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岛

段小吉

“在天空的尽头，有一座岛国，在那里有许许多多快乐的孩子，那里永远不会有孩子被遗弃……”小言轻声念着，鼻子酸酸痛痛很难受。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小言抹了抹眼角的泪，快速地将纸收了起来。身后的门被推开了，接着是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

“小言，妈妈今天去看小雨了。医生说她坚持不了多久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不过，你要答应妈妈，回来要专心复习。”

小言闷闷地在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妈妈轻轻地关上了门。自从妈妈从孤儿院把她接回来后，对小言总是小心翼翼的。

夜色开始浓重起来，回忆，也随之浮上心头。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小雨的样子，那时，她的身体又瘦又小，脸色是蜡黄蜡黄的。

她与小言不同，小言是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而小雨，是被遗弃在医院的走廊里，后来被人贩子捡走，被逼着去街上向路人乞讨，直到被解救，才送到孤儿院来。

院长摸摸小雨的头，说：“小雨，她是你的新伙伴，小言。”这就是相识的开始，那一年她们都只有七岁。七岁的她们很多事还不明白，但是，她们却都清楚地明白什么是被抛弃，被遗弃。

也记得有一次，她们一起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到处都是放风筝的孩子，他們的爸爸妈妈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他们。

“我恨他们，我的爸爸妈妈。”小言喃喃地说。

小雨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小言，你听过云之岛的故事吗？”小言摇了摇头。

“在天空的尽头，有一座岛国，在那里有许许多多快乐的孩子，那里永远不会有孩子被遗弃。院长告诉我说，凡是在地面上生活不快乐的孩子，死后都会生活在这个小岛上，这个小岛很美丽，有像云朵一样的房子、车子……”

那天她们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静静流动的云，对那个未知的小岛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一夜无眠。第二天小言出现在病房，小雨先是一愣，继而是一阵嚎啕大哭。小言红着眼睛，紧紧地将瘦小的小雨搂在怀里。

小言把那几张纸递给小雨，缓缓地说：“这张纸上有你曾讲给我的那个故事。”“哦。”小雨满脸的倦意，“你快回去吧，你妈妈还在等你昵。小言，不要再恨她了，没有哪个父母想要抛弃自己的孩子。”

小言点点头，心里微微有些疼，可是却再也没有眼泪再流下来。

两天后，听说了小雨的死讯。小言躲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吃饭，没喝一滴水。“小言。”妈妈推开门，哭泣着说，“妈妈知道你很难过。”

小言抬起头，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妈妈，号啕大哭：“妈妈，一直以来，我就从未停止过对你的爱，对你的思念。”

清雅摘自 《少男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