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回归
2012-04-29王培敏
打开叙述之门,创造诗意生活,使生活直接进入诗中,从而完成诗意的叙述。自然、安静、完全不事雕琢的叙事语言,达到适宜的持续、汹涌、连绵不绝的丰沛境地。
在21世纪度过了第一个10年之后,中国新诗以其丰硕的成果,使我们看到了一条更为健康的诗歌地平线,许多带有金子般质地的诗涌現在我们面前。尤其是口语化写作和叙事功能的加入,使新诗的探索进入了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诗歌对現实的回归,是诗人对現实生存的一种新的姿态,真正的诗歌语言永远是诗人自由心性的显現。从严格意义上说,用口语入诗,是最难的一种写作方式,就如同朴素是艺术的最高境界一样。口语化是无法复制的,它具有原创性。口语入诗的过程就是民族基础文化诗化的过程,是生活直接进入诗产生诗意,让現代诗以其朴素优美和深情的品质返回读者当中。“把小草按在地上 算不上什么本事/秋风所彰显的不是力气 而是凄凉/我知道这是对我的威胁 其警示意义就是/如果你不服气 就摧毁你的意志/然后吹凉你的身体 让你在回家的路上/无限悲伤”。正如河北诗人大解的这首典型的口语化诗歌,以简胜繁,以白话代雅语的书写,改变了新诗的抒情方式。诗中透过現实生活中捕捉的某一瞬间,展示诗人对事物观察的角度及某种体悟。以简约纯粹的口语化风格,彰显更高意义上的文化意蕴。其中显現出的天真和智性,是朴素的还原童趣和返回原始的智性,以形而上的高洁和纯粹,进入诗意的家园。诗人的这种状态使人想到暮年的叶芝和陶渊明,在与历史自然的会心相对中,从温暖沉静走向素净、俭朴。
当下诗歌对生活介入已趋于同步,随着口语的应用,诗歌的自由度在加大,情与境的统一,使诗歌有了更加广泛的外延和内涵。另一方面,叙事因素的强化与叙事性话语的重現,不是说诗人们又回过头去写传统的叙事诗,而是透过生活的某一瞬间,对現实的生存状态予以揭示。“从身边的事物中发現需要的诗句。”强调的是把天空悬浮的事物请回大地——诗人要更关怀世界,关注自己及周围人的生存状态。所以个体化的叙事一样能关注时下普通人的生存状态,关注国计民生,写出格局宏伟、富有社会意义的大制作。
打开叙述之门,创造诗意生活,使生活直接进入诗中,从而完成诗意的叙述。自然、安静、完全不事雕琢的叙事语言,达到适宜的持续、汹涌、连绵不绝的丰沛境地。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叙述语言的充分运用,给诗歌带来一种健康的品格,勾勒出自然和心灵、社会与文化、神话和日常生活的细腻文理,是生命意识和个人体验进入诗歌。至此,诗歌已经从单纯的意识形态束缚中解脱出来,稳定地走向艺术回归之路。
诗歌叙事功能的增强,在加大诗歌自由度的同时,也就有了历史性和饱满性。叙事中情与境的统一,使诗歌有了更广泛的渗透功能。同时,叙述功能的运用植根于生活,而生活是对传统最好最深刻的继承。超越生活语言的诗歌叙述语言,强调对生活的直接表述,从而展开无限的写作空间,使整个世界都进入诗歌的写作视野。
揭示生活、眷念生命、探索语言、闪耀性情,是任何时代诗人们共同的姿势和声音。诗歌永远深刻地与生活相连,当代诗人对理想的向往,已不再停留在乌托邦或集体的记忆里,而是结结实实地从我们脚下的大地上生长出来。它也许并不那么崇高和激动人心,但却是牢固的、人性的、現实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诗人们在诗歌的口语化和叙事性上的探索,都使诗歌更加具有美感和現实的力量,也为現代诗在艺术形式上走向多元化提供了可能。
责任编辑 王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