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的诗
2012-04-29
简介:艾洛,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现在法国留学。
黑
我是你最透明的信仰
你是我最无定的形状
就在你寂静地肆意弥漫时
我离开七重塔楼到你面前
十个隐秘的太阳同时显现
你披上月的轻纱阻挡咬噬
巫师微微张开比衬衫更红的嘴
你派梦去追逐无法把握的词汇
苏格拉底的手指穿过你秀美的卷发
澄澈的目光将死灭的心再一次撕裂
希望萌发时你晦暗的情欲催生一切
你的美艳让路灯死硬如撞见美杜莎
沙地上的野草林莽般粗野逼近你
你敞开的姿势一如我故乡的土地
A 我是卡奥斯你等待的父亲和毁灭者
但我遇上你反倒出于你所生出的命运
于是爱若斯从我的股间飞入你的衣裙
而逻各斯太初的一劈永远把流变统摄
托住你头颅的粗糙的手轻抚你双耳
凝视震得乌拉诺斯的胸膛一分为二
熟透了的星星手挽手向黑色的海面陨落
你三位女儿的机杼将这些精灵弹射分散
砸向每一個诗人的额头如同永恒的召唤
而你爱与战栗的洪水欲望般静静漫过我
白
夜雨细细舔黑我的头发
如那晚你给我温柔的淋浴
二十个吻与泡沫一同离去
雪白双腿盛开如百合花
你腰身烙上我唇的光华
如我香皂记住你手的弯曲
丰润的白香凝结如同音律
为喷涌的情感支起框架
与迁徙的候鸟一起离开
终点是冷漠的黑色海岛
或许还有普罗旺斯的花田
头颅如枯萎百合般倦怠
低垂哭泣默默等待直到
E的汁液重新轰闪如雷电
红
你在火焰中向我涌来
比空心情人的血泪更缓慢
坚定地划破浅灰路面
与耀眼天空之间
炙热的神之吹息
点燃我眸子中发亮的炭粒
烧穿了黝黑窗棂
滴落在晦暗的心田
正在疯长的逻各斯被浇灭
眼低垂
眉不动
I
静默死亡为声音
终于我不再直接凝视你
声音死亡为音乐与诗行
绿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默默隐匿在一隅
淡绿的味道穿透
油腻和烟雾和食欲
寂寥的眼神飘走
我的渴望跟着飞
你必定落进我的手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垂下攫取的双眼
免得烫伤你的唇
而你坐在我的面前
你无聊地翻动菜
我却必须吃饱饭
否则欲望必定腐败
消逝于失血的心
你疑惑地盯住我
我的脚趾开始绷紧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鹅黄淡绿的衣裙
遮不住血红的唇
眼神迷离如火烧云
你会恣意绽放着
染红百合的花床
只为了隐秘的快乐
你看到我的微笑
就知道无法挣脱
忧伤的眼开始尖叫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舌头打磨着眼珠
凡人怎可能逃脱
情欲玫瑰红的屠戮
用匕首剖开花蕾
让淡绿汁液喷出
落满了殷红的窗帷
把你扔在木桌上
多彩宝座温柔地
承受每种狂暴声响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缓缓在U形隧道
走向我们曾一起
梦到的天蓝色树梢
山脊的风儿宁静
乌鸫孤独地叹息
你口中的星星苏醒
一粒粒布满穹窿
乳白如花苞把头
悄悄迎着风雨摆动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折断手臂和大腿
放进黑色裹尸袋
美必须迅速被摧毁
你抬起眼望着我
晦暗的雾气升腾
发的波浪索要抚摸
泥泞土地被开垦
红色的浆汁流淌
渗出你墓穴的大门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头颅也开始冰冷
但死亡并非终点
在无形中我们上升
双眸闪亮如新月
你笑着问我何时
决定要深深地采掘
一根根羽毛飘落
我指着黑色乌鸫
吻着你额头发誓说
第一声淡绿哭泣
无可挽回地注定
我的野玫瑰就是你
蓝
科尔多巴科尔多巴
虽然远在天边
但明天我必须赶到科尔多巴
在飞行的马车前
立着探戈悲哀灵魂的墙
在我灵魂飞奔的马车前
家乡的红砖墙上
她用蜷曲的头发刻写
烙上了思念的烫伤
黑色海岛的白夜
与我的忧伤一起飞奔
寻找失去了她的世界
黑色的海岛带着白色泪痕
哭诉自己的失眠症
源自那匆匆漂过的女神
争夺这无情女神的斗争
造就了人间的诗艺
痴情的人们争着来科尔多巴朝圣
O最初和最终的奇迹
黑色子宫内疯狂波动的临近
蓝色的幽光照亮我的哭泣
柔弱的反抗之手正把剪刀攥紧
你给了我自由和白色的生命
但我们岂非因此不再同心
O我爱你这漂泊的浮萍
在幽蓝的洞穴深处我们相遇
之后的梦中充满了火光与阴影
醒来后刺目的阳光陪伴我的羁旅
每日跟随着火光和柱状的云
只为了在大地全部变蓝时与你重聚
那时大地上也会飘过白色的羊群
波塞冬的柱子将被击破
幽蓝的水将洗净所有白色的病菌
你伸出右手温柔地拍拍我
却撼动了矗立在山巅的钟
无形的波动激起吞没一切的水波
O你的步履太轻盈又太沉重
O我一直等待的欧米茄
O我和这个世界已充满你幽蓝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