芪参复康胶囊和氟西汀治疗首发抑郁症临床疗效及认知功能的影响＊

张 彦 陈 玖 杨来启 林 昱 李新田 吴兴曲 徐 樊 付清海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医院全军精神疾病防治中心（宝鸡721004）

芪参复康（qi shen fu kang，QSFK）胶囊（为解放军第三医院生产，批准文号：兰制字2006F03009）是我院临床主要用于治疗肝血不足，血不养心，虚热内扰之虚烦不得入眠引起的抑郁症方剂。目前很多研究报道了抑郁症患者认知功能严重受损，也报道了抑郁症经治疗后认知功能有所改善［1－2］。已有研究报道说明，芪参复康胶囊治疗抑郁症疗效肯定［3－4］。但认知功能的改善不是很清楚，本研究选择疗效肯定、副作用轻、经典的5－HT再摄取抑制剂氟西汀与芪参复康胶囊进行随机双盲对照试验。探讨芪参复康胶囊对抑郁症患者认知功能的改善情况，以便为抑郁症患者治疗、康复、预后提供客观而且可靠的依据。

临床资料 研究对象来自本院精神科2011年1月至2012年2月住院和门诊患者。入组标准：①符合《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DSM－IV）中首发抑郁症诊断标准；②首次发病，未进行抗抑郁治疗或服用其他精神类药物；③年龄≧18岁，病程最短长于2周，最长不能超过1年；④患者合作，裸视或矫正视力达到正常，均为右利手；⑤受试者和（或）监护人知情同意并签署同意书。排除标准：①脑血管病、其他脑部疾病、重大躯体疾病或其他精神障碍者；②使用精神活性物质史者；③有严重的自杀倾向或精神障碍史；④妊娠、计划妊娠或哺乳期的女性。符合入组标准的患者共100例，男50例，女50例，年龄16～45岁，平均（34.2±5.8）岁；平均受教育达（12.7±3.2）年。病程2～35（12±4）周；17项汉密尔顿抑郁量表（17－item Hamilton Depression Rating Scale，HAMD－17）评分总分24～38（28±6）分。按随机数字表方法分为中药治疗组（芪参复康胶囊组）50例，对照组（西药氟西汀组）50例。本次临床试验共计有16例受试者脱落（治疗组8例，对照组8例），脱落率为16%。受试者脱落的主要原因包括：门诊患者，由于路途遥远，交通不便；抑郁症状缓解，忽视检查；药物疗效依从性差，放弃治疗；无偿检查，中途拒绝参加。住院患者，由于某种原因转院，出现药物不良反应，中途拒绝参加等。治疗组、对照组脱落的比例分别为16%和16%，两组差异不显著（P ＞0.05）。病例组随访6周后，治疗组共42例，男22例，女20例，平均（31.6±3.5）岁；平均受教育达（12.3±2.1）年。病程2～35（11±3）周；对照组共42例，男21例，女21例，平均（32.0±3.7）岁；平均受教育达（11.2±2.4）年。病程2～36（12±4）周。两组在性别构成、年龄、教育程度上差异不显著（χ2＝0.221，P ＞0.05；F ＝0.138，P＞0.05；F ＝0.436，P ＞0.05）。本研究经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并得到本院药剂科支持与合作。

治疗方法 治疗组采用芪参复康胶囊与西药氟西汀治疗。芪参复康胶囊：用药从小剂量开始，以后视病情变化及不良反应缓慢加量。入组第1天建立基本资料档案，于第2日开始服用中药芪参复康胶囊（本院中药制剂室提供，批号：060816）治疗组，（0.2 ～0.6）g／次，3次／d。氟西汀（20mg／片，由苏州礼来制药生产）治疗组，剂量（20～40）mg／d，平均（20±5）mg／d。可酌情短期合并小剂量苯二氮卓类药，不合并使用其他抗抑郁药。

疗效标准 主要疗效评定标准：HAMD减分率≧75%为痊愈，≧50%为显效，≧25%为有效，＜25%为无效。显效率 ＝（痊愈＋显效）／总例数，总有效率＝（痊愈＋显效＋有效）／总例数。次要疗效评定指标为CGI－SI评分。

统计学方法 所有统计计算均在SPSS17.0统计软件包中进行，用t检验分析两组被试年龄、教育程度差异，两组药物治疗前后HAMD总分及减分差异和CGL评分；用χ2检验两组性别构成、疗效比较，重复测量单因素方差分析治疗前后两组韦氏记忆量表（WMS－R）和智力韦氏成人智力量表（WAIS－RC）评分比较，检验水准为α＝0.05。

治疗结果 两组患者疗效比较 治疗第6周末，两组痊愈率、有效率、无效率、总有效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组显效率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治疗6周后疗效比较 例（%）

两组患者HAMD和CGI－SI评分比较 与治疗前相比，两组患者治疗后的HAMD、CGI－SI总分均显著降低（P ＜0.05）。两组随着治疗疗程递增，HAMD、CGI－SI减分也显著增加（P ＜ 0.05）。治疗第1周末，治疗组HAMD、CGI－SI减分略低于对照组，治疗第2、4、6周末，治疗组 HAMD、CGI－SI减分略高于对照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2。

表2 两组治疗第1周、2周、4周、6周末HAMD和CGI－SI减分值的比较（分，±s）

表2 两组治疗第1周、2周、4周、6周末HAMD和CGI－SI减分值的比较（分，±s）

项目 组别 例数 1周 2周 4周 6周HAMD 治疗组 42 5.03±1.35 8.32±1.82 11.71±1.66 17.74±1.55对照组 42 5.16±1.23 8.17±1.53 11.12±1.87 17.16±1.23 t 值 －0.61 0.83 0.94 1.31 P 值 0.126 0.101 0.089 0.067 CGI－SI 治疗组 42 1.13±0.55 1.67±0.82 2.21±0.86 3.21±0.75对照组 42 1.16±0.43 1.62±0.59 2.12±0.87 3.16±0.73 t 值 －0.56 0.53 0.72 0.64 P 值 0.141 0.168 0.103 0.121

治疗组与对照组治疗前后韦氏记忆量表评分的比 较 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治疗后长时记忆、短时记忆、瞬时记忆和记忆商评分均升高，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 ＝ 2.62，2.41，2.31，2.53；2.32，2.75，2.56，2.81，P ＜0.05）。治疗第6周末，治疗组短时记忆联想和理解因子评分升高值均高于对照组，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 ＝3.25，2.71，P ＜0.05）；长时记忆和瞬时记忆所有因子两组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治疗组记忆商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 ＝3.02，P ＜0.05）。见表3。

表3 治疗组与对照组韦氏记忆量表的测试比较（分，±s）

注：与对照组相比，△P ＜0.05；与本组治疗前相比，▲P ＜0.05

对照组（n＝42） 治疗组（n＝42）项目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后 治疗前长时记忆1→100 8.81±2.02 10.53±1.81▲ 8.91±3.14 10.82±1.19▲100→1 8.42±2.54 10.23±2.15▲ 8.62±2.84 9.82±2.16▲积累 8.32±2.74 10.31±2.67▲ 7.93±2.16 10.63±1.94▲短时记忆图片 10.04±2.52 10.28±2.34 9.82±2.16 9.90±2.54再认 10.20±2.07 10.65±2.41 10.62±2.08 10.79±1.95联想 7.73±2.84 8.26±2.2 7.20±2.56 9.74±2.68△▲触摸 9.01±2.54 9.32±2.86 8.96±2.32 9.05±2.62理解 7.55±2.93 9.12±2.36▲ 7.67±2.21 9.92±2.03△▲瞬时记忆背数 7.67±3.12 10.01±2.43 7.89±3.82 9.98±2.19▲MQ 78.62±11.26 89.79±11.26▲ 79.50±13.24 98.72±12.47△▲

治疗组与对照组治疗前后韦氏智力量表测试成绩比较 与治疗前相比，两组治疗后言语智商、操作智商和总智商的成绩均升高，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 ＝3.21，3.19，4.40；3.62，3.73，4.62，P ＜ 0.05）。其中言语智商的领悟、算术、数广因子成绩升高，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 ＝2.16，2.25，2.68；3.12，3.25，2.44，P ＜0.05）；操作智商的所有因子成绩都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 ＝3.32，2.21，2.51，2.71，3.21；3.13，2.54，2.51，2.54，3.28，P ＜0.05）。治疗组治疗后操作智商高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 ＝2.71，P＜0.05），言语智商和总智商分与对照组的相当，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4。

表4 治疗组与对照组韦氏智力量表的测试成绩比较（分，±s）

表4 治疗组与对照组韦氏智力量表的测试成绩比较（分，±s）

注：与对照组相比，△P ＜0.05；与本组治疗前相比，▲P ＜0.05

对照组（n＝42） 治疗组（n＝42）项目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后 治疗前知识 11.52±3.14 12.32±3.12 11.59±3.16 12.12±3.08领悟 9.12±2.16 12.12±2.19▲ 9.14±3.62 11.62±2.58▲算术 8.47±2.35 10.47±2.38▲ 8.96±2.18 10.12±2.19▲相似 10.19±1.64 10.69±1.78 10.35±2.59 10.38±1.94数字广度 9.04±2.45 11.04±2.55▲ 9.08±2.62 10.95±2.81▲词汇 10.26±2.61 13.26±2.73▲ 12.98±3.75 13.00±2.31数字符号 9.06±2.51 11.86±2.37▲ 9.84±1.18 11.82±2.97▲填图 9.17±2.42 10.97±2.46▲ 9.10±1.19 10.85±2.86▲木块图 8.09±2.15 11.39±2.35▲ 8.05±2.34 11.19±2.35▲图片排列 7.58±2.18 10.58±2.61▲ 7.05±1.93 10.31±2.48▲图形拼凑 7.67±2.15 10.67±2.32▲ 7.65±1.22 10.46±2.05▲言语IQ 91.68±11.36 103.68±11.45▲ 91.61±18.10 103.42±12.60▲操作IQ 78.51±12.20 104.51±12.60▲ 77.96±8.05 105.92±14.92△▲IQ 80.91±11.75 103.96±12.12▲ 80.42±12.40 103.92±13.25▲

不良反应比较 在治疗过程中，治疗组7例（16. 67%），有2例出现嗜睡，3例困倦感，2例体重增加未见其他不良反应，对照组共有13例（30.95%）出现不良反应，两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86，P ＜0.05），从TESS量表不良反应的主要临床表现看，氟西汀主要为抗胆碱副反应：口干、视力模糊、头疼、失眠等，病人多能耐受，无须特殊处理，大部分自行消失；芪参复康胶囊组无抗抑郁药物抗胆碱能副反应，两组均无严重不良反应。

讨 论 传统中医药在治疗抑郁症方面有自己独特的优势，在中医郁证理论和实践基础上，运用中药治疗抑郁症以其疗效确切、副作用小和依从性好等优点［6］越来越多地被患者接受，求治于中医的抑郁症患者正逐年增加。本研究结果显示，抑郁症患者接受中药芪参复康胶囊和氟西汀治疗6周后两组痊愈率、有效率、无效率、总有效率差异不显著，说明两组疗效相当。这与本研究组前期研究［3］一致。本研究还发现，治疗6周后，中药芪参复康胶囊显效率显著高于氟西汀，这可能说明中药芪参复康胶囊存在一种隐性疗效优于氟西汀，只是因为本研究只选择了一个疗程点观察，时间短这种疗效还未显现出来。这可能因为中医理论强调抑郁症是因虚致郁，而本中药则以滋阴壮阳、益肾补虚、解郁安神为出发点治疗抑郁症，由于药物之间的配伍、用量的原因，达到最佳疗效可能存在一个最佳时间点。本研究结果显示，两组随着治疗疗程递增，HAMD、CGI－SI减分也显著增加，与杨来启［3］、杜春燕［4］等研究结果一致。说明两组临床症状均明显缓解，随着时间的递增症状缓解出现上升趋势，短期疗效肯定。本研究表明，两组不良反应均较少，芪参复康胶囊出现副反应例数显著少于氟西汀，氟西汀主要为抗胆碱副反应：口干、视力模糊、头疼、失眠等，病人多能耐受，无须特殊处理，大部分自行消失；芪参复康胶囊组无抗抑郁药物抗胆碱能副反应，两组均无严重不良反应。长期疗效有待于深入研究。

认知功能缺陷是抑郁症常见的症状，神经心理测验结果显示，抑郁症患者急性期的记忆、语言智商、操作智商和执行功能明显减退［7－11］。本研究发现，与治疗前比较，两组治疗后长时记忆、短时记忆、瞬时记忆和记忆商评分均显著升高，患者记忆功能得到了显著的恢复，说明中药芪参复康胶囊和氟西汀改善抑郁症患者记忆功能疗效肯定。治疗第6周末，治疗组短时记忆联想和理解因子评分升高值均显著高于对照组，长时记忆和瞬时记忆所有因子两组均差异不显著，治疗组记忆商显著高于对照组，说明中药芪参复康胶囊短期治疗提高记忆力优于氟西汀，尤其是短时记忆功能的改善。长期治疗疗效还不是很清楚。本研究提示抑郁症患者记忆功能受损，可能存在状态性的一面。本研究还发现，与治疗前相比，两组治疗6周后言语智商、操作智商和总智商的成绩均显著升高，说明患者智力得到了显著的恢复。其中言语智商只是部分因子恢复明显，操作智商均有所恢复。本研究结果说明中药芪参复康胶囊和氟西汀改善抑郁症患者智力疗效显著。治疗组治疗后操作智商显著高于对照组，言语智商和总智商分与对照组相当，说明在短期治疗内，中药芪参复康胶囊改善智力在操作智力方面优于氟西汀，长期治疗有待于深入研究。本研究提示抑郁症患者智力受损，可能存在状态性的一面。也与杭荣华［9］等研究结论一致。这与智力的本质一致，言语智力是流体智力，操作智力是晶体智力。

本研究也发现，治疗末两组部分测验成绩仍低于正常范围，提示随着症状的好转，部分认知功能可得到改善，但仍存在注意、记忆和执行功能障碍，认知功能尚未恢复至正常水平，受损出现了不可逆的特征。本结果说明了抑郁症患者恢复期仍有一定的认知功能受损，认知功能受损包含了状态性的一面，也包含了特质性的一面，这一结论与 Butters［8］、杭荣华［9］、孙燕［12］等人的研究一致；与 Marcos［13］、Brunnauer［14］等人的研究不一致，他们认为抑郁症患者的所有认知功能受损是特质性的，即受损是不可逆的。出现不同结论的原因一种可能是选择治疗患者的药物不同造成了不同的认知功能改善，他们的研究都是选择的西药治疗，而本研究用根据传统中医的辩因论治的理论研制的中药治疗抑郁症，疗效显著，其中不同成分的认知功能改善与以往研究存在差异性。说明纯中药制剂抗抑郁为治疗抑郁症开辟了一条新途径。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选择的治疗疗程的差异，造成了不同的结论。然而本研究观察例数较少，观察疗程短，在改善不同成分的认知功能疗效的优劣、隐性疗效及长期治疗疗效还有待于进一步深入研究。本研究组下一步将扩大样本量，及中药不同的剂量上与西药进行长期治疗的前瞻性研究，为临床有针对性的治疗抑郁症提供客观的实验室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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