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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眷村,一个时代,一缕乡愁

2012-04-29艾思思

大武汉 2012年17期
关键词:眷村赖声川宝岛

艾思思

《暗恋桃花源》的余热未消,赖声川的另一部力作《宝岛一村》又将强势而来。2008年,《宝岛一村》在台湾首演,掀起全岛观剧热潮,随即开始在大陆的几轮巡演,场场爆满,可惜从未降落在武汉。

终于等到了,2012年10月6日、7日,这部逗乐全场观众又赚尽无数眼泪的悲喜大戏,即将在琴台大剧院上演。

尘封的历史,对岸的亲人、千秋家国的眷恋、两岸文化的磨合……这部长达三个小时的戏剧,无愧为中国话剧史上的一部史诗级巨作。

《宝岛一村》

演出时间:2012年10月6、7日 19:30

演出地点:琴台大剧院

演出票价:60/120/180/280/380/480/680/880/1080元

台湾有座眷村

如果你常看台湾的综艺节目,应该对“眷村”不会陌生。这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眷村当年的故事、南北中国人的聚居、贫穷而多彩的生活、美味的眷村菜……不少台湾名人都是从眷村走出的小孩,他们谈起眷村,就像讲述他们在家颐养天年的老母亲。

如果你并不了解这片村落,总会知道1949年的那段历史,一批中国军人渡海而去,在台湾直至终老,他们生活的地方就是眷村。

历史的时针拨回1949年,战争接近尾声,国民党节节败退,60万军队和50多万军属退守台湾。百万人口进入台湾,并没有与当地的居民生活在一起,而是在嘉义等地划出七八百个聚居的村落,大的几千户,小的几百户。高级军官住独立别墅,底层士兵则搭起一座座简易的小屋,他们本着落脚几日就回家的念头住下,可谁知一住就是一辈子。“眷村”的名字由此而来——眷恋着对岸家乡的村落。

眷村的第一代人,是中国大陆各个省份的大集合,他们操着不同的方言,吃着不同的家乡菜。他们军人出身,家规严明,耿直暴脾气,坚守在这方村落,时刻等待着蒋介石“反攻大陆”的号令。而在“蒋委员长”逝去之时,也带走了他们回归故土的最后一丝希望。

眷村的第二代人,在贫穷而乐趣横生的村落里长大,他们不再有父辈那般强烈的回家夙愿,努力融入台湾当地的文化与生活。长大后,他们大多离开眷村,前往台北、高雄这些大城市打拼。于是,眷村的第三代,变成城市里的小孩,眷村人的符号被逐渐抹去。

上世纪末,民进党执政台湾,“去中国化”的政策让眷村慢慢走到了社会的边缘,一座座眷村被拆除,眷村人迁往城市。这片特殊历史时期产生的特殊集群,似乎注定要被碾进历史的车轮。

也许再过几年,眷村已寻不到踪迹,那么就用一部舞台剧来记述眷村曾经的故事,这也是制作人王伟忠的初衷。

两位“教父”首次联手

王伟忠,台湾综艺节目的“教父”,从《连环炮》开始,由他出品的综艺节目称霸了台湾电视近30年,《康熙来了》、《大学生了没》、《全民最大党》……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电视节目,都是出自王伟忠之手。他永远有着最新奇最前沿的点子,不烂俗,不恶搞,关于政治与文化,再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传播给观众。

赖声川,台湾舞台剧的“教父”,他带领的“表演工作坊”,奉献了诸如“相声”系列、《暗恋桃花源》等无数经典的舞台剧,被誉为“亚洲剧场之翘楚”。在他的戏剧中,没有歇斯底里的宣泄与痛苦,只在细微处撩拨你的神经,让观众在悲与喜之间,完成一次剧场的旅行。

自小在眷村长大的王伟忠,对眷村有着深刻而留恋的情愫,一直寻思着将眷村的故事搬上话剧舞台,做一份生动的纪念。他在几年前找到赖声川,每天花两个小时,给赖导讲几个眷村的小故事。前前后后,王伟忠唠了几百个故事,从战争结束远赴台湾、初到台湾的不适应、被迫接受现实,到结婚生子、融进当地人的生活,赖声川终于从中挑选了几十个片段,以四个家庭、三代人的故事贯穿整部话剧,透过笑泪交替和心酸诙谐,回顾台湾最珍贵的族群融合史;并借助剧场的形式,试图建立眷村口传历史的基础。《宝岛一村》在台湾首演时,王伟忠也扮演了一个角色:每一幕开始时的讲述人。

一个是电视圈的点子王,一个话剧界的一代宗师,王伟忠与赖声川联手的《宝岛一村》,自筹备起就足以让人期待。虽是首次合作,但两人都是说故事的高手,经过多次笑声满地的创意交流,彼此的焦距逐渐接近而清晰——台湾,从来不是族群问题,就算曾有隔阂或摩擦,也只因为“先来后到”。

身份的认同与摸不到的乡愁

《宝岛一村》讲述了眷村两代人横跨60年的故事,第一代的人思乡、盼回乡,第二代在台湾出生、土地认同概念逐渐转变,两代人共同塑造出色彩鲜明的生活意象与价值态度;紧密的群聚情感与专属的生活记忆,更赋予“眷村”二字独特而传奇的精神密码。

“回家”一直是眷村第一代人恒久不变的主题,意外渡海而来的战后新移民,在原本只是暂时落脚的村子落地生根。戏开场不久,大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根据星星位置判断北京、天津、青岛的方位。

眷村的第二代,则始终在寻找对自己身份的认同。走出眷村,他们被称为外省的小孩,受到本省人的欺负;回到眷村,父母又告诉他们,这不是家,我们家在山东,河南。

这不是一部阐释立场、讲大道理的戏。《宝岛一村》超越了政治,超越了地域和冲突,回归到人性最本质的真善美。眷村人来自天南地北,口音繁杂,但大家在神侃中、拌嘴中、打闹中、相爱中和睦相处着。谁家孩子不曾淘气?谁家少年不曾意气?谁家屋檐下,不曾有夫妻赌气?这一切琐琐碎碎的小事,放到生离死别的大背景下,由一群移民和移民的后代,演绎得分外真实。看到朱嫂在黑白电视机前放了个彩色塑胶片混充彩电的时候,“怎么和小时候我妈的做法一模一样。”看到大毛大车因为板壁房子隔音差而躲到防空洞谈情说爱,“原来哪里的青春都一样。”看到眷村人终于回到大陆省亲,“这哪是演戏啊,这不就是我家的真事么!”

三个半小时一出戏,充满了诸如拌嘴、唠嗑、离家、思乡这类温馨感人的细节,宏大的历史背景,被落实到点点滴滴的平凡中。剧中人的口音你未必全熟悉,他们听的歌你未必都会哼,他们的遣词造句发音你或许觉得奇怪。但看完整部戏,你会深深体会到,他们就是你从小失散的亲人,是床头吵完床尾立马和好的伴侣。六十年的洗涤,留下的是人类的真情和大爱;再过六十年,观众依然能感受到这种情感的力量。

那一口香喷喷的家乡大包子

在《宝岛一村》中,有一位天津的大婶,把做包子的好手艺从大陆带到台湾,剧中人物咬着包子念叨家乡。从首演开始,《宝岛一村》结束后都向观众提供热腾腾的大包子,每人一只,包装袋上印着“眷村1号”。

这是许多话剧未有照顾到的细节—— 一次演出,并不以谢幕为结束。在内地的巡演中,无论结束时是否接近凌晨,都有不少观众留在剧场排队领包子,似乎只有最后咬一口包子,才算把《宝岛一村》完整的看完。吃下去的,是你未曾了解的,远在海峡另一边的,同宗人的乡愁。

据主办方透露,本次《宝岛一村》武汉站仍会保留送包子的环节,希望到时去看戏的你,在离开剧场时能稍留片刻,去领一只热乎的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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