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
2012-04-29
@安妮宝贝:站在窗前观望收割后的麦田,一辆反向行驶的火车猛然穿梭而过。若提前做好准备,心里也不会有惊吓。呼啸而至的事物,通常都不是意外,而是通常已趋近我们很久,在它前来的道路上进行了很久。如果人的视线不被局限于眼前可见的范围,就可以见到它的来源和因由。让你所等待着的人和事,自然而剧烈地来到。
@余华:某天在上海,与《纽约时报》记者巴尔博扎聊起作家这个职业。我说自己在写作一部小说时,时刻想着尽快写完,可是写完后又有一种失业般的难过。所以作家这个职业的特征就是不断去寻找新的工作,然后不断失业。
@麦家:我十七岁离开浙江,四十好几岁才回来,在外待的时间够长的啦。我曾以为我都不会回来了,因为漂泊和距离曾是我向往的。我一直以为,作为一个写作者,一个关注内心审美的人,远离故乡和亲人,精神上有点儿流离失所不见得是个坏事。无论写作还是创作,虽不一定是从思念开始,但一定从思念结束。
@余中先:有时候,文学翻译不应该去追求华丽,而要坚持原文本来的质朴。有的读者很喜欢汉语漂亮的译文,认为这样才符合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而根本没有想到,原文的风格大致是什么样的。原文中的描写,如果大致是白菜汤,在翻译时,你不能把它变为莲子羹或豆腐脑;原文的土豆泥,你不能变成红烧肉。
@不加V:有时感觉好像坐了10年的牢。忽然出来了。别的人在挑剔你的衣裳,你的语言,你的举止,在说你关进去的这些年,外面已经是谁谁的天下,谁谁比你更红了,比你更犀利了。我百感交集,即使以后会很平庸,也比在里面好些。
@苏童:人们总是乐于听到英雄的故事。一个时代,英雄多于奸雄,无论如何都值得庆幸。但我一直记得布莱希特的一句名言:“一个指望英雄的国家,是不幸的国家。”对于狂热的英雄崇拜,这是一盆冷水,令人警醒。英雄都是由人群托举的,一个国家的荣耀,最终指望的是民众。
@柴静:独立思考的基础本来就是个人化的“我”,不是“我们”,一个个只接受第二手印象的心灵才组成了“我们”,已经失去了自己感受的能力:一号召就合唱,一示意就鼓掌,一鼓动就爱,一不足就恨,一刺激就夸张,容易交出自我,容易接受蛊惑,轻易交出权力,轻易得出结论。
@白岩松:我总相信,富起来,吃饱了穿暖了的中国人,不会天天只是卡拉OK,不会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物质的获得上。当物质方面有了巨大进步的时候,也许一个真正与精神、与灵魂、与信仰有关的中国人追求的时代也就真正开始了。好多人沮丧着说,在中国读书的好时代过去了。我想说:不!它可能才刚刚开始。
@脱不花妹妹:我深深地迷恋每一个人全情投入于自己手艺时的样子,无关这手艺是写代码还是扫大街。不为任何人,自己就是最大的理由,不苟且、不应付、不模糊,把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当做与世界呼吸吐纳的接口。这,就是尊严的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