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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关注的冲突地区

2012-03-30露易丝阿尔布尔晓舟

决策与信息 2012年7期
关键词:索马里暴力叙利亚

文/露易丝·阿尔布尔 译/晓舟

放眼世界,哪些冲突态势最可能处于持续恶化的风险中?美国《外交政策》杂志约请国际危机集团评估出了2012年有可能引爆灾难的冲突危机地区。

叙利亚

叙利亚国内外的很多人如今都推测阿萨德政权行将崩溃,并以为此后一切都将变得美好,但现实可能证明并非如此。随着叙利亚国内和广泛国际社会的态度转而明确反对该政权,很多人希望这场血腥僵局终结。不过,在阿萨德政权近几个月里实施了可怕的残暴行径之后,巴沙尔·阿萨德总统离开政坛如今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但在后阿萨德时代的初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

叙利亚政府或许拥有占压倒性优势的火力,但反对派却在另一个领域获胜——美国帮助叙利亚反对派打网络战。叙利亚危机正演变成更大规模的全球性及地区性代理战争。人权组织统计,持续15个月的危机已导致1.44万人死亡,过去一个月死亡人数更是超过2300人。世界也许因叙利亚再次滑向冷战,整个阿拉伯世界可能一分为二,甚至一分为三,互相作战,给中东带来难以预计的后果。叙利亚有可能陷入分裂,巴沙尔控制叙利亚西北,伊斯兰极端组织如“基地”等控制其他地区。有分析人士认为,叙利亚“可能成为新的伊拉克模式,殃及整个地区”。

2011年3月25日,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总统巴沙尔·阿萨德的支持者与反对者在示威时发生冲突。

伊朗爆发反以色列游行

伊朗/以色列

伊朗和以色列即使能设法以某种方式安全地绕过叙利亚危机这块暗礁,但双方围绕核问题的敌意也仍可能会使它们十分危险地偏离航向。虽然对伊朗的经济制裁和武力威胁在2011年年底时已经加强了,但仍有人或许会将此仅仅看作是伊朗与以色列关系极其糟糕这一长期趋势的延续而已。

然而,两大因素使得2012年有可能成为局势恶化的转折点。首先,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最新报告特别表明:虽然也许没能明确地提供德黑兰打算研制核武器的新证据,但确实比以往更明确强调了伊朗的含糊处理做法以及不愿与这个国际组织合作;其次,相比平时,美国的选举更可能会将对以色列的支持列入美国的国内议程,并为以色列采取行动创造有利环境,进而产生许多意外的可能是灾难性的后果。

2012年2月22日,阿富汗抗议者向喀布尔的美国军事基地投掷石头。

阿富汗

国际社会长达10年的大规模安全、发展和人道援助未能建立起一个稳定的阿富汗。过去一年中安全状况的恶化以及原先稳定的省份也变得叛乱四起就是明证。2011年,单是首都喀布尔就发生了接二连三的自杀性爆炸袭击,包括自2001年以来市内伤亡最惨重的袭击,对驻喀布尔的外国使团、英国文化协会及美国大使馆的多次袭击,以及前总统兼首席和谈代表布尔汉丁·拉巴尼的惨遭暗杀。

阻碍阿富汗实现和平或者至少是稳定的一连串障碍到现在为止都是似曾相识的。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采用恩威并施的手法,通过命令来治理国家。政府机构和公共服务在大部分地区形同虚设,甚至难觅踪影,要不就是腐败丛生,以至于阿富汗人不愿与它们有任何瓜葛。说达里语的少数民族对于与以普什图人为主的塔里班叛军达成和解的可能性仍然抱有怀疑。而塔里班得到了巴基斯坦军方和情报机构的支持。藏身于奎达的塔里班领导层似乎推断他们已经胜利在望了,认为他们只需等到美国预定的2014年撤军之后就可以大显身手。

巴基斯坦

在整个2011年中,巴基斯坦与美国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糟糕。由于巴军方对阿富汗境内武装分子的支持,伊斯兰堡与喀布尔的关系也充满了争执。通过选举产生的政府在与印度亲善方面取得了一些进展,两国正走向贸易关系的正常化。然而这一进程仍然受制于军方对达瓦慈善会之类好战组织的持续支持。达瓦慈善会以前的名字叫虔诚军,2008年的孟买袭击就出自该组织之手。未来再次发生恐怖袭击可能会导致这两个拥有核武器的敌国之间爆发全面战争。

不过,对于巴基斯坦来说,最大的威胁不是来自国外,而是来自国内。从独裁向民主的过渡还根本谈不上稳固,军方仍然控制着重要的外交和安全政策领域。激进的伊斯兰主义时常破坏、甚至主宰整个国家,对自由派政治人物的暴力袭击动摇着人们对于国家能劫后余生的些许信心。不过仍然存在某种希望,因为激进的伊斯兰主义分子缺乏民众支持,可能赢得2013年大选的两大政党,执政的PPP和反对党PML-N(前提是民主进程不受到军方的扰乱)拥有把国家重新拉回温和立场的能力和政治意愿。

2011年7月14日,巴基斯坦卡拉奇发生暴力冲突。

也门

现在,也门处在国家陷入彻底崩溃还是抓住一线希望实现权力和平交接的节骨眼上。迫于国际社会和地区各方日益上升的压力,阿里·阿卜杜拉·萨利赫总统终于在2011年11月23日签署了权力移交协议。根据该协议,他立即把重要权力移交给了副总统。这是重要的第一步,但它离解决也门的问题还差得很远。

许多挑战依然存在,包括让权力移交协议的签署各方负起履行协议的责任,大力处理尚未解决的政治包容和司法问题,改善严峻的经济和人道主义状况等。此外,也门互不服气的武装力量中心之间的紧张关系、尤其是萨利赫家族与变节的将军阿里·穆赫辛·艾哈迈尔以及颇有势力的艾哈迈尔部落之间的矛盾仍然没有化解,可能成为未来暴力活动的潜在起爆点。权力过渡第一阶段最具挑战性的一个任务将是如何确保实现持久停火,从城市中心撤走所有军队和部落武装,以及开始对军队和安全部队进行有意义的改革。

2011年9月27日,也门反政府示威者在首都萨那举行游行抗议活动。

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国际上的参与各方也可以在其中发挥作用。联合国安理会对萨利赫及其家属威胁进行有针对性的制裁起到了一些作用,让一些强硬派们愿意坐下来谈判。现在,签署了协议之后,要实施就需要对各方施加压力:一方面是萨利赫,另一方面是对反对的诸党及其关联者。

也门前途的不确定性还会因为南方激进分子和胡西反叛组织的存在而加剧,其中南方激进分子的要求不尽相同,有人要求立即独立,有人则呼吁建立南北联邦,而胡西叛军则寻求提升本部族的权利,希望取得一定程度的地方自治。可以确定的是,争夺也门的斗争在2012年还将持续很久。

中亚地区

该地区多个国家的生存将听天由命:它们的基础设施几近崩溃,政治体系被腐败侵蚀殆尽,公共服务形同虚设。尤其需要指出的,塔吉克斯坦现在面临着地方和外部叛乱所带来的不断加剧的安全威胁,而它自身对这些威胁几乎无还手之力。雪上加霜的是,它与邻国乌兹别克斯坦的关系陷入空前的低点,两国长期存在的水资源争端解决无望,偶尔爆发的致命的边界事件有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暴力。

鉴于美国和巴基斯坦关系看上去每况愈下,华盛顿可能会觉得别无选择,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看来美国充其量不过是“逃出火坑,又进油锅”。

还有动荡的吉尔吉斯斯坦。如果不采取迅速、认真和彻底的措施来处理2010年南方种族大屠杀所造成的破坏,这个国家就存在爆发另一轮大规模暴力活动的风险。奥什市的极端民族主义市长梅利斯·梅尔扎克马托在2012年无疑将会继续向中央政府发出警告。他在过去曾经宣称比什凯克的政令不适用于这个南方城市,而现在则在明目张胆考虑建立一支独立于内务部的市警察部队,毫无疑问,今年它将继续向中央政府叫板。

吉尔吉斯族暴徒放火焚烧乌兹别克人的村庄

布隆迪

2000年的阿鲁沙共识曾终止了内战。但随着阿鲁沙共识的终结,加上2010年选举遭到抵制之后出现的政治气候恶化直接导致了暴力和动荡的升级,布琼布拉政府发出的安民告示听起来空洞无物。和平协议的要素正在被一个个地摧毁。自2010年选举以来,反对党与执政党之间心照不宣的斗争,以及政府变本加厉的压迫,正在制造出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独立媒体受到当局骚扰,当局涉嫌雇人进行有针对性的暗杀。与此同时,国家腐败日益严重,政府治理指标触目惊心,随着生活条件由于基本日用品价格的上涨而恶化,社会矛盾不断加剧。如果政府不采取措施扭转这些趋势,布隆迪在2012年间可能会重新滑向内战。

布隆迪战乱导致4万山民躲避战火逃离家园

刚果民主共和国

约瑟夫·卡比拉再次当选总统并已宣誓就职,但是这不大可能令他的政敌满意,尤其是反对派候选人艾蒂安·齐塞克迪的支持者。投票过程存在严重的缺陷,有报道说有些选票被提前做了手脚、选民受到恐吓、局部地区发生暴力活动、组织工作普遍不力以及选举结果遭到篡改等。如果立法机构的选举结果同样遭到篡改,那么在其后的5年内反对派可能会被边缘化。

刚果民主共和国的童子兵

选举上出现的对立只是更大的趋势的表现。卡比拉在执政的五年中在国家机构中塞满了自己的亲信,让反对党几乎没有什么和平的方式加以反对。国际各方悄悄地退出了刚果局势,援助国如美国、英国和欧盟一起都不怎么参与,对于制衡卡比拉巩固权力几乎都无作为。

国际上对选举舞弊行径的默不作声,以及地区领袖的默许,给整个非洲大陆的民主带来了不详预兆。

肯尼亚/索马里

要判断肯尼亚最近在索马里南部发动的军事战役将会成功地打败索马里青年党,还是会最终沦为一场持久的混战,现在还为时尚早。这个好战的伊斯兰极端主义组织在过去10年中的一段时间里控制了索马里南部的大多地区。不过,既然肯尼亚将参加非洲联盟在索马里的行动,看起来它会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肯尼亚在索南部长期驻军可能会非常不受欢迎,而且其国内动荡的危险也是实实在在的。在 2011年10月中旬战役发动之后,索马里青年党立即扬言报复。对这种恐怖行动的可能性切不可掉以轻心,内罗毕已是风声鹤唳。

肯尼亚国内有相当多的索马里人以及分布更广的穆斯林人口,这些人大多对政府在索马里的军事行动持批评态度,对于政府加入西方主导的反恐斗争更是深恶痛绝。军事行动很可能会加剧肯尼亚业已存在的极端化倾向,尤其是如果军事行动进展不顺利,平民伤亡上升的话。

真正的考验将会出现在索马里青年党在肯尼亚成功实施重大袭击之后。人们担心这会引发对肯境内索马里族人的严厉镇压,从而对族群关系以及社会的凝聚与和谐带来严重后果。特别是在今年的大选之前,这是出现了广为蔓延的种族暴力的2007年大选之后的第一次选举。

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南部,孩子们在新建难民营里等待发放食物。

委内瑞拉

数万委内瑞拉人躺卧街头抗议国内暴力犯罪

尽管几乎没有受到世人的关注,但委内瑞拉是西半球凶杀发生率最高的国家之一,是柬埔寨的两倍、墨西哥的三倍。即便在乌戈·查韦斯掌权之前,凶杀率也出现了上升势头。但是在他执政的12年中,凶杀率更是大幅飙升,案件数目从1998年4550起上升到去年17600起。受害者基本上是贫穷的年轻男子——他们会因为像手机那样的小物品,被卷入团伙间的枪战或是因为成为安全部队非法杀戮的对象而丧命。

刑事暴力尚未渗透到国家的政界。但是2012年总统选举之前显露的征兆却是不详的。执政当局为了它所说的“保卫革命”,已经把地方民兵武装了起来。到目前为止它还未着手处理安全部队内部的腐败以及它们与犯罪活动的牵连。据说在这个人口仅2900万的国家里散落着1200多万件武器。犯法可以不受惩罚是造成暴力横行的主要动因,司法独立因为政府的持续打击而遭到侵蚀。根据某些估计,只有不到1/10的警方调查最终会导致对嫌疑人的逮捕。

还不清楚谁会站出来与查韦斯竞争总统职位,人们也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政治空间能够让候选人竞选公职。但是在总统患病加剧了原本就很严重的不确定性,他与某些反对派领导人不共戴天,以及委内瑞拉社会两极分化、军事化和缺乏可靠的制度化冲突解决机制的情况下,2012年可能会被证明是极具考验性的。

突尼斯

温和的伊斯兰主义复兴运动党在2010年10月选举中的获胜是民主的胜利。当然,没人会低估这个国家将面临的重大挑战。但暴力的威胁持续存在,不管是来自一心想败坏复兴运动党名誉的奸细,还是来自被边缘化了的较为激进的“萨拉菲”派圣战分子,或者是来自该国内陆劳工阶层聚居的城镇——自从总统本·阿里下台以来,这些城镇基本上被忽略了,当地的经济、社会和治安状况持续恶化。旧政权在政府部门及制宪议会中的残余势力尽管薄弱,但也仍然扮演着捣乱者的角色。与此同时,新的商业精英似乎只是继承了他们前辈的糟糕做法。新政府必须迅速行动起来,不要再对权力过渡的细节——例如总理的权限、制宪改革以及新的选举等——争吵不休,而应该把精力集中到挽救国家经济下滑和着手解决腐败和失业问题上面来。

2011年1月突尼斯首都爆发20多年来最大规模的示威游行

尽管如此,在举行了阿拉伯之春后的第一场自由的差额选举——而且是以相对透明的方式和在人们热情参与的气氛下举行的——以后,突尼斯人显然已经有了许多值得骄傲的东西。如果说这个国家的相对稳定和明显进步可以成为整个地区的指路明灯,这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缅甸

昂山素季(中)被释放,大批支持者涌到其住所周围。

政府的改革诺言正在兑现:军方已经离开了政坛前沿;反对派首要人物昂山素季获释,正在与政府最高层进行接触并计划参加选举;其他许多政治犯也获得了自由;议会里的一些较为热烈的辩论场景由电视台进行转播;一些先前被禁的网站已经解禁。这个历经苦难的国家面临着在2012年继续保持积极走向的重大机遇。

外部世界、尤其是西方需要对此有所反应,与缅甸进行更深入的接触并取消适得其反的制裁措施——这些制裁不仅没能减弱军政权对权力的把持,反而造成了对平民的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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