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民生化与民生生态化

2012-04-29黄娟

鄱阳湖学刊 2012年4期

[摘要]改善民生、保护环境是近年来全社会共同关注的两大热点问题。本文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分析方法，对生态与民生的辩证关系进行了思考，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生态民生化与民生生态化的新思路，建议我国政府尽快将生态民生确立为民生社会建设的重要内容，并推动我国的教育、就业、收入分配、社会保障、医疗卫生等民生建设走向生态化发展。

[关键词]生态化；民生化；生态文明建设；社会建设

[中图分类号]D5[文献标识码]A[中图分类号]1674-6848（2012）04-0087-08

[作者简介]黄娟（1963—），女，上海崇明人，博士，中国地质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理论与实践等研究。（湖北430074）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我国工业化与生态文明建设研究”（11BKS045）、湖北省教育厅高等学校省级教学研究项目“思想政治理论课生态文明教学资源开发利用研究与实践——以我校为例”（2011133）的阶段性成果。

改善民生、保护环境是近年来全社会共同关注的两大重点、热点问题，其背后是社会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问题。十七大以来，学术界对这两大问题、两大建设给予了诸多关注，但将二者结合起来认识和思考的成果却较少；实践工作中，人们重视前者胜于后者，两大建设处于各自为战的状况，甚至在解决一个问题的同时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辩证唯物主义认为，生态与民生、社会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紧密相关，深刻认识两大问题的关系、推动两大建设协调发展，是落实科学发展观、构建和谐社会的迫切需要。因此，从生态视角认识民生问题、从民生角度认识生态问题，深入认识社会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冲突与协调，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生态与民生

生态、民生的概念、内涵、任务与目的是什么、生态与民生之间的关系又如何、如何实现生态与民生的有机结合等，都是本文欲首要解决的问题。

（一）生态、民生的概念与内涵

狭义的生态文明，是指人类在改造自然以造福自身的过程中，为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所做的全部努力和所取得的全部成果。资源紧缺、环境污染是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瓶颈，决定了生态文明建设重点是节约能源资源与保护生态环境，本文所指的生态建设，目的是实现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和谐，让人民群众喝上干净的水、呼吸上清洁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物，在良好的生态环境中生产与生活。民生，是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主要表现为吃穿住行、养老就医、子女教育等生活必需面。上学难、就业难、看病难、养老难、住房难是我们主要的民生问题，因此，作为社会建设重点的民生建设主要包括教育、就业、收入分配、社会保障、医疗卫生等方面，目的是实现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和谐，使全体人民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

（二）生态与民生的辩证关系

生态与民生是两个不同的建设领域，它们的概念、内涵、任务与目的各不相同，但这两大问题、两大建设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一方面，生态影响民生。生态是人民群众生存与发展的基础，是制约和决定民生建设的前提和关键。生态不和谐将会破坏民生建设，“大量事实表明，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和谐，往往会影响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如果生态环境受到严重破坏、人们的生产生活环境恶化，如果资源能源供应高度紧张、经济发展与资源能源矛盾尖锐，人与人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是难以实现的。”①反之，生态和谐可以促进民生建设，因为生态和谐可以满足人民群众的生态需要，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和健康素质；生态和谐也可以减少或消除因生态破坏、环境污染和资源短缺导致的各种社会矛盾，确保社会的稳定发展；生态和谐还可以为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生态基础，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需要。另一方面，民生影响生态。目前，教育不公平、就业不充分、收入差距扩大、社会保障不完善、基本医疗不具备等民生问题已经成为生态问题的直接或间接原因，生态问题的背后是民生问题，生态问题是民生问题的延伸，只有解决民生问题才能缓解生态问题。社会和谐是生态和谐的重要社会条件，只有社会和谐才能促进生态和谐。因此，加大民生与社会建设力度，推动教育公平、促进充分就业、缩小收入差距、完善社会保障、提供基本医疗，将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有利的社会支持。

（三）生态与民生的最佳结合

马克思主义认为，未来理想社会是一个人与人和谐相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社会。也就是说，生态和谐与社会和谐共同构成了和谐社会，生态和谐是社会和谐的物质基础，社会和谐是生态和谐的社会保障。生态与民生的辩证关系，要求我们统筹考虑两大问题，促进两大建设协调发展。我国先后提出了经济与生态协调发展、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但至今没有认识到社会与生态协调发展的重要性，致使民生社会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处于相互分离，甚至相互冲突、相互对立的状态，改善民生却破坏生态，保护生态却影响民生。为避免生态与民生的冲突与对立，摆脱生态与民生的相互制约，实现生态与民生的互促共赢，我们应将生态文明建设贯穿于民生社会建设、借助民生社会建设促进生态文明建设，在保护生态中改善民生、在改善民生中保护生态，让生态为民生引领方向、让生态成为民生起点和终点。

二、生态民生化

实现生态与民生的互促共赢，首先要推动生态民生化发展，充分认识生态问题已经严重影响民生，生态问题已经成为重大民生问题，民生社会建设必须将生态问题纳入研究领域。

（一）生态问题严重影响民生

温家宝指出：“近年来，一些地方空气质量下降，水源受到污染，直接影响到人民群众的生活。一些地方环境事故频发，老百姓反映比较强烈，有关环境问题的投诉和纠纷明显增多。一些地方发生的重大环境污染事件，严重损害了人民群众的利益，甚至影响社会和谐稳定。”①这意味着生态问题已经严重影响我国民生。一是影响人民生活质量。“中国公众环保民生指数”（2007）报告显示，60.7％公众对食品安全最不放心，39.7％公众担忧装修涂料安全，25.8％公众对空气质量“气”愤满膺，41.8％公众把服装材料污染视为“心腹之患”。②环境污染严重影响公众衣食住行，降低了人民群众生活质量。二是影响群众身体健康。专家研究证明：目前我国多种慢性病与生产生活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污染有关，相当比例的癌症患者与环境污染有关。卫生部统计显示，2006年恶性肿瘤成为我国城乡居民尤其是农民的首要死因，而恶性肿瘤高发的首要原因又是环境恶化，特别是与地下水污染密切相关。环境污染已经成为影响健康和造成死亡的四大主因之一。③还有不孕不育、血铅超标等问题严重影响人民群众的身心健康。三是影响社会和谐稳定。近年来，我国由环境污染引发的群体性事件激增，因征地拆迁造成的群体性事件凸显，由水资源分配引起的社会冲突愈演愈烈。“如果不能有效保护生态环境，不仅无法实现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人民群众也无法喝上干净的水，呼吸上清洁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物，由此必然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④生态环境问题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一大要素，而社会不稳定又进一步降低了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

（二）生态问题是重大民生问题

作为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民生问题在不同时期有不同表现。根据不同历史时期民生问题的具体特点，确立民生建设的重点与核心，是我国民生建设取得成功的重要前提。生态问题不仅严重影响我国国民幸福，而且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生态需要成为了当前人民群众基本需要，生态问题已逐步演变成为当今社会重大民生问题。李克强指出：“清洁的环境是人们生活的基本需求；环保是发展问题，也是重大的民生问题，是政府公共服务的重要领域。我们要秉持以人为本、环保为民的理念，实施好城镇污水和垃圾处理设施建设、水环境整治、重金属污染治理等重点工程，加大农村污染防治力度，着力化解水、空气、土壤污染等突出环境问题，保障饮水和食品安全，把一澈清水、一片蓝天、一方净土保护好，把我们共同的家园建设好。”⑤但是，长期以来，我们将生态问题仅仅视作经济问题，没有认识到生态问题也是民生问题，因而在民生社会建设中一直没有作出相应安排。事实上，生态文明建设本身就是一项重大的民生工程。

（三）生态民生是民生的新内容

“随着温饱问题的普遍解决，社会建设涉及教育、医疗、社会保障、住房、环境保护等各个方面”，①生态民生之所以成为民生社会建设新内容，理由如下：一是民生建设对民生问题的及时反映。水、空气、食物直接关系着人民群众的生存权、健康权，相对于就业难、上学难、看病难、社保难、住房难、养老难等民生问题，喝上干净的水、呼吸上清洁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物是更为迫切的民生需要，生态民生化符合社会建设的认识规律。二是坚持以人为本的具体体现。一直以来，教育、医疗卫生属于文化建设内容，就业、收入分配、社会保障属于经济建设内容，由于这些问题与民生紧密相关，以人为本要求其单独列出以便重点建设。生态民生化是维护人民群众生态权益、满足其基本生态需求的迫切需要，因而是以人为本的重要体现。三是促进两大建设协调发展。只有解决好影响人民群众基本生活的生态问题，才能将生态文明建设战略真正落到实处，提高人民群众参与生态文明建设的自觉性、积极性、主动性与创造性，有效缓解社会建设一手硬、生态文明建设一手软的现状。

三、民生生态化

实现生态与民生的互促共赢，除了推动生态民生化外，更重要的是实现民生生态化，就是通过教育、就业、分配、社保和医疗生态化，实现民生社会建设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协调发展。

（一）教育生态化

上学难是基本民生问题，学有所教是民生建设的重要内容。“教育事业更加适应扩大内需、发展现代产业体系、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建设生态文明等战略任务的新要求，着力提高教育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服务的能力。”②教育事业适应生态文明建设要求，提高教育服务生态文明建设能力，实际上就是要求教育生态化发展。

确保教育公平合理。人口素质是影响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因素，国民素质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推动力，而教育是提高人口素质与国民素质的重要基础。目前，我国落后地区、农村地区、贫困人群拥有的教育资源较差，导致这些地区和人群受教育程度偏低，影响其生态文明建设能力，陷入“教育落后—经济落后—粗放发展—环境问题—粗放发展—经济落后—教育落后”的恶性循环中。这就需要我们，优先发展教育事业，尤其要确保教育公平，保障人人享受良好教育机会。只有充分开发人力资源，逐步提升全民教育程度，不断提高国民综合素质，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人力资源支撑。

开展生态文明教育。现代教育是经济、政治、文化及生态价值的统一，而且生态价值日益融入经济、政治和文化等价值中。但我国现有教育尚未适应生态文明建设要求，工业文明教育理念与模式仍占主导地位，生态文明教育理念与模式远未形成。这就需要我们根据生态文明建设要求，将生态文明理念引入现代教育中，促使工业文明教育模式转向生态文明教育模式；广泛开展生态文明教育，提高全民族生态文明素质，在全社会牢固树立生态文明观念，为生态文明建设事业培养合格的建设者和接班人。

推动学校绿色发展。各类学校是重要教育阵地，也是生态文明建设重要主体。然而，学校建设存在着不少浪费资源、污染环境、破坏生态等问题，如教室长明灯、校园景观灯、食堂一次性餐具、大量生活垃圾、生活污水、学校重复建设、布局不合理等。针对这些问题，教育管理部门应该加强学校的绿色考核与管理，各类学校应积极倡建绿色学校，实现绿色发展。目前，清华大学等部分高校，以及一些中小学有效开展了绿色学校建设活动，为众多学校走绿色发展道路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二）就业生态化

就业难也是基本民生问题，扩大就业是改善民生的基本途径。“十二五”规划提出了就业优先战略，要求把促进充分就业作为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首要任务。解决就业问题固然十分重要，但我们不能就事论事，而应当结合生态文明建设要求，促进就业生态化，推动其绿色发展。

大力促进绿色就业。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就业形势越来越严峻，下岗失业问题日益突出，而“贫穷和失业的增加加重了对环境资源的压力，因为更多的人不得不更直接地依赖这些资源。”①发展绿色就业有利于促进就业，推广绿色工作是各国解决就业思路。绿色就业是指国民经济中相对于社会平均水平而言，低投入、高产出，低消耗、少排放，能循环、可持续的产业、行业、部门、企业和岗位上的工作。我国发展绿色就业的战略目标是：扩大就业应以绿色就业为方向，稳定现有绿色就业机会，开发新的绿色就业机会，将绿色发展对就业的积极影响最大化，促进我国经济、环境和就业的协调发展。

积极鼓励绿色创业。创业是最积极的一种就业形式，以创业带动就业是解决我国就业问题的一大方针。绿色创业是国际社会创业发展的重要趋势，国外相当多人才都是通过创业的方式服务于绿色事业。我国应该积极鼓励绿色创业，不仅可以提供新的创业机会，而且有助于改变就业结构不合理状况。目前，我国绿色产业方兴未艾，国家出台了各项立法及政策，为绿色创业提供了有力保障。据预测，最具前景的十大绿色职业是农场主、育林人、太阳能安装师、建筑节能工程师、风力涡轮机制造者、生态保护工作者、绿色企业家、资源回收商、可持续发展智能软件开发者、城市规划师。②目前，国内出现了一批绿色创业领军人物，为绿色创业者起到了良好示范作用。

维护劳动者生态权。近年来，就业环境恶劣引发的劳资冲突逐渐增多，劳动者要求改善生产条件诉求日益增加，处置相关纠纷和矛盾冲突的难度不断加大。据有关部门统计，我国现有1600万家企业，存在着有毒有害的作业场所，不同程度受到危害的职工总数有2亿人，虽然程度不同，但都存在某种职业危害。③确保劳动者在良好生态环境下生产是党中央的重要主张，我们要在促进劳动者充分就业基础上，改善生产劳动条件、美化生产劳动环境，以保障劳动者生态权益，维护劳动者的身心健康。作为生产主体的企业应坚持以人为本，牢固树立以维护劳动者健康为己任的观念，努力为劳动者创造良好的生产工作环境，而身心健康的劳动者可以促进企业健康发展。

（三）分配生态化

劳有所得也是基本民生，既要提供平等就业机会，也要提供与劳动相应的报酬，也就是公平分配。日本学者户田清指出，可持续发展是人类未来社会的发展模式，但是，不解决当代不同国家之间、不同群体之间、不同社会阶层之间的矛盾，就难以实现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④这意味着，公平分配必须结合生态文明建设，推动收入分配制度生态化改革。

个人分配的生态化。个人收入差距的扩大，造就了富人与穷人两个社会群体。富裕人群习惯于奢侈生活，为保持高水平生活，凭借其实力和优势，不断获取和占有更多资源，继续排放更多垃圾和污染，形成环境意义上的恶性循环；贫困人群急于摆脱贫困，又缺乏其他有利条件，只好用自然资源来改变生活状况，向森林、河流求生路，滥砍滥伐，结果导致森林资源的破坏和水土流失，塌方、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增加，破坏生态平衡。①而且富人常常是污染者却不是受害者，穷人不是污染者却是受害者。因此，我们既要努力缩小个人收入差距，增加中产阶级比例；更要完善并真正实施污染者付费、受害者补偿的政策。我们既要实现物质财富分配公平，也要实现生态财富公平分配。

城乡分配的生态化。城乡收入差距过大，加剧了城乡环境不公，如，城市垃圾运往市郊加大农村生态环境压力；城市废水排放引发城市及周边农村的水污染；城市大气污染对城市及周边地区造成危害；城市扩张侵占大量耕地威胁18亿亩耕地红线；贫困落后的农村正在成为污染企业的乐园。洪大用认为，农村面源污染问题的加剧在很大程度上根源于中国长期存在的城乡二元社会结构。②城乡生态不和谐，既影响农村人的生活与健康，也通过水、大气和农产品影响城市人的生活质量。要改变这一面貌，必须想方设法提高农民收入，尽快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加大工业反哺农业、城市反哺农村的工作力度；深入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高度重视农村生态文明建设，“加大农村污染防治力度，着力化解水、空气、土壤污染等突出环境问题，保障饮水和食品安全，把一澈清水、一片蓝天、一方净土保护好，把我们共同的家园建设好。”③

区域分配的生态化。长期以来，我们对西部地区不断提出限制发展、保护环境的要求，而保护的成果却主要被发达地区无偿享用，如，近年来的南水北调、森林禁伐、西部地区退耕还林，最直接的受益者还是发达地区。④由于缺少有效的生态补偿与转移机制，地区之间在资源利用与环境保护上经常发生严重纠纷，以至于西部地区发出“长江上游凭什么环保？”“谁来为神农架林区买单？”等呼声。为保护西部地区生态环境，帮助其摆脱竭泽而渔、竭草而牧、竭地而耕的恶性循环，促进西部乃至全国生态文明建设，需要我们认真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加大西部大开发力度，努力缩小地区之间收入差距。尤其要建立并完善生态补偿机制，加大西部地区、禁止开发区域和限制开发区域、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的环境保护支持力度，加强政策指导和技术支持，优先建立和实施生态补偿，确保生态收益在不同地区间的公平分配。

（四）社会保障生态化

养老难也是一个基本民生问题，老有所养是民生建设重要内容，是社会保障制度的重中之重。加快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是保障群众基本生活的现实需要，也是加快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迫切需要。目前，我国社会保障体系存在不少问题，对生态文明建设产生不利影响，需要适应生态文明建设要求，确保社会保障生态化发展。

完善城乡社会保障体系。一直以来，我们视发展经济为解决贫困的唯一出路，忽视公平分配和社会保障的作用，使我国社会保障体系存在覆盖面窄、资金不足、统筹层次低、城乡反差大等问题，进而导致部分民众贫困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贫困使底层民众迫于生存压力而过度索取自然资源、破坏生态环境。农民原本是保护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的重要力量，但由于我国农村社会保障制度的欠缺，使其陷入毁林开荒、过度农垦、与森林争地的境地。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必须加快建立“广覆盖、保基本、多层次、可持续”中国特色社会保障制度，不断完善我国城乡社会保障体系，尤其要建立并完善农村社会保障体现。只有确保广大人民基本生活，才能避免贫困人群对破坏自然环境，从而促进我国生态文明建设。

建立环境社会救助体系。社会救助体系是社会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环境社会救助是国家和政府针对环境问题导致的陷入生活危机而不能自救的公民的一种无偿救助，以保障其维持最低生活水平，帮助受害人确立自行生存能力的社会救助项目，包括生活救助、医疗救助、生产救助等。近年来，我国生态环境问题凸显，生态环境难民日益增多，绝大部分受害者选择忍耐，忍无可忍时采取极端行为。为保护环境难民，确保社会稳定，有学者提出尽快制定生态环境受害者补偿条例，设立“生态破坏和污染严重地区困难居民救助基金”临时性救助措施等举措，①这对改变受害人完全得不到补偿和救助状况具有一定作用。但从长远看，需要我们本着以人为本的原则，建立并健全环境社会救助体系，使之成为一项长久的完备的制度，以保证环境受害者得到及时救助。

建设绿色保障性住房。住房难是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民生问题，保障性住房建设是最大的民生工程之一。目前，我国保障性住房建设重视数量、忽视质量以及环境经济效应，没能切实改善中低收入家庭的生活质量，还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城市景观、增加了节能改造的工作负担。针对我国土地资源不足、生态环境脆弱等状况，我们应“大力发展节能省地型住宅，全面推广节能技术，制定并强制执行节能、节材、节水标准，按照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的原则，搞好资源综合利用，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②住房和城乡建设部要求，政府投资项目率先发展绿色建筑，即在建筑的全寿命周期内，最大限度地节约资源、保护环境和减少污染，为人们提供健康、适用和高效的使用空间，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建筑。发展绿色建筑、建设绿色住房应成为保障性住房建设的重要目标。

（五）医疗生态化

看病难是“新三座大山”之一，病有所医是民生建设的重要内容，看得起病是医药卫生事业的改革目标。目前，看病难、看病贵反映出我国医疗保障体系不健全、覆盖面偏窄，保障水平低等问题，这种状况不利于生态文明建设。医疗卫生事业是维护和促进人民健康、关系千家万户幸福的事业，医疗卫生事业要适应生态文明建设要求，实现生态化发展。

完善基本医药卫生制度。世界卫生组织研究表明，一个国家卫生总费用中个人支出比重降到15%～20%，才能基本解决“因病致贫”、“因病返贫”；近20多年来，我国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20倍左右，但所负担的医疗费用增长了130多倍；由于个人支付偏高（2009年38%），导致我国“因病致贫、因病返贫”问题日渐显现。③而贫困是破坏资源环境的祸根之一。因此，我们必须积极推进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做好预防保健工作，尽量使群众不得病、少得病、不得大病；推进基本医疗保障制度，实现全民医保，降低个人支出，减轻群众治疗负担；推进基本药物制度，合理定价、保障供应，让患者用得起药，减轻群众用药负担。基本医药卫生制度的不断完善，将使因病致贫、因病返贫问题得到有效缓解，从而减轻贫穷对资源环境的压力。

建立环境医疗救助制度。环境问题会导致传染病、职业病等危害生命和健康等问题，但我国医疗卫生机构对此反映不太及时，处理手段也较为有限，难以满足其对医疗卫生事业的要求。世界银行负责环境问题的副行长伊恩·约翰逊说，“处理健康问题的潜在环境原因，要比建立更多医院、生产更多药品的好处大得多。”①这也反映了我国实际情况。贫困人口是环境引发疾病的主要受害群体，他们没有能力支付相关疾病所需的医疗费用，这就需要政府提供一定的经济救助外，更要为患者提供必要的环境医疗救助，不要让受害群体雪上加霜，陷入绝望境地。坚持以人为本，满足基本生态需求，就要建立并完善环境医疗救助制度。

医疗机构绿色发展。医院等医疗卫生机构是生态文明建设重要主体，而医院在医疗过程中会产生大量污染物，如医疗废水（含有病原体、化学物质、放射性物质等）、医疗固体废物（病人的生活遗弃物、排放物；医疗产生的临床废物、医疗废物、化学废物、手术残物、动物实验废物、废医用塑料制品、玻璃器皿、针管、有毒棉球、废敷料以及废药品、感光化学废物等医疗垃圾）等。这些废水废物具有复杂的污染物构成和造成灾难性环境影响的极大可能性，但在现实中却没有得到有效和及时的处理。因此，医院必须加强对医疗废弃物的严格管理，以减少对人民群众健康的威胁，建设绿色医院、实现绿色发展，应该成为医院等医疗卫生机构建设生态文明的重要选择。

坚持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人口数量与质量是影响资源环境的重要因素，原国家人口计生委主任李斌表示，如果我国保持20世纪70年代初的生育水平，现有总人口将超过17亿。那么，我们现在的人均土地、水资源、森林、能源等等，都要比现在的人均拥有量降低20%以上。就碳排放量指标而言，如果按人均3.8吨计算，少生4亿人就等于每年少排放15亿吨二氧化碳。②当前，我国每年出生人口约1600万，不断增加的人口数量正在逼近资源环境的极限，人口与资源环境关系紧张依然是生态文明建设面临的突出问题。建设生态文明，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必须坚持计划生育基本国策，建设人口均衡型、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

民生建设、生态建设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建设领域，但二者的辩证关系决定两大建设不能孤军奋战。由于生态问题已经成为我国重大民生问题，建议我国政府及时在民生社会建设中作出生态民生安排，使之成为民生社会建设的重要内容。鉴于我们重视民生建设超过生态建设，建议两大建设联合作战，借助民生社会建设促进生态文明建设，通过生态文明建设推动民生社会建设，生态民生化与民生生态化可以实现两大建设的最佳结合。当然，生态民生是民生思想的一个视角，关系到人民群众的生存条件、生存安全，需要我们继续深入研究，以期探索出构建生态民生的路径，帮助解决生态层面的人民生计。③

①《胡锦涛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讲话全文》，中国网2005-06-26。

①温家宝：《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北京：红旗出版社，2006年版，第6页。

②徐月宾、李长安、王会肖：《中国公众环保民生指数绿皮书》（2007），网址为：www.tt65.net/zhuanti/zhishu/2007minsheng

③周国梅：《新时期环境保护的战略方针：以人为本，关注民生》，《环境经济》2010年第3期，第27页。

④《胡锦涛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讲话全文》，中国网2005-06-26。

⑤李克强：《把强化生态环保作为调结构惠民生的重要抓手》，新华网2010-12-22。

①李培林：《完善社会建设增进民生福祉》，《前线》2010年第3期，第16页。

②《部长访谈录——“十二五”规划热点面对面》，北京：人民出版社，2011年版，第8页。

①世界环境与发展委员会著，王之佳等译：《我们共同的未来》，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9页。

②马而非：《绿色就业未来十年十大诱惑》，《商业旅行》2009年第6期，第82-87页。

③钟懿辉：《我国对外贸易与环境保护协调发展现况探析》，《中国劳动关系学院学报》2006年第4期，第82页。

④孔德新：《环境社会学》，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