, 其次为二叠系, 其岩石类型以浅海台地碳酸盐岩(白云岩和石灰岩)为主, 晚三叠世晚期以后均为陆相碎屑地层[19–20]。

2 样品采集与分析方法

2010年8月对黔中小流域湖泊与河流的悬浮物及沉积物进行采样。悬浮物是将水样通过直径 150 mm、 孔径0.45 μm的醋酸纤维滤膜过滤得到, 沉积物则用抓斗式底泥采样器采集。共采集悬浮物样品13件, 表层沉积物样品 17件(图 1), 其中百花湖收集到1件悬浮物样品, 6件沉积物样品, 麦翁河上游M2只收集到悬浮物, 其他采样点均有悬浮物和沉积物。样品分别经真空冷冻干燥至恒重, 干燥后对滤膜称重计算出悬浮物浓度, 再将膜上的悬浮物小心刮下收集待处理。沉积物干燥后用四分法取部分样品研磨过200目尼龙筛, 储存备用。

称取处理好的样品0.0500 g置于封闭溶样器内的 Teflon内管中(悬浮物样品可依据收集量的多少分别记录称取质量), 加入1 mL HF, 1 mL HNO3置于190 ℃烘箱中持续加热30 h, 取出后在电热板上用超纯HNO3赶走多余的HF, 再加入 0.5 mL HNO3于烘箱中130 ℃保温5 h, 用超纯水定容至10 mL。微量与稀土元素在中国科学院地球化学研究所矿床地球化学国家重点实验室用ELAN DRC-e型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ICP-MS)上测定完成, 绝大多数微量元素的重复性测试相对标准偏差优于10%。

图1 黔中红枫湖-百花湖小流域采样点位置图Fig.1 Sampling locations of the Hongfeng Lake and Baihua Lake watershed in the central Guizhou drainage basin

3 结 果

3.1 悬浮物与沉积物中微量元素特征

为了更直观地比较河流、湖泊中悬浮物与沉积物间的微量元素组成特征, 我们直接用沉积物中微量元素含量来对悬浮物进行标准化。图2a为河流的标准化比值图, 与沉积物相比, 悬浮物中绝大部分元素富集, 如 Co、Ni、Cu、Ga、Rb、Sr、In、Cs和Tl, 其中Zn的含量最高; 而Zr和Hf在沉积物中含量高, Zr和Hf是紧密共生的元素对, 在风化过程中主要赋存于碎屑重矿物中搬运沉积[12,14]。图2b为红枫湖沉积物对悬浮物的标准化比值图, 可以看出与河流明显不同。其中采样点H4出现异常, 即该点悬浮物中除Sr、Mo外其他元素含量均高于沉积物,而其他红枫湖样品中大部分元素却在沉积物中含量较高, 但Ni、Cu、Zn与河流一致, 仍在悬浮物中富集, 表明悬浮物对金属元素的影响较大。以上分析表明微量元素在悬浮物与沉积物、河流与湖泊间均存在差异。

3.2 悬浮物与沉积物中稀土元素(REE)特征

3.2.1 REE含量组成

研究区水体悬浮物与沉积物稀土元素含量及相关特征参数列于表 1。从表中得出河流悬浮物稀土总量(∑REE)为 190.33～562.18 μg/g, 其中麦翁河含量最高, 为 310.09 ～ 562.18 μg/g。而湖泊悬浮物∑REE明显低于河流悬浮物, 为65.87～135.98 μg/g,1件样品的百花湖悬浮物∑REE仅为50.75 μg/g。

沉积物∑REE为83.18～467.61 μg/g, 其中麦翁河为 467.61 μg/g, 红枫湖 H4 为 83.18 μg/g, 其他样品变化不大, 而且在全球沉积物稀土总量范围150～300 μg/g之内[24]。除羊昌河 Y1、红枫湖 H4外, 其他河流沉积物∑REE略低于其悬浮物值, 而湖泊沉积物值明显高于悬浮物值。

3.2.2 REE分布模式

分别将河流、湖泊悬浮物与沉积物中14种稀土元素用北美页岩(NASC)标准化后绘制出各自的REE分布模式图(图3a―图3d)。

众多研究表明, 大多数河流悬浮物相对于页岩有一定程度的 LREE富集, 且(La/Yb)N比值落在较小的范围内(l.5～2.5), 特征曲线也大致相同, 说明世界范围内河流悬浮物REE分布模式具有相对一致性, 反映了河流颗粒物在运输过程中有均一化趋势[25]。从图3a看出麦翁河悬浮物REE标准化曲线呈明显的“凸”形状, 分馏特征值(La/Sm)N、(Gd/Yb)N和(La/Yb)N分别为 0.52～0.57、3.85～3.88和 1.56～1.84, 呈中稀土富集模式。而其他河流的 (La/Sm)N、(Gd/Yb)N和(La/Yb)N为 1.07～1.42、1.08～1.74和1.44～1.72, 呈轻稀土相对富集模式, 与亚马逊河、密西西比河等世界大河相似, 但与世界河流悬浮物平均值相比, 重稀土亏损不明显。

图3b显示河流沉积物REE分布模式与悬浮物基本一致。Shotkovitzet al.[26]和Rosset al.[27]认为页岩标准化的河流沉积物REE分布模式多为平坦型或近平坦型。麦翁河仍为中稀土富集的“凸”型模式,其他河流的 (La/Sm)N、(Gd/Yb)N和(La/Yb)N为1.1～1.38、1.01～1.51和 1.32～1.62, 呈轻稀土相对富集的近似平坦模式, 与长江、黄河相似。

图3c中的湖泊悬浮物REE标准化曲线比较分散, 且都位于世界河流平均值下方, 说明湖泊悬浮物稀土含量差异较大。除红枫湖H4中Gd含量高于北美页岩 1.62倍外, 其他所有稀土丰度均小于北美页岩值, 而且所有样品都有Gd正异常现象,δGd为1.05～1.94。(La/Sm)N、(Gd/Yb)N和(La/Yb)N为 1.17～1.59、1.15～3.44和 1.33～1.92, 呈轻稀土相对富集模式。

图3d中, H4位于北美页岩值下方, 其他样品的REE与北美页岩丰度接近。 (La/Sm)N、(Gd/Yb)N和(La/Yb)N为 1.02～1.53、0.88～1.61和 0.93～2.21,仍表现为轻稀土相对富集的近似平坦模式。黔中小流域δEu为 0.82～1.25,δCe为 0.79～1.25, 整体变化不大, 均为弱异常。

图3 黔中小流域稀土元素北美页岩标准化分布模式Fig.3 NASC-normalized REE distribution patterns in the small watershed of central Guizhou

4 讨 论

4.1 元素分布特征及其控制因素

4.1.1 悬浮物与沉积物中元素特征差异

图4为黔中小流域水中 pH与悬浮物及沉积物的稀土总量关系图。可很明显地看出悬浮物中∑REE随着 pH的升高反而降低, 呈反相关关系(r=−0.82,p=0.004), 而沉积物中∑REE却与pH表现出正相关关系(r=0.83,p=0.002), 这种相反的变化表明两个相态间稀土行为的控制因素可能不同。图 5显示悬浮物中∑REE与总悬浮物量呈正相关关系(r=0.60,p=0.03), 这是因为正常水体中, 大部分胶体和颗粒物都带有负电荷, 能够吸附水体中的阳离子,颗粒物含量越多对稀土的吸附能力越强[28]。一般来说, pH值对水体中稀土含量以及分异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REE的吸附/解吸受pH的强烈控制[16,28–30]。当pH降低时, 胶体的负电性会减小, 吸附在颗粒物和胶体上的一部分REE被释放到水中, 释放顺序为轻稀土＞中稀土＞重稀土, pH通过调节颗粒物和胶体的吸附/解吸来控制水体中的稀土含量; 当 pH增加时, REE又以同样的顺序被吸附到颗粒物上, 同时较大的颗粒物不断沉降成为沉积物, 从而使沉积物中∑REE与pH表现出正相关关系。一般pH值较高的水体中稀土含量较低[6,31]。当水中碱性较高时,就成为一种很好的缓冲溶剂, 具体表现为:当水体中H+降低时,通过平衡反应(式1)向水体中释放H+; 当H+增加时,会与H+发生化合作用, 使水体中的 H+达到平衡(式 2), 此时水体中H+对REE吸附/解吸的调节作用就很小[32]。

图4 悬浮物与沉积物∑REE与pH的相关关系图Fig.4 Correlation between concentrations of suspended matters and pH

图5 悬浮物∑REE与总悬浮物量(TSM)相关关系图Fig.5 Correlation between concentrations of suspended matters and total suspended matters

Wood[33]和Byrneet al.[34]均指出, pH介于7～9的水体中, 溶解态REE与阴离子有很强的络和作用,主要以[REE(CO3)]+和 [REE(PO4)]为主。本研究中水的pH为7.2～9.6, 且流域为碳酸盐岩地区, 水中阴离子以占优势, 因此水体中通常以[REE(CO3)]+和 REE形式的碳酸络合物为主。随着pH的增大, 碳酸根与稀土的络合作用增强, 从而使悬浮颗粒物中的稀土含量相对减少。此外, 从河流到湖泊 pH增大的同时, 由河流携带的较大颗粒物进入湖泊后逐渐沉降, 湖水中悬浮物质减少,也会引起悬浮物中∑REE的降低, 因此碳酸根与稀土的络合以及总悬浮物量是控制悬浮物中稀土含量的主要因素。

4.1.2 河流与湖泊间元素特征差异

黔中小流域的平坝剖面, 酸不溶物含有4.4%～4.5%钾长石及3.8%～5.4%的斜长石, 这些残积物风化后将会产生Eu的富集[35], 因此流域内Eu正异常主要由富含 Eu的钾长石或斜长石的化学风化所控制。而湖泊中Eu的变化与氧化还原条件有关, 本研究中河流的pH为7.20～8.04, 湖泊pH为8.36～9.6,湖泊还原性较强。且湖泊中水流迟缓, 随着水深加深溶解氧逐渐减少, 大量死亡藻类沉降至底层被微生物分解又消耗大量氧气, 使湖底长期处于缺氧的环境下, Eu3+在强还原条件下易被还原成为 Eu2+而丢失, 这可能是导致红枫湖中δEu值降低, 略呈负异常的原因之一。

麦翁河Ce负异常相对明显, 湖泊中δCe值略大于河流, 呈微弱正异常。黔中风化剖面中 Ce在岩-土过渡带为强烈的负异常, 而上部土层则基本表现为正异常(少数属正常范围)[36], 因此黔中流域沉积物传承了风化剖面表层土壤的特征, 表现出类似的Ce正异常。在平坝剖面风化的同时, 会产生富含Ce的次生矿物, Ce的正异常也可能与含Ce矿物的溶解有关。另外, 在湖泊Eh、pH范围内, Ce3+能够在铁锰氧化物或氢氧化物包裹的颗粒物表面转化为Ce4+,形成沉淀使Ce表现为正异常。

河流与湖泊间的元素差异还与两者自身的环境特征密切相关。湖泊相对河流较封闭, 既受到河流外源输入的影响, 又有自身内源特点, 有其独特的演化方式和物质组成特点[37]。发生在河流和海洋中的许多地球化学过程, 如生物吸收与迁移、水/粒相互作用、氧化还原、沉积物再释放等, 在湖泊系统内都会发生, 因此湖泊相对于河流有着更复杂的地球化学过程[28]。同时, 湖泊还是流域地表物质运移的“汇”, 对汇入其中的元素有拦截作用, 使其在湖泊中驻留时间长, 与外界水的交换极其缓慢, 更有利于各元素在湖泊环境的几个界面——水与大气、水与有机或无机微粒、水与沉积物间不断发生吸附、絮凝、沉积及生物混合等作用[38], 而这些复杂的物理化学及生物作用必然会影响元素的行为特征。

4.1.3 人类活动对元素行为特征的影响

麦翁河流域人类活动强烈, 有煤矿开采活动,盘龙煤矿就在河流的上游。研究证明工矿业区废水的排放、渗漏以及农用化肥的施用等都可以使大量的稀土随地表径流进入水体或渗入地下水[39], 所以麦翁河高含量的稀土与上游盘龙煤矿直接相关。Elbaz-Poulichetet al.[40]研究得出西班牙两条酸性矿山河流中稀土浓度很高, 页岩标准化图中呈向上的“凸”型, 认为硫酸根络合物是控制稀土分配的因素之一。因此麦翁河流域煤矿的开采使河水中浓度偏高, 稀土与的络合是导致中稀土富集的主要原因, 也可能是矿坑废水本身富含中稀土。

平坝白云岩风化剖面的 Gd为正异常, 所以黔中小流域 Gd的正异常直接反映了受源岩或矿物类型控制, 比如一些自生铁锰氧化物矿物、磷灰石等都可能导致中稀土相对富集。另外, Bauet al.[41]和Elbaz-Poulichetet al.[42]等国外学者认为 Gd正异常可指示人类活动对河流的污染, 红枫湖流域重要企业污染源为平坝化肥厂、贵州化肥厂、清镇发电厂等, 每年排入红枫湖的废水总量为2465万m3[43]。采样点 H4在红枫湖北湖, 麦翁河为主要补给河流,而麦翁河悬浮物与沉积物中Gd含量都在20 μg/g以上(表 1), 因此 H4中高含量的 Gd还可能是由于麦翁河污染物的输入, 这也是造成图2中H4点异常的原因。

4.1.4 全样分析方法的影响

本研究采用高温密闭溶样法, 土样经真空冷冻干燥后较好地保存了有机物质。有机质的结构特点是呈蜂窝状, 表面积大, 含有大量配位基, 大量实验均证明去除有机质后会导致沉积物表面配位点位和表面净负电荷减少, 从而降低对稀土离子的吸附能力[44–46], 所以本研究样品中保留的有机质有利于对稀土的吸附。研究区又为典型的喀斯特地区, 在表生风化过程中REE被释放后能与碳酸盐形成难溶的稀土碳酸盐络合物而迁移[47–48]。因此河流与湖泊、悬浮物与沉积物中碳酸盐与有机质含量的变化会对微量元素、稀土元素的含量及分布产生一定影响。

4.2 微量元素来源分析

4.2.1 元素相关性分析

对流域悬浮物与沉积物中元素分别进行相关性分析, 结果如表 2和表 3所示。由于麦翁河受上游盘龙煤矿影响显著, 以下分析中均不包括麦翁河样品。

从表中看出悬浮物与沉积物中Y、Ga、Rb、Zr、Nb、Cs、Hf、Ta、Th、U之间以及它们与∑REE之间呈明显正相关关系, 而且在悬浮物中相关程度高于沉积物。悬浮物中部分元素对∑REE-Y、∑REEZr、Cs-Ga、Ta-Y、Th-Hf等相关系数高达0.9以上,反映出这些元素在风化、搬运及沉积过程中相似的地球化学行为, 具有同源性。悬浮物中Zn与其他元素均为负相关关系, 而沉积物中Zn除了与一些亲石元素 Ga、Rb、Cs等呈正相关外还与 Co、Ni、Cu之间有较强的相关性, 表明沉积物中Zn、Co、Ni、Cu这几种元素除了自然岩石风化外还有其他来源,本流域内更可能来源于人类活动的排放。Sr几乎与所有元素呈负相关关系, 表明其来源或存在形式不同, Sr通常属于生物成因, 来源于生物作用, 赋存于粗粒沉积物的生物碎屑组分中[49], 黔中小流域是典型的碳酸盐岩地区, 因此 Sr不完全是生物成因, 更可能是流域碳酸盐岩矿物的贡献。

4.2.2 元素因子分析

因子分析是从众多的原始变量中构造出少数几个具有代表意义的因子变量, 而且要求原有变量间具有较强的相关性。根据相关分析结果选择适合的元素, 对流域内27个样品进行因子分析, 以主成分分析方法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主因子并进行最大方差旋转, 结果如表4所示, 共得到4个主因子, 累计方差贡献率为 86.25%, 能够反映原变量的绝大部分信息。因子 1的元素组合为∑REE、Y、Nb、Hf、Ta、Zr, 旋转后方差贡献率为 35.39%, 为高场强元素组合, 化学性质稳定, 不易受变质、蚀变等影响,因子1可代表原岩风化的残积物来源。因子2的元素组合为 Cs、Rb、Tl、Th, 方差贡献率为 25.27%, 为大离子亲石元素组合, 一般来自于造岩矿物, 在风化过程中相对稳定, 易在碎屑沉积物中富集, 可代表陆源碎屑物质。因子3的元素组合为Co、Ni、Cu,方差贡献率为 15.56%, 是冶金、化工、电机等工业废水中的常有元素, 目前红枫湖、百花湖流域有化肥、化工、电力、冶炼等主要工业污染源, 所以因子 3可代表工业生产污染来源。因子 4包括 Cr和Zn, 方差贡献率为9.03%, 流域内富含煤系地层, 矿业活动频繁, 矿山废水中常含有Cr、Cd等多种有害重金属元素, Cr在因子4上载荷值很高, 故因子4可代表采矿业污染。另外, Cu、Zn除来自工矿业废水外, 还可能与农业肥料成分有关。

表4 黔中小流域微量元素与稀土元素主因子载荷值Table 4 Factor loadings of trace elements and REEs in the small watershed of central Guizhou

4.3 微量元素图解及物源指示

沉积物元素组成受源岩、风化作用、沉积环境及水动力作用等因素的综合影响[49]。由于REE、Th、Sc、Cr和Co的溶解性较低, 稳定性强, 且这些元素只随陆源碎屑沉积物搬运, 因而能反映源区的地球化学性质, 常被用作物源判别的特征元素[50–51]。

在Th-Hf-Co图解中(图6a), 绝大多数样品落在上地壳周围的圆形区域内, 其他 4个湖泊沉积物样品明显偏离上地壳, 靠近Hf边, 而麦翁河样品与Co最接近, 所有样品有逐渐富集Co, 与Th-Co边相交趋势, 表明流域Co的变化较大, 与人为工矿业活动有关。Th-Sc-Zr/10图解中(图 6b), 椭圆区内为红枫湖、羊昌河Y1及后六河的悬浮物样品, 其Sc含量最低, 距Th边最近, 其他样品基本都能落在上地壳附近圆形区域内, 与上地壳元素成分接近。La-Th-Sc图解中(图6c), 除红枫湖H4点沉积物在上地壳下方外, 其他所有样品都位于上地壳的上方, 靠近La顶点, 且沉积物样品距离上地壳更近, 悬浮物样品仍与Th边较近, Sc、La含量低, 与图6b结果一致。

McLennanet al.研究认为Th/Sc、Zr/Sc能反映沉积过程中重矿物的变化, Th/Sc是粗粒沉积物源区的敏感指数, 而 Zr/Sc则是锆石富集的有效指数[50,52]。从图7a得出黔中小流域绝大多数样品中重矿物含量大于上地壳, 并且所有样品沿风化趋势线[53]平行分布。

Th/U-Th图解可表示风化趋势[7,54], 风化过程中U能从溶解度低的U4+氧化转变为可溶的U6+, 随流体迁移, 而 Th为稳定元素直接进入风化残留相[55],因此土壤相对于基岩 U具有一定的亏损量, 而 Th具有很大的富集性, 使图7b中平坝基岩与表层土壤Th/U、Th差异较大。图中除红枫湖H5沉积物样品Th/U比值高于上地壳外, 其余所有样品均低于上地壳, Th/U值为1.8～3.64, 这可能与富铀矿物的富集有关。图中所有样品仍沿风化趋势线分布, 表明悬浮物与沉积物中这些元素在风化、搬运及沉积过程中并没有发生分异, 具有同源性, 主要源于流域集水区内沉积岩的风化产物。

图6 相容(Sc、Co)、不相容(Th)及重矿物(Hf、Zr)元素之间的三角关系图解Fig.6 Ternary plots of compatible (Sc, Co), incompatible (Th) and heavy mineral affected elements (Hf, Zr)

图7 微量元素二维判别图Fig.7 Plots of Th/Sc-Zr/Sc (a) and Th/U-Th (b)

5 结 论

(1)稀土含量在河流与湖泊、悬浮物与沉积物间存在差异。河流悬浮物∑REE＞＞湖泊悬浮物∑REE,河流悬浮物∑REE＞河流沉积物∑REE, 湖泊沉积物∑REE＞＞湖泊悬浮物∑REE, 其他微量元素也有类似的特征。

(2)黔中小流域 REE北美页岩标准化分布模式大致为轻稀土相对富集的平坦模式,δEu为 0.82～1.25,δCe为 0.79～1.25, 整体变化不大, 均表现为弱异常。麦翁河稀土总量与分布模式均发生异常,主要受上游盘龙煤矿的影响。悬浮物的∑REE与pH呈反相关关系, 而沉积物的∑REE却与 pH表现出正相关关系, 表明悬浮物与沉积物中稀土元素的控制因素不同。

(3)元素相关分析、因子分析及微量元素图解表明, 黔中小流域悬浮物与沉积物的元素具有同源性,主要来源于流域岩石化学风化和土壤物理侵蚀的产物, 而某些金属元素Zn、Co、Cu、Cr、Ni则来源于周边工矿企业、农业生产等人类活动排放, 相关部门应加强对红枫湖流域生态环境的管理和监测, 严格控制工矿企业及生活废水的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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