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建筑的地区性走向何方?
2012-03-23屈国伟
屈国伟
摘要:在国际化过程中,中国建筑是否迷失自我?同样在国际化过程中的各国又有什么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本文对此作了一些浅薄的解析。
关键词:地区性;近现代建筑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internationalization, does the Chinese construction disoriented? Is there some thing worth learning and reference in the countries in the international process? This paper made 猠漀洀攀 shallow parsing.Key words: Regional; modern architecture
中图分类号:TU-092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泱泱大国,幅员960万平方公里。悠悠历史,上下五千年。
自己说自己的文化历史悠久。说了那么多,到底有多悠久?
现代都市的千篇一律在中国被完美复制,丝毫不见悠久历史的积淀。如果只是要凭吊历史还有那已是风烛残年的庙宇厅堂,但若想感受独特的文化历史氛围,恐怕只残存在正日渐消失的小街小巷。走在街头,不管是在北京、上海、南京、或者是重庆,抑或成都,不是身旁行人的口音,是不大能分清身处何地的。建筑的个性是越来越强了,与之俱来的,城市的个性越来越弱了。迷失在陌生冷漠的钢筋丛林,分不清东南西北,都是一个样。
恍然间,迷糊了,这是有着五千年历史的中国么?为什么在中国的城市却丝毫感受不到悠远历史的沧桑?
不可否认,近百年来,西方经济的强大导致了西方文化的强势,中国传统文化丢失掉了话语权。传统的中国文化之所以被淘汰,是因为其中有很多过时落伍,愚昧肤浅的东西。但丢弃了传统文化的中国人,在思想上就陷入了盲目的状态。盲目地追随西方。
西方的文明有着自己的文化脉络和发展,近一个世纪演化出了现代主义,后先现代,解构主义等等,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流派和思想。这些思想到了中国,影响巨大。大到城市,小到建筑的一个细部都可以看到各种建筑语汇的痕迹。加上建筑本体论大行其道,一些很优秀的传统建筑和城市景观遭到破坏。表面激进的中国建筑界,看上去思想前卫,却又是混乱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建国家大剧院是好事,为什么非要一个割断历史与文脉的法国蛋?鸟巢,水立方,悬挑70多米CCTV楼接踵而至,安德鲁,库哈斯,赫尔佐格和德梅隆,来了一个又一个,听说广州的歌剧院是哈迪德的一个方案中标。英国《经济学家》发文说:北京正在成为世界建筑的试验田。
当然有人击掌欢呼,北京的开放,能够接受如此前卫的建筑。很光荣么?北京正在成为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并沦落为一个毫无个性的城市。求新求怪的建筑充斥着北京城,大量的老街老巷迅速消失。北京城最后留下的皇城里一小块地能代表北京这千年历史么?那些带着大帽子的现代仿古能代表别京城么?这不是混乱是什么?
更有胜者,成都现在对外竟然宣传是“东方伊甸园”。堂堂一个中国古城,拆了老皇城,拆了特有的小街小巷,剩下一片像西方学习的留下的现代主义。还能打出这样的口号,不能不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悲哀。
想起了有关北京城墙拆与不拆的一个评论,吴晗主张拆城墙,是因为他相信社会主义能够创造比过去更为辉煌的文化成就,梁思成主张保护城墙,是因为他不认为新社会能够创造出超越过去的文化成就。事实证明,梁思成是对的。半个世纪来,随着城市的现代化,越来越多的城市的形象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相似,传统文化的遗存正在被一点点抹去,城市或者说地区的个性也一点点被抹杀。
我们处于全球化的语境中,对不同文化的差异的越来越关注。面对西方的文化的强势,不妨看看同时处于弱势话语地位的地区,阿拉伯,日本,墨西哥。
阿拉伯地区,以哈桑法赛为代表的建筑师通过对土坯建筑中传统因素的重新目释和表达,对继承和发扬埃及本土传统文化做出了卓越贡献。透过这些形式本身,则体现了法赛的建筑人文主义思想。阿卡汉奖,虽是西方设立的,但设立的近三十年来,奖励的诸多作品,无不看出对阿拉伯文化的重新解读,提炼和升华。巴黎阿拉伯世界研究所,毛里坦尼亚开迪医院扩建无不体现出浓郁的伊斯兰风情和现代技术的结合,也许并不完美,但是走出了一条成功道路。
日本从一个半世纪以前就提出要保持传统的问题。一个半世纪以来,日本确实作出了卓有成效的成果。以矶崎新和安藤忠雄的两个作品为例。当我们审视矶崎新的筑波中心时,我们会找到西方从古典时代到米开朗基罗、列度等西方传统建筑师的建筑符号直至现代建筑常用的各种建筑符号的存在,没有表现日本传统和日本历史的具象的建筑符号但整个建筑的空间和形象却让我们感到浓厚的日本民族气息。深入探讨我们会发现,筑波中心建筑虽然所用的词汇几乎完全来自西方,但将其词汇组织起来的语法却具有强烈的日本特色。就像日文中大量使用中国的汉字一样,将那些汉字组织起来的语法完全是日本语法,所以我们不会认为它是中文。再看安藤忠雄的六甲山教堂,通过一系列空间序列的处理,使参观者从一系列视野阻隔的空间穿过后最终感觉到教堂的豁然开朗,使一个尺度并不大的教堂也能够产生单纯体量的神圣感,这种有限的空间内采用阻隔的手法,通过目标的模糊化来达到空间小中见大的效果,本身就是日本建筑文化结构中的一个重要特点。教堂通过大玻璃窗引入外面的景色,但又设一道矮墙阻隔了更远的风景。海的主题在参观过程中一直作为悬念而潜伏,而最终观海却在很小的斗室。克制的表现是东亚文化的一个共同特点,但在日本显得尤为突出。小小的六甲山教堂,安藤通过别具个性的建筑语法,就将建筑的民族性表露无遗。
再看墨西哥,以路易斯巴拉干为例。巴拉干吸收、借鉴了许多墨西哥本地的建筑元素,在此基础上再进行自己的创作,最终形成了巴拉干自己独特的风格。在巴拉干的创作中,他注重材料与色彩的运用,明亮鲜艳的色彩和几何形拉毛的土坯墙使作品饱含乡土气息;注重与气候的契合与水景的使用,合围的内院,让人过目不忘的水景都是设计的要素;传统的装饰和墙这种构件作为建筑的语汇而将建筑这首诗写得更有乡土味。
回过头看看中国的地区性。不错,有许多建筑师都在为中国的地区性默默努力着。西安交大做的有关传统有关的传统窑洞的改建,许多搞得风风火火的有关传统地区性的竞赛,说明大家在关注这个问题。但是,不能不看到,在对传统,对地方性的的探索中,出现了许多盲目的情况。一种是盲目的将地区性与传统和低效落后等同起来,盲目的认为外国的和尚好念经,接受全盘西化。殊不知正是这样造成了城市面貌的千篇一律,地方性的严重丢失。更何况传统的,地区的,还不能与落后低效挂上钩。还有另外一种倾向,打着这恢复传统,恢复地区性的招牌,用劣质的手法把传统给支离破碎,提出符号来,给建筑打上传统的标签,这就是传统了。这种做法的根本就是建筑师没招了,向死人讨教后的结果。试问,在墙上画上斗拱,房子盖上大屋檐就是传统,就有地区性。还有就是形式上的拙劣模仿。这里不是要反对形式的学习,但是随便把建筑扭一扭就说自己有水墨画的神韵,未免也太过分了。还有就是一味的钻入文脉,地域主义的怪圈,把自己给框住了。动不动就从文脉,传统出发来设计。殊不知,真正有地域性的东西,不是刻意为传统而传统,為地区而地区做出来,而是以人为设计的中心,采用适宜的材料,当地的气候,结合传统作法,在适宜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设计,所以说工匠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创造了我们所谓的地区性,而不是为地区而地区。巴拉干根本就不要什么文脉,安藤至少不在符号上寻求传统,但那种浓浓的日本味和墨西哥特色却极强的体现于他们的建筑之中。想想中国民族特色之建筑叫了多少年,又有几个建筑可以说是有着浓浓的中国特色?难道没有特色的建筑才是所谓的中国特色?
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地区性怎样才能体现在建筑设计中?也许日本,墨西哥,阿拉伯的各位先驱已为我们开辟了一条可行的道路。首先,摒弃一贯的,简单的,引用符号的办法,将地区性的融入到设计中去,而不是黏贴上去。不应从追求某种形式入手去看待地区性的设计,拘泥于某种传统或地区的形式并不能成为一个地区性的设计。其次,要从设计的各个方面考虑地区性的问题,如材料,气候,传统做法,有时候建筑语汇的现代化,但是建筑语法的传统化也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回到问题的原点,在中国,地区性走向何方?
在今天这样全球化的时代,本土文化必定会受到冲击和变化,传统应该按照现在的而不是过去的发展方式被延传下去。
也许其中有一部分会被放弃,但在未来的日子里同样可能复苏,再对这份文明的记忆还没有淡忘之前。
有另一种文化体系的建筑师来做的,不会是传统化的而是地域特性化的一种延续。
传统就是应该这样有创造性地继承,无论如何,我们总是要向前走的,过去给了我们深厚的积淀,而我们要做的则是踩在她上面,往更高的地方去!
参考书目:
《阿拉伯世界的建筑历史及理论》的发言记录 Dr Samer Akkach
《丹下健三的40岁和30岁的安藤忠雄》 崔伟
《安藤忠雄论建筑》安藤忠雄
《城记-问成都》FromABBS
www.ABBS.com 纯粹建筑论坛的大量讨论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