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怒目和婉而多讽
2012-05-08郑海啸
郑海啸
几年前,检察日报社就杂文写作问题举办过一个研讨会。会上,杂文作家王乾荣先生和《中国青年报》编辑曹林有过一番争论。王乾荣认为,目前那些所谓的“时评”写作方式比较单一,他不喜欢;曹林则认为,“时评”是目前杂文写作中的较好形式,犀利、直接而经济,他倒是不喜欢所谓的“杂文”的曲里拐弯的方式。其实,时评和杂文在目前的形势下是完全可以和谐共处的,一为金刚怒目,一为婉而多讽,作者和读者都可以各取所需。《检察日报》就同时开辟有这两块园地,都有很好的反响。《检察日报》的“法治时评”、“周三评论”、“文化时评”等栏目都是属于“金刚怒目”式的时评,“新拍案”、“每周观察”、“声若蚊蝇”则是“婉而多讽”的杂文。
有记者问学者李宝臣先生:“看您的文章,字里行间不乏对当下的褒贬,但感觉劲道不猛,为什么?”他说:“这可能跟我自幼的教育有关系,我不想把事情弄得特别狠。我稍微说说,你要自己知道害臊,就行了。殊不知,现在这个社会不知道害臊了。”尽管这社会“不知道害臊”,但一味用形式单一、话语直接、“火力凶猛”的时评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吗?恐怕也未必吧。有时候,写一些插科打诨、隔山打牛的杂文,也许能让读者会心一笑呢。
近段时间,《检察日报》“每周观察”栏目刊登了王地的几篇文章,可以说把杂文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发挥到了一个较高的程度。如《春晚本山小品〈忽悠3〉民间版》,以小品的形式写杂文,用文字对赵本山的小品进行戏仿,讽刺了当前的一些社会现象。再如《微舞台音乐剧〈路见不平一声吼〉》,则是采用了音乐舞台剧的形式,文章中竟然有“人物:瘤子哥、肉皮弟、胡诌姐、清纯妹,场景一:卧室,场景二:“访谈现场”这样的内容,这在以前的经典杂文写作中也是不多见的。其它如《一位网友看了“方韩论战”新闻之后》采用了书信体的形式,《伤不起的火车票》则用广播稿的形式,都让读者耳目一新。
从悲观处想,杂文作者如此花样翻新,处心积虑,很可能让人联想到孤独的尼采。茨威格是这样描写尼采的——
“他强迫自己演一出滑稽戏,强迫自己尖利地、刺耳地、硬生生地开怀大笑,他让自己的句子疯狂地跳跃。他插科打诨,只为了能用艺术性的愉悦来为自己可怕的严肃吸引聽众——但没有人鼓掌喝彩。最后他发明了一种舞蹈,一种在刀光剑影中的舞蹈,他伤痕累累、流着血在人们面前表演这种新的致命艺术,但没有人能够领会这种叫闹的玩笑的意义和这种硬装出来的轻松背后那种身负重伤的激情。”
但是从明亮处想,在遥远的未来,即使是纷繁复杂的现在,我们大概也会有知音的。不是么?
(作者系《检察日报》明镜周刊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