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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装置上牌桌穷乡僻壤千术之谜

2012-06-25

中国商人 2012年12期
关键词:牌局小程皮带

我开始全神贯注打量起马军,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他只要一撒开外套,就能看到他系的皮带大得有些夸张,细心点观察还能发现,他把外套合起来是为了掩饰皮带……

林场碰到的事让我明白自己多么自以为是

在初中同学的婚礼上碰到了小康,作为初中时的同桌,我们已多年不见,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两人都有颇多感慨。如今的小康已经顶替父亲在一个林场上班,虽然有些偏僻,但做木材生意的人大都出没于此,所以油水自然不在话下。

所谓油水不在话下,在当天下午的牌局上就被证实了。参加婚礼的同学不少,有的也是多年不见,喝完酒,便吆喝着开房玩骨牌。我虽是一个见牌如命的老千,但在这种场合自然不会动手,也可以称之为盗亦有道吧。那天,小康输了八千多,在九十年代,这一数字算不上天文也是不小的一笔。

事后,我并没有看出小康因为输钱而懊恼或沮丧,我心怀鬼胎地问他:“你初中时可是什么都不玩啊?”

“在林场上班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有时候进一次山得呆上一个多月,经常有做木材生意的老板进来看材料,饭后总免不了赌上几把。一来二去,我也就学会了。”小康说。

既然打开了话匣子,我便顺着小康的话接着聊:“你们玩的局输赢大吗?”

“基本上都上万了,有时候5天玩一次,有时候是10天,只要有老板进山,吃完野味,酒过几循,赌博是必须的。

我给小康留了电话,让他下次进山带上我,说想吃点野味,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这借口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牵强,不知道小康是不是明白我真正的目的。

等了两天,小康一直没来电话,我便主动打了过去,小康告诉我,收拾下东西,准备第二天进山。

那时候去赶一些骨牌局,就是看别人用的骰子如果和自己带的有一样,就找机会把自己带的道具换进去。大拇指留点指甲,用万能胶把一小片砂纸粘在指甲里,当自己想做记号的牌到手上时就用砂纸轻轻地在牌旁边划一下,牌上就会留一下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痕迹,这样就能认出这张牌了。下轮打牌的时候把它放在适当的位置,再配合道具骰子,就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牌。

九十年代时骨牌基本上都是黑色,做记号也很容易,加上那时的赌徒远没有现在的人这么复杂,很简单的一招千术我走南闯北竟然也使用了一年多,营养颇丰。总以为自己能靠这招吃到老,可在林场碰到的事情让我明白自己是多么的自以为是。

老千遇上老千,到时候会有些麻烦

和小康约好在车站会合,坐上中巴就开始一路摇摇晃晃向山里进军。我暂时没有把自己的花花肠子跟小康说,毕竟还没有看到牌局,一切都得见机行事。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在我们都昏昏欲睡中,中巴车到达了终点。这里用人迹罕稀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从下车到小康的单位,我们走了十来分钟,没有遇到一个人。小康的单位倒是不错,二楼宿舍、卫生间,一楼食堂,放下行李,跟小康打了招呼,自己就出门到处走走。

在离小康单位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河水潺潺流过,远处的青山清晰可见,的确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走着走着,我遇到了来这里之后的一个人,小伙子一边抽烟一边远眺,见到我时着实吓了一跳,但立刻又镇定下来。

我们相互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小伙子拿根烟,示意我要吗?我走过去坐下,接过烟,两人也做了相互介绍。

小伙子叫小程,因为个人原来来这里调养,他的朋友也和小康一样在这林场工作。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不会像我一样,也是来赶这场局的吧。猜测归猜测,这么人烟稀少的地方不应该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我也就没再多想。聊了一会儿,我们相伴着回到林场。

小康看到我们回来,和小程打了招呼,看来这小程在这的确呆了一段时间。看着小程上了二楼,我刚想问小康,小康便主动说了起来:“你闲得慌就跟小程多聊聊,他来这有一个多月了,是我同事马军的同学,因为失恋心情不好来这静一静。

“来你们这偏僻的地方还不让人心情更低落?你们那赌局他会玩吗?”我盘算自己的小九九问小康。

“他可是良民,”小康说,“我们玩了这么多次,他连看都没看过。”

听到这我有些暗喜,毕竟老千再遇上老千,到时候就会有些麻烦。

大山里初秋的夜晚也跟寒冬一样冷风刺骨,为了取暖,小康、马军、小程和我吃着野兔火锅喝着白酒,好不痛快。

“李子,你真有口福,我叫做饭阿姨托人弄到了这条兔子,今晚可要一醉方休了。这山里,醉了好睡觉。”

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微醺。席间,大家聊得很带劲,可是我分明看到,当小程和马军听到小康说我会赌博时,二人的神色有点不自然,我猜不出其中的原因。

第二天上午我还在睡觉,小康上来说,下午应该有局了。来了一伙老板现在进山看树,吃完午饭应该会赌上几把。我立刻来了精神,起床洗漱迎接。

果不其然,下午两点,吃完饭后牌局就开始了。林场场长带来了一群老板,这帮人赌的不小,小康和马军也都参与其中。我注意到,牌是马军拿来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牌是常用的黑色牌九,虽然很旧,但是很干净。我第一次来,不好喧宾夺主上去摸牌做记号,加上骰子时一种很少见的透明的,这样一来,我换骰子的念头也就打消了,先混个脸熟再说吧。

这时,一个被称为胡总的人在坐庄,开1万,胡总的手气不错,没多久就吃到了2万,我和小康站在旁边扔石头都输了点钱。马军就不同了,他也在旁边扔石头,下的很大,但是他押的几把大注都有,跟着胡总赢了一些钱。

我注意到,马军有时候下的大注虽然是挂角,也就是押天门和6门,或者押天门和8门的一种押法,庄家要比6门和8门的牌都大才能吃这钱,可往往马军押的6门或者8门都是生门。就时候不挂角,就独押在生门那方。

在我的印象中,想要押到生门,只有根据庄家洗牌和出牌的规律,自己洗牌让坐庄的人中套。这可是有点复杂的工序,至少要两个人合作在桌上洗牌才能完成,而且只要庄家在洗牌和出牌的时候弄乱了一只牌就没用了。可是这马军一只牌也没碰,怎么能做到总押到生门?接着,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马总自始至终一直在不停地换位子,这里面又有什么猫腻呢?

穷乡僻壤也会有老千出现

回到赌局,胡总继续开庄,他把牌拿出来等着大家下注。马军至少下了7000,我也跟着下了3000,牌开出来,果然是生门,马军看看我笑了笑,我面无表情。这时我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判断,凭运气押到生门是很正常的事,可总能押到就不太正常了。

胡总的庄很快倒了,轮下手开庄。不得不佩服马军,虽然他有大把机会端走很多钱,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后来我带着小康跟了马军几把,又捞到一些钱就停手了,毕竟不能太过,会让人反感的。

不玩了之后我便开始全神贯注大量起马军,别说,还真让我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他只要一撒开外套,就能看到他系的皮带大得有些夸张,细心点观察还能发现,他把外套合起来是为了掩饰皮带。马军可能也注意到我在打量他,他的局促不安我已经感觉到了。

牌局散后我在宿舍门口碰到马军,他的皮带果然换了,我拦着他问:“怎么回事?”

“这里说话不方便。”马军拉着我进了他的房间,小程也在,他对我笑了笑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们开门见山吧。”

原来,这是一种特制的牌,马军系的皮带头上有一种扫描装置,庄家开出来的牌经过皮带头的扫描,二楼的接收器就能收到信息,再转换成可以在电视上显示的图片,牌上的具体情况小程在二楼宿舍的电视上全部都能看到。一旦出现生死门,小程会按振动器,马军身上的振动器就会振动,再按事先说好的下注。当然,马军的装备不仅限于他的皮带头,在皮带里还会有一些线,这些线连着发射器。难怪他站在那要不停地换位子,原来是要把探头对准庄家开出来的牌。

听完小程的话,尽管我已经十分惊讶也没表现出来,装作一副很在行的样子,可心里确实有些感慨。本以为自己是天上的飞鸟,原来只是一只井底之蛙。这件事也促成我日后不断地学习更先进的千术。

之后,我和他们谈好了下次的股份,原本想把小康拉进来入一股但是马军不同意,他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不想在同事面前丢脸,我也就答应了,只是告诉他们,不管怎么玩,要保证小康不输钱。就这样,我和马军分工,有时候他带皮带头,我就绑着振动器做枪手,赢的次数多了,我俩会换换身份。

时至今日,已经历尽沧桑的我想起年少时的这个局还是感慨万千。写下这个故事并不是故事中的千术有多高明,而是想告诉大家,即使在那种穷乡僻壤也会有老千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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