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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债难了

2012-04-29王鹏程

上海故事 2012年4期
关键词:金昌大伟夫妻俩

王鹏程

1. 飞来横财

金大伟今天真是倒霉透了,早上服装店进货时掉了一只皮夹子,里面有五千多元,老婆黄珍珍对他一顿臭骂。晚上店打烊时,坐上摩托车那婆娘的骂声还在耳边没个消停。金大伟心里窝着火,驾着摩托车拐弯时,差点和一辆迎面驶来的轿车撞上,还好驾车的人反应敏捷,急着往里一让,金大伟的摩托和轿车擦身而去。一声刺耳的响声,摩托倒地。

金大伟和黄珍珍骂骂咧咧爬起来,这才发现那辆轿车为了避让他们,一头撞在了路边大树上,驾驶员头上流血靠在方向盘上已经不省人事。

金大伟一下没了声音,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应该是报警先救人,还是自顾自逃跑……正在犹豫时,黄珍珍拉了拉金大伟,指了指车里,借着暗淡的灯光,他看到副驾驶座上有一个不大的拷克箱,可能由于车子的冲撞,箱子已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捆捆人民币。金大伟的喉节动了动,习惯性地看了看四周。还好,这里是地处城乡交接的公路,夜深车稀人少,没有人发现这里的车祸。

黄珍珍睁大眼睛,小声地说:“是不是老天爷要让我们发财了?”

金大伟还在发愣,黄珍珍狠狠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你发什么呆啊?快把那箱子拿过来。”

“这……你看这人是死了还是活着?”金大伟伸出了手,手有些颤抖。黄珍珍骂了起来:“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你早上掉了皮夹,老天现在补偿你,你不拿白不拿。”

被老婆这么一说,金大伟来了劲,急忙钻进轿車,拿出那只拷克箱。就在他转身时,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回头一看,隐隐灯光下,一双如炬的眼睛盯着他。金大伟大叫了起来,那个驾驶员圆睁着双眼,紧紧拉住了拷克箱。

金大伟虽然是心里害怕,可他还是舍不得箱子里的钱,手抓着不放。

“这是……我的钱……不能拿……”驾驶员用尽力气,死不放手。

黄珍珍冲上前来,狠狠打着驾驶员的手,见驾驶员还是不松手,黄珍珍用牙齿咬着驾驶员的手。驾驶员还是死命拽着不松开,夫妻俩一起用劲,硬是把拷克箱从驾驶员手上夺了过来。

驾驶员怒睁双目,无力地抬起手,指向他们……

金大伟和黄珍珍也顾不得了许多,扶起地上的摩托车,急急跳上逃去。

回到家里,两人急忙打开拷克箱一看,粗粗一点至少有五十万。黄珍珍叫了起来,妈呀,我们发财了。金大伟捂着胸口说不出话,黄珍珍问他怎么了?金大伟说,眼睛,他看见那双眼睛还在盯着他们。黄珍珍嘀咕一声,低头数她的钱去了。

第二天电视新闻里,报道了昨晚的车祸,那个驾驶员死了。电视里说驾驶员不是被撞伤亡,而是突发心脏病而死。警察正在调查此事。电视画面上那个驾驶员还是怒睁双眼,那眼睛几乎是穿过电视屏幕,直射金大伟。金大伟心里害怕,急忙关掉了电视。如果当时就送他去医院,他还不至于死,如果他们不拿他的钱,他也不一定会心脏病发作死亡。金大伟惊魂未定,叫过一旁的黄珍珍小声地说:“你说这事会不会查出来?”

“查个屁,人死不能对证。”黄珍珍瞪了他一眼,拉过金大伟,说:“我们得好好盘算盘算这钱怎么用?”

发财的欲望让这个女人忘乎所以了。金大伟说等等,等外面没事了再说。金大伟还是怕,他一直觉着那个驾驶员圆睁的眼睛始终在看着他,挥之不去。

过了几天,报纸上又登出一条消息,说那个驾驶员的妻子因为受不了丈夫突然去世的打击,从楼上跳了下来死了。报纸上还刊发了他们夫妻俩的一张照片,这个女子长得很标致,金大伟和黄珍珍不敢再看。

2. 恶有好报

俗话说恶有恶报,可是金大伟夫妻自从捡了这只拷克箱却是好运不断。开始他们还不敢动那笔钱,等了几个月见没有动静,就动了心思。正好旁边的一个店铺要盘出,他们的服装店想扩大经营,就在那五十万里拿出一部分盘下了旁边的店铺。在那个时候,五十万可是天文数。服装店扩大了规模,生意好了起来。金大伟夫妻见有利可图,紧接着还办了个服装厂。生意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别人夸着他俩有本事,夫妻俩心里也犯嘀咕:按理说,他们做了亏心事,昧了人家的钱,那肯定是恶有恶报的。可是,怎么他们会越来越顺?真是老天爷眷顾他们,让他们发笔大财?

最让人觉着不可思议的是,金大伟和黄珍珍结婚四年了一直未孕,去过好多医院,医生说他们没有生育能力。事情也真是怪了,现在黄珍珍居然怀上了孩子。足月后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乐得夫妻俩不知怎么是好。

金大伟和黄珍珍给儿子取名为金昌新。做满月酒的那天也真是热闹,夫妻俩现在生意做大了手里有钱了,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他们在市里高档的饭店定了十几桌。就在他们抱着金昌新来到大厅的时候,平时不大哭闹的儿子,此时放声大哭,那声音惊天动地,连饭店的厨师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从后面赶到了饭厅。任大家怎么哄,金昌新是越哭越来劲,越哭越响亮。

正在大家感到没办法的时候,有个声音响起,“让我来看看孩子吧。”

人们循着声音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披着黑风衣的女人。女人慢慢走近金昌新,伸出手拍了拍他,说来也怪,金昌新一下没了声音,并冲着那女人一笑。女人轻轻抚摸着,然后抬起眼睛看了眼金大伟和黄珍珍。女人的目光透出寒意,金大伟一愣,这张脸在哪儿见到过,这是张标致的脸。女人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黄珍珍突然想起什么,张大嘴想叫出来却没有发出声音。

金大伟这时发现了金昌新身上的一张报纸,一张过时的报纸,就是刊登着那对驾驶员夫妻照片的报纸。金大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刚才那个黑衣女子不正是照片上那个死去的驾驶员妻子吗?

眼睛,金大伟又看见了那双眼睛……

3. 也算报应

金大伟现在落下一个病,好好做着事,猛然觉着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金大伟知道这是自己吓自己,他确信那个驾驶员和妻子都已经死了,黄珍珍却执意要他去调查清楚这两人的身世。他们不能在这样担惊受怕中生活,惶惶不可终日。

金大伟似乎没费多大劲就查出了真相,那个驾驶员姓陈,是本市一家企业的老总,公司规模少说也有几千万,他确实是在那天车祸现场死了。他的妻子也如报纸上所说的那样,听到丈夫去世的噩耗跳楼身亡。现在公司也倒闭了,他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一场虚惊,看来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真的是多余的吗?金大伟打了个寒战,那么这个极像驾驶员妻子的黑衣女人是谁?

发生了这事以后,金大伟夫妻心里有了障碍,总觉得这个儿子是个不祥之物,可是中年得子的喜悦又不得不让他们对金昌新欢喜有加。说起来,金昌新还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平时不吵不闹,父母在前面做生意,他在一旁睡觉也没个声响。

紧接着金大伟发现了问题,一般人家孩子到了一岁多,不仅能开口说话,而且早已开步走路了。可是,金大伟的这个儿子你再逗他,他最多只是冲着你一笑。抱到医院一检查,医生说这孩子是脑子有问题,通俗一点说就是脑瘫。这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让他们夫妻回不过神来。这么大岁数生下了个儿子却是个残疾。沉闷了几天,他们打定主意,儿子是金大伟和黄珍珍的心头肉,就是倾家荡产也得给儿子看病。世间许多事情就是那样,有时有钱也不能使鬼推磨啊。金大伟为了儿子的病没有少花钱,可是,走了没几家医院,夫妻俩就没了信心。几家医院的定论是一致的:这孩子的病治不好,能这么养着就这么养着吧。

金大伟和黄珍珍死了心,想着既然生下了他,那也就得养着他。金昌新渐渐长大,他比想象中要好的多,生活能自理,就是说话舌头短了一截,说话的速度也要比平常人慢一大拍。这些,金大伟也不放在心里了,想想一个脑瘫儿能这样也蛮好了。

金昌新有个怪癖,只要是父母和他说话,他会突然出手,给他们一个耳光。第一次金大伟没有准备,想去亲他一下,冷不防孩子一个耳光上来,虽然是孩子可那劲却是大得出奇,没一会工夫,脸上火辣辣印上了五个小手指印。金大伟正想发火,黄珍珍在一旁逗笑了,儿子打你一下你还当真。她的话音没落,她的脸上也遭到了一个巴掌。夫妻俩正要发作时,看到金昌新哈哈大笑,不知他是真嗔还是傻笑。夫妻俩只好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谁让他们生了这么个傻瓜儿子呢。以后挨儿子耳光是常有的事,往往是你好好在和他说话,他冷不丁会给你一个耳光。

4. 奇异车牌

慢慢金大伟夫妇寻出了一个规律,每次金大伟和黄珍珍挨儿子的耳光之后,家里总要出点事。

那天黄珍珍从服装厂回来已是夜晚,自己驾着车好好开着,车子不走了。她下车看个究竟,没想着刚打开车门,一辆小货车从后面飞驶而过,把黄珍珍带倒在地,小货车停也不停,急驶而去。黄珍珍在倒地清醒时,死死记住了那个车牌最后四个数字。

黄珍珍被好心的过路人送到了医院。当警察拿来现场照片,黄珍珍傻了眼,因为撞她的明明是一辆小型货车,照片上却是一辆轿车,那个牌照更是蹊跷,最后四个数字是2424。黄珍珍心里颤动了一下。用上海本地人话的谐音,那是“伲死伲死”,伲在上海本地话中就是“我的”意思。

金大伟不以为然,说她太神经质了。黄珍珍拉过老公,悄悄地说:“你还记得那辆车的车牌吗?最后也就是这四个数字。”

金大伟一惊,这是巧合呢还是另有他因。

“你知道吗?今天正好是那人死的日子,去年我被车撞了,也是同一日子……”黄珍珍不敢往下说了,心里的恐惧写在了脸上。

这天晚上,金大伟半夜从床上跳了起来,黄珍珍也给他吓醒了,问他怎么了?他说眼睛,他又看到了那个驾驶员的眼睛。

也就是从这年起,黄珍珍每年会发生一次车祸,不是碰破了脑袋,就是伤了胳膊折了腿。奇怪的是都发生在同一个日期,不是早上就是晚上。虽说车祸有大有小,可每次都让黄珍珍像死一般害怕。先前黄珍珍还以为是偶尔碰上了,可是,这事邪了,每次都是车牌2424车子所为,有大卡车也有公交车更有土方车。就是有人存心去撞她,也不会这样巧啊。真是没办法解释。金昌新十岁了,这样的事情黄珍珍也碰上十回了,难道说今后每年她都得让车子撞一下,车可不长眼睛,说不定哪天这一撞就把她撞上不归之路了。黄珍珍和金大伟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了。

黄珍珍的一个朋友说黄珍珍是不是脑子出毛病,黄珍珍说我脑子有什么问题吗?朋友不语,其实她看见有一次不是车子撞黄珍珍,而是黄珍珍自己去撞车子。朋友看着她说,一定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黄珍珍和朋友说话时,金昌新一直在旁边瞧着他们,那眼睛直直地让人瞧着害怕。黄珍珍打了个寒战,她不敢正视儿子的眼睛,只得对朋友说我是做过伤阴德的事情。朋友说,我认识一个算命的,人称“马铁嘴”,算出来的事情没有不准的,要不我带你去看看。黄珍珍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马上跟着那个朋友去了。

“马铁嘴”住在棚户区,七转八拐的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里。黄珍珍刚坐到“马铁嘴”跟前,“马铁嘴”就叫了起来,说:“哎呀,你的冤孽太大了,我没有办法帮你,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承担吧。”

“马铁嘴”说着就要赶黄珍珍走,黄珍珍急了,赶忙求着他,无论如何帮她想想办法。边说边往“马铁嘴”手里塞了一大叠钱。“马铁嘴”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你这个儿子是你的冤孽,他是来讨债的。你如果想过太平的日子,那你就得再生一个儿子。”

这生孩子不是想生就能生的,本来医生说他们夫妻俩就没有生育能力,好不容易生下了金昌新,现在还要他们造个人,那可是难上加难了。老天也真是对他们特别照顾,金昌新十一岁那年,黄珍珍又怀上了。

黄珍珍在三十九岁那年,又生下一个儿子。这让夫妻俩真是喜欢得合不上嘴了。可是,自从生下第二个儿子,黄珍珍夜里总是睡不好,有时会在床上坐上一夜。

那天周末,金大伟去接金昌新回家,金昌新现在放在一个特殊幼儿园。奇怪的是金昌新在幼儿园门口有说有笑,正和一人玩的起劲。金大伟过去叫金昌新,那个和金昌新玩的人转过头来。金大伟吓了一跳,那不是那个标致的女人吗?那女人瞧了他一眼,说:“恭喜你又生了一个儿子。”说着又叹了口气,“老天真是不睁眼啊……”

金大伟刚想说什么,那女人披上黑风衣走了。金大伟在她刚才坐着的长椅上,又发现了那张有着那个驾驶员和他妻子照片的报纸。金大伟看那女子上了一辆车,那辆车竟然和那天他们拿了拷克箱的车子一模一样,更叫他惊讶的是那车牌后四个数字是2424。金大伟不敢再看,拉过金昌新钻进了自己车里。他暗暗跟着那辆车。这辆车不紧不慢往郊区驶去,眼看着天慢慢黑了,这车来到了一幢大房子前,看见那个黑衣女子走下车来,走进了那幢大房子。金大伟本来还想看个究竟,不想车内金昌新吵个没完,他只得驾车返回。

回到家里,金大伟把这事和黄珍珍一说,第二天,两人一同来到这里。果然有一幢大房子,可是铁将军把门,大院里面满地落叶。金大伟和黄珍珍感到困惑,正好有人经过,他们一打听,路人说那家人家在几年前就出车祸死了,那个女人从楼上跳下来也死了。金大伟不相信地说我昨天还看见那个黑衣女人开车到这里来了。说他还记得那车牌,最后数字是2424……路人像看怪物一样瞧了瞧他,指了指大门上的锁,说你看看清楚,不要大白天遇見鬼了。金大伟和黄珍珍一看,那大锁锈迹斑斑好像已经许久没有人打开了。

夫妻俩失魂落魄回到家里,黄珍珍说我们得搬家了,不然真的没办法过太平的日子了。

5. 一场大火

夫妻俩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像做贼一样悄悄搬离了这个城市。

金大伟和黄珍珍搬到了一个小镇,开了一家服装店。几个月过去了,倒也是太平,夫妻俩一直悬着的心几乎可以放了下来。黄珍珍还对丈夫说,“我们搬了家,就是鬼怪什么的,也找不到我们了。”

就在这天晚上,有人敲门。开门一看,一个女子披着一件黑风衣,还没等他们认出是谁,那女人说:“你们搬家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祝贺你们,备了份薄礼,请笑纳。”说完放下一个大盒子就走。

金大伟和黄珍珍瞧着那只大盒子,外面包装特别好看。按理说,他们搬到这里没有一个熟悉的朋友知道。是谁给他们送来了礼物?金大伟打开盒子一看,天啊,又是那张出车祸的报纸。这时他们想起来,那个女人就是那个黑衣女人。妈呀,她还是找上门来了。

黄珍珍从那天起变得更加神经质了。夜深人静,她总会拉起金大伟,说屋里有声响,金大伟起先以为这个女人神经过敏,后来次数多了,他也真的听见了房间里声音总是,好像在找什么。夫妻俩壮大胆子,寻着声音找去,在院子一角,他们看见了一双眼睛正瞧着他们。是那双驾驶员的眼睛,他们吓得大叫出声,抱头往屋里蹿去,那眼睛也紧盯着他们来到屋里。他们跪地作揖,嘴里念叨着:“你就放了我们,以后每年我们给你烧香敬酒……”那人没有回答,金大伟感觉有人在拉扯他衣服,他更怕了。这时,他听到了“咯咯”地笑声,抬头一看,是金昌新傻笑着,瞪着眼睛瞧着他们。啊!刚才那双眼睛是金昌新。

黄珍珍变得神神叨叨,半夜里莫名其妙一人坐着会跳起来,大叫着金昌新的名字。金昌新这时从屋里走了过来,对着她发笑,然后黄珍珍也对他笑,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可以傻笑一二个时辰。金大伟怕了,这两人像是有鬼附身,任凭金大伟怎么招呼他们,他们也不会理他。

现在是金大伟一人操持生意,里里外外都由他一人打理,真是叫苦不迭。那天他外出进货,家里只有黄珍珍和金昌新两人。

夜里,屋里亮起了灯。金昌新来到黄珍珍的房里,呆呆地瞧着她只是傻笑,黄珍珍抱着小儿子对着他也只是笑。

金昌新突然关上了灯。黄珍珍吓得叫了起来,“我怕黑,火火……”

金昌新划亮了火柴……

没一会工夫,整个房屋被火吞噬了。

金大伟回来时,屋子已经没有了,消防队正在清理现场。黄珍珍和小儿子,还有金昌新全都烧死了。

6. 心魔难医

受此打击,金大伟大病一场,住进了医院。金大伟每夜噩梦缠身,不是被吓醒,就是大叫着跌下床来。他在梦中看见那个驾驶员满脸流着血,一直在向他索要那只拷克箱,金大伟逃他就追,天上地下,金大伟吓得只顾逃命,他却是紧追不舍,如同索命。

医生没办法,只得请来心理医生给他诊治。当那个心理医生出现在金大伟面前时,金大伟吓得又叫了起来,这位心理医生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黑衣女子,金大伟抱着头大叫,“鬼,鬼,鬼啊……”

心理医生站在他跟前,说:“我不是鬼,我说出一件事也许能医好你的病。”

金大伟抬起恐惧的双眼,“你是说那只拷克箱,还有那个死了的老总……”

心理医生点了点头,说:“那是我姐夫。其实拷克箱的钱是我姐夫用来还债的,后来找不到这只拷克箱,因为债主逼债,我姐姐只得选择了自杀。我一直在寻找那只拷克箱,为的是给他们一个交待。”

“我没有拿,我没有拿他们的拷克箱,你们不要盯着我。”金大伟歇斯底里大叫起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到底有没有拿,自己心里最清楚。”心理医生双眼紧紧盯着金大伟,金大伟如同又看见了那双驾驶员的眼睛。他大叫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床上,一会儿又傻笑了起来。

金大伟疯了,最后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责编/方红艳插图/黄全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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