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如“解牛”
2012-04-29徐健
近读庄子的《庖丁解牛》,《庖丁解牛》中所阐释的人生哲学──遇到错综复杂的矛盾时,只有顺应自然,避开矛盾,才不至于使自己受到损害。其哲理性的思辩让我顿悟,“读书”如“解牛”,而“游刃有余”既是解牛技艺的最高追求,又是读书做学问的理想境界,二者义理相通。故拟从庖丁解牛的过程中演绎出一种新的学习策略,为学习者的“怎样学”提供可鉴之法。
一、览读:目见全牛──目无全牛
正如一头牛,有支撑其直立的骨骼框架一样。任何一种理论、一门学问,总有一定的逻辑体系;任何一篇文章、一本书总有一定的结构体例。而初学者读书治学时,往往只见书本,不注重书的结构体例;只见知识理论,不注重知识理论的逻辑体系。故会像庖丁那样──“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是牛”。初学者读书治学“目见全牛”之“牛”,乃是牛“庞然之身”,而非牛“直立之骨”也。虽埋头苦读,只争朝夕,结果却是事倍功半。因此读书治学不能只讲勤勉,而要注重读书之技艺。庖丁解牛由“目见全牛”到“目无全牛”共尝试探索了三年,显然这在知识信息高速增长的今天,似乎时不待我。要实现由“目见全牛”到“目无全牛”的转变,唯有把握书的结构体例、理论的逻辑体系,也就是掌握使牛直立的“骨架”的解剖之理。而书(理论)的解剖之理──结构体例、逻辑体系,常常在一本书的前言、序、编写说明、体例说明、写在前面的话、目录以及绪论中显露其结构轮廓,认真研读之,才能“批大隙,导大款”,从而达到“游刃有余”的境界。对于读书治学,一方面要依据“人为”的天理──结构体例,另一方面要遵循“固有”的天理──逻辑体系。也就是说,读书治学者不仅要把握编著者的编辑意图,理解重点,突破难点;还要将知识的逻辑体系内化纳入到治学者已有的知识结构中去,掌握知识,形成技能。显然,只有人的认识规律与知识的逻辑体系相一致并同步发展时,治学者对知识的学习才会进入“游刃有余”的理想境界。前者是后者的前提,后者是前者的必然结果。对此,治学者要笃行。
二、研读:依乎天理──游刃有余
“天理”,《庖丁解牛》注为“牛生理上的天然结构”。对于书来说,就是结构体例;对于理论知识来说,就是逻辑体系。结构体例就是知识的组元的方式,包括各部分的搭配和排列,体现了著作者和编辑者的编写意图。逻辑体系是指知识间的内在关系及相互联系所构成的统一整体,包括知识的联系和层次。从庖丁解牛只须依据牛的天然生理就能做到游刃有余来看,善学者往往在读书治学时,特别是拿到一本新书,看到一篇新文章时,不应立即涉猎书(理论)的具体内容,而是对书的编排结构体例、知识呈现的逻辑体系的说明绍介文字反复阅读。只有“会当临绝顶”,才会“一览众山小”。对此,初学者要慎思。
三、乐读:怵然为戒──踌躇满志
庖丁虽然历经十九年已到游刃有余的境界,但“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解牛”如此,“读书”亦如是。因为伴随人类文明的嬗变,中华文明的厚重与珍贵,让莘莘学子感到了读书治学的勤勉刻苦。言近旨远的名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就昭示了这一点。但读书治学绝不是苦行僧的生活,成功会带来读书治学的乐趣,如同庖丁解牛,“霍然已解,如土委地”,“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读书治学中以苦为乐的描写和抒怀之作很多,尤以南宋翁森的《四时读书乐》为妙,“读书之乐乐何如,绿满窗前草木除。”(春),“读书之乐乐无穷,瑶琴一曲来薰风”(夏),“读书之乐乐陶陶,起弄明月霜天高”(秋),“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冬)诗人把读书穷理过程中获得的读书治学之乐传递出来了。这对后人重新审视读书的内涵,以及如何获得读书的乐趣是有启示的。
(徐健,江苏省海安县教育局,2266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