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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厮杀,是谁践踏了你我的今生

2012-05-30常湄女徒

爱人坊·金版 2012年4期
关键词:赵丽安康内衣

常湄女徒

我的家,在西巷109号。

现在,我一头扎进北华街87号套房卧室的大床上,心里聚积了不少的火气。早就发现了小娇不少的蛛丝马迹,但今天,在那个熙熙攘攘的玉器行,我是第一次看见小娇腻在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人的臂弯里。

我强忍着心里的怒气,掏出手机拨通小娇的号码,“小乖乖,我已到达谈判的商务楼,很想你,你现在在哪里呢?”

“当然是在你的动物园里喽!”小娇的声音充满了狐狸精的媚气,“不然我还能去哪里呢,北华街87号,签完合同赶紧来啊,我的身体好想你。”

我从鼻孔发出一声冷笑,口吻却装得十分轻松,“好啊,这笔交易10分钟后结束,开车过去最多需要8分钟,宝贝儿,18分钟后见。”

挂了电话,我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人们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然而我还是犯了规,小娇是我发迹后在酒场上认识的,她勾引我,我便上了钩。然后,我偷偷租下了北华街87号的房子,专门把她养在里面。

可我金屋藏娇的计划才实施了不久,她就东窗事发了。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我自己再怎么州官放火,也无法容忍不忠的女人点灯。

用不了多久,小娇,当你风尘仆仆回到北华街87号,看见我正襟危坐的时候,请你收拾铺盖走人,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娇走后的第三天,我发现赵丽也鬼鬼祟祟有些不对劲儿。

西巷109号,卫生间的马桶里漂浮着一根烟蒂,中华牌的;鞋架的第二层隔板上,隐约露出一只阿迪达斯的男式袜子;枕套上有陌生的头皮屑;垃圾桶里,竟然还有使用过的杜蕾斯。

可恶!我不抽烟;我穿袜子,但不穿阿迪达斯的袜子;我有头皮屑,但我的没有那么大块;我跟赵丽做爱,但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我就做了节扎,根本不用任何套子来避孕。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赵丽不仅出轨了,而且还带了那个混蛋回家来胡搞。

我很冷静。

掐指算算,自从在外面有了小娇,我基本上再也没有亲近过赵丽的身体。我把她搁置在西巷109号差不多50天了,她出轨,情有可原。但我说过,作为一个男人,即使我自己再怎么州官放火,也无法容忍不忠的女人点灯。

我满腹恼火地坐在空荡荡的客厅给赵丽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打着哈哈,三言两语糊弄着说,在单位上班呢,说话不方便,挂了。

赵丽说挂了的时候,这两个字在我的耳朵里进来了两遍,一遍来自手机的听筒,一遍来自防盗门外。我听见有人掏出一串钥匙开门,哗啦啦响,还听见一个男人虎声虎气地说,“赵姐,要是不幸福,你就离婚,他不珍惜你,我珍惜!”

门开了,一束阳光正好打在我的头上,我从一片光亮里仰起脸。门口堵了两个人,我的注意力全在那个男人身上。他很胖,腰围起码是我的两倍。

我捏紧拳头准备发作,但赵丽忽然干笑了几下,“哟,你在家呢,你看,我带了谁来?我表弟安康。”

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解释,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一切都明明白白的,任何言语都是废话。

我的心,痛。

我该让赵丽像小娇那样卷了铺盖走人吗?

我舍不得。

小娇只是我寻欢的对像,而赵丽,才是我心爱的女人。这就好比红酒和凉白开,偶尔品尝一口红酒,爽而过瘾,但我这一辈子最终却要以凉白开解渴。

那么,就让那个安康来为这一切买单吧。

当天晚上,安康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来历不明的面包车劫走了,不知道被拉到了什么地方,总之,他挨了揍。一个套着长筒袜的打手传达给他一句话:你的祸,来自女人,放聪明点儿吧。

安康挨打的时候,我跟赵丽躺在同一张被子里,隔着一点距离,面对面地看着。我的身体没有发生半点反应,我觉得她恶心到了极点,她的眼睛里也有了新含义,我读不懂。我想狠狠甩她几个耳光,但又一闪念,还是不打为好,打了就上了路,退不回来了。

我闭着眼睛,想像着是小娇躺在旁边,她有坚挺的小乳,纤细的小腰,秀美的长腿和袭人的体香。然后我就开始缓缓充血、膨胀,气运丹田一般,所有气力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点上,急需喷薄而出。于是,我翻身覆上了赵丽的身体,整个过程我没有睁开眼睛。在脑海里,我跟小娇那个美艳的女人翻云覆雨,罗帐翻腾,招招式式,旗鼓相当。

当我像皮球泄气的时候,看见赵丽正闭着双眼,她显然还在回味着刚才那场趣味盎然的欢乐,陶醉之态令人厌恶和痛恨。我一直知道,赵丽做爱是从不闭眼的,如果她不愿意看,一定也在想像着另一个人在她身上纵横驰骋。

我一骨碌爬下床,兀自走进浴室开始冲凉,水流不大,一条条冰凉的水流像蛇一样从我的头顶流下,酥痒的感觉立即遍布我的全身。原本情深义重的一对儿,当他们分别有了出轨对像,所能给予对方的快感,或许连几束水柱都不如了。

我浑身湿漉漉地走向阳台,打出去一个电话,喂,三儿,明天继续找人弄他,事成后,你的账户上会多出三万块钱。

我跟赵丽从此各怀鬼胎起来,彼此心照不宣地应付着对方。

我彻底走出了小娇带给我的短暂阴霾,可是赵丽似乎也彻底走进了安康的世界。出轨后的她,变得更加漂亮了,总是衣着得体,略施粉黛。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她知道我包养过小娇的事,我也知道她跟安康的事。只是,她很有底气,似乎不怕被我知道。

她在试衣镜前试穿一件火红的内衣,辗转着身子,把自己当艺术品观摩了许久,旁若无人。其实,我就坐在她附近的沙发里,她终于扭头问,好看么?我断定那是安康送给她的,她是不会买这样一款火爆内衣的。于是随口答,还行。她笑得很凛冽,我就知道你也喜欢,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内衣。

我听出了话外音,是她故意透露出的话外音,她很不屑。

我确实喜欢女人穿那样的内衣,小娇穿成那样的时候,我一个晚上可以要她四次。眼下赵丽也正往那条性感的路上钻,她的身体在那套火红内衣里充满了诱惑。我迷恋,我上瘾,我不能自拔,我爱不释手。

赵丽开始注意自己的体重了,她每一顿饭都刻意节食。她开始健身,练上了瑜珈。她描眉化眼的时间越来越长,眼角的鱼尾纹也越来越淡。她每天很早就化好了妆,然后出去,直到天黑才回来。她每一天的心情都很好,笑容总是洋溢在脸上。

我在潜意识里害怕她开口说离婚,然后投身到安康的怀抱。

我有点儿疯了,我又给三儿去了电话,告诉他这次要更狠一点儿,钱我有的是。

安康两条腿都断了,肇事司机开的是无照新车。肇事地点是郊外,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肇事者拿着10万跑了,我告诉他,能躲多久躲多久,哥不会亏待你。

赵丽神色慌张地跑来,那时我刚挂了三儿的电话,一支烟歪斜着含在嘴里,没有点着,这个姿势很2。

赵丽关上我办公室的门,扑通一声跪下,“张天,不如我们逃跑吧,警察一定会查出来的。”我扑哧一笑,索性将双腿翘在了桌角上。“逃跑干什么?你有证据是我干的?”

赵丽仰起头,泪珠滑落在她化过妆的脸庞,她花了十几分钟跟我讲了另一件事,与安康无关的事。

与安康无关的这件事情,与小娇有关。赵丽和小娇曾经在北华街87号交涉过一次,结果是打了一架,以赵丽输掉告终;赵丽第二次带着人去找小娇的时候,小娇正拖着行李哭泣着跑掉;第三次见面是在一个宾馆,小娇跟她的小男人开的房间,恰好就在赵丽跟安康开的房间的隔壁。两个女人高一声低一声地隔着墙叫床,暗地里较劲儿。

那时候赵丽还以为隔壁的男人是我,而小娇索性装着还没被我扫地出门隔着墙骂,什么货色,连自己老公都看不住,还出来当婊子!

第四次,也就是安康出车祸的那一天,小娇的脸被赵丽毁了,她说她用的是硫酸。

我惊问,你怎么那么傻?难道你不知道我早就踹了她了么?

赵丽说,我知道,就是在那天,可我还是忍不住泼了她。她怎么可以抢了别人老公还一脸猖狂!

我沉默了。赵丽说,昨天,我看见安康了,我一看见他,就知道是你指使人干的,你的每一次行动我都知道。我并不爱他,我只是想利用他气一气你,你揍他越狠,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其实我们还是互相爱着的,对吗?不如我们一起逃跑吧。

我低头找一只打火机,找了半天。终于把那支含了很久的烟点燃,烟雾袅袅升腾,无声无息。它们轻飘透明,不像我跟赵丽,有那么多的故事。

我没答应赵丽的请求,她精神恍惚地走了出去。我想,我还是爱她的,因为她前脚刚出去,我后脚就报了警。

最后一程,我跟赵丽被塞进了同一辆警车里。锃亮的手铐一边铐着我的左手,一边铐着她的右手,我们在狭小逼仄的警车里,对视。

她始终没掉一滴眼泪,只是喃喃着感伤地说,“老公,如果我们都冷静点该多好,不过你看,我们还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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