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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梦竹诗歌

2012-04-29曾梦竹

诗选刊 2012年2期
关键词:鸡毛掸子鸡毛大田

曾梦竹

鸡毛掸子和大田之间

掸去板柜上的尘土

母亲把鸡毛掸子倒插在

瓷花胆瓶里。踩灭灶前的

柴火。锁好门

母亲肩着锄,去生产队的大田

乞讨一家人的生活

双脚在高粱谷子地里穿梭

转瞬是一片开阔的瓜地

就在瓜地旁的谷子地里薅草

她愣是不摘一个瓜

回家喂儿女肚子里的蛔虫

——鸡叫三遍

母亲,仍把平日积攒的好看的鸡毛

一小撮一小撮,捆扎在

掉了鸡毛的掸子上

那绒毛,像天上落下的星星

有黑的,有白的

间或有东边曙光染红的颜色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母亲始终在大田和鸡毛掸子间

忙碌,张罗一家人的

吃喝

冬夜的碾棚

冬天的西北风从苞米茬子间隙

钻出来,然后

刮进碾棚

吹乱母亲掺杂雪花的头发

伴着父亲挑水

溅在地上的汗珠

小腰像村里的罗锅爷爷弯曲着

弯曲成父亲赶毛驴上坡的模样

在碾棚,我和哥哥

不用母亲的汗水抽打、吆喝

就懂得和扫荞麦的笤帚疙瘩

保持融洽

太阳落在河水里:端一簸箕碾好的荞麦面

我们踩着母亲的脚印回家,而这时

圈里的猪肚皮向下耷拉

早已把猪炕拱烂

冬日漫长,苦日子不饶人

待我们睡下

碾棚里父亲的老烟锅一明一灭

又映照着母亲雪花掺杂般的头发

八月十五写给父亲

八十多岁的父亲

生命脆得像玻璃

好多次

脑血栓、肺结核

像醉汉举起的砖

险些砸碎他年迈的玻璃

常拄着拐杖和土没脖子的老人去坐坐

庄上的大婶说:

这老头儿,越活越年轻了

我却没这样的感受

常常在下班的路上带他回家

唯恐他磕了碰了

怕老人家,像六月的雨

一眨眼就在房顶消失了

常常,在梦中听到妻子吆喝:

快去看看

他爷爷大半夜又去茅房了

于是,我慵懒的拖鞋上

又无奈地沾上露水和新泥

不得不仔细

即使是十五的银汤

满地流淌的晚上

我也把手电放在他枕头旁边

好怕他在这万家团圆的日子

去荒郊野外

摆出仰泳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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