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国新疆与俄国的贸易*1
2012-01-12张喜琴刘建生
张喜琴,刘建生
(1.山西财经大学 国际贸易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2.山西大学 晋商学研究所,山西 太原 030006)
新疆位于我国的最西部,其北有阿尔泰山,南部是与西藏分界的昆仑山脉,东部与蒙古沙漠和甘肃省相连,而西部与俄国的塞米巴拉金斯克省、谢米列契省和土耳其斯坦接壤。因此,相比内地,新疆与俄国交往方便很多,是沟通内地与俄物资交流的中间地。而19世纪末期,随着新疆地区对俄国的逐步开放,新疆逐渐与内地疏远,而与俄国交往相对紧密,在贸易上,则表现为新疆的生产围绕俄国的购买展开,而本省不能自给的商品是通过俄国来获得的。
一、近代新疆与俄国贸易概述
在陆路交通史上,新疆自古以来就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是中西方主要的交通过境地。尤其是与俄国,新俄贸易早有发生,但近代以前的新俄贸易是间接的、小额的、非法的,到19世纪初,贸易也只是零星的交换。据记载,1825年,有60普特22芬特(1普特等于16.38公斤,1芬特等于409.5克)的茶叶通过了塞米巴拉金斯克关卡。到1835年,数量有所增加,但也只有909普特51芬特。[1]19世纪40年代,新俄贸易略具规模。1840年,新俄之间贸易额达到36.7万卢布,而到1850年,贸易额增加到74.2万卢布。[2]238此时,新疆的出口物品以茶叶、棉织品为主,俄国以棉织品、毛织品、毛皮、金属制品、呢料纺织品为大宗。虽然俄国与新疆贸易的规模比较小,但俄国对它的兴趣一直在增长。1851年《伊塔通商章程》签订,俄国在伊犁和塔城设立了领事馆,俄国商人有从事地方贸易的各种权益,并开辟了俄国贸易圈。“自伊犁商约缔定后,该处贸易日渐繁盛,咸丰二年(1852年)中国输入俄境之货物值552 000英镑,至咸丰四年(1854年),则增至780 000英镑,至咸丰六年(1856年),复增至1 016 692英镑。”[3]四年时间,增长了一倍。俄国对新疆的贸易也急剧增长,输出额由1850年的21万卢布增至1854年的65万卢布,四年间增长了两倍多[4]。正当贸易快速向前发展之时,一系列的事件使贸易又迅速下降,如,1855年塔城民众焚烧俄国在塔城的贸易圈;1860年《北京条约》签订,西部边界重新划界;1864年新疆各地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1865年浩罕阿古柏入侵新疆;1871年俄国出兵强占伊犁等。这一时期新俄贸易几乎完全停止,大规模贸易是在19世纪80年代以后。
19世纪70年代,新俄贸易逐渐复苏,贸易额迅速上升。1876年,俄与南疆贸易总额达到了135万卢布[5]59-69。1880年,新俄贸易总额达到了600万卢布[6]82。1881年,中俄签订《伊犁条约》,俄国获得了更多的贸易特权,贸易范围扩张到新疆各地。新疆与俄国的贸易额急剧上升,其依赖程度越发强烈。条约签订后的第三年,1884年,仅喀什噶尔一地年贸易额达到了380万卢布[6]104。1893年,新俄贸易进出口总额为5 828 600卢布[2]304。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新疆与俄国的贸易额猛增,尤其是俄国对新疆的出口额,不仅超过同期俄国经恰克图出口到中国的贸易额,甚至超过了恰克图历史贸易额的最高点。“1895年,大约总共占俄国向中国出口量的75.5%通过新疆,19.3%通过恰克图,与满洲贸易仅占俄中贸易的6.2%.”[7]20世纪初,“俄国在整个长城外的中国西部地区年贸易额为1 500万卢布。如果加上中国人输入和输出到俄国境内的500多万的商品金额,那么贸易总额数就要超过2 000万卢布”[8]。1914年,仅俄国对新疆的贸易就达到1 106万卢布[2]370。新俄贸易从数额、范围及其对双方的影响都发展到顶峰。
二、近代新疆与俄贸易的商品结构
新疆地区与俄国贸易的商品结构,大体而言,双方以中俄各地的土货为主,俄国出口到新疆的商品主要是纺织工业品,而新疆以本地土产牲畜、皮毛及手工业品为贸易物品。
(一)19世纪中期的商品结构
19世纪中期,虽然中俄两国发生交往的时间很短,但此时新疆地区出口的商品结构呈现出与中国内地有紧密的关系的特点(见表1)。
表1 19世纪中叶新疆输出货物的分类 千卢布
资料来源:根据斯拉德夫斯基《俄国各族人民同中国的贸易经济关系史(1917年以前)》和厉声《新疆对苏(俄)贸易史(1600-1900)》编制而来。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新疆地区出口商品以茶叶、棉织品、丝织品为大宗,其中茶叶始终位于第一位,且茶叶的比例一直增加。尤其19世纪50年代以后,新疆出口几乎都是茶叶,占总出口额的97.5%,而棉织品、丝织品所占比例甚小,1853年只占当年出口额的0.6%,与此同时,俄国输往新疆的物品以棉纺织品为主。
从表2可知,俄国出口的商品以纺织品、金属及其制品、制革三项为主。纺织品包括棉织品、呢绒和毛织品,其中棉织品占到总出口额的一半左右,且增长速度很快,从1850年到1854年,俄国输出的棉织品、金属及其制品和呢绒分别增长了一倍、二倍、四倍以上。毛皮输出额尽管不大,但增长速率较快,由1842年的400卢布增长到1853年的53 800卢布,增长了134倍,主要原因是恰克图贸易缩减,一些西伯利亚毛皮经伊、塔输入中国。
表2 清代中叶俄国对新疆输出货物统计表 千卢布
资料来源:根据斯拉德夫斯基《俄国各族人民同中国的贸易经济关系史(1917年以前)》和厉声《新疆对苏(俄)贸易史(1600-1900)》编制而来。
综观上述交易物品,在19世纪50年代左右,新疆地区对俄国的出口主要以内地的物品为主。这些物品中,不仅茶叶是从内地省份贩运到新疆,然后转口到俄国,而且丝绸、棉布也同样如此。这说明新疆自身的生产能力还很有限,其对内地的依赖性强,内地货物除供应新疆本地消费外,还大量地供应着新疆的出口。
(二)新疆建省后与俄国贸易的商品结构
新疆建省后与俄国的贸易不仅在规模上有很大发展,而且新疆地区出口到俄国的商品结构也有很大变化。新疆出口的牲畜、畜产品和一些初级加工品逐渐替代茶叶,而俄国输往新疆地区的物品仍以纺织品为主,至于其他贸易物品及所占比重则有很大变化,以致中国新疆不仅成为俄国工业品的重要消费市场,而且还是其工业原料的供应地,以1893年新疆出口为例(见表3)。
表3 1893年新疆出口到俄国的商品 卢布
资料来源:斯拉德夫斯基《俄国各族人民同中国的贸易经济关系史(1917年以前)》,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305页。
表中所列的初级加工品为丝织品、毛织品、毛线,原料为生丝、生棉、毛皮和未鞣制皮革。从上表中可以看出,从新疆地区运往俄国的商品主要是俄国所需的工业原料、初级加工品和牲畜,初级加工品所占比例较大,占到22.5%,原料占到19.6%,牲畜占到14.5%,这与俄国工业的发展有很大关系。
畜产品以“皮、毛、鬃、肉、油脂、肠衣”为主[8]192。畜皮以羊皮为主,其次是牛皮、马皮,这些皮货都未加工,此外,还有赤狐皮、褐狐皮、貂皮、水獭皮、熊皮、狼皮等。其余如茶叶、瓷器、水果、干果、毯子等日用品各自只占很小一部分,茶叶仅占到2.1%,因为,这时的恰克图贸易物品主要是茶叶,而中俄东部海路贸易也有大量的茶叶交易。瓷器和茶叶主要的流向是运往谢米列契省和塞米巴拉金斯克省及更远的地方。尽管土布、干果、毡子、喀什噶尔的马搭布或大白布上表虽未提及,但我们认为,这些货物应包含在其他项类,且是“运到俄国的土耳其斯坦和谢米列契,供吉尔吉斯和萨尔特人用”[8]194。它们在20世纪初已发展成为新疆地区对俄贸易的主要出口物,使新疆的输出物品呈现出多样化。
进入20世纪,牲畜还是重要的输出物,但所占比例下降,而棉花、土布增长很快,成为仅次于牲畜的主要输出物。新疆地区为适应俄国的需求,不仅大量种植棉花,而且家庭手工棉纺业也发展迅速。1902年,从喀什噶尔输出到俄国的商品总额为2 924 261卢布,棉纺织品、毡子等纺织品为1 944 155卢布,占到总额的67%,其中棉纺织品就占到了47%;而牲畜及畜产品为458 375卢布,占到总额的16%.1904年,从伊犁地区输出到俄国的商品总额为1 763 314卢布,其中牲畜及畜产加工品总额为859 218卢布,占到49%;棉花为221 727卢布,占到13%;纺织加工品为51 891卢布,占到0.3%;茶叶为56 480卢布,占到0.4%.1903年乌鲁木齐输出到俄国的商品总额为1 182 300卢布,其中牲畜及畜产品为436 461卢布,占到37%;棉花为635 649卢布,占到54%,其中纺织品为43 195卢布,占到0.4%[8]196-203.由此可见,整个新疆地区以牲畜及畜产品、纺织品、棉花等为主要输出商品,运往俄国的纺织品主要来自喀什噶尔地区,牲畜及畜产品主要来自伊塔地区,而棉花主要来自镇迪道一带,贸易物品呈集中化趋势。
清末民初,棉织品成为新疆地区的主要出口物品。“中国的土耳其斯坦各地都织一些马搭布,但以喀什噶尔、叶尔羌、和阗、阿克苏等地绿洲最为发达。这里的每个村镇都纺花织布,有的村子甚至人人都纺织。”[8]154“在吐鲁番的四郊,大面积地种植棉花,这些棉花主要运往俄国。这里还出产一定数量的生丝,也主要运往俄国。棉花、生丝都是俄国工业发展的重要物资。”[8]93《塔城直隶厅乡土志·商务》载,“牛、羊、皮毛(系未制成者)本境不甚销行,均因俄人收买运出本境,计每岁出口牛、羊皮一百万张,羊驼毛一百一十余斤(均不纳中国税,现拟开设皮毛官行)”。综上所述,新疆输出到俄国的棉花、牲畜、毛皮是俄国工业发展的必需品,新疆所产主要是为了外销,其商业化的程度远超过自用。19世纪后期,俄国向新疆输出的商品以机制棉纺织品为主。
总之,这一时期,新疆与俄国关系日益紧密,与俄国贸易的商品结构日趋多样化,但主要集中于几种商品,生活的必需品依赖于俄国,而新疆的商品化生产主要集中于本地的几种土产品。新疆地区与俄国的贸易不再是新疆与内地贸易的补充,正好相反,新疆与内地贸易和新疆与俄国的贸易相比,所占比例很小。
三、新疆农牧产品大量流向俄国
19世纪,新疆地区出口到俄国的物品有很大变化,一方面,新疆的生产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另一方面,新俄贸易又促使新疆产品生产外向度加深,致使新疆地区的生产与其对俄国的贸易关系越发紧密,新疆成为俄国工业原料的主要供应地。
19世纪中期到20世纪初期,新疆的商品生产有了很大发展。这除了清政府的支持和新疆人民的努力之外,外向在其中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产品的生产,不仅要求供给能力,更重要的一环是需求大小。俄国对新疆地区农牧产品和初级加工品的旺盛需求,对新疆地区整个经济链条中再生产一环十分重要。
《新疆志稿》载,“吐鲁番地燥多沙,产棉尤盛”。《吐鲁番直隶厅乡土志·商务》也载,吐鲁番“岁产草棉三百万斤,葡萄二百万斤,皆陆运由伊犁出俄地。销行者十之六,由归化城入内地销行者十之三,在本境及省城一带销行者十之一”。
从表4可知,塔里木盆地西南部的洛浦、和阗、皮山为养蚕业的发达之区,其丝产量有几十万斤,叶城、于阗、莎车、阿克苏、轮台、库车、焉耆、鄯善次之。据《于阗县乡土志·商务》载,“丝专销俄商,每年约四千余斤”。至于牲畜、皮货输俄情况,《塔城直隶厅乡土志·商务》载,“牲畜在本境销行者,每岁马五百余匹,牛三百余头,羊二万余只。运出本境,在俄国销行者,每岁马二千余匹,牛二千余头,羊七万余只(不与中国完税)。并无自俄国运入本境销行者(蒙、哈互售,并不收税,不在数内)”。《蒲犁厅乡土志·商务》载,“本境所产之物,牦牛每年运往喀什出售,约计三四百头,运往英吉沙尔出售,约计二百余头,运往莎车出售,约计三百余头,运往俄国阿克塔什出售,约计二、三百头。羊每年运往喀什出售,约四万余只,运往英吉沙尔出售,约计七八千只,运往莎车出售,约计二万只有奇,运往俄国阿克塔什出售,约计二万数千只”。蒲犁同样也是输往俄国牲畜较多之地,但蒲犁不直接与俄国相邻,有很多牲畜是通过喀什噶尔再输往俄国。
表4 近代新疆的养蚕业情况一览 斤
资料来源:《中国经营西域史》第660-661页和许崇灏编著《新疆略志》,中华民国33年七月初版,第92页。
南疆的手工业品亦大宗销往外国,剩余之物才在本境销售。《新疆志稿》载,“傍昆仑之阳,多美玉沙金,南疆之菁华萃焉。茧丝、文锦、罽毯、细布之属,阗溢闠闤。其大宗远市于英俄,值亦数十万,以其余灌输全疆”。“独和阗、洛浦、于阗所制洁白绵密(俗名尺子布,和阗岁出十七万余疋,洛浦三万余疋,于阗二万五千疋,平均计之每疋约合银三钱有零),宽广合度,运销关陇,外及俄属安集延,岁额钜万(运销内地约二万余疋,安集延约十三万疋)。”向俄国出口的土布多半是罕爱里克庄土布和费匝巴特庄土布,两个地区出口的数量大致相仿。《疏勒府乡土图志·商务》载,“本境制造,唯罕爱里克庄大布,每年约出五六万匹,除供用本境外,贩运赴外部俄国销行者,每年约三四万匹”。和阗除棉布外,还有地毯、毡子等纺织品输往俄国。“和阗以生产地毯驰名,这种地毯大量运往俄国,作为布哈拉地毯出售。”[8]94“制毯业主要在和阗地区,因此东土耳其斯坦生产的毯子在中国西部地区都称作和阗毯,这种毯子进入俄国后叫做布哈拉毯。”[8]155
《昌吉县乡土图志·商务》载,“昌吉县,制造产有牛马皮筋、羊皮、羊毛。常产有狐皮、狼皮、黄羊皮、大头羊皮等。每年由昌吉县输往俄国的有生狐皮二百余张,生牛皮三百余张,生马皮三十余张,生羔皮七百余张,羊毛湘秤三四十斤,多经缠回各商收,由车运,六成赴俄,四成晋省销行”。《宁远县乡土志》载,“皮毛此间系一大宗,经俄商贩运出口制造”。“按宁远县所产之物以牲畜、皮毛、土药为一大宗。皮毛每年经华人卖与俄商者一万四千普特,经俄人卖归俄商者四万六千普特,合华秤共重一百六十五万斤,此非宁远一县所产,蒙哈各游牧所出实多,均运来汇总发售耳。”可见,宁远是售出毛皮最大之地。
新疆的生产、生活与对俄贸易有很大关系。《新疆志稿》载,“西域攷自俄国通市以来牲畜皮革之价十倍于昔”。“光绪32年,岁产茧额不足七万斤,其明年增至三倍,又明年复增至五倍以上。光绪34年,皮山土茧出口销数共323 000斤,英俄商人争相购买,茧价每斤由一钱五分涨至二钱二三分。是年,皮山一邑共售银六万一千三百两有奇。盖利之所在如水之赴壑,不待董劝督课,而民争趋之。况鼓舞作兴之者有其渐也。至其他邑若温宿、库车、沙雅、轮台、焉耆,或宜蚕或否,大都产额微细,无足比数,然民竟于利,流风所扇。虽吐鲁番、哈密偏处山北,不习蚕事之区亦闻而兴起栽秧、购种,转相传习,统计南疆茧丝旧额三十余万斤,近今乃增为七十万斤云。”甚至在光绪中叶,新疆地区开始建立公司,如1885年,新疆成立了“宝新局”,从事制造、冶铁;1905年,成立了“伊犁毛皮公司”;紧接着相继成立了“宁远毛皮公司”、“塔城毛皮公司”、“伊塔茶务公司”等。
综上所述,新疆建省前,新俄贸易主要以中国内地茶叶等物品为主;建省后,本土经济有了很大发展,其出口的物品逐渐转向新疆本部,交易方式逐渐转变为直接交易。但由于新疆与俄国贸易物品的互补和生产力水平的差异及地理因素,新疆所生产的物品大量流向俄国,同时,新疆人民不能自给的生活所需品又都购于俄商。新疆的种植、畜牧及初级加工都与俄国的需求相联系,新疆从北到南的各个地区都受到俄国经济直接的冲击,新疆的生产和生活与俄国的生产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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