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大声说我爱你
2012-05-30京玮
京玮
※【黄金剩斗士】※
八年制准女博士齐笑笑年纪是不小了,眼看爬到了二十岁的尾巴,但她还是不想结婚。不想结婚的理由有很多,起到关键性的一条便是:那个即将和你携手的人并不是你觉得最中意的。
凌海生一直对她很好很好。他是老实,是痴情,是靠得住。但那又怎么样呢?他还是个子矮,还是无车无房无存款的三无人士。想她齐笑笑,虽已不算风华正茂,至少也评得上风韵犹存,况且周身还环绕着高学历、高智商、高能力的光环,怎么着也是群女里的凤毛麟角。为什么越是好的越没人喜欢了呢?
许多人劝齐笑笑从了凌海生,虽说他不是十全十美,也算得上不错了,但是齐笑笑不甘心。
※【呼噜】※
凌海生约齐笑笑爬山,齐笑笑犹豫半天最终答应了。
一路上他像呵护孩子一样照顾着齐笑笑,这里拉一把,那里擦擦汗,总是细致入微的。下午,山顶下起了细雨,凌海生二话不说脱下衣服罩在齐笑笑身上,她心里生出一丝感动:不如就从了他?反正下一个也不见得有多么好。
正当齐笑笑心思动摇时,凌海生偏偏在回城的公交车上睡着了。只是睡还不要紧,最关键的是他还旁若无人地打起了呼噜。她那原本有点动摇的心瞬间就变得坚硬如石了。
齐笑笑本想打“呼噜”事件一过,她便再也不和凌海生来往时,凌海生却病了。与凌海生同住的朋友打电话给她,说凌海生高烧不退,昏迷未醒,眼看命不久矣。打车赶到凌海生的住处,她才发现自己已然上当。
但齐笑笑总觉得这一当上得极其漂亮,因为她由此认识了肖然。
※【啊!爱情来了】※
齐笑笑是在凌海生小区门口撞到肖然的。齐笑笑打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有个声音掷地有声地说:“啊!爱情来了!”
不管怎样,齐笑笑就这样喜欢上了肖然。从他为她捡起摔散在地上的手机后说的第一句话开始。他帮她将手机装好,然后开机,试按了几下,确定没问题之后才伸手递给她。
他问:“有人说过你清丽脱俗吗?”肖然是唯一一个用这四个字形容她的异性。他来得不早也不晚,一步跨进了她的心里。
凌海生因为齐笑笑的到来高兴得不亦乐乎,带病冲进厨房做了几个拿手好菜,菜香扑鼻时齐笑笑的心里还在想着楼下遇见的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火急火燎地吃了几口饭,齐笑笑便执意要自行离去。因为她的心里是有期待的,她有强烈的预感,她一定还能遇见他。
初春的夜风依旧微寒,齐笑笑下意识地缩起脖子,面前却突然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围到了齐笑笑的脖子里。那是一股怎样的味道啊?浓厚的烟草气息混合着一股木质清香,顿时就让齐笑笑的心颤抖了一下。仅仅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一种味道,便让人无法自拔了。
他在对着公交车上的齐笑笑挥手时说:“我叫肖然。手机号码已经存进了你的通讯录,今日遇见你十分开心。还有,围巾不用着急还的。”
※【把我的心借给你如何】※
齐笑笑总觉得肖然对她也是有意的,不然哪个男人会在相见的第一面就用“清丽脱俗”这样直白的形容词赞美她?又怎么会趁她不注意将手机号码存进了她的手机里?而那一句“围巾不用着急还”的话语更是寓意深刻。不着急还当然还是要还。还,就有了再次相见的理由。
齐笑笑约肖然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两个人相谈甚欢。从宋词一气聊到了昆曲。阳光漫不经心地洒进来,桌上的咖啡续了又续。
分手时,齐笑笑拿出包里的围巾递给肖然,然后莞尔一笑,问:“这次再借我一点儿东西好吗?”
肖然眉毛一挑,然后坏笑着说:“把我的心借给你如何?”
齐笑笑和肖然闪电般进入了热恋阶段。肖然是充满活力的,他对于爱情总有使不完的花样,玩不够的浪漫。肖然常常对她许诺等自己攒够了房钱便要娶她。齐笑笑感动万分,立即奉上自己微薄的积蓄作为买房基金。
※【我愿为卒】※
两个星期之后,肖然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租住的房子也已经人去楼空。就在齐笑笑不明所以时却收到一封沉甸甸的信,信封里有一些照片。
照片里是肖然和不同女孩的亲密合照。每一张照片上都有拍摄的日期,有时候他会一天与三四个女孩见面。寄来的信封上没有地址和署名。关键是已经真相大白,谁是寄信人都不重要了。照片上清清楚楚地写着:肖然是这个城市里的大众情人,专挑那些空虚寂寞的女人下手。他不用过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却照样有一份不错的收入。齐笑笑惊慌失措地前去银行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果然已经被一扫而空。
齐笑笑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时常来看望她的凌海生身上。
凌海生任由齐笑笑谩骂,仿佛做错事情的是自己。最后他将齐笑笑送回了宿舍,照顾她睡下之后,在她枕边留了这样一张字条:
笑笑:
原本调查肖然只是为了能安心将你交付于他,谁知却查出了这样的真相。
笑笑,我想告诉你:假设爱情是一盘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海生
在肖然被抓的那天,齐笑笑答应了凌海生的求婚。她觉得:如果一个男人深情到愿意为你调查你身边的男人是否值得托付终身,那么他一定是你生命中的极品,无人能及。
就像生命中所有最真实的情感体验都是难以用言语来描述和表达的,那些从来不说的人往往得到了最终的幸福,大声告白有时只是为了弥补内心的不信与不安。
(姜翠翠摘自《新青年》2012年第1期图/孙红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