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传里的自传
——从《寒柳》看石楠传记中作者与传主间的相互影响
2012-04-13张中驰韩袁红
张中驰,韩袁红
(1.安徽大学中文系,安徽 合肥 230039;2.淮南师范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淮南 232038)
他传里的自传
——从《寒柳》看石楠传记中作者与传主间的相互影响
张中驰1,韩袁红2
(1.安徽大学中文系,安徽 合肥 230039;2.淮南师范学院 中文与传媒系,安徽 淮南 232038)
石楠的传记文学创作曾经引起很大反响,其所再现的传主形象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石楠传记文学作品的成功在于作家个人的深度投入,其特点是他传中有着强烈的自传因素;但这一点也构成了石楠传记文学作品的局限性,自传的因素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了他传的真实性和精神高度。
石楠;传记文学;他传;自传
在《寒柳·柳如是传》的后记里,石楠女士说了这样一句话:她(柳如是)走过的路,经过我的心灵的震颤和锻造,我已经无法分清她和我了!①石楠:《石楠文集》(第二卷),中国戏剧出版社,2006年12月版,第403页。一句发自心底的感慨,透露了一个信息:即石楠作为传记文学的作者,与她选为写作对象的的传主深度交融。那么,我们可以推测,经过如此交融再呈现出来的传主形象已经不仅是原来的传主,所叙述的事件也不完全是历史的事实。石楠自己对此有清楚自觉的认识,她说过:“这种文学样式(传记文学)不同于史传。它虽然也以真人真事为依据,但从艺术要求出发,可以虚构情节和人物。”②石楠:《石楠文集》(第四卷),中国戏剧出版社,2006年12月版,第346页。石楠坦言柳如是其人生平可考的事迹并不多,《寒柳》这部作品真实与虚构的成分只能三七分。如此多的虚构,放在一部传记里,说起来应该会使“传”的性质大大削弱,然而《寒柳》从没有被视为一部虚构小说,不仅因为那三分真实的存在,更因为那七分虚构中包含着强烈的传记的气息——人们阅读这部作品,看见一个伫立在历史中的风尘女子卓尔不群的形象,令人肃然,令人敬重——一个历史人物重现于我们面前。然而这个人物完全是历史中的那个人物吗?当然已经不是。她是,正如石楠自己承认的,柳如是与石楠的交融,是深深带着石楠印迹的柳如是。
历史学家克罗齐曾经说,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代史,而转用在这里,我们可以说,石楠所有的传记文学创作都是她的自传。克罗齐揭示的是,所有的历史叙述都不可避免地受限于叙述者自身时代的视视角,因此所有被叙述的历史无可避免地被打上该时代的印记。传记文学也是如此。每一位传主在被重新塑造的时候,都不可避免地被塑造者—作者投入自身的精神因素,而石楠在这一点上表现得尤为充分。石楠在为别人做传,同时也在为自己做传——她所再现的传主身上都带着她自身的元素,她从她所塑造的传主身上获得了新生。从前面的引述中我们可以知道,这也是石楠自己的认识。那么,在石楠的传记文学创作中,这一点究竟是如何具体体现的?并且,这一点,作为石楠创作的重要特征,究竟应该如何评价?本文即以《寒柳·柳如是传》为例作考察论述。
一、他传里的自传
很多资料证明,石楠在选择传主前,带有强烈的自我表现的愿望。“在《寒柳》这样的历史小说中,情感作为构成作品的主要力量,使艺术主体性得到充分发挥。作家以情塑造了柳如是,柳如是以情征服了读者。”③黄书泉:《纯正的历史小说》,文学自由谈,1990年第3期,第127页。强烈的感情投入无疑会使作品更加动人,我们能想象石楠内心对柳如是的钟爱与向往,能想象在这些作品里有着石楠个人人格、理想与价值观的寄托。而在柳如是身上,这一切更为集中地体现在两个方面:抗争苦难的主题和女性自觉的意识。这也是石楠传记文学的核心主题,同时在作品中和主人公身上,这两个方面又是互相渗透互相支撑的。
1.苦难意识
苦难是石楠传记里的一个共同的主题,这些苦难有些是生来就要面对的,有些是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必须要克服的。苦难阻碍了命运的自由伸展,苦难也是人生的试金石,它考验了生命强度与韧性。石楠选择的第一个传主张玉良一生充满苦难,她自小失去父母,被舅舅骗卖到青楼当丫鬟,后来虽机缘巧合与潘赞化结为夫妻,通过自己的努力与潘赞化的资助,取得了艺术上的成就,却终究难逃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命运。又如艺术家刘苇虽然自幼被父母疼爱,有着良好的受教育的环境与机会,但她人生最精彩、最有分量的部分发生在她感情失意、事业受挫、甚至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证的日子里。再如艺术家刘海粟、舒秀文、亚明,女兵谢冰莹、以及张恨水、陈圆圆等等,石楠的传记人物无不命运坎坷,而他们对命运的抗争是石楠的笔下最为有力的主题。柳如是的命运突出再现了这一点。
柳如是出身低微,单从她名字的由来便能看出一二。她本名杨爱,后被卖到周府做丫鬟,老夫人信口给她一个名字,她毫不迟疑,跪下谢恩,从此改名杨云,后来周府不容她立身,于是尚未成年又只身漂泊,为避恶人,信口给自己起名柳如是,终其一生,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境、场合下对她有不同的称呼:爱娘,云娘,如是,柳隐,柳是,足见她的命运的动荡不安,坎坷多舛。然而这也是她从不屈服、不断抗争的记录。柳如是先是追求自身的独立自由,后又投身反清运动,追求民族的伟大复兴,最终独力杀死钱横,只身了却国恨家仇。她的一生风云变幻,充满着浪漫与传奇的色彩,这其中又有太多的世事捉弄,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辛酸与无助。只因为曾有过一段被逼无奈的青楼经历,她的为人无论多么光明坦荡,侠骨柔肠,她的一生无论多么绚烂多姿,却总是被人诟病。她虽能一笑置之,自我排遣,却到底不能不为之所伤。她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就相应地要承受多么巨大的痛苦的煎熬。从这一点来说,苦难如影随形般纠缠了她的一生。同样经历过青楼梦魇的张玉良又何尝不是如此。也正是这些苦难和与苦难的抗争成了石楠为她们立传的出发点。
石楠说过:“苦难造就不朽,苦难造就辉煌,苦难增添人生的光辉……继续为苦难者立传。”①石楠:《我为苦难者立传》,荆门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7年第22卷第5期,第8页。为什么石楠会执着于此?因为石楠的人生也是深深地扎根于苦难、相伴于苦难。“其实,你只要看看石楠笔下的人物:张玉良,柳如是,刘苇、梁谷音、舒绣文……他们的身上,闪闪烁烁叠映着石楠的身影。”②宗灵:《说说〈不想说的故事〉》,文学自由谈,1998年第2期,第148页。,正是这些苦难磨练了她也成就了她,与苦难抗争因此成为她的这些传主们人生的主旋律。
石楠出身贫苦,16岁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插班生的机会才算正式入学,在学校,她的出身让她饱受冷漠与偏见,人到中年遭遇婚姻的变故,又被疾病纠缠……然而种种不幸并没有使她屈服,她40岁踏入文坛,靠着勤奋刻苦,写下了十多部人物传记,又留下了众多散文和小说。结合石楠的那些传主,我们能看到石楠桀骜不驯的个性与柳如是、潘玉良等是多么地契合。也正是在这一点上,石楠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与她所从事的艺术之间的相通之处,于是现实与艺术之间变得难解难分。共同的苦难经历,让柳如是她们与石楠心灵相通,作品里的苦难抚慰了现实中的作者,与作者之间达成理解。写作给生活的一个出口,让内心的诉说从这个出口流出是一个作家的本能。钱谦益迎娶柳如是的时候,柳如是站在船头,面对众多向她扔石块的乡邻,慷慨地说出“我柳是爱!我柳是想!我柳是羡慕!我柳是只是不愿再看人家白眼,不愿再受他人的欺凌。想做一个人,一个和别人一样的人,一个能保住自己尊严的人。”③石楠:《寒柳·柳如是传》,《石楠文集》(第二卷),中国戏剧出版社,2006年12月版,第226页。这个时候,与其说是河东君在陈词,不如说是石楠在为自己争取别人的尊重,因为类似的欺凌,类似的冷言冷语也一定让她的内心饱受创伤。苦难是石楠和她们人生的基石,努力在这块基石上开出花朵是她们人生的主旋律。石楠的苦难不同于一般的大众,于是她的事业与理想、爱情与婚姻,她的苦斗,她的无奈,凡此种种只有在她所选中的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巾帼才媛”中才能找到自己人生的注释。
2.女性意识
强烈的女性意识是石楠传记里的另一个主题。石楠的传主大多是女性,这不是一个巧合。身为女人,石楠的话语会比较自然地借助女性之口来表达,而石楠思想中的女性意识当然只有借助众多的女性来体现。石楠身上充满着反抗精神,她反抗命运强加给她的苦难,也反抗社会强加给一名女性的约束与压制。因为家庭贫困,石楠的四个姐姐均被送走,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家里,她是为了招弟才被幸运地留了下来——这与梁谷音,她的传主之一的经历如出一辙,仿佛梁谷音就是她那其中一个被送到尼姑庵的姐姐。这种“幸运”势必给一个幼小的心灵蒙上阴影,即便在自己的家里,也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可能得到和弟弟一样的待遇。如果人生都要面对种种困惑与挣扎,那么可以说女性要面对的注定要比男性多——她们与男性一样要面对世界,她们还要面对本来应该作为同伴的男性——后者与世界一样站在她们的上方,从出生的第一瞬间开始。所以,当她们想要取得同样的成功或地位,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要承受更多的质疑与不解。
如果说石楠的女性意识在陈圆圆身上更多表现为女性的独特体验,那么在柳如是身上则明确表现为性别意识。性别问题在《寒柳》里被着重突出,柳如是的性别因素贯穿全本。柳如是真正成为我们所钦佩的柳如是,是从她逃离青楼,换上男儿装开始的。从此,她在与人交往时以“弟”自称,别人也习惯称她为 “河东君”。女扮男装当时虽是为情形所迫,后来却也为柳如是内心深处所接受。她身为女性却习惯以男性自居,而这个男性的身份也确实为她赢得了与男子同样的机会。这样一来,她便能像男人一样与文人豪士交游、酬唱。她羡慕男子能横槊赋诗、夺取功名、参与国事,渴望像他们一样奔走四方、保家卫国。她行为大气豪爽、机智果敢,为人忠肝义胆、光明磊落,确实让当时的社会名流自愧不如,真正证明了女子不比男子差。我们在阅读的时候,要不断地转换思维,因为她时而有女子的柔美娇艳,时而有男子的潇洒倜傥,为男女所共同喜爱。她拥有了女人梦寐以求的美貌、才华和地位,又拥有了男人渴望的人格、气魄和阅历,她兼具侠骨与柔情,双性的身份让柳如是近乎完美。女扮男装可以这样为读者接受,而男扮女装则不行,从这一点来说,女性又胜过男性了,这是另一个话题,在此暂不赘述。回到其前所写的传主陈圆圆,在她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女性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奈。陈圆圆被当做物品抢来抢去,送来送去,而抛来递去玩弄的并不是陈圆圆一个人,而是千百年来男权话语下女性的自尊。石楠是真正站在女性的立场上执笔的作家,写出了同样作为女人的悲痛心理体验,可谓真正与陈圆圆知心的人。如此沉重的历史重担在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身上,相比较柳如是,陈圆圆身上更具有千百年来女性所共有的被误解与被扭曲的特点。如果说《寒柳》是石楠在为女英雄塑像,那么为陈圆圆立传则是在为天下所有的女性代言。柳如是和陈圆圆等个人独特的经历虽不为广大女同胞共有,然而她们的心路历程却能引起无数女性广泛的共鸣,这是两个传奇女子的传记,也是无数女性的传记,更是石楠女士的心灵自传。石楠的传主如:柳如是、张玉良、刘苇、梁谷音、舒绣文等几乎都是艺术家,在对艺术的追求上,她们又一次与石楠不谋而合,石楠是她们的传记作者,也像是她们中的一份子,石楠那么多的传记共同构建了她自己。
二、自传因素对他传的影响
身为作家,石楠选择了柳如是、张玉良、陈圆圆等来表达和诠释自己。由于石楠的创作,这些历史中的人物得以重见天日,她们在石楠的笔下成形,在万千读者那里引起反响。然而柳如是她们是否也选择了石楠呢?
陈寅恪先生写过《柳如是他传》,这部传记写在他年老体衰,双目失明的情况下,耗费了他十年的光阴。能让陈寅恪这样的学者如此执着,柳如是的魅力可想而知。陈先生在谈到创作动机时谈到六点,其中第四点说到:借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考察这一点,石楠的《寒柳》就相差甚远了。在石楠笔下,柳如是从一个出身寒微的弱女子,凭借自身的美貌与才学赢得了男人的尊重,最终又走上反清复明的爱国道路,也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和崇高的民族气节。然而这个柳如是的反抗是并不彻底的。阻碍这一点的正是前文提到的性别意识。身为女性,在为柳如是这样的女中豪杰立传时带着强烈的女性觉醒的意识,其目的必在反抗男权的压制上,期望为女性在历史中争得一席之地。顾此失彼,石楠的立意就没有落在自由与独立上。同时,石楠女性意识中还有其消极成分,其女性渴望的最后的归属一定还是家庭(或是一个男人),这就导致她笔下女性的解放不能是彻底的解放。比如柳如是离开陈子龙投奔钱谦益就带有明显的功利色彩。相比较钱谦益,陈子龙身份低微,柳如是认为只有跟随钱谦益才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并期望借此羞辱钱横。柳如是自然有自由追求爱情的权利,但显然这不是一个独立自由的女侠的所作所为。作品中,柳如是在绛云楼与钱谦益虽说是在指点江山、针砭时弊,但他们的言语表明,其时他们更多地是沉湎于诗词歌赋、儿女情长。后来明朝覆灭,柳投湖自决,钱谦益退缩后又投靠满清,而柳如是被救后却仍自觉不自觉地回到了钱谦益的身边。这样一个家庭对一个女人来说太难得,她于是难得再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自由与独立。所以柳如是虽能像男儿一样儒服方巾,把酒论诗,却终于还是为家庭与归属所累,只寄希望于自己的丈夫来实现自己的理想,并与之共生共灭。实际上石楠亦在尽力刻画柳如是强烈的民族意识,然而这一点终究没有越过其强烈的性别意识。作者以自己女性之心去体察传主,其细微动人正出于此,而其局限也在于此。
另一方面,石楠太想把柳如是塑造成一个完美的人物形象,这导致《寒柳》作为传记作品中某些实录品质的缺失。我们在柳如是身上几乎找不到缺点,这的确令须眉汗颜。然而我们知道,这种完美是由于太多个人情感因素在起作用,而且这样的做法必定导致人物不够客观,不够自然,也不够丰满。柳如是或许为作者本人所有,或者为所有出身寒微的女性所共有,却不能像《巨人传》里的贝多芬·米开朗琪罗·托尔斯泰那样为全人类所共有。同样是同命运搏斗,与苦难抗争,柳如是并没有贝多芬“扼住命运的咽喉”那种令人震颤的力量,由于过于完美,柳如是的成功反而更像是理所应当的。和著名的以贝多芬人生为蓝本的《约翰·克里斯朵夫来》比较,或许能说明些问题。柳如是的遭遇更多是由外及内,即是外界强加过来的,自己则在内心经历痛苦的挣扎与顽强的抵抗。而约翰·克里斯朵夫的遭遇是由内及外,是内心的分裂与蜕变,是为了全人类的共同事业而主动地去承受,带有明显的受难者的色彩。世俗的偏见在柳如是那里是一生最大的敌人,而在约翰克里斯朵夫那里却是微不足道的。他初到法国时跟朋友高恩到了一个晚宴上,尽管他的法语说不好,还是大胆地发表自己的见解,在体面的法国人看来,他口吃结巴、面红耳赤,可谓丑态百出,然而他却丝毫不以为耻。他不惧怕嘲笑,也敢于嘲笑任何人,他关注的不是自身的形象,而是真理究竟哪里。同样是聚会,尚湖串月一章河东君陪同丈夫,携江南才子仰头赏月,低头吟诗,由感时忧国转为夫唱妇随,而后又竞相追月,亡国在即,他们却好不高雅,何其风流。作者的浪漫唯美的情怀冲散了冲淡了柳如是的爱国热情,爱国不免流于虚无。这个问题在石楠笔下的张玉良身上同样出现:张玉良的奋斗和反抗并没有人类所共同追求的精神高度,因此缺乏一种阔大的慈悲的情怀。读完小说会发现,张玉良对祖国的思念并不会引起读者强烈的共鸣。石楠强调曾经的出身给张玉良带来了多么巨大的阴影,张玉良是为此才要远离远赴他国,却不知作者的强调恰恰表明自己过于注重男权话语,作者选择张玉良出国逃避来为女性争取同情,却不知如此一来更坠入男权的陷阱,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是在乖乖地自投罗网。石楠将自传的欲望投射到他传上,造成了传主精神高度的下降,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作家残雪在谈到自己的作品时曾说,她所有的作品都是她的精神自传,石楠也是这样,她对柳如是一往情深,她说《寒柳》是她“用生命的丝结就得茧”。①石楠:《寒柳后记》,《石楠文集》(第二卷),中国戏剧出版社,2006年12月版,第403页。也可以说石楠的每一部作品都可以作如是观,当得起她的这一自陈。这样的写作姿态无疑值得尊重。然而事情往往有其多面性。就像我们清楚蚕只能结就自己的茧一样,石楠的“丝”结不出一个真实的柳如是,结就出的可能更多是石楠自己。同样,石楠的传记文学,是带有强烈石楠个性特征的文学作品。我们不必苛求一位作家有多么科学的历史观,然而当一位作家过多地用自身与当下来观照历史、观察人物,甚至用自己的心灵与之相呼应的时候,历史人物的真实面貌就会在一定程度上被遮盖,其所昭示的意义与价值也会因作家的不同而不同。石楠的传记文学创作把一系列生动顽强、充满个性的人物带到我们的面前,我们为之感动、赞叹之余,还需要跨越作者叙述本身,去更好地认识她们,这正是我们以《寒柳——柳如是》为例所想说明的。
The writer's autobiography in his biographies——On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Shi Nan and her heroes/heroines in the biographies
ZHANG Zhong-chi,HAN Yuan-hong
Shi Nan's literary creation in her biographies once evoked great repercussions.The heroes/ heroines reproduced made deep impression.Shi's success in biographies lies in her personal profound devotion.Strong tendency of describing herself when creating the heroes/heroines is typical of her biographies,which unavodiably leads to her limitations because indirect description of herself weakens,to some extent,her biographies'authenticity and spiritual pursuit.
Shi Nan;biographical literature;biography;autobiography
I206.7
A
1009-9530(2012)02-0052-04
2012-01-26
张中驰(1988-),男,安徽亳州人,安徽大学中文系2010级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韩袁红(1967-),女,江苏苏州人,淮南师范学院中文与传媒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