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者

威廉·H·麦加菲

哈特利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拾起脚下一颗小石子。这时，他看到远处有一位乞丐正朝他这边走来。他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上面打着各色补丁，其中蓝色和黄褐色的补丁尤为显眼。他手上拿着一根很短的有瘤节的棍子，顶端绑着一只公羊角；他没有穿鞋，覆盖脚和踝关节的那部分长袜也完全不见了踪影。然而，他圆润的脸上出现的却是愉快的神情。他迈着轻松的方步，一条腿上有伤的狗紧紧跟着他。

乞丐来到近前，掀了掀帽子，求哈特利施舍，那条狗也做出摇尾乞怜的样子。简直无法拒绝他们。

乞丐边接过钱，嘴里边念念有词，说了些祝福的话。他脸上绽出微笑表示赞许，问哈特利是否想占卜财运，哈特利的目光迅速转向乞丐：“我倒想知道，你能告诉我什么。想必你说的话只不过博别人一乐而已。请坐在这块石头上，跟我讲讲其中的门道。我经常设想自己能做一两个星期的占卜者呢。”

乞丐说道：“我被迫乞讨，后来我发现这个可悲的行当很适合我，哈特利先生。我在讲述我的不幸時是真诚的，可是那些人很少相信我说的话。他们从我身边经过时，连半个便士都不会给，他们所做的就是摇摇头，于是，我改变了计划，不再讲述自己的不幸，开始为别人占卜幸福。”

“结果我发现这个办法很灵。当故事的主人公是他们自己时，他们始终听得有滋有味。那些不相信占卜的人，很少对个人钱财不敏感。我提到的都是他们的老相识的名字，在仆人和邻居中间很容易搜集一些风流韵事和吵嘴的事情，诚然，那些人本身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情报员。由于记忆力颇好，在某种程度上也少不了狡猾，作为一名占卜者我能成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再者，那条狗很会玩把戏，因此我就这样谋生。”

“我干的这行算不上诚实，不过人们毕竟没有被骗多少钱。但是先生，我必须和你赌今天天气好，因为中午之前我还要步行三英里，向寄宿学校的年轻女士打听她们的丈夫是否是有身份的人，或者在军队担任军官。那时，我保证能回答她们提出的每个问题。”

哈特利从衣袋里掏出一先令，他的手指没有紧捏着那一先令。就在这一先令快要落地时，那条警觉的狗赶忙衔住，马上把钱交到主人的手上。

（江南摘自《美国语文》

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图/宋德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