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

公输然

这天，一等兵卢卡斯巡逻到奥坦荷街时，一个书店老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右手紧紧抓住一个小男孩的手臂，大声咆哮道：“先生，他是个偷书贼，还是犹太人！”

卢卡斯蹲下身，问小男孩：“你叫什么？你是犹太人吗？”

“迪姆，先生。我不是犹太人！”小男孩不安地望着卢卡斯。 卢卡斯点点头，站起身说：“让他离开吧。”

迪姆向卢卡斯鞠躬道谢，然后一溜烟地钻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卢卡斯悄悄尾随他来到城郊一处废弃的教堂。他看见小男孩闪身进去，然后搬开一张方桌，掀开地毯，翻开一块盖板，钻了进去。卢卡斯也悄悄钻进了那个隐秘的地下室。阴暗的房间里坐着十多个小孩。

迪姆拿出刚到手的《雾都孤儿》，开始朗渎：“小奥立弗打从一出世，唯一掩身蔽体的东西就是裹在他身上的那条毯子……”孩子们哈哈大笑起来。

卢卡斯匆忙走出地下室，将盖板钉死，匆匆返回小镇要去报告盖世太保。下面的孩子这才发现卢卡斯，他们嚇得大哭起来。

第二天一早，卢卡斯独自出现了，还带了一大包吃的。迪姆惊讶地问：“你没有告密？”

卢卡斯点点头，无言地打开食物分开孩子们……从那后，卢卡斯常送吃的过来，偶尔还会带本书，为他们朗读上面的故事。

这天，卢卡斯见到一队急匆匆赶路的盖世太保，他急忙拉住一个人问：“出了什么事？”

“有人举报城郊教堂里藏着一群犹太人，我们正准备去抓捕。”那人回答。卢卡斯大吃一惊，他急忙抄小路，抢先赶到教堂。卢卡斯让那群孩子们超西边的盟军驻地跑，而他被盖世太保押送回了军营，但很快他就被特赦派往前线……

战争结束后，卢卡斯作为战犯被带上了法庭，法官菲利普判处他死刑。

“不！”旁听席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那是十几个孩子抗议声和哭声。

菲利普好不容易才让法庭恢复秩序，他想了想说：“孩子，请向大家讲一讲卢卡斯和你们的故事吧。” 男孩点了点头，含泪讲述了他们与卢卡斯相处时的每一个细节。听完孩子的叙述，菲利普宣布临时休庭；他召集全体委员会成员走进会议室商讨案件。

一个小时后，审判委员会成员终于神情肃穆地返回到座位。菲利普站起身，大声说：“全体起立！”

菲利普宣读最终判决：“经战犯审判委员会认真讨论，鉴于卢卡斯在救助犹太人方面的英勇表现，以及对自身罪行的深刻忏悔，本庭宣判死刑缓期五十年执行，卢卡斯即日释放。休庭！”法庭上顿时一片欢呼。

梁衍军摘自《今古传奇·故事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