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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功大于过的历史人物—— 《段祺瑞传》序言*

2012-04-12段国超

陕西开放大学学报 2012年3期
关键词:民安段祺瑞袁世凯

段国超

(渭南师范学院中文系,陕西 渭南 714000)

写好名人传记,委实不易。段祺瑞身处清末民初时代,是历史转折关头的重要历史人物。他曾助袁世凯创办北洋新军,镇压过山东义和团、直隶景廷宾起义与辛亥武昌起义;他曾助袁世凯窃得总统之位,镇压“二次革命”,剿灭白朗起义。袁世凯死,他曾两次向日本借款,购日本军械,扩充实力,控制北洋军阀政府,镇压国内新生民主力量。1926年,他的卫队长镇压北京反帝爱国学生运动,造成“3.18”惨案。但就是这位历史人物,1912年,率北洋军将领两次通电迫使清帝退位;1916年劝阻袁世凯称帝,袁不听,他便托病辞职;1917年,张勋率部入京,推出溥仪复辟,他即马厂誓师,将张勋逐出北京。为推翻帝制,他“三造共和”,一手断绝了大清王朝300年的命脉,为中国历史的进步做出了重大贡献。过去有人骂他“卖国”,可他1915年反对袁世凯同日本签订卖国的“二十一条”,1932年拒绝日寇拉拢收买,坚决不当汉奸,晚节尚好。1933年,蒋介石将他迎居上海,任其为国民政府委员 (因年迈未就)。他曾任北洋政府陆军总长、参谋总长、国务总理,是“北洋三杰”之一①北洋三杰:指段祺瑞、冯国璋、王士珍。此说最早出自德国驻山东胶州总督罗绅达之口,后被时人和史家所承认,成为近代史通常称谓。;他不抽不喝不嫖不赌不贪不占,为政清廉,人称“六不沾总理”;最为可贵的是他临死之前还留下“八勿”的遗嘱②“八勿”遗嘱:段祺瑞1936年11月2日去世。8月20日留下遗嘱:“余年已七十余,一朝怛化,揆诸生寄死归之理,一切无所萦怀,惟我瞻四方,蹙国万里,民穷财尽,实所痛心,生平不喜多言,往日曲突徙薪之谋,国人或不尽省记,今则本识途之验,为将死之鸣,愿我国人静听而力行焉!则余虽死犹生,九泉瞑目矣。国虽危弱,必有复兴之望。复兴之道,亦至简单。勿因我见而轻启政争,勿尚空谈而不顾实践,勿兴不急之务而浪用民财,勿信过激之说而自摇邦本。讲外交者,勿忘巩固国防;司教育者,勿忘保存国粹;治家者,勿弃固有之礼教;求学者,勿鹜时尚之纷华。本此八勿,以应万有,所谓自力更生者在此,转弱为强者亦在此矣。余生平不事生产,后人宜体我乐道安贫之意,丧葬力崇节简,殓以居士服,毋以荤腥馈祭。此嘱。”,体现了中华传统美德。

段祺瑞在中国近代史上是位政治家和军事家,其生平和性格诡异复杂,“功罪兼有”,在历史上一直是有争议的人物。写名人传记固不易,给他这样的名人写传记当然就更不易了。

然湖南学者段民安先生并不惧怕,他既有勇气也有信心较为出色地承担而且完成了有关方面交给他撰写《段祺瑞传》的任务。

段民安先生撰写的这本《段祺瑞传》,令人耳目一新。列宁说:“马克思主义的方法首先是考虑具体时间、具体环境里的历史过程的客观内容,以便首先了解,在这个具体环境里,哪一个阶级的运动是可能推动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列宁全集》第21卷第121页)还说,“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列宁选集》第2卷第512页)这两段话的一个中心意思,即我们看问题要作具体分析,实事求是,一定不能脱离具体的历史时间、历史环境。这是研究具体的历史人物、历史事件的韶辨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而我们的学术界对此是久违时日,早从人们的印象中淡出了。现在学术界奇谈怪论那么多,什么历史上“岳飞不是民族英雄,李鸿章不是卖国贼”;文学上“要去革命化,躲避崇高,不屑于表现自我之外的一切丰功伟绩”;教育上“自我就是一切,他人是地狱”,“以自我为中心,个人利益为半径,这样才是人的生活”,等等,这都是新时期我们学术界研究的“新成果”。这都是我们学术界多少年来离开了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恶果。段民安先生是遵循历史唯物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他的《段祺瑞传》,以扬弃的笔法,摒弃世俗偏见,充分利用前人留下的历史资料以及后贤的考证成果,让事实说话,把评价寓于具体历史事件之中。他以历史发展的眼光,以实践为检验真理的标准,来把握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是与非;他以犀利的笔触、个性化的语言来描写人物的内心世界,无不入木三分,字字见真。民国初年至抗日战争伊始,民国经历了反复、曲折、回归的历史过程。民国总统和国务总理历经多人,像走马灯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而段祺瑞在政坛上历经16年之久,六番执政,六次下台,历任总统、总理都与他有关联。要想了解民国初年历史,必须要看很多历史资料,而段民安先生撰写的《段祺瑞传》,就是一部民国初年浓缩的历史。

读过段民安先生这部《段祺瑞传》的著作后,我一直在想:我们过去对段祺瑞是否了解太少,偏见太深?我们是否对他应该公正一点、客观一点?把他放到他当时所处的“具体时间、具体环境”里去考察,把他放到他所在的“历史范围之内”进行研究,那情况又如何呢?例如,如果当年没有他率北洋将领两次通电迫使清帝退位,如果当年没有他“马厂誓师”反对张勋复辟,如果当年没有他“三造共和”,那情况又将怎样呢?他的这些行为算不算“推动社会进步”的一份动力呢?他的为政清廉、“六不沾”品质和“八勿”遗嘱对我们当前的执政党和政府官员有没有可供借鉴的一份价值呢?等等,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不难作出的。再,他反对袁世凯“称帝”,反对袁世凯同日本签订“二十一条”,尽管没有起到多大作用,袁世凯还是“称帝”了,还是同日本签订了“二十一条”,但我们是否也应该看到他心底可以肯定的那份“心存价值”和闪光的东西呢?如何看待一部文艺作品呢?鲁迅说:“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才于作者有益。”(《我怎么做起小说来》)我想,如何看待一个人,也如同看待一部文艺作品一样,也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只有这样才公正客观,才于历史有益,才于广大人民群众正确认识一个人有益。对段祺瑞,我想也必须如此。基于这一点,我以为段祺瑞是一个亮点大于暗点的历史人物,是一个功大于过的历史人物,是一个基本可以肯定的历史人物!对他的“过”我们要批判,对他的“功”我们要肯定,只有这样我们才算公正客观地看待一个历史人物,这于我们公正客观地去认识去评价一个历史人物是有好处的。段民安先生的《段祺瑞传》,对于段祺瑞是用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去认识的,写出了段祺瑞的“坏”,也写出了段祺瑞的“好”,是一部正确评价历史人物的史学著作。这就近十几年来的学术界来说,是少见的,是不能不令人耳目一新的。

当然,《段祺瑞传》也存在不足。如对相关历史人物的描写过于简略;对某些历史事件的叙述仍有放不开手脚之嫌。给段祺瑞这样有争议的历史人物写传,心存敏感甚至心有余悸是可以理解的,但作为学术问题读者如有异议,可以争鸣可以讨论,完全不必如此。

段民安先生的这部著作是一部优秀的学术著作。他请我写序似乎不妥,因为我对段祺瑞虽多少了解一些,但缺乏研究,未必能谈出多少于读者有益的真知酌见。以上所写,如有错误,请广大读者和方家批评教正!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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