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文化 悠久的传承

曹学松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这是北宋大文豪苏东坡为惠崇大师的《春江晚景图》所题诗作，流传千古，至今仍脍炙人口。也许很多人知悉“河豚”正是缘于此诗。千百年来，一尾小小的河豚鱼一直为名家和老饕所推崇，在历代文人墨客的诗文中留下了美好的印记。在历史的长河中，它逐渐从一种美食升华成为一道异彩纷呈的文化景观，源远流长，历久弥新。

一、河豚文化源从何来

河豚是一种味道极其鲜美且有剧毒的洄游性鱼类，被誉为“百鱼之王”“鱼中极品”。与其他鱼类或食物相比，河豚及由此衍生出的河豚文化具有无与伦比的独特性和唯一性，集中体现在四个“最”上：

（一）最毒的鱼类

江河湖海，鱼类万千，试问谁能“毒霸天下”，河豚最是实至名归，它的血、卵、内脏和眼睛都含有剧毒。据专家研究，河豚毒素比氰化钾还要毒上五百至一千倍，毒素通过抑制神经细胞的钠离子传递，麻痹神经细胞。据测算，仅1克河豚毒素就能取走500人性命。因此，当河豚潜伏在水中时它是一个藏毒者，而要将其搬上餐桌必须首先经过严格的处理，然后施以专业烹饪，任何一道环节出现差池，都会有致死之虞。

（二）最极致的美味

美食文化自古就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风靡大江南北的电视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正是以各地美食为切入点，展示了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丰厚且瑰丽的中华文化，不但赢得了观众的口碑，同时掀起了一股美食文化研究的热潮。而河豚的美味早已声名远播，引无数文人雅士竞折腰，历来不乏赞美之辞。宋代诗人梅尧臣有诗云：“春洲生荻芽，春岸飞杨花。河豚当是时，贵不数鱼虾”；元人成始终在《直沽》诗中说：“杨柳人家翻海燕，桃花春水上河豚”；李渔则在《闲情偶寄·饮馔部》中写道：“河豚为江南最尚之物，子亦食而甘之”；鲁迅也在《无题二首》中吟道：“岁暮何堪再惆怅，且持卮酒食河豚”。此类例子不胜枚举。

二、扬中与河豚文化的不解之缘

扬中位于素有黄金水道之称的长江中下游，四面环江，水产资源得天独厚。长江在流过镇江的中流砥柱焦山之后，江面豁然开朗，水面变得平缓宽阔，而扬中岛江域就成了从海里洄游而来的河豚最好的产房。纵观历史，中国的河豚文化神秘而悠久，而扬中则是河豚文化的发源地、集聚地和重要的传承地。扬中市委、市政府对当地独特的地域民俗文化尤其是河豚文化高度重视、热切关注，秉持“体味魅力文化、品味扬中河豚”的思路理念，着力在“注重积淀、放大特色、打造品牌、兼容并蓄”上下功夫，使品牌效应日益凸显，河豚文化得以不断传承创新。

（一）历史悠久

扬中成洲始于东晋，历经千年江水冲击，在悠悠水韵的滋养下，这片绿洲蓬勃而出。在扬中岛成洲之初，河豚便已成为扬中人的盘中美餐。可以说扬中人吃河豚的历史与扬中文化的发轫与发展一脉相承，在历史上本是一对孪生姊妹，一样悠久也一样传奇。成洲伊始，从四面八方移居至此的人们多以捕鱼为生，“结茆聚居，渔佃以田”。在这片“天然渔场”内，江鲜品种非常丰富，元代时就已有记载，而河豚更是入选为“长江三鲜”之一。在扬中民间流传着许多与河豚相关的传说、典故，至今仍然广为传颂。

（二）习俗神秘

当美食与剧毒和死亡纠缠在一起，使得食用河豚本身就成为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习俗。为探求美味而在寻觅解毒的道路上不懈追求，这样的悲壮之美依然在不断地延续。江苏其他地区，如江阴、靖江等地传统上也有吃河豚的历史。而在扬中，食用河豚的风俗已深刻地融入寻常百姓家的日常生活，扬中人对河豚早就习以为常，成为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每到烟花三月河豚上市的时节，扬中的大街小巷到处洋溢着河豚文化的浓厚氛围，如不烧几条河豚尝尝，人们不仅会感觉心存遗憾，而且那将是个“残酷”而不可接受的现实。在中华民族这个泱泱大国里，扬中人——这是怎样一个独特而又神秘的群体、怎样一群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异类”！放眼偌大华夏，恐怕再难寻觅到如此相同的样本。随着“中国河豚岛”的名片成功打响，扬中也吸引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游客怀着忐忑、猎奇的心情前来探寻神秘的河豚文化，切身体验河豚所带来的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口感和观感的雙重满足。

（三）品牌驰名

自2004年起，扬中已连续九年举办河豚文化美食节，层次一次比一次高，规模一届比一届大，并逐渐成为传统。一年一度的文化美食节，成功地将扬中打造成为“中国江鲜菜之乡”“中国河豚美食之乡”，9届美食节累计接待海内外游客200多万人次，成功为200多个项目牵线搭台，总投资达550亿元。今年9月，在由国家民委、文化部、国家旅游局、中国人类学民族学研究会民族节庆专委会共同推出的“2012中国优秀民族节庆”评选活动中，中国扬中河豚文化美食节被评为“2012中国优秀民族节庆”，并位列“最具国际影响力民族节庆”第二位，将直接获得参评2013年度国际节庆协会“IFEA国际节庆奖”的资格。借助节庆平台，发挥品牌优势，“扬中河豚甲天下”的美名广为传播。目前，总投资3亿元、以展示和推介扬中“河豚”文化及长江渔文化为核心的长江渔文化生态园正在紧张的建设之中，今年10月底将盛大开园投入运营。明年河豚文化美食节10周年大庆活动也将在这里隆重开启。

（四）成果丰硕

扬中创建了全国首个河豚网——中国河豚网，成立了全国首个河豚文化研究会，汇聚了一批河豚文化研究者，集中了最多的河豚烹饪大师，聚集了众多河豚餐饮名店。每年，来自全国和世界各地的河豚研究专家都会来扬讲学，举办河豚文化研究论坛，留下了丰富而珍贵的资料。据不完全统计，扬中市现存河豚理论研究文章达百余篇。我国第一部全面汇集河豚美文的专著《美味“杀手”——全国河豚美文大赛作品选》也已正式出版，汇集了时下名家和美食家所写的关于河豚的美文总共3辑30余篇，风格各异，生动鲜活，已被多家媒体倾情推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