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银行如何帮助富人逃税

鉴·潘杰

布拉德利·C·比肯费尔德曾在瑞士银行工作，最近服满了两年半的刑期。他的罪名是与一名加利福尼亚州的地产富豪合谋偷逃美国联邦所得税。

不过， 47岁的比肯费尔德没有白坐牢：美国国税局近日宣布，他提供的信息极其有用，为了奖励他揭露瑞士银行系统的秘密，他将得到1.04亿美元的举报奖金。比肯费尔德揭露了瑞银用以鼓励美国公民逃税的方法，由此引发的调查极大地削弱了瑞士作为美国人避税天堂的地位，财政部得以追回几十亿漏缴税款。

2009年，为了免于刑事诉讼，瑞士银行支付了7.8亿美元，另外还上交了4500多名美国客户的账户信息。瑞士银行系统的信息泄露问题曾在瑞士国内激起激烈的政治辩论，赢得该国国会批准后才得以披露，结果在美国富豪中引发了恐慌。此后1.4万多人加入了国税局的税务赦免计划。该局官员称，赦免计划已经追回了50多亿美元的漏缴税款。

比肯费尔德得到的是国税局有史以来给出的最大数额的奖金，成为该局举报计划的里程碑。举报计划提供给检举人的奖金，可以达到政府追回的全部罚款和漏缴税款的至多30%。据估计，美国每年的漏缴税款达1000亿美元。为了追回更多，举报计划2006年经过修改，提供了更高的奖金和更多的激励措施来让人们举报逃税行为。但官僚体制的效率低下和国税局的制度性阻碍拖累了计划，使得一些国会议员抱怨计划遭到了削弱。

尽管比肯费尔德获得的1.04亿美元奖金比他所希望的几十亿美元要少得多，但如此巨大的奖金额——相当于他每坐一小时的牢就得4600多美元——还是可能激起对举报人的新的不满。比肯费尔德本不像是税务公平方面的积极倡导者。他是马萨诸塞州人，曾在瑞士的美国商业管理学院学习银行业。向美国财政部举报瑞银之前，他曾为其招揽美国客户达五年之久。瑞银当时管理着美国客户约200亿美元的资产。他还在庭上承认，自己曾在一管牙膏里面藏匿钻石，为客户走私 。比肯费尔德称，他2005年发现瑞银给客户的建议是违法的，报告给瑞银的合规部门却没有回音，于是他决定向政府检举。

调查过程中，比肯费尔德本人被控欺诈罪，因为他向联邦调查人员隐瞒了关键信息，包括他最重要的客户、地产商伊戈尔·奥列尼科夫的信息。比肯费尔德被判入狱40个月，于今年8月1日提前释放。

尽管举报计划允许国税局将高达30%的追回税款奖励给举报人，不过一些联邦官员却敦促国税局根据一项条款，拒绝将奖金支付给隐瞒信息或参与犯罪活动的检举人。但比肯费尔德的事迹已经让他登上了《60分钟》节目和世界各地报纸的头版，非常高调。许多律师担心，如果到头来他两手空空、努力换来的只有犯罪记录的话，国税局会让将来的举报人望而却步。

亚特兰大芬奇·麦克兰尼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迈克尔·A·沙利文（Michael A. Sullivan）对国税局的决定表示赞赏。“看到国税局完全遵循法律、奖励符合法律规定的举报人，对每天都与举报人打交道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激励，”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