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作品
2012-04-29王攀
王攀,男,1992年出生于关中平原,陕西省十佳校园诗人。现为延安大学文学院09级广电专业学生。
匆匆
我愿把每匹马的嘶叫当成轮回地歌唱
秋去春回。时光的定语改朝换代,易主江山
不经意间,飘渺的滴答声穿透混凝土
烟火也顺势上天。亮了大地,暗了春色
泪水悲苦交织,过往也成为了零
以后我们大声呼喊:“做一个幸福的人。”
我们日夜笙歌,却抱头痛哭
我们呀,都老了
老得看不清时钟的时针和分针
老得分不清时钟的快进和快退
匆匆啊。时钟———也老了
出生前的事
要当天才,就去吹嘘自己未出生时
的丰功伟绩,在母亲疼痛的子宫里
甜蜜地受教,也不知外面播放着的
是催眠曲还是安魂曲?有时
我们太过于吵闹,还未出生便扬名世界
出生证明上写着白头和过往的无知
难以想像生命成为玩笑,心跳动在哪里
我们成了孤魂野鬼,我们想摘下星星
去祭奠前世的错误,我们以应有的方式
告别母体,我们笑着呱呱坠地
无处可去
我说的不是无处可逃,是无处可去
自从出生变成一纸空文,我四海为家
无依无靠。我停下,我转身
我绝望在春花的烂漫里,一醉不醒
生命本就是一场耐人寻味的奔跑
可惜裁判也加入到了比赛里
当规则的制定者参与规则
我无处可去,我说的不是无处可逃
面对死亡
风吹起每一粒尘埃,生命便显得仓促
人生在世,人的肉体是灵魂的庇佑
悄然响起冬天的歌谣,佛祖莫名其妙地欢笑
还有白纱,和每一次地动山摇的嚎啕大哭
每个季节顺势而过,灵魂的呼啸便显得沉默
一生有多长当想到终有一天
会被别人披麻戴孝,走过出生的每一寸土地
我们内心的不安,连同波及死亡的疼痛
在万籁俱静的夜里,被平静的眼泪掩饰
此后,每当村外的唢呐声响起
花圈被冠以刺眼的红,在泥土的生命里
我们大声唱出这一生的悲欢离合
面对死亡,我们安静下来
才突然觉得自己的成熟来得晚了一些
半夜突然爬起来弹钢琴
夜深人静,连猫头鹰都固执地睡了
尘埃落定,春天的微风阵阵,连同呼喊
串成一首葱郁的歌。蓦然回首
孩子们的童谣穿过时光,不知所踪
于是,掀开被子,打开昏暗的灯
当别人的睡梦中出现喜悦的丰收
我静静走向琴房,弹唱有关童谣的故事
一夜春风,吹着吹着,天就亮了
远行笔记
走一个北方城市,我划一道横
走一个南方城市,我划一道竖
多年来,横在汉字的上面早已泛滥
竖在汉字的下面苦苦支撑
诗人之死
夜行千里,奔向溃败中的孤独
总会有三三两两的幸运或不幸
击中现实,在深夜的暧昧里纠缠不清
诗人死亡的时刻以后,墓志铭消失
无字碑上刻着“诗人已死,诗人已死”
新月疏疏,时光断裂的声音穿透古堡
穿透一个时代,穿透夜里不羁的那些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文字的河突然汹涌
淹没繁华的同时覆盖了残缺的梦靥
人们开始倦怠生命,浪费粮食
他们给出的解释是保护自己体外的生命
一个人懂得生命比汉字值钱的时候
他可悲地长大,他年轻的祭日即将到来
让我们大声赞美,说他死有所值
然而在他生活地方的相同纬度
人们晒着日光浴,想插上翅膀飞
生命本就丰富多彩,加上一些俗不可耐
如果每个人都是莎士比亚,或者梵高
那么这个世界便无尽的荒唐混乱了
诗人不了解这些
天寒一日,他们写一行汉字
他们站在甲骨文的字尖,写下诗歌的愤恨
他们俯视一切,又被一切俯视
他们是回旋的迷宫,走丢了自己
他们死在自己用手挖开的洞里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以及为什么
人类,当你不受约束
一个男人在夜色里肆无忌惮地
对着一棵松树方便
——破破的一句话的前半句
欢笑,放荡不羁,天马行空的词汇
语言被寒风疯狂撕扯,查干湖已被吹干
淤泥的内心,潜藏着有关凌晨的记事
在每一夜的秘密里,冬寒偷走了禁锢
猫和老鼠相爱,癌症病人复活
河流逆势而上,一对恋人相拥相吻
一切发生在故事里的祈祷
让人难以置信,就像不能相信童话
我在安徒生的世界里惊慌失措
吃了上帝的禁果,从此必听命于他
除此之法,就不能在这里生存
有时,在夜深人静时,我憎恨自己贪得无厌
憎恨自己轻易地
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由恨生情,在分裂的梦境中
一群疯子拿起酒杯,倒上可乐
一饮而尽,于是,在凌晨将至的夜色五米开外
首先是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对着
一棵松树方便,接着
变成了一群男人的集体无意识
他们说:“这像是尼亚加拉大瀑布!”
“哦——哇——啦”
夜色如此美好——
夜色如此美好——
关于一场雨
老人说那不是雨
年轻人说那不是雨
小孩说那不是雨
大地说那不是雨
天空说那不是雨
就连雨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那是不是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