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精神病人

翁志刚

这天，夜幕降临，一条僻静的公路旁，一座房子已亮起了灯。

黑暗处，一位男子朝这边走来，此人东张西望，显得有些鬼鬼祟祟。他来到房前，抬手想敲门又犹豫地停了下来，而后朝窗户走去。窗户下有只电表，上面写着户主名字：麦迪。这男子在窗下停下来，屋里电视机开着，电视正播着当地的新闻：“据报道，目前警察正在全力追捕这名从市精神病医院刚逃出来的病人，据警方介绍，这名精神病患者十分危险，因为已经有一位看护医生被杀死。尽管病人外表显得很柔弱，但病一发作，谁也不敢保证病人会做出什么危险举动。为此我们提醒广大市民，一定提高防范意识，以免受到伤害。另据报道，本市一个小加油站刚刚发生一起持枪抢劫案，据目击者称，这名抢劫者为一名金发女子……”

这名男子在窗户下竖着耳朵听，直到电视新闻插播广告，他才重新回到前门，“笃笃”敲了两下。屋里不见动静，于是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又“笃笃笃”敲了几下。“喂，有人在家吗？”他说，“我是比恩，是尼克家的工人，尼克先生让我来你家借个工具。”说完他透过门边的玻璃窗往里张望，只见一位黑发、身材娇小的妇人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里面的女人显然对外面的陌生人有些提防,这个叫比恩的男人便隔着门问：“请问是麦迪太太吗？”“你是谁？”门里的女人有点紧张。“抱歉，我老板让我上你们家借套工具，他说你老公知道是哪一套！”

里面的女人犹豫着把门打开一道缝，露出不高兴的表情说：“他不在家！”比恩挠挠头，说：“哦，那能不能让我进屋，我等他回来。”“不可以！”麦迪太太说：“我老公到市里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屋里就我一个女人！”看到这情况，比恩急了：“太太，是这样，你看我像个坏人吗？真的，尼克说那套工具他明早就要用！”

麦迪太太十分勉强地打开门说：“我说过你是坏人吗？你这人烦不烦？我说了我老公不在家！”说着欲关门谢客。“等等！”见对方又要关门，比恩一只手用力顶着，说：“麦迪太太，那在我回去之前能不能借杯水喝，您知道等我再回去还不把我给渴死！”“行！”大概麦迪太太也意识到，面对眼前的男人，她根本无法强行关门，于是答应了。然而等麦迪太太一转身，比恩也随着跟进屋。当麦迪太太倒好水一回头，顿时吓了一大跳，比恩就站在她背后！

麦迪太太生气地说：“你怎么可以擅自闯进来！”“太太，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不会伤害你！”“你差点把我吓死！”“我知道，对不起！”比恩笨嘴笨舌地说，“我这人长相不太好，许多人都不喜欢，但我可以绝对保证，我不会伤害像你这样的女人！”“我没那意思！”麦迪太太为了缓解气氛，说：“比恩先生，我并没有说你长相如何而拒绝你。”比恩接过水，像是很久没喝水一样，“咕咚咕咚”一口气把它喝干了。看到这，麦迪太太伸手去接水杯，可比恩并没有递还她。比恩说：“你知道，像这样的晚上，你不应该一个人呆在家！”“谢谢，你还要水吗？不要的话，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比恩却继续说：“电视新闻说，今天有位病人从精神病院逃了出来，据说那人很危险，如果他上这儿发现只有你一个人在家，那一定很可怕！”“我相信我能应对，谢谢你的提醒。”麦迪太太说，“现在请你离开好吗？”比恩摇摇头，说：“麦迪太太，你可能对精神病患者不太了解，精神病患者一旦发病力大无穷，门窗都挡不住他们，而通常情况下，他们不发病跟我的外表没啥差别的！”

比恩朝麦迪太太走近两步又说：“真的，今天这个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人，可能直接走到你门前。可是他外表并不凶险，也没那种疯狂的眼神，这让你也许会认为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他会以借用电话或找个其他什么借口，就能博得你信任，然而，一旦等他发现你老公不在家，他可能随时翻脸，你小命估计难保……”

麦迪太太愣愣地盯着对方，面无血色，那样子看来吓得不轻。好半天，她终于缓过神，说：“你怎么对精神病人那么了解？”“不瞒你说，我在那儿呆了两年。”麦迪太太更大吃一惊，而后捂着嘴：“啊，不会吧？”比恩见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说：“但我不是病人，我只是那里的电工，那是三年前。后来我觉得在精神病医院工作讨不到老婆，便把它辞了！”

麦迪太太这才松了口气，说：“吓死我了！”比恩咧着嘴笑了笑，说：“因为我这个人长相不好，我怕你认为我就是今天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所以我才提醒你，千万别以貌取人，就像我见到过的女人一样，她们外表甜甜的……”

“谢谢你提醒！”麦迪太太说，“我不会让陌生人进屋的！好了，如果你离开，我马上就关门，关好窗户！”说着又伸手讨要水杯，这一次比恩还给了她。可是比恩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太太，谢谢你！你要知道，像我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打光棍，原因是女人都不像你一样善解人意。那些女人见到我不是逃走，便是喊救命，我真的那么吓人吗？其实我只不过是想和女人多聊一会，毕竟我是个男人，不想跟女人聊天这怎么可能！”麦迪太太微笑道：“哦，欢迎你随时再来，但今天不行！”

然而也就在这时，“笃笃笃”，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麦迪太太顿时惊恐地后退，并不停地左右摇头，像只落入陷阱的野兽嘴巴张开，发出一声尖叫。比恩觉得她这个样子肯定要坏事，忙冲了上去，一双巨掌捂住了她的大半边脸。

麦迪太太拼命抓对方，试图挣脱，但到底还是比恩力气大一点，他一边将她推到冰箱上，使她无法动弹，一边说：“麦迪太太，你这样不行，你一叫，来人肯定会误以为我在伤害你，那样我的老板还不解雇我？真的，没有工作女人会更看不起我！你别怕，来的可能说不定又是一位邻居，现在只要你平静下来，我就让你去开门！”

这样，两人僵持了一会，比恩觉得手掌下的嘴想要说话，而且身体不停地扭动，想挣脱。

“别这样，麦迪太太！你要全身放松，就像我们刚才那样，你要还是那么烦躁，我就不让你去开门。”比恩小声道，“如果来的是熟人，你就告诉他我是来借工具的；假如是陌生人，你别怕，我来应付！”

这样，麦迪太太显然安静了很多，比恩这才将手缓缓从她脸上移开，然后抓着她手臂，温柔地将她推了一把，示意她开门。

门外来的是位金发女子。麦迪太太惊恐地问道：“谁呀？”“我汽车爆胎了，想请人帮个忙！”“进来吧。”比恩一声不响地站在一旁，眼睛盯着那女子，看着她走进来。

金发女子很年轻，一身男装。她进屋微笑道：“我不懂换轮胎，能不能帮我一下？”

“这是我先生，”麦迪太太说，“或许他可以帮帮你。”

比恩一听愣了一下，心想这女人够聪明的，因为他刚说了陌生人由他来对付，这下他不得不接活了。

女孩兴奋不已，说：“那太好了。”而后对麦迪太太微微一笑，说：“我想你老公会乐意帮我的！”“当然，我先生是个非常可爱非常乐意帮人的人！”麦迪太太说。

听到这，比恩脸不由得红了起来，但转念一想，这女人说他可爱那是口是心非。想到刚才这女人吓得那个样子，差点就砸了他饭碗，比恩有点抑制不住声音中的怒气，说：“你们女人都一样，要男人做脏活累活时，笑得比什么都好看；而一旦没事时，哪怕是想跟你们说几句话，个个都会吓跑了！”比恩越说越气，便冲女孩挥了挥手说：“去去去，少来这一套，你还是找别人帮你换吧！”女孩霎时笑容止住，突然从男装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指着比恩说：“对不起，这么晚了要麻烦你一趟，你太太也一起去！”

比恩这时才知道，对方虽不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病人，却是加油站的那个更凶残的劫匪。这会看来真是遇上麻烦了。“走！”金发女人喊道，“不然我就送你这个丑八怪上西天！”果然不错，女人就这德性，一旦男人不讨好她，就露出了本性，骂他丑八怪。比恩那个气呀！可是面对她手里的枪，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顺从了她。然而就在他准备出门时，他突然猛一挥手臂，打在女孩持枪的手腕上，手枪从地板上滑到了另一边。比恩冲金发女子扑了过去，将她按倒在地就是一拳，金发女子顿时便松软地瘫在了地上。然而就在他刚松一口气时，“砰”！一颗子弹擦着他耳尖飞了过去，打在墙上。原来麦迪太太趁他与金发女子打斗时，已经捡起了枪。怎么回事？劫匪他都帮她制服了，难道她想置他于死地！没错，麦迪太太又双手发抖地举起枪对准他，比恩来不及多想，就像头发疯了的狗熊猛撞过去，把她撞倒在地上，扑上去夺她手里的枪。麦迪太太尖声高叫，剧烈抵抗，可是比恩也发了疯，他打落对方手里的枪，又两巴掌“啪啪”打在麦迪太太脸上。麦迪太太哪经受得了这两巴掌，头歪了一下就软绵绵地昏了过去。比恩从她身上爬起来，喘着粗气。他怎么也搞不懂，自己那样保护她，她居然还朝自己开枪。妈的！女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十足的精神病！当然他现在还不能走，金发女子被他一拳打在下巴上，可能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回头他得打电话报警。现在，比恩关心的是麦迪太太，如果老板知道他借工具打了人，这工作还保得住？不行，他得把她弄醒，告诉她这全是一场误会。于是比恩将麦迪太太抱了起来，将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之前他曾听人说，人一旦昏了过去，找条冷毛巾敷一敷，人就会马上醒。比恩将她放好，便上浴室找毛巾。然而他推开浴室门，“扑通”一声一个女人就倒了下来。那女人胸口插了一把刀，已香消玉殒！

这女人是谁？看着地上一摊血，比恩魂都快吓没了。然而此时此刻，他必须保持镇定。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身边梳妆台上一张彩色婚照引起了他的注意，被害女人正是照片上的女人，她才是真正的女主人麦迪太太！

比恩懵了，那么刚抱上床的女人又是谁？难道……她就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病人？！……（据希区柯克悬念小说改写）

（责编：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