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 收 传 导 机 制 的 效 应 分 析

□张瑞秋，常向东

(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山西 太原 030027)

近几年，关注税收政策对收入分配影响的评论逐渐成为主流，而从税收传导机制视角进行的研究尚显薄弱，研究成果也不多，特别是对税收政策工具变量调控国民收入分配的联动效应和对经济增长及结构的传导作用机制缺乏全面系统的研究。因而学术界对税收调节国民收入分配和对经济增长及结构的传导作用的手段、作用重点、效果、是否有效等问题一直处在争论之中。我们认为，税收政策能否达到预期目标，在很大程度上与税收政策传导机制的作用联系在一起，不注重对税收政策传导机制的研究，就无法回答税收政策在贯彻执行中的种种效应偏差，并无法解释税收政策体系的整个作用机理。针对当前存在的问题，我们认为，应从税收制度的运行机制研究其税收政策的问题，研究税收政策变动对经济增长与结构调整的传导作用及其影响，继而探讨现行税收体系的优化与运行的改革。

一、税收政策传导机制的描述

(一)税收政策传导机制的内涵

税收政策的传导机制是指政府运用税收政策工具影响中介指标，进而最终实现既定政策目标的传导途径与作用机理。在发挥作用的过程中，主要通过增税政策工具和减税政策工具，并通过收入分配这一中介指标，影响社会总供求的关系。根据政府对客观经济形势是否采取行动，税收政策的传导机制分为“自动稳定器”和 “相机抉择”两种情况：

1.“自动稳定器”税收政策的传导机制。自动稳定器也称内在的稳定器，指在经济出现不均衡时，政府不需要采取任何行动，税收政策工具就会自动发挥作用，减缓经济的衰退或者膨胀，稳定经济。其特征是对总需求的调节是自动、公开和透明的，不需要人们预先作出判断和采取措施。在税收政策工具中，自动稳定器主要有明确条件规定的减免税和税收优惠政策等。

2.“相机抉择”税收政策的传导机制。相机抉择稳定器是指为了使经济达到预定的总需求水平和就业水平，政府根据不同情况所采取的税收措施。其特征是不能自动地发挥作用，而是靠政府对客观经济形势进行分析判断，然后再相机决定所要采取的相应税收措施，进而影响企业和居民的可支配收入，调节社会总需求。相机抉择的稳定器主要包括调整政府税收收入和支出的水平、范围和方向；调整税种、税率和税基；调整税收起征点和减免税规定；调整加速折旧政策规定等。

(二)税收政策工具特性分析

税收政策传导工具主要是通过增税和减税两个方面来发挥对经济和社会分配的调节作用，它们反映出如下特点：

1.生产性。税收政策工具同物质产品生产、分配活动紧密联系在一起，对投资、消费和储蓄起着极大的影响作用，直接作用于自然资源、人力资源、资金供给、生产技术等，是生产和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2.社会性。税收政策工具直接作用于社会经济活动以及与经济活动有关事物的动态变化之中，直接为社会经济活动服务。

3.全面性。税收政策工具作用于整个社会再生产过程的各个方面，存在于经济活动全过程。在时间上是连续不断，在空间上包括了各部门单位，在内容上涉及到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等再生产的各个环节，既有宏观层次的调节，又有微观层次的调节。

4.时效性。税收政策工具需要经过一定的法律程序，决策时滞较长，而其功能与效率随着时间变化而改变，税收政策工具必须及时满足和适应社会需求和变化才能有效地发挥作用。其时效性，既反映其时间价值也反映其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

二、我国税收政策传导的效应分析

税收政策是高效还是低效的判断，不仅要看政策执行的结果，还要分析为达到目标而付出的代价。比如，政府为满足财政收入需要，实施一项增加税收政策。当个人所得税增加时，减少了个人收入，将使一部分人的劳动生产积极性受影响；当企业所得税增加时，减少了企业的税后利润，会降低部分企业的投资热情。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增加税收，降低了劳动生产率，降低了部分企业的投资，这种损失究竟有多大是很难准确估算的。实际上，税收政策作用的结果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由于客观经济运行过程的复杂性，往往使政府的预期与实际很难完全相符。因此，除了通过实证的量化分析以外，一般是通过比较税收政策传导效应的积极和消极影响的差异大小来评价的。

(一)税收政策传导的积极效应

1.当前税收政策对投资的拉动有效，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明显，税收收入大幅度增长。2006年以来，针对国内经济高速增长、国内消费需求疲软以及出现的通货膨胀等突出问题，我国政府持续适当地增加财政支出和减税政策，刺激了总需求的增加，如取消了农业税、降低了企业所得税税率、提高了个人所得税免征额等积极的税收政策，收到了较好的效果。2009年上半年GDP增长7.1%，投资拉动经济增长6.2 个百分点。截至到2010年，对外直接投资年均增长40%以上，达到688亿美元；累计吸收外商直接投资7595亿美元，位居发展中国家首位。特别是制造业税收贡献逐年增加，增值税在税收份额中居于首位，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高达87.6%，可以说，当前的税收政策对投资的拉动态势，有效地推动了经济的快速发展，使得税收收入大幅度上升。据国家税务总局数据显示，2010年政府完成税收收入77390亿元，较2009年上涨约22.6%，远远高于GDP(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幅。财政部公布2011年前8个月全国财政收入74286.29亿元，同比增长30.9%，由此测算2011年财政收入将突破10万个亿。

2.结构性减税政策，促进了产业结构的调整，增强了出口产品的竞争力，推动了第三产业的发展。随着国家产业政策导向的调整及税收制度的不断完善，制造业享受增值税、企业所得税优惠政策不断扩大。2009年国家对汽车、钢铁、电子信息、纺织、装备制造、有色金属、轻工石化、船舶等行业进行的调整和振兴计划，使制造业税收优惠逐步扩大，税收负担渐趋合理，对制造业产生了极有利的促进和发展。

2010年增值税转型政策的实施，对于资金密集型、技术密集性特征的高新技术企业税负降幅较大，有力地推动了高新技术企业的发展。实行宽税基消费型增值税，及时抵扣的增值税等于企业可从政府手里领取17%的固定资产投资补贴，税收优惠政策有力地促进了制造业企业的创新和发展，刺激了制造业企业投资向高、新、尖领域进军，增强了制造业企业加速技改与更新改造，有力地促进了我国经济结构、产业结构与产品结构的改善，以及引导民间游资进入实体经济。

从货物出口竞争力来看，截至到2010年,我国关税总水平由15.3%降至9.8%,达到并超过了世界贸易组织对发展中国家的要求，使得我国货物贸易额全球排名上升到第二位，其中出口额跃居第一位。

3.保证了维护国家机器正常运转的必要支出，调节分配上发挥了重要作用。现行税收政策在保障供给、调节经济和分配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在调节经济财税政策中，税收是其主要来源。在维护国家发展的情况下，保证了国家正常费用支出的需要，发挥了各种调节手段。在现阶段经济高速发展情况下，通过流转税调节控制流通环节，通过所得税调节分配所得环节，通过消费税调节消费行为等。通过税收政策的转移支付，发挥了其承担供给的政策职责：一方面在公共产品和服务领域保障供给，如推进基础设施建设，推进医改、教育、养老等民生建设等；另一方面，通过减税、免税等不断提高了居民收入水平。

(二)税收政策传导的消极效应

税收的痛苦源自于政府强制和无偿地参与了私人分配，因而产生了消极效应。消极效应的扩大和降低取决于税收负担和税收用途的科学性与合理性。当税收收入水平适应经济发展水平时，才能有可靠的经济增长基础，税收比例的合理增长是在经济合理增长的基础上，超比例税收增长反映为税负过重，必然影响纳税人提供税收的积极性，扩大税收政策的消极效应。尤其是税收支出未能有效地反映在公共产品和服务的供给上，而“腐败、浪费”(贪污、挪用等)不被纳税人所容忍时，则会产生逆反心理。税收政策的消极效应还来自于人们普遍认为的税收的社会公平与公正，税收征收的科学和合理即调节的合理，人们就可以认同；税收支出的合理，即二次、三次分配的合理，其消极效应也将大大降低。

1.税收征收和支出的不合理性，加重了企业和居民的负担，破坏了整个社会和谐。(1)近几年，我国普遍趋势是：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率低于经济增长率，而经济增长率又远低于国家财政收入增长率，说明经济增长中被税收拿走的过多，居民创造的财富中“大头”被税收拿走了。税收的快速增长，使人们普遍感觉税负加重。

据有关调查，我国中低收入群体的食品类生活消费占收入的比重很大，欧美人挣100元只拿出5元购买食品，而我国中低收入群体挣100元要拿出40元购买食品。以电价为例，世界发达国家居民消费1000度电的费用占全国月平均工资的6.79%，我国则是 30.68%，基本生活开支占收入的比重过大是我国百姓生活压力大、感觉税负重的根本原因。据刘怡、孽海峰(2004)对我国住户调查资料分析显示，低收入家庭收入中负担增值税和消费税的比例是高收入家庭的2倍，从国民收入部门分配来看，大规模税负转嫁时的税收增长部分主要为居民部门承担，国民收入分配格局中居民收入所占比重下降，累退性质的流转税对收入分配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大规模的税负转嫁和重复征税两个机制作用下加重了我国居民的税负。

(2)在我国政府每年GDP增长9%、10%的情况下，税收也在增长，可百姓却没有感到自己的生活有多么大的改善，没有幸福感。从目前事实来看，在公共支出中用于提高民众福利支出的比重不高，政府形形色色的形象工程，却占用了大量的公共支出。据官方数据显示，我国财政支出增长最快的是政府行政事业费，经济建设支出远远不够，文教卫支出比重基本没变，社保费基金占GDP比重，目前我国占4%，而美国早超10%。我国现在的税种税制，除了关税以外，主要是向企业征税，包括增值税和两项附加税，25%的所得税，加上5.5的其他税，还有社保基金等，这样按照福布斯的测算，没有测算收费和罚款项目，我国税收指数在全世界列为法国之后，为第二，我国的GDP已经超过日本，世界排名第二，但医疗、教育却不免费。发达国家名义税率高，实际税率低，因为公民纳税后享受的教育、医疗、社会保险水平很高，相当于交的税收得到了返还。如欧洲和加拿大等国家二战后不久就建立起全民毫无差别的免费医疗和教育制度，解除了公民对教育和生病的担忧，连非洲一些国家的教育和医疗都是免费的。我国正好相反，纳税人纳税之后，政府提供的福利很少，很多人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缺乏基本生活保障，所以，名义税负低，但是实际税负很高。由于社会福利性公共支出比例水平明显低于发达国家，可以看出，我国居民承担了与发达国家几乎同一水平的宏观税负，却并未享受到同等水平的社会福利。

2.繁重的税负极大地影响了居民的消费水平。有研究显示，从1994～2009年，中国宏观税负水平从16%提高至30%，接近美国、日本等发达经济体水平。社科院《中国财政政策报告2010/2011》显示，2008年我国小口径宏观税负为17.3%，大口径宏观税负为30.9%，大小口径宏观税负的巨大差异也说明我国纳税人税外负担沉重。2010年有统计显示大口径宏观税负将达到35%。我国的税负较重，可以从三个指标上看出：一是居民收入增长速度慢于政府财政收入增长速度。温总理在2012年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中提供的数据显示，去年我们GDP增加9.5%，国家财政收入增加25%，城市居民收入只增加8%，农村只增加11%，同时去年物价上涨5%，2011年的税收近9万亿，同比增幅22.6%；二是从绝对量上看，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中占比逐年下降，而企业和政府收入则逐年上涨；三是居民消费对GDP的贡献率逐年下降。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当前税收政策作用的消极效应远远大于积极效应，尽管政策的制定者总是在寻求最佳的政策效果，努力减轻或消除消极效果的影响，但是由于客观经济运行过程的复杂性，使政策在实施过程中实际效应与预期效应还是发生了较大的偏差。因此，尽快完善现行税收政策体系，改革和调整税收政策工具相关要素，充分发挥税收政策自动稳定机制的功能作用，有利于税收政策传导机制作用的正常发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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