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2012-04-29
血色实录说起“庚子事变”,现在的年轻人恐怕非常茫然了。但是,说起“义和团”,说起“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凡是读过书,学过历史的中学生,大概都还记得。对于中国人来说,庚子年(1900年)是个充满民族屈辱与深重创痛的年份。
慈禧太后携光绪仓皇西逃,西方列强攻陷北京,蹂躏千年古都,火烧圆明园,北京城生灵涂炭,而东南的清朝督抚却与西方列强签订合约,作壁上观……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啻为奇耻大辱。尽管“庚子事变”已经过去近两个甲子,但是,留给中华民族的深重伤痛,却丝毫没有减轻。
一百年来,关于庚子事变的书籍出版过很多了。尤其是关于义和团运动,以及义和团围攻北京的外国使馆,从而引发了八国联军攻占北京,相关的书籍也非常的多。但是,有一本书籍,却是历史研究者以及不同观点的学者都予以重视的,那就是一个英国记者用日记形式所记录的庚子事变目击记:《庚子使馆被围记》。
《庚子使馆被围记》,作者署名朴笛南姆威尔(B.L.Putnam weale),陈冷汰、陈一先译,上海中华书局印行,民国六年(1917年)八月初版。我收藏的,就是难得的初版本。
朴笛南姆威尔,英国伦敦《每日电讯报》的驻华记者辛普森(Bertram Lenox Simpson),英国来华传教士的后代,1877年生于中国浙江宁波。他的父亲,当时在中国海关税务司任职。辛普森青年时代曾赴瑞士留学,回华后继承父业,进了中国海关,在北京的总税务司署专事案头文牍,业余时间,便为英国报纸撰写各种中国报道,算是业余通讯员吧。庚子事变爆发时,辛普森才二十三岁,当两万义和团的拳民围住北京城,围住东交民巷使馆区时,辛普森就在现场。他加入了使馆组织的卫队,白天修工事、筑堡垒,晚上巡逻放哨,甚至拿起枪来参加了多次战斗,从他自己的记载看,乃至死里逃生。凭着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以及对文字的热爱,他开始用日记的方式,逐日记录他所目击的事件。作为被围困的外国人,他的立场肯定是仇视围城的敌人义和团的。他甚至毫不掩饰地记录自己用杀人来消遣取乐的经历。七月炎夏中的一天中午,阳光酷烈。辛普森困守中觉“枯闷无味”,便越过防线,接近中国大营,想狙击义和团民为“消遣之法”。他躲在肃王府的外墙处,连续击中了三个正在做工的义和团民:其中一人“黄背之上红血汩汩而流,登时倒下,手足一伸,其命遂毙”。正由于是自己的私人日记,其记叙的事件又是亲自目击的,因此。不管他的立场观点如何,他便真实地保留了一份庚子事变目击者的原生态记录。我们知道了,首先是列强的军队5月31日开进北京,直到6月4日,才有拳民陆续从“哈达门”进城。大规模冲突的起因,也是因为列强的事先挑衅:“十四日之下午,克林德男爵带领水手一排行于内城之上,见下面沙地有拳民练习,即毫不迟疑发令开枪……拳民死者约二十人”,当日,为解救被义和团捕于一庙中的教民,洋兵又大开杀戒:“杀于此者,至少有三十人”。
八国联军占领北京后,辛普森以胜利者的身份,参加了对北京城的烧杀抢掠。他津津有味地如实记下了侵略者的暴行,用他的话说,就是迎来了“受苦难者报复之秋”。他自己也承认,这种报复是“杀人放火,强奸豪夺,无所不有”。 他曾目睹一队法国兵将一群“拳匪、兵丁、平民相与搀杂”的中国人逼进城内一死巷内,“机关枪即轰击于陷阱之中,约击十分钟或十五分钟,直至不留一人而后已”。 也曾记录野蛮的印度兵“于昏夜中走入教民妇女所居之屋,各抢女人头上所戴之首饰,即一小银簪亦抢之”,然后对中国妇女施以强暴。在8月末的一篇记事中,他自己得意地叙述了同德俄日等国军官一道闯入紫禁城抢劫皇宫之事:以手枪恐吓守宫太监,坐在慈禧太后的卧榻上嚼“香甜之玫瑰酱”,吸“俄国之烟卷”,并看上了“一精美之银便壶”;他还自告奋勇闯入户部银库大门,搜索金银,直至劫掠一空。有意思的是,他一边做强盗,一边又以新闻记者的身份客观评价其目睹的罪行,说各国军队其实都是“盛装骑马之盗贼”,“其所为之事无异,皆杀人耳,抢劫耳”。
在向世界报道庚子事变中,有两个人是先于辛普森大出风头。一是伦敦《泰晤士报》记者莫里循,一是《芝加哥记录报》记者科尔特曼,他们说服一个信基督教的中国信使混出城,传出了他们的新闻电报,从而使世界第一次知道了各国驻北京使团人员“境遇的严重性”。而辛普森的日记,数年后才公开发表,英文书名是《有欠谨慎的北京来信》。但是,由于他的日记是逐日逐月地真实记录,直率描写,比起其他英文书籍“然大半皆有所隐讳或不完全”,他的日记的真实性乃至史料性,便被后来中外各派义和团运动研究者所重视。 这也是此书的价值之所在。
出生在中国的辛普森,其一辈子的命运都与中国纠结在一起。1902年,他辞职,专门为数家英国报纸撰写有关中国的新闻;辛亥革命后,他被伦敦《每日电讯报》正式任命为驻北京记者,先后出版了《满人与俄国人》、《为什么中国看中了赤色》等十余部与中国和远东事务有关的作品。但是,他总是不安分做记者,总是野心勃勃的卷入中国的政治漩涡中。他先后担任过黎元洪总统府对外宣传顾问,奉系军阀张作霖的顾问,在1930年中原大战中,他又受雇协助阎锡山反蒋,接收天津海关,竟然与当年一起攻占北京的“战友们”发生了冲突,种下祸根;当年11月,因抵制日本人的走私活动,在天津被刺身亡。他在庚子事变中抢夺的那些中国的珍贵文物,也不知最后散失在何方?
此书的翻译者陈冷汰,曾翻译过《慈禧外纪》。在书中的序言中,感慨地说:“今之新学家,每谓白人行军为文明之师。观此书所载联军骚扰之状,其文明为何如耶?”一个世纪过去了,我们有幸见到了“文明之师”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名义发动战争,造成许多国家至今不能平息的人道主义灾难。同时,我们也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中国周边大兵压境的危险。中国的历史创痛,至今尚未平复。纵然有人幻想在北京再次迎接“文明之师”,但是,我想,绝大多数的中国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庚子年间的屈辱,再次在中国重演。
拈花笑处很喜欢看禅门公案及典故,那蕴藏着无限大智慧的故事,总能给我很多的启迪与遐思。最早看迦叶尊者在灵山会上,佛陀拈花示众,唯尊者会意一笑,得如来心印,为禅宗初祖。只觉意境之美,却终是不得究竟。龙年初七去南华禅寺礼拜六祖,见迦叶祖师德影,憨山大师谒:金色之形金刚为心,奉持慧命常转法轮,世尊拈华破颜一笑,至今令人思议不到。方明白“思议不到”究竟,就是参禅悟道的过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说到南华禅寺,就使我想到六祖惠能大师那脍炙人口的禅谒: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如果知道惠能大师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樵夫出家为僧,而出口即成此谒,把佛法缘起性空的本真悟出了然,就会明白,学佛得道还真不是读了多少书就能成就的。其实顿悟的境界,应是无始劫来厚积薄发的瞬间。五祖弘忍在正式传法衣钵惠能大师为禅宗六祖时,念偈曰: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复无种,无性亦无生。再次阐明一切万法,不离本性,自性本不生灭,本无动摇,而众生却因迷失本性,不得解脱。
到底佛陀拈花,迦叶一笑何意?在后来,我方明白,佛祖拈花时那详和、宁静、安闲、慈悲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美妙心境,这种心境纯净剔透、淡然豁达、无欲无求、无拘无束、自在坦然、不着形迹。这种心境只能感悟和领会,只有心与心的灵通感应。而迦叶尊者的微微一笑,正是领悟到了这种境界。
于是我想起现在的生活,频繁语言的交流,已少了很多心领神会的美妙。一切的方便快捷在给我们带来无限的便利时,表面是人与人更近了,其实,有些距离怎么可能是无线网络,飞机汽车可以达到。一切的快节奏使我们对一切都失去了耐心,哪还有拈花一笑的神会?哪还有拈花笑处的灵山?一切最本真的自己正渐行渐远,而我们却毫不知情,我们太着意自己的拥有,而不知道拥有着倒底是为了什么?
想起一个禅门故事,也是关于花的。说的是老和尚极爱兰花,要出远门,叮嘱侍者按时浇水、光照。侍者遵守师命,精心看护。一天,搬了出去光照后,忘记搬了回来,当晚,暴风骤雨把兰花打了个稀烂,侍者惊慌失措,只能师父回来受罚。师父回来后,看到本目全非的兰花,也是微微一笑,不发一言。侍者见后,问师父为何不责罚?老和尚笑道:种兰花看兰花,为的是欢喜,而不是为了生烦恼。侍者半天没有会过神,蓦然惊醒,惭愧离去。
多了拥有,就为拥有而烦恼。在物质的得与失中,自己奴役着自己。心里曾有过的拈花笑处,和与自己可以拈花一笑的人,似乎已成梦境,与现实的生活需求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日益要求的外在物资,和日益膨胀的欲望。正是这样,在我们拥有越来越多的同时,我们亦越来越不快乐。我们的拈花笑处,如繁华街道边的古迹书店,好象已不再被需要,正一点一点从街道、从心里拆迁,找不到安顿之所。试问一下自己,是真的不再需要了吗?
从南华禅寺回来时,送我的师父告诉我,南华禅寺耗时三年修建的禅宗祖师殿,名为“拈花笑处”。路过时,我特意让司机停了下来,在供奉着禅宗五家七宗八十余尊祖师圣像前久久不肯离去,眼前浮现着佛陀拈花时的默然,耳边是路边汽车的鸣笛奔驰,还有一群路人大声的喧哗,太大的差异,使我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回到家里时,正是立春时分。晚间,我焚一支百年乌沉,感受龙年的第一个春宵,如燃起的乌沉寸寸短去,只留丝丝暖香,似有还无。四季无言,春花灿烂,落英缤纷。太多的繁华喧闹,最后也是沉寂落幕。若有一个默然守候的人,在你拈花的一瞬,会意一笑,想想,你心里有没有一个这样的人?或者这个人正是已远离了的自己,他的回归,正是开悟。
纪念一个人若非朋友提醒,我不会想到今天是他1300岁的生日。“他一直活着,还要活下去。他永生。”朋友说道。是的,他永生。尽管最近两年来,我一直将他放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譬如床头,譬如卫生间的窗台上,但我没有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是我一段时间以来读得最多的人,反复地读,以至于忘了为什么要读他,以至于每次重读都仿佛第一次接触。这样的阅读经历在我年轻时是不可想象的。那时候的阅读是为了背诵,然后引用,然后炫耀,而现在呢,却是为了遗忘,并在遗忘中靠近某个模糊而确凿的形象。
这个生长于盛世年代里下层官吏之家的后代,也曾有过优裕富足的少年和青年生活,“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快意八九年,西归到咸阳”。那种意气风发的面貌与后世对他苦难的认知有很大的反差,但事实上,任何一个经典文学人物形象的确立都是时代造化的结果,个人的命运终归会被镶嵌在时代的缝隙之中,是裂为齑粉,还是成长为见证时代的化石,却需要各种机缘,更需要个人具备洞悉命运的能力。而他恰恰是这样一个人。
杜甫一生经历了唐玄宗、肃宗、代宗三任皇帝,其时这正好是帝国由盛转衰的急剧变化阶段。如果说开元二十三年(735)贡举落第的失败对23岁的青年杜甫的人生影响不大的话,那么,天宝六年(747)的再一次科场“蹭蹬”则改变了他的未来,因为时间虽然仍旧保留着古老的外衣,但时代已经改变,国已不再是理想国,家已沦为穷顿家。早年“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政治抱负早已变成了笑谈。杜甫不得不在种种冷遇中困居长安长达十年之久,之后他幡然醒悟,“致君时已晚,怀古意空存”。与同时代的诗人王维、李白不同,杜甫秉承了“奉儒守官”的家庭传统,即便是在流亡颠沛之中,他仍然要抱着疲惫之躯去“麻鞋见天子,衣袖露两肘。”这样的举动中很多人看来也许有谄媚之嫌,但于他来讲完全出于一种直觉。他的忠诚感动了肃宗,旋即被授予左拾遗之职。然而他在这个职位上仅仅待了不到两年,便因言犯上,被放还探亲。759年,已经48岁的杜甫,在一番惊心动魄的跋涉之后,到达了长江上游的成都,从这里开始他人生最后10年“漂泊西南”的生活。大历五年(770),杜甫滞留潭州(今长沙),以舟为家,于衰病愁苦、孤寂辛酸之中,写下生平最后一首诗《风疾舟中伏枕书怀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
“诗是吾家事,文传世上情。”在一首给儿子的五律中,杜甫这样写道。现在看来,与其说他是在提醒儿子,不如说是在暗示自己的命运。在了解了杜甫的生平后再重新打量“家事”一词的内涵,我们不难理解,在杜甫那里家与国始终同体,须臾没有分离过。身处乱世,世相乱而身心不乱,他没有像王维那样信佛,也没有像李白那般好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忠诚于自我命运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一如卡夫卡笔下的“绳索”,将他五花大绑起来,押向生命的穷途,同时也将他拽向了那个时代的文学最高峰。
晚年的杜甫用更多的笔墨诗写着个人日常生活的困顿,为请朋友吃一顿酒而发愁,为能够喝上一顿酒而典当春衣,为能让妻儿饱餐一顿而在雪地里采药,为躲避赊欠的酒债而绕道而走……他很少去为所谓的“宏大题材”去揪心,因为他总是让自己置身于重大的社会变迁之中,即便偶尔面北投下令人心碎的一瞥,这一瞥之下便流露出了无限的家国情怀。他潦倒,悲伤,绝望,甚至发出一声声哀鸣,但他总能将这些困顿消弭在身边的山水人情世故里,“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钩钩。”在如斯泥泞不堪的岁月里,杜甫并非想刻意表述祥和,他只是用一种练达从容的心境去面对厄运的挤兑,并视这样的挤兑为写作的养料,这样写作者的胸怀何其宽厚。杜甫的一生创作出了大量精妙无双的诗篇,但他在文学上所遭遇的命运如同他在仕途上的命运一样,甚至更为悲怆,直到中唐代时期他作品的价值才逐渐被发掘出来,及至晚唐,终于被尊为“集大成”者。
“百年歌自若,未见有知音。”在很多时候,很多个走投无路的夜晚,你都会听见如此这般绵绵不绝的哀告与长啸。从裘马轻狂到籴米官仓,从乐观热烈到彷徨愤懑,杜甫最终摆脱了当时盛行的以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为主流的诗坛,将自己从一群诗写者中剥离出来,他敏锐地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并天衣无缝地将这种感受付诸于形,使唐代的诗歌具备了另外一番面貌。杜甫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以一己之力改写了一个时代的文学面貌,并重新确立一个国家的文学高度。
“目击成诗”——这应视为进入杜甫诗歌的一把金钥匙。当我们面对这把钥匙时,请不要急于伸手,而要事先在内心里掂量一下:我能否拿得起它?
大历三年(768)正月,杜甫出夔州,沿江而下,抵江陵,达岳阳,过洞庭,之后南下湘江,从潭州到衡州,又返回潭州,岳阳……一路飘泊,求告无路,“丧乱死多门,呜呼泪如霰”,至此,这个以命相抵的诗人终于走完了他在人世间的59年时光,他断断不会想到,无数个若我之人还在1300年后这样痴痴地呆望着他。
你们是如何遇见的情人节前夕开选题会。高小蛮说起一个朋友,她对约会地点、情人节礼物、追男十八招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她心中最大的困惑是,这些情侣最初是怎么遇见的?为什么自己老也遇不到?
我的第一反应是,每个人情况千差万别,真没法归纳总结。回忆起自己采访过的对象,无论是忧伤的“讲述”栏目主角,还是喜悦的“我们”栏目主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爱情在刚开始时最美丽。无论最终结局如何,那些美好的相遇,永远是一段感情中最动人的时刻。
决定在杂志上做一期“遇见”,让记者们去采访情侣、夫妻、有故事的人,把“他们是如何相遇的”,真真实实写出来,包括时间、地点、年龄、职业,这些最鲜活真实的经历,应该能回答高小蛮朋友的那个问题,也应该是送给单身者最真诚的礼物。
“学雷锋”需尊重对方意愿
在送给单身者的礼物中,有不真诚的吗?有,大把,市面上无比流行。
在西方,单身、同居、已婚、分居、离婚,人群比例差不多。婚姻中人所占比例,远没超过50%,加上社会开明,尊重个人隐私,各人群是平等的。不像在东方,尤其是在国内,已婚者是一个有无比优越感的强势群体,单身者是需要拯救的弱势群体。似乎已婚者被赋予了批判单身者的权力,和单身者相关的词汇,全都是贬义、甚至侮辱性的。
国内还有一个奇特现象,那些已婚者,拼了老命想把单身者拉上自己的船,已婚女比已婚男更起劲。捐款和做公益活动时,可没见她们这么起劲。
不经过对方允许,就把单身人士照片、年龄、学历、单位、收入、家庭情况等资料放在网上,美其名曰“解救某某某”。将别人的个人隐私泄露得一塌糊涂,当事人居然还怀着道德优越感说,我还不是为你好。
在单身人士不知情的情况下,以工作的名义,让其单独“被约会”。等到当事人发觉自己被骗,对方根本没有商讨工作的诚意时,时间和精力都已付诸流水。如果碰到色狼或八婆一样的人物,就更惨。找设局者理论,对方又是一句高高在上的“我还不是为你好”。
她们的动机,完全诠释了强奸犯的“委屈”:晚上一个人走路好孤单哦,我还不是为你好。
学雷锋纪念日快到了,如果想做媒人界“活雷锋”,请尊重这个最基本前提:双方自愿。必须要有这个当事人授权过程,不然一旦打着“解救单身”的旗号,什么流氓事都可以“假汝之名”大做特做了。
非诚勿扰虽然更像是一个秀,大型相亲会虽然更像是不同的商业项目,但都比以上这些行为真诚,因为它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遇见都发生在公共场合
说回真诚美好的遇见。
领了任务的记者们,开始分头采访。马人人也在微博上,开始征集“遇见”故事,我在转发他的微博时说:
爱情永远在开始时最美丽。毫无准备地抬起头,心头的猛烈一击。被人叫唤名字,转过身呆愣的那三秒。突然就安静,尴尬又默契的沉默心跳。你们是如何遇见的?你们是如何开始的?所有逝去的,现存的,若有若无的,暧昧纠结的,如果你愿意,请在《大武汉》,给你们的《遇见》留作一个纪念。
2天后,各种各样的故事,陆续回来了。接下来,我们每天都在办公室里,交流这些奇妙的相遇故事。
一个女服装店老板在长江大桥上走着,一个男大学生在桥对面和她交错而过。突然,男大学生发现了女老板,他径直走过长江大桥,跟她说:我想认识你。后来他们结婚了。
一个男记者在商场门口采访,看见一个发传单的小姑娘,长得非常漂亮,主动递上名片搭讪,他们就这样相恋了。
一个女白领在酒吧里,和朋友们聊天,不小心瞟到隔桌一位沉默台湾男青年,对其一见钟情。朋友帮她出主意,在纸条上写上半搞笑半告白的话,揉成一团后,隔空丢到男士桌上。三个纸团后,男士微笑着坐了过来,他们就此相恋。
听多了以后,我发觉这些浪漫相遇,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其中至少有一个人是勇敢的,是不怕没面子的,是敢于搭讪的。还有,这些遇见都发生在公共场合。宅在家里,只可能网恋,不可能与陌生人发生一见钟情。候车大厅里的一缕春风
西方人为什么浪漫多情,一个原因是他们有搭讪的文化。无论是公园,露天咖啡座,还是室内酒吧,是个人,都会很随意地和陌生人聊天。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对待陌生人,是友善的,因为他们的骗子没我们那么多。
在我们的生活中,十个街头搭讪者,有八个是推销员,还有一个是卖珠宝或甲鱼的骗子,剩下那一个,可能是在委婉提醒你,有人在偷你的钱包。
长期“吃一堑长一智”的生活经历,让我们对于前来搭讪的陌生人,是非常警觉的,根本不可能往浪漫之路上奔。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那些有诚意且成功的搭讪,越发显得真挚和珍贵。这得有多么真诚,才能让对方不把骗子和你联系在一起啊。
这样的相遇,简直就是春运火车站候车大厅沉闷空气里的一缕春风。
尽管环境不太乐观,但我们总可以发挥自己的主动性。别人搭讪你,你分不清是否是骗子,你总可以主动去搭讪别人吧,如果你真的喜欢对方,就用你的真诚去展示自己的魅力吧。不管对方是否接受,至少你迈出了这一步。而且在大家都不敢搭讪的环境里,你的竞争者会少很多,胜算非常大。
总结一下“遇见”的技术要点:1、敢于搭讪。2、不宅在家里。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总有些命中注定的人和事,是永远超脱于任何规则之外的。
疯狂出租车平均每个礼拜我都会被问到一次:“你为什么不买车?”
诚然,在偶尔凄风冷雨的夜里,半个小时等不到空出租车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但绝大多数时候,这并没有很困扰我。一个月加油、保养、保险的费用,加上在武汉错综复杂的道路里穿梭难免会接到的罚单,怎么算,也不会比打车贵吧。而且作为一个单身的小记者,独来独往惯了,一个人开可以坐5个人的车,多少有些不环保吧。
更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开车,那一定会少了许多有趣的经历——因为武汉的士师傅们实在是太欢乐,各种奇葩层出不穷。
武汉的哥给人的第一印象,应该是“拽”。上来就以一副官府衙门的表情,横着眼甩出三个字:“到哪里?”
回答这个问题是有讲究的,因为的哥们都有一颗挑肥拣瘦的少女心:高峰时间不愿走大桥、二桥和长江隧道过江,怕堵;低峰时间汉口的车不愿过武昌、武昌的车不愿过汉口,怕载不到回头客,要放空过江;早上10点到晚上10点,他们的字典里都没有“江汉路”和“街道口”……但如果乘客来一句“到机场”,那司机们的表情会马上变成“屌丝男”遇到“瘦富美”的欢颜,油门踩得无比带劲。
的哥拒载有两大法宝,换班和加气。一开始我还纳闷,既然你要换班或者没气了,干嘛还停车问我去哪儿呢,后来发现,凡是先停车问你去哪儿再搬出这两大法宝的,都是谎言啊谎言!只是你想去的地方,他不想去罢了。
最好笑的一次,我上车之后说去江汉路,师傅马上说快没气了,但我那天是真着急,灵机一动改了一个字:“那去江汉关可以么?”一秒钟,的士和的哥同时“满气复活”,比信春哥还快。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去江汉关可以走很少堵车的沿江大道,离江汉路也不远。的哥们是真心不爱去江汉路,有次我看到有辆等客的空车,就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司机就满脸惊恐地问我去哪儿,怕是把我认成了通缉犯,我说完目的地之后他大松一口气:“我看你打扮蛮时髦,还以为要去江汉路,一般你这种年轻人拦车我都假装没看到……”
遇到这样的情况,乘客还可以采取一种霸王硬上弓的鱼死网破法,直接威胁,拒载就举报。但建议大家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还是最好别用,不然短短的旅程,就会有听不完的抱怨和看不完的臭脸。一般要去知名堵点,我都会选择绕开一点、停远一点、自己走一点,掌握这“三点”,基本上就能他好我也好了。
武汉的哥给人的第二印象,应该是“骂”。汉口的司机尤甚,能熟练使用各种夹杂着伦理、器官的词汇,搞得我一度幻想各大出租车公司招聘都需要提供“汉骂八级证书”。但通常,我还是蛮乐于碰上这种愤怒型司机的,因为一般他们都是老武汉人,对各种小路、近路了若指掌,车也开得飞快。
有次遇到个什么都能骂的司机:行人乱过马路他骂,别的车“瞎开”他骂,收音机里报路况他骂,连路过新华路上的江城最高楼他也能骂:“个XX养的修这高打鬼!”每每骂完,他还会稍微侧过头来跟我互动一下,担心他把炮火转移到我身上,我也只能超没种地大加附和,一副汉奸狗腿子模样。最后你猜怎么着?下车的时候他少收了我三块钱,附赠一句:“小伙子人不错!”
相反,如果遇到那种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司机,我还会提高警惕,说不准就在临到目的地时猛踩一脚油门,让计价器刚好能多跳一个字。
其实我蛮理解的哥们偶尔的坏脾气,换作你,每天这样堵在路上,心里也堵。
武汉的哥给人的第三印象,应该是“嗨”。且不论少数在车上大摇大摆放着“迪吧的嗨碟”的司机,光是听他们的对讲电台——俗称的哥电台——就够嗨了。
除了日常的互报路况和交警坐标,的哥们最爱在电台里聊八卦,谁家老婆管得严,谁被警察罚了钱,哪里发现了新的好吃宵夜,都是他们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有一次我坐在车上,的哥突然猛地把头探出窗外往后看,然后拿起对讲机得意地说:“我在XX路口看到霞霞了!就是新来的那个的姐,长得蛮漂亮啊,还是齐刘海!”接着电台里相继四五个的哥激动地表示,马上就改道前往围观,还要他“跟紧点,莫跟丢了”,于是我这车的的哥就减慢了速度,等霞霞的车上来,在电台里沿路播报她的行踪……
有时候的哥电台也会显出难得的温柔一面,比如那天我搓麻将到清晨打车回家,一到5点,的哥就打开了的哥电台,说:“大家早上好,XXXX(车牌号)上路了。”然后电台里持续10分钟,就是各种车牌号跟大家道早安。
虽然表面疯狂,但作为一个每月为武汉出租车事业贡献近千元的资深打车客,我还是想负责任地说,武汉的的士师傅都挺可爱的,爽快,直白,有点小市民,还有点抹不去的江湖之气——像极了这座城市的性格。
不信下次你下出租车之前,跟的哥说声“谢谢”,他八成会回你一句:“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