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很男权

沫沫

我去台湾,在台湾朋友美亚家生活一周后,我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大陆的女人强调女权,台湾的女人却相当男权。

美亚在市政府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漂亮,得体,按我们大陆的话来说:非常出得厅堂。就是这样的美亚,每天早上起床为一家人做早点。我客居她家,一般起来是七点,早餐早已端上了餐桌:面包,麦片,牛奶,咖啡,水果,还有小甜酱,隔天换个花样,台湾清粥小菜或台北面线……我以为是我在这里她才做早餐,一问完全不是这样,“一直这样啊,我家早餐都是我做。”美亚对我的惊讶表示意外:“你们不在家吃早餐吗?早餐怎能就这么打发过去?”在大陆,很多女白领生活其实极其粗糙,我们不愿近庖厨,怕被家务缠住变成黄脸婆;担心家务做多了,把男人养懒了……总之,我们很纠结,想活得像个女人,却又瞧不起女人事。

美亚,则完全没有我们这些个纠结的顾虑。她们从小受的教育是,女人得会一切女人事,你做不做没关系,但一定得拿得出手。美亚从做菜,烘焙,熨衣,做清洁,样样都很妥帖,跟我说话的空当,菜洗好备好,蛋糕放进了烤箱,汤锅调了自动档,她系上漂亮的围裙,开始做清洁。她有五条漂亮的围裙,做清洁,做饭,打理花园……每条都很别致!

她说,“做家务活儿是一种能力,一旦你有这种能力,做起来根本不会累,女人五心不定,反而活得纠结。我觉得女人活该女人干的,我没有怨言,便换了个心情去做。做多少算多少,做不过来我就请小时工帮忙,一切都OK。对于婚姻来说,搞定是一种能力,搞定一切。”

我看到一个细节,美亚的女儿15岁,只要在家,完成学业后,总是被妈妈带着做一些家事,比如烘焙蛋糕,整理院子里的花草,我看到美亚做清洁时,带着她把客厅里的头发捡起来,小女孩跟在后面捡,一点没有不耐烦……就是这么些细节,让我感叹并感动,我说出了我的顾虑。美亚笑着说:娇养是娇在骨子里,而不是面上不做什么。我们台湾女孩都是这么教的,该女人做的你不但要做,而且要做好,这是一种技能,即使你将来不做,但你一定是拿得出来的,露一手也比别人强。

她的花季少女长得一脸可爱相,非常有礼貌,有教养,烘得一手好蛋糕,课业呢?人家可是学校英文竞赛的头号种子选手,美亚说她高中即将被交流到英国学习一年。有这些垫底,她走到哪里,都是没问题的,她才不会吃亏。美亚的话让我内心震了一震。其实,某些时候,大陆的女人,包括教育女儿的方式都变异了。大陆的很多女孩很不大气,霸道骄纵不讨人喜欢,这是什么原因?有些女孩已没有多少性别意识,除了所谓的学习除了会要钱,什么都不会。女孩将来是要做妻子,做母亲的,你不做可以,家长一定要教你这些。某些传统丢失了,男人变得不像男人,女人变得不像女人,最后终究是令人哭笑不得的。

我羡慕台湾男人有福气了。她跟我聊了一个笑话,你们有句老话,富不过三代。其实不是这么回事,问题出在富一代上面,他们的家教不好,一有钱了就花心,找个什么三四流的明星再生小孩,小孩如何教得好?人家说的大家闺秀,是有道理的。

正说话的当儿,美亚的蛋糕烤好了,菜也端上了桌。吃完饭,美亚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化了一个淡妆,喷了香水,背了一个花布包,带我去逛街,顺路去她办公室看看。

这天是周日,美亚的办公室没有人,我正好偷窥一番。花草树木,电脑上贴着便条,记录的是周五要完成的工作,每一项后面都打了钩。“我做事从不拖拉,快速完成。我没觉得累。”美亚笑着跟我说。美亚的记录让我惭愧,女人事是一种必修课。这些修炼丢了,到时候你啥也干不好。其实,生活和工作也并没有苦大仇深的矛盾。

美亚送我上飞机时,跟我分享了我们都喜欢的大家闺秀郭婉莹烤蛋糕的故事:郭家小姐在生活相当困顿的时候,还懂得用一只铝锅,去烤一只面包吃,喝个像模像样的下午茶,人家那叫大聪明。有的女人一忙乱就慌,就拿捏不了。越是有家教的女孩做什么都像那么回事。有些传统,我们是不是要回归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