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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四老出山记

2012-04-29吴珏

湘潮 2012年10期

抗日战争时期的延安,有5位德高望重的老同志,人称“延安五老”。他们分别是:徐特立、谢觉哉、林伯渠、董必武和吴玉章。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8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陕北洛川召开会议,根据国共两党协议决定:将中国工农红军主力部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后改称第十八集团军),并在南京、武汉、西安、重庆、太原、长沙、桂林、兰州、迪化(今乌鲁木齐)等地设立八路军办事处(或通讯处),以宣传中共的抗日主张,开展统一战线工作,推动群众性的抗日救亡运动,联络友军,采购与转运军需物资,接待中共过往人员,输送爱国人士参加八路军和新四军,开展中共地方组织的活动等。

中国共产党同时决定派遣一批德高望重的高级干部到各地办事处(或通讯处)担任代表。延安五老成了当然的首选人物。但由于五老之一的吴玉章在1937年被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派往西欧做国际宣传工作,于是,在国内的延安四老义不容辞地出山了:徐特立被派往长沙,谢觉哉被派往兰州,林伯渠被派往西安,董必武被派往武汉。四老利用自身广泛的社会关系、资深望重的社会影响,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作出了特殊的贡献。

徐特立出山:身体力行促统战

徐特立是湖南长沙人,早年参加辛亥革命,后潜心办学,曾经是毛泽东的老师,被誉为教育界的“长沙王”。徐特立在抗日战争时期,利用其在湖南教育界以及湖南上层人士中的影响,为湖南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和巩固,作出了特殊的贡献。

由于徐特立在湖南教育界以及湖南上层人士中德高望重,中共中央安排他担任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高级参议、驻湘代表,回湖南领导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1937年12月9日,年过花甲的徐特立抵达长沙。

徐特立到长沙后的第三天,即12月12日,应长沙临时大学的邀请去讲演,主题是怎样动员民众抗日。16日上午,他应湖南文化界抗敌后援会邀请,在银宫电影院讲演,题目是《国际和国内的政治形势》。25日下午,他再次在银宫电影院讲演,演讲《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此后,他相继在青年会、联抗会等团体讲演。

徐特立回湘之日,正是张治中主湘之时。张治中是一位对国家民族有着强烈责任感和正义感的爱国将领。徐特立多次找张治中,肯定张治中的爱国热情,与张治中交流对抗战时局的看法和对开展抗日救亡工作的意见,坦诚地阐明中国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和政策,深得张治中的敬重。

徐特立的真诚和爱国热情,感动了张治中。张治中不但支持八路军驻湘通讯处的活动,还允许中共湖南省委直接掌握的《观察日报》、《抗战日报》公开出版,甚至资助中共的抗日武装。在徐特立的影响下,张治中也赞成中共组织民众抗日的主张,组织成立湖南民众训练指导处和湖南省民众抗战统一委员会等组织,并聘请徐特立为湖南民众抗战统一委员会常委。

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释放一切爱国的革命的政治犯,开放党禁。”在徐特立等人的努力下,张治中顶住国民党内少数顽固派的阻扰,先后释放了包括乔信明在内的原红军抗日先遣队指战员30多人及其他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

国民党南京中央政治学校赞成抗日的学生魏方、陈和坤等10余人,到长沙建立“今天社”,创办了《今天》10日刊,进行抗日救亡宣传。徐特立给予了积极的支持和指导。徐特立鼓励魏方说:“你们中央政治学校出来的,是蒋介石的正统,你们出来宣传抗日,国民党那些人相信些。我们讲,国民党一些人还有偏见。”又关切地叮嘱他们:“你们《今天》不要找文抗会的人写文章,你们要多找国民党中间同情抗日的人写文章,报道国民党部队积极抗战的消息。”

徐特立还在宗教人士中间开展统战工作。1939年秋,巨赞在圣化寺成立南岳佛道救难协会,任协会宣传股长。6月10日,巨赞为首组成的佛教青年服务团奔赴长沙,在街头广泛宣传抗日救国。徐特立在八路军驻湘通讯处接见了他,对他的爱国热忱十分钦佩。徐特立多次去巨赞落脚的上林寺看望他,与他一起商谈抗日大事。徐特立十分欣赏巨赞的才华和能力,认为他是国家栋梁之材,当和尚太可惜。徐特立还抄录元代先当和尚后还俗当上一品大官刘秉忠的《朝中措·书怀》一词,奉劝巨赞敦促他仿效元代刘秉忠舍戒还俗,并建议他去延安,然后再从延安转到五台山,后因种种原因未果,但巨赞对徐特立的相知相遇之情铭记于心。

八路军驻湘通讯处建立后,青红帮常有人找八路军。徐特立一方面主张“只与他们发生抗日的政治关系”,另一方面,对青红帮进行了必要的斗争和团结教育,使青红帮在国家遭受外敌侵略、民族受辱之际,发扬正义和斗争的一面,帮助中共做了许多有益于人民的好事。

1938年6月,中共湖南省工委和徐特立根据吕振羽的建议,决定在邵阳塘田创办战时讲学院。该讲学院于1938年9月开学,1939年4月被国民党顽固派查封。任教的多数是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先后在这里学习的人达300多人,其中有40多人参加了共产党。他们学习后奔赴抗日前线,到革命最需要的地方去,不少人成了党的骨干力量。

由于徐特立卓有成效的统战工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湖南得以迅速扩大,湖南成为抗战初期国共合作最富成效、救亡运动最有朝气的省份之一。1939年6月,国民党制造平江惨案后,八路军驻湘通讯处被迫停止办公。1940年8月,通讯处被迫撤销,徐特立离开湖南,回到延安。

谢觉哉出山:耐心细致播火种

谢觉哉是湖南宁乡人,清朝最末一科秀才,早年教过书,行过医,在兰州的同乡旧谊甚多。

国民党甘肃省政府主席贺耀组,也是湖南宁乡人,和谢觉哉是同乡、同学,又是老朋友。大革命时期,贺耀组曾担任湘军第二师师长,我党曾派谢觉哉以国民党党员的身份做过他的工作。这次党中央派谢觉哉担任八路军兰州办事处党代表,就是基于谢觉哉和贺耀组这段历史关系。

1937年7月29日,谢觉哉一到兰州,贺耀组便立即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席间,兰州国民党党政要员和各界知名人士,纷纷向谢觉哉提出一些问题,请析疑义。谢觉哉则开诚布公地向这些人阐明我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给在场的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在洗尘宴上,贺耀组就流露出对抗战信心不足和一些为难的地方。第三天晚上,贺耀组又亲自到八路军办事处与谢觉哉长谈。谢觉哉知道,要做好甘肃的统战工作,首先要做好贺耀组的工作,提高他的认识。从此,谢觉哉就经常地或直接找贺耀组交谈,或写信开导。

从1937年7月至12月,短短的几个月中,谢觉哉给贺耀组连续写了10多封信,有的长达10多页。谢觉哉还让自己的夫人王定国主动与贺耀组的夫人倪斐君交朋友,启发她的觉悟,不仅动员她组织甘肃妇女抗战,还通过她做贺耀组的思想工作。

一次次倾心的交谈,一封封爱国心切的信函,特别是谢觉哉不辞辛苦为抗日奔波的精神,感动了贺耀祖,使他终于走上了团结抗日的道路。

在重点做好贺耀组的统战工作的同时,谢觉哉还积极争取国民党党政军各界上层人士抗日。国民党陕西绥靖公署驻甘肃行署主任兼新一军军长邓宝珊,同共产党的关系较好。谢觉哉来兰州后不几天,就拜访了邓宝珊,商谈抗日问题。在谢觉哉的影响下,邓宝珊对我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和兰州八路军办事处的工作给予了大力支持和协助,还将二女儿邓友梅送往延安学习。

在谢觉哉的影响下,国民党甘肃省政府秘书长丁宜中、特派员李铁铮、民政厅长施奎龄、教育厅长罗贡华、新一军团长杜汉三等人,也都对共产党提出的抗日主张表示赞同,并积极从事抗日救亡运动。

对国民党内的顽固分子,谢觉哉则采取了既团结又斗争的方法。一方面通过拜访、写信等方式,与他们联络感情,激发他们内心的抗战情感,肯定、支持和鼓励他们同情抗战的行动,不厌其烦地解释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争取他们对抗日的支持;另一方面,对他们破坏团结抗战的行为毫不留情地进行坚决的斗争。

谢觉哉还经常走访当地的中间人士,与他们攀谈,向他们阐述团结抗战、全面抗战的必要性,其中比较有名的是马凤图。

马凤图,回族,是一个“文、武、医”“通备”的传奇人物,其弟子遍布大西北五省,规模相当庞大,其长子曾在长城抗战中以身殉国。此时的马凤图是甘肃省政府参议员。他不仅抗战态度坚决,对民族问题、宗教问题和国共合作问题也有比较深刻的认识。谢觉哉经常就这些问题征求他的意见,同他一起讨论。此外,谢觉哉还和青海民和县长马腾云、大通县长刘希古、甘肃较有名气的张维和水梓有过交往,向他们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与他们一起讨论如何团结一致、抗日救国等问题,得到他们的普遍认同。

在谢觉哉的亲自领导下,1937年10月,中共甘肃工委成立,决定由吴鸿宾(回族)专门负责宣传和回民工作,以加强对甘肃回民抗日救亡工作的领导。之后,甘肃工委积极物色并培养回族先进青年入党,如杨静仁、鲜维峻、马明德等。为了便于党在回民群众中开展工作,经党组织批准,回民党员们成立了由甘肃工委直接领导的中共兰州回民特别支部,由鲜维峻任书记。此外,甘肃工委还在陇南、榆中、平凉等回民聚居地积极发展党员,以党员和党组织的先锋模范作用,带动和发动群众进行抗日活动。谢觉哉在原有回民军事组织的基础上,指导建立了回民骑兵队、回民抗日游击队,并派人到回民武装中指导工作。

为了最广泛地发动回民抗日,在谢觉哉的建议和推动下,杨静仁、鲜维俊等回民党员改组了伊斯兰学会等旧的回民团体,使之成为兰州回民青年抗日救亡的进步组织。伊斯兰学会在兰州大中学校回民学生和知识分子中发展会员七八十人,经常举行座谈会、巡回演讲,办壁报,发传单,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政策,深受广大群众欢迎,成为党密切联系少数民族群众的成功典范。

在谢觉哉的亲自领导下,兰州公开编辑出版了民族进步刊物《回声》。《回声》登载茅盾的《抗战与文艺》等抗战文章,揭露日本侵略者的阴谋,唤醒并激励同胞团结抗日,并经常登载国内外回民的抗日新闻,极大地鼓舞了回民的抗日热情,成为我党促进抗日活动的舆论阵地。

1938年9月,谢觉哉调回延安。他在兰州的一年多时间里,殚精竭虑,勤奋工作,取得了卓越的成绩,使当时处在抗日大后方的兰州,抗日救亡运动空前高涨,周恩来称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是“党中央领导的革命接待站、战斗火种的转播台”。

林伯渠出山:广交朋友巧周旋

林伯渠是湖南临澧人。在半个多世纪里,他参加了中国各个历史阶段的革命斗争,被赞誉为“自辛亥革命以来,总是站在革命的最前线”的老战士。

1937年8月洛川会议后,中共中央派年过50的林伯渠常驻西安,任八路军驻陕办事处党代表,集中精力从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对外联络工作。

抗日战争时期的西安,是出入延安的门户,又是国民党统治西北、封锁包围陕甘宁边区进行反共反人民活动的大本营,各种斗争异常复杂尖锐。林伯渠利用自己广泛的社会关系、资深望重的社会影响,广泛团结社会各阶层人士一致抗日。

林伯渠主动地争取国民党将领,发挥他们的特殊作用。国民党陕西省省长孙蔚如,原是杨虎城的部下,林伯渠对他就做过许多工作,不但使他的思想有了明显的转变,“到处说共产党确是政党的风度”,而且使他对待民众运动的态度也有了明显的进步。

国民党西安行营主任蒋鼎文,是林伯渠初到西安时的主要工作对象。为交涉办理国民政府给八路军的军粮、被服、军械等给养事宜,商讨国共两党合作问题,林伯渠经常与他面谈或书信来往。为了影响蒋鼎文,林伯渠广交其下属的厅长、秘书和处长,向他们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并通过他们进一步影响蒋鼎文。

天水行营主任程潜和林伯渠不仅是湖南老乡,还是北伐时的老战友。北伐战争时,程潜是国民革命军第六军军长,林伯渠是第六军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1939年2月1日,天水行营正式成立时,林伯渠专程登门拜贺。程潜驻西安期间,林伯渠便多次与他促膝长谈,耐心细致地加以解释和疏导。程潜的态度因此好转,解决了八路军办事处的许多困难。

林伯渠对陕西省以外的国民党上层人士也做过许多统战工作。抗战初期,国民党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卫立煌,想学习八路军组织西北战地服务团的经验,在他的部队中建立战地工作团。林伯渠即和他的秘书赵荣声(中共党员)一起,帮助他招募人员,动员准备赴延安的学生和抗大毕业生到他那里工作。

与此同时,林伯渠也极力在民主人士中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他曾多次在西安接待爱国知名人士,如李公朴、闻一多、杜汉三、杨亦周、刘治州、高崇民等,同他们恳商抗战大计。西北地区著名教育家杜斌丞,在西安事变以后,积极拥护中共的主张,坚持抗日救亡运动。林伯渠在政治上对他十分关心,1938年《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刚出版,即亲自送他一本,后来又多次同他交谈读后感,还着重讲了第四章第二节和结束语的重大意义。这对杜斌丞有极大的启发和促进。他们彼此尊重、互相学习。杜斌丞曾说,他与林伯渠之间是“心往神交”,林是他的“良师益友”。

西北有个国际红十字会医疗大队,队长万福恩是北京协和医院有名的外科医生,他不赞成国民党消极抗日的政策,欣赏共产党艰苦奋斗、一心抗日的精神。林伯渠知道这一情况后,特意登门拜访,以诚相待,多次邀请他到办事处做客,万福恩由衷地说:“共产党并不像国民党宣传的那样可怕,林老德高望重,没有一点架子,我十分钦佩!”

林伯渠对国民党制造的反共摩擦事件进行了不懈地斗争。1939年1月,国民党顽固派捏造所谓陕北23县人民反对陕甘宁边区政府的意见书。林伯渠当即痛加驳斥,指出这纯粹是少数奸徒借端挑拨破坏。他还为此事著文,表示对那些贻害抗战,破坏团结的行动,必须坚决予以纠正。

从1938年冬开始,在西安及其附近区域连续发生了扣押八路军人员的事件,为了制止此类违法事件再次发生,林伯渠急电蒋介石,指出抗战时期“团结更为重要”,当局应该“令饬制止,并严禁以后发生同样事件”,并将电报全文在《新中华报》上发表,向广大人民群众揭露国民党的卑劣行径,并终于迫使国民党顽固派释放了被扣人员。

1938年春,国民党陕西省党部借口“未经合法登记”,解散了西安文化界协会、西安中等学校教职员联合会等13个抗日救亡团体,逮捕救亡团体的负责人。林伯渠协同中共陕西省委进行交涉,动员社会舆论和有社会影响的人士,迫使国民党陕西省党部释放了被捕的5个青年,使13个抗日救亡团体能够继续开展活动,并引导救亡团体深入农村广泛开展抗日救亡活动。

西安八路军办事处肩负着招收和输送进步青年去延安的任务,又担负着将延安的干部转送到全国各地的任务。仅据1938年5月至8月的统计,林伯渠领导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为延安输送青年228人。林伯渠在八路军办事处,亲自接待过许多来访的青年,根据不同的情况,安排他们的去向和工作。广东中山大学战地服务团方少逸等人,热心救亡,曾募集过药品给八路军,辗转来到西安,林伯渠介绍他们去延安参观。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总会常委兼宣传部长黄玠然到西安找林伯渠,要求去延安。林伯渠得知他曾是周恩来派去山西的,与周恩来商量后,安排他去重庆工作。翁世武从山西到西安,要求去延安抗大学习,林伯渠得知他与国民党孔祥熙有关系后,指示他运用这一有利条件,在国民党统治区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工作。

林伯渠做统战工作总是满腔热忱,不卑不亢。他常常说,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极其凶残的日本帝国主义,大家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打败它。不然,不管你是共产党、国民党,还是无党派,都得当亡国奴。他成功地运用各种媒介,尽一切可能与各界人士联系,争取广泛的同盟者。他以高尚的人格去影响各阶层人士,以正义的主张去感化党外朋友,赢得了各界人士的敬佩。1940年,林伯渠离开西安,返回延安,专注于边区政府工作。

董必武出山:以文促武汇洪流

董必武是湖北黄安(今红安)人,是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

1937年9月,在武汉有着深厚的社会基础、广泛的社会影响和极高威望的董必武,由党中央派往武汉,负责领导该地区的工作,以中共代表的身份同国民党方面解决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成立后急需解决的一系列重大问题。52岁的董必武肩负着党和人民的重托,于9月初离开延安,经西安到达武汉。

到武汉后,董必武主动登门拜访了湖北省政府代主席兼民政厅厅长严重、国民党湖北省党部执行委员孔庚、国民党湖北省政府建设厅厅长兼该厅农村合作委员会主任石瑛等国民党上层人士,以及社会知名人士李书城、李范一、张难先等。在问候、叙旧之中,宣传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表明我党精诚团结抗日的坚定立场和态度,阐明党的全面抗战路线和持久抗战方针,推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发展。

董必武利用与孔庚的关系组织成立了武汉抗战教育研究会。1938年1月,董必武又与孔庚协商,由孔庚出面、中共湖北省委派人帮助组织,成立了湖北战时乡村工作促进会。乡促会的任务是发动湖北乡村的抗日救亡运动,完成湖北乡村适应战时需要的壮丁训练、民众教育,做医疗、救济等工作。它除在汉口设立有总会外,还在汉阳、黄冈、皂市、仙桃等地设立了分会,全省乡促会会员达到8000人以上,在组织发动湖北农民参军、参战、支援前线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

石瑛原是董必武辛亥革命时的老朋友,但后因政见分歧,一度分手。此时两人重新聚首,董必武讲述了中共中央提出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和今后国共合作、一致抗日的道理,恳切希望石瑛捐弃前嫌,为推动抗战出力。董必武的真诚与信任,感动了石瑛,两人商定,以省建设厅农村合作委员会训练合作指导员的名义,开办湖北应城汤池训练班,培训抗日人才,实际工作由共产党人负责领导,有力地推动了群众的抗日运动。

即使对过去曾经想加害自己的夙敌如陶钧等人,董必武也以团结抗日的大局为重,极力团结争取。

董必武不仅亲自做这方面的工作,而且还指示湖北省工委的领导人直接拜访、联络国民党的上层人士,广交朋友。经过董必武等人深入细致的工作,争取了国民党上层人士对我党的同情和支持,促进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发展。

董必武十分重视发动文化界人士参加抗日救亡运动。1937年11月,他发动文化界百余人组织文化界抗敌协会,发表文化界对时局的主张,支持沈钧儒组织一个全国民众抗敌后援会的总机构。

董必武与周恩来、郭沫若一起研究、商定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的宣传方针、组织机构的设置、人员安排、党的活动方式以及如何抵制国民党对第三厅的控制等一系列重大问题,支持并亲自参加第三厅所组织的一系列抗日救亡活动。

此外,在党中央和长江局的推动下,1938年3月27日,在汉口成立了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在此前后,武汉文化界抗敌工作团、武汉文化界抗敌协会、中华全国戏剧界抗敌协会、中华全国电影界抗敌协会、七月社、战地社等相继成立。抗战中的大武汉,成了抗战文艺的开拓基地。

为了宣传中国共产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董必武利用各种社会关系和地下党的力量,和周恩来等人一起筹办了我党在国统区公开发行的唯一党报——《新华日报》。

《新华日报》于1938年1月9日在汉口建馆。在报馆举行的全体人员大会上,董必武出席并代表中共长江局致辞道:“《新华日报》是共产党的嘴巴,希望大家做好宣传工作。”11日,《新华日报》在汉口正式创刊并出版发行。

1937年10月,董必武亲自邀请周恩来等同志到武汉大学作抗战形势报告、到武昌举办的“抗日战争常识研究班”讲课,宣传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之后,他应武汉大学抗战问题研究会的邀请,作了题为《群众运动诸问题》和《怎样开展群众运动》两场演讲。1938年1月,又连续发表了《怎样积极动员群众参战》、《怎样争取最后胜利》等文章,大声疾呼“在持久的艰苦的神圣的抗战中争取最后胜利”。

与此同时,董必武身体力行,通过中共湖北省委及自己在湖北广泛的社会影响,发动组织群众救亡团体。

1937年12月27日,董必武在中共中央代表团和长江局联席会议上,正式提出建立武汉工会。1938年2月1日,董必武起草了工会工作纲领,并于3月成立全国工人抗敌总会筹委会。

南京陷落前后,广大抗日救亡青年和爱国人士集中武汉,青年救国团、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蚁社、武汉各界救国联合会、民族解放大同盟、工界服务团、妇女工作团、抗战教育研究会等各种抗日救亡团体纷纷在武汉建立。在湖北农村,鄂中农村合作社、鄂北战时乡村工作促进会等组织也迅速发展起来,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抗日洪流。

1938年10月25日,武汉失守,董必武和八路军武汉办事处工作人员被迫全部撤离,转往重庆。1941年董必武转任八路军驻陕办事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