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田鸡和猪头三的幸福时光
2012-04-29木子
木子
四眼田鸡
苏小宿是个极为简单的女生,呆板的黑色框架眼镜,沉重而老气,还喜欢时不时地竖起食指推一推,那架势酷似老学究。
沈赫总喜欢揪着她说,都一老大不小的姑娘了,还这样不修边幅,小心嫁不出去。
苏小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觉有何不妥,短至耳根的小碎发也很俏皮啊,谁说只有长发飘飘才是女生。还有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也很像洋娃娃啊,沈赫凭什么说她四眼田鸡啊。她明明也很可爱嘛。
苏小宿越想越愤愤不平,终于大声吼道,死沈赫,就知道欺负我。
良心发现
沈赫说要带苏小宿出去玩的时候,苏小宿兴奋得一夜未眠。她想,难得他良心发现,明天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奴役他。
沈赫骑着单车出现的时候,苏小宿弯着眼笑得一脸粲然。沈赫从没见过这样的苏小宿,惊讶而不安地问道:“苏小宿,你笑得好阴险,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没有没有,哪有我阴险你的时候啊,你不欺负我就阿弥陀佛了。苏小宿摇头摆手的,笑得更是灿烂。”
“那是,你是我小师妹嘛,你那些招尽管使吧,我见招拆招,哈哈哈……”晴朗的天空下,沈赫略微得意的笑蔓延过苏小宿家门前的整条小弄。
苏小宿在他后面贼贼地眯起眼睛,死沈赫,等着接招吧。
见招拆招
假日的街头,总是人声鼎沸。沈赫载着苏小宿骑过闹市区的时候,苏小宿忽然喊停说:“师兄大人,我要吃KFC的圣代。”
沈赫怪异地看了看苏小宿,这小女子不是从来不吃那玩意儿的嘛。也罢也罢,谁叫今天她最大呢。他加入那长龙一样的队伍,而蘇小宿则慈禧老佛爷般惬意地端坐在皮质的软椅上。
20分钟,或是30分钟后,沈赫终于拿着一杯草莓圣代朝老佛爷跌跌撞撞地走来,殷勤地将圣代递上,就差没跪地上说老佛爷请用了。
苏小宿满意加得意地接过圣代,说:“赏你了,我不爱吃草莓圣代,然后转身走出KFC。”
“可是我也不爱吃这个啊,那你刚刚干嘛叫我买啊?”沈赫一脸苦相地跟在苏小宿的后面:“苏小宿,你不会存心整我吧?”
“没有啊,我爱吃圣代啊,可是我爱吃的是巧克力圣代,可你买的是草莓味儿的。”苏小宿转过头,对沈赫扯着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脸无辜。沈赫彻底被打败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住,忍住。
在福港吃完鳗鱼寿司,苏小宿等沈赫骑出一公里后,才突然惊叫着说把帽子忘在店里了。于是,沈赫呼啦呼啦地又把她载回了福港。找了一圈后,苏小宿莫名其妙地问他:“我今天是不是没戴帽子出门啊?”
沈赫跟着一脸莫名其妙,然后爆炸似的捶胸顿足:“苏小宿,你就整我吧。”
这一次,苏小宿承认得很大方,是啊,给他机会见招拆招嘛。然后,她冲着沈赫没心没肺地笑开了。
让你嘲笑我是四眼田鸡!
生日快乐
太阳落山的时候,沈赫一天的“苦日子”也结束了。苏小宿意犹未尽地扯着他说:“要不我们去夜市吧。”想来,奴役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沈赫推着单车,累得直喘气,吐字不清地说道:“小姐,我从东大街骑到西大街,又从西大街骑到东大街,连口水都没喝上啊。”
苏小宿伪善地拍拍他:“那你休息休息,我们再上路。”
然后,他们又把整个夜市里里外外逛了一遍。沈赫跟在苏小宿的后面,筋疲力尽、双目失焦。直至月上西楼,苏小宿才满意地下令回家。
夏天的夜晚,空气里满是栀子花的香味。苏小宿坐在沈赫的单车上,迷迷糊糊地就快睡着了。她的手不松不紧地搭在沈赫的腰际,头不自觉地靠向他已略微开阔的脊背。
沈赫在前面用力地骑,殊不知身后的苏小宿已经摇摇欲坠了,她总是那样迷糊而不自知。
单车在苏小宿家门口戛然停住,沈赫等着身后的苏小宿下车,却久久不见动静。他知道,这个迷糊的女生再次在他的单车后睡着了。他用脚撑着车子,尽量不惊动苏小宿。
路灯透过树叶的罅隙,散落在少年和女孩身上,那么柔和温暖。静谧的空气里,夏蝉的微鸣也变得动听起来,像是一首小情歌在静静地流泻。
终于,苏小宿自梦中微微醒来。
“我又睡着啦。”她抹抹嘴角,怕沈赫又骗她说流口水了。
“你怎么又不叫醒我。”
“你是头猪,能叫醒吗?”
微弱的路灯把笑得一脸促狭的沈赫投射进苏小宿的眼睛里。她生气地扭身进门,然后又突兀地探出头来。
“死沈赫,你才是猪头三。”
然后又迅速地掩上门。
“生日快乐,大懒猪!”
隔着门,苏小宿突然听见沈赫大声说道。
原来,今天他这么唯命是从都是因为她的生日。她的心底忽地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原来他一直那么关心她。
谢谢你,沈赫。
苏小宿在心底甜蜜地回应。
再见沈赫
日子总在没心没肺间流逝,苏小宿升入初三的时候,沈赫的家搬离了那条小弄。沈妈妈搂着小宿,邀请她常来新家玩时,苏小宿竟莫名地哭了,喜得沈妈妈以为苏小宿是舍不得她。
沈赫在边上,看笑话似地说,哎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3岁呢。
沈妈妈挥手拍向吊儿郎当的沈赫,骂他不如小宿贴心,早知道就该生个小宿这样的女孩。沈赫利落地躲开,冲着苏小宿做了个可笑的鬼脸。
然后,沈妈妈又追着他开打,苏小宿在边上看得又笑又哭。
只是,心底有个声音轻轻地告诉她,沈赫真的要走了,再也没有人会在她趴在阳台打瞌睡的时候朝她扔纸团了,也不会有人偷偷地在她的作业本上涂小人了,更不会有人在她被欺负时挺身而出了。
原来,苏小宿的生活里尽是一个叫沈赫的男孩。
那些罅隙里的光阴,在离别的时候,竟是如此让她心生不舍。
搬家公司的卡车载走了满满当当的家具,也载走了那个经常捉弄苏小宿却又时刻记挂着她的男孩。她想,她会想念他的。
再见了,沈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