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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当刮香风摒臭气

2012-05-08王乾荣

杂文选刊 2012年3期
关键词:病态大众娱乐

王乾荣

近读12月16日《检察日报·纵横》刊登的阮直所作题为《不能给芙蓉姐姐换马甲》一文,感觉挺有趣。但阮兄似乎把批评重点放在了“大众”上,我以为这是不妥的。

瞧瞧,什么“芙蓉姐姐的出现让无数女人有了指责的对象,有了自我夸耀安分守己的对比”,什么“公众对芙蓉姐姐有偏见”,教育大家“不要对芙蓉姐姐做过多的价值评判”云云,仿佛这“大众”,真的挺“没起子”。

当然阮兄也含蓄委婉地批评了央视,说“谁上了央视也不是就被评为‘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了”,暗示芙蓉姐姐其实是花钱在央视做秀的,而央视,则“连最恶心人的广告‘送礼就送×××不也上了嗎”。

阮兄批评覆盖面最大、影响也最大的中国头号媒体央视,在理;但这不光是央视的问题,而是媚俗媒体的通病。

芙蓉姐姐,还有什么凤姐这类网络红人,在媒体上散德行,丢人现眼,某种程度上说,既不赖这些“姐姐”,也赖不着大众。

“姐姐”们,当然也包括这“哥”那“哥”,比如“犀利哥”,其实都是一些病人——至少是“人格障碍”患者。一般精神健康之人,怎么会无由在亿万人面前自觉自愿出乖露丑呢?家丑也罢,个人的丑也好,都是隐私,不可外扬,遮盖尚犹不及,谁还不要脸地把它赤裸裸亮给尽可能多的大众去欣赏和嘲笑呢?对于这样的病人,善良的大众其实是同情的,但是在中国当今文化语境下,病人的病情被大众心目中的“精神引导者”即媒体一宣扬,一扩散,“同情”于是化为乌有,变成了娱乐、狂欢和消费。

魏源在《江南吟》里对鸦片(阿芙蓉)之毒害大发感慨道:“阿芙蓉,阿芙蓉,产海西,来海东。不知何国香风过,醉我士女如醇!”当下的这种“娱乐至死”潮,也是一种叫人上瘾的“香风”。您瞧,咱们的官方媒体,比如央视,“醉我士女如醇”,都拿“姐姐”“哥哥”说事了呢,亿万受众于是也自然而然把它当成正经“事”!

我想问的是:尊敬的媒体,你们把言辞粗鄙、宣扬坑蒙拐骗和糟蹋残疾人的“卖拐”之类打造成家喻户晓、轰动天下的“经典”不算,对于需要悉心救治和赋予同情的精神病患者,又为什么如此无情无义?你们的主持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劲猎奇,竭尽全力挖掘患者身上的百样病态,故意张扬,特别渲染,诱惑病人把自己的残疾精神“脱”得一丝不挂,并将这病态和赤条条放大给受众娱乐,究竟出于啥心肠啊?那些有精神缺陷和人格障碍的“姐姐”“哥哥”,难道成了你们的玩偶?是你们提高收视率和多揽广告的“活的”赚钱工具吗?为了金钱,你们就既漠视“姐姐”“哥哥”们的脸面、人格、死活,也不管大众的健康精神需求了吗?你们的职业道德和社会良心,哪儿去了?

大众被尽情愚弄,于是成为“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的懵懂“哄客”。“哄客”,是朱大可先生创造的一个网络新词,即用酷语、色语和秽语在网上起哄的匿名网民。鲁迅说:“小市民总爱听人们的丑闻”,他们“听到有些醉心的说话的时候,下巴总要慢慢挂下,将嘴张了开来,这实在不大雅观”;听后,当然还要议论纷纷。您瞧万千哄客对病态“姐姐”“哥哥”们的酷评,铺天盖地、大轰大嗡、肆无忌惮、无所不言、喧嚣、狂乱、污秽、快意……真乃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哄客们丧失了自我,渐渐地,也沦落得跟病态“姐姐”“哥哥”彼此彼此、等量齐观了。而媒体,反过来又可以拿大众的病态,来娱乐大众并大赚其钱。求利无所不营,悲剧啊!

【“杂文专版撷英”栏目作品选自2012年2月3日、1月5日、2011年12月30日《检察日报》标题有改动,本刊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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