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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女性主义视野下的《呼啸山庄》

2012-03-31

关键词:希斯漯河呼啸山庄

余 宁

(漯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外语部,河南 漯河 462002)

生态女性主义视野下的《呼啸山庄》

余 宁

(漯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外语部,河南 漯河 462002)

艾米莉·勃朗特在《呼啸山庄》中表达了对自然和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注,这与滥觞于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女性主义命题相契合。从自然、自我与爱,父权、非我与恨以及自然、爱与自我回归的三个维度出发,可以明了小说所蕴含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

呼啸山庄;生态女性主义;自然;自我

艾米莉·勃朗特在《呼啸山庄》中,表达了对自然和女性命运的深切关注,这恰与滥觞于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女性主义命题所吻合。

一、自然、自我与爱

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男权中心主义或父权制是造成当今时代生态危机的深层次根源。男权中心主义以人为中心,将自然作为人类征服的客体。女人既代表了自然之内,也代表自然之外,男性对自然的征服也伴随着对女性的征服。[1]二元论思维将人与自然、男人与女人、理性与感性、灵与肉等相对立,价值等级制认为自然界没有价值,只有人具有价值。这两者是男权制的观念基础。要解决生态危机和女性被统治的地位,必须挑战并打破父权制及其观念基础,建立和谐共生的理想社会。

在《呼啸山庄》中,作为自然的象征,广袤的荒原几乎成为其恒久不变的底色,特别是在希斯克厉夫与凯瑟琳的童年时代,荒原是他们嬉戏游玩的场所和释放心灵的乐土。两个孩子无不时常被荒原那一望无际的天空、婉转的溪水以及肆意生长的石楠所吸引。当他们在家中感到窒息时,便跑到充满野性和生机的荒原上呼吸新鲜的空气,让心灵在原始而淳朴的气息中尽情释放。希斯克厉夫与凯瑟琳从不将礼拜天要去教堂放在心里,于是,希斯克厉夫会尝尝鞭子,而凯瑟琳则会尝到饿一顿的滋味,然而与能去荒原玩上一整天的快乐和愉悦相比,遭受责罚的辛苦在他们眼里简直变得无足轻重了。男女主人公的童年被大自然的力量和美深深吸引的情节,呈现出人与自然之间心灵相通,和谐共融的美好状态。

荒原不但是两个孩子儿时的天堂,更是他们成年后爱情的伊甸园。荒原伴着希斯克厉夫与凯瑟琳成长,而两人之间的爱意也正是在这样天真无邪的岁月中渐渐萌发出来的,像荒原上的植物,自由自在,而又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慢慢成长。这种爱生发于自然,生发于男女主人公的心灵深处,纯洁而美好,不沾染一点世俗的污浊与灰尘,亦不粘滞于文明的陈规旧则,甚至难以用语言来描绘。这恐怕也正是艾米莉对两人之间情爱发展的过程,以及谈情说爱的浪漫主义情怀落笔甚少的原因。这种爱情也是个体作为自我而存在的根本依据和证明。它来源于自然,并将自然与自我紧密结合在一起。这种原初的结合浑然一体,互为自我。因此,一旦男女主人公丧失了这种本真的爱,也就丧失了作为自我的独立人格。

二、父权、非我与恨

在生态女权主义者眼里,自然总是与自由联系在一起,父权则总是与压迫、统治与禁锢紧密相关。在《呼啸山庄》中,亦不无体现出这样的观点。可以说,凯瑟琳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希斯克厉夫这个野孩子从被恩萧带到呼啸山庄后,他们都各自被赋予了一定的身份。从这一刻起,他们便无时无刻不被控制在父权的阴影之下,个体在自我与非我间的争斗也不曾停止。

凯瑟琳曾将体现父权制思想的,象征宗教权威的《圣经》扔进狗窝。六岁时,凯瑟琳便曾经向父亲索要马鞭做礼物,这透露了凯瑟琳从小对支配地位的渴望,即使遭受父亲斥责,她也依然我行我素,从不低头。可见,童年时期的凯瑟琳就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她正是通过自己一系列对父权的反叛行为来建立关于自我的概念,建立对自身的认同感。而当她成年以后,这种关于自我的概念和认同,又经历了一次改变。这一次,截然不同的是向自我的告别。

在小说中,呼啸山庄和画眉山庄映射着文明与自然的对立。前者是自然的化身,充满原始而粗犷的野性与力量。呼啸山庄的人野性十足,执拗而粗暴,与风雪肆虐、荆棘遍野的环境恶劣的荒原有着天然的联系。画眉山庄则散发着浓郁的人类文明的气息,在葱茏的树木掩映之下,显得文静而礼貌。同样,生活在这里的林顿一家人也是斯文、儒雅、体面和稍显腼腆的。正是画眉山庄将凯瑟琳送入了一个文明理性有秩序的世界,凯瑟琳也因此对非我性加以了接受和认同。在财富与文明华丽的外表下,凯瑟琳迷失了原来的自己,成为非我性十足的俘虏。当她回来后便向希斯克厉夫宣称,他必须先去洗脸梳头才能靠近她。后来,她放弃了与希斯克厉夫的纯洁爱情,投向了象征文明和财富的林顿的怀抱。

如果说凯瑟琳在父权统治下产生的是对非我的认同和自我的迷失,男主人公希斯克厉夫的反应则来得更为疯狂和扭曲。父权的压迫是其内心产生仇恨的深层根源。希斯克厉夫以一个野孩子的身份进入呼啸山庄,被作为一个养子归划到凯瑟琳家庭中。他的名字也曾经是属于恩萧的一个夭折的孩子,而不属于他自己。希斯克厉夫原先与天地化一的无意识世界被取消了,很大程度上丧失了他的个体性。在这父权制下,他获得的是一种他人强加给自己的隶属身份,但呼啸山庄门前的荒原却能带给他一种真正的归属感,特别是与凯瑟琳的纯真之爱,使他获得一种拥有的感觉,进而获得对自我的认识。

三、自然、爱与回归自我

希斯克厉夫歇斯底里的复仇行动很容易使人们联想到大自然的报复和当今社会的生态危机问题。当自然被人类视为对立面而遭受冷酷的排斥,当它被肆意地蔑视、征服和破坏时,来自自然的反抗力量和报复性灾难也是巨大的。无论是作为人的个体还是作为自然的物质性存在,当统治的力量愈来愈严苛,并失去界限的时候,被统治客体的异化和反抗带来的后果很可能是致命和歇斯底里的。只有个体从非我向自我回归,自然与人类融为一体,才不会有灵与肉、男人与女人、理性与感性的对立,人类也才有和谐和幸福可言。

小说中,荒野不是人类掠夺和征服的对象,而是人们心灵的皈依和回归自我的路径。人只能作为自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存在。在《呼啸山庄》中,许多地方都展示了自然对于人类心灵的慰藉作用,并映射出人和自然在本质上的一致性。如,凯瑟琳死后,林顿情绪低落,萎靡不振,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隐士。他辞掉了治安推事的职务,不再去教堂,尽量避免到村子里去,唯一的例外是到荒野上散步,到他妻子的坟上看看。荒原安慰了林顿善良、孤独和易碎的心,抚慰着他的创口,使他获得了好好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事实上,自我被异化的过程是不可逆转的。对于个体来说,自我的回归在现实性上几乎是无望的。凯瑟琳病逝前的几个月里,在发热昏迷的状态下,她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已经认不出自己。这一方面是对自我迷失的醒悟,同时也说明原初的她已经消失,而不可寻了;但另一方面,可以说死亡也是一种回归自我的终极方式。当凯瑟琳临死时,她精神恍惚地感觉是回到了她的呼啸山庄。对凯瑟琳幻想体验的描写,正体现了她对自我回归的渴求,即重新回到从前那个“顽强、桀骜不驯、自由”的自我。个体来自于象征着自然的母体,死亡后必然归于自然。因此,死亡也可以说是一种自我的回归。

凯瑟琳和希斯克厉夫再也回不到荒原,只能通过死亡来回归自我,但广袤、粗犷、静谧的荒原却继续带给他们的下一代以极大的安慰。这片充满了自然生气、神秘力量与无限怀抱的荒原,抚平了带给他们心灵的伤痕与蒙尘,使他们重新能够寻回迷失的自我,返璞归真。发自于生命本源的爱是活着的人类回归自然与自我的唯一通途,小说结尾小凯瑟琳和哈里顿的相爱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1]杨通进.生态女性主义——精神向度与社会向度[J].广东社会科学,2003(4).

Eco-feminism Perspective of Wuthering Heights

YU Ning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LUO He Medical College,Luohe Henan 462002)

The idea about natural and female destiny is deeply concerned and expressed by Emily Bronte in Wuthering Heights which coincides with the origination of eco-feminism proposition since 1970s.The idea of eco-feminism in this novel can be seen clearly from three dimensions:nature,ego and love,patriarchy versus nonego and hate,nature,self-regression.

Wuthering Heights;eco-feminism;nature;ego

I561.074

A

1673-1395(2012)03-0013-02

2012-02-19

余宁(1966-),女,河南漯河人,副教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与英语教育研究。

责任编辑 韩玺吾 E-mail:shekeban@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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