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型大学不全靠论文取胜
2012-01-06
本报赴香港特派记者 高 颖
“建设高水平的研究型大学”,这样的愿景,不仅出现在中国一些大学2012年的新年寄语里,也频频见于不同学校的招生启事、招聘简章和未来规划中。研究型大学是以论文“论英雄”吗?研究与教学,如何实现平衡?学生能从研究型大学中受益多少?带着诸多问题,《环球时报》记者走访了香港科技大学,从校长、教授和校友的身上寻找答案。
研究型大学是相对于教学型大学而言的,最早由美国卡内基基金会1973年在其《高等教育机构分类》中提出。但它的出现还要更早些: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政府的决策者们转向大学寻求专门知识,研究型大学因此蓬勃兴起。上世纪90年代,研究型大学的理念传入中国,迅即受到追捧,成为不少大学愿意贴上的标签。
如果论及亚洲一流的研究型大学,香港科技大学当仁不让。在去年5月英国高等教育研究机构QS发布的《QS亚洲大学排名》中,香港科技大学由2010年的亚洲第二跃升至第一。如果考虑到科大1991年才建校,它的这番成绩无疑是相当令人瞩目的。
显然,创校初始,研究型大学的定位,对港科大的发展是大有裨益的。那么,他们是如何界定研究型大学的呢?香港科技大学副校长李行伟教授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标准很难确定,或许可以参考国际排名,因为学校的研究能力肯定是影响国际排名的因素之一。而且,是不是研究型大学,从很多客观现象就能看出来,比如,有没有在国际上拿到过大的研究型基金,有没有获得什么国际性奖项,是不是专业领域领先期刊的主编等。另外,香港每年有类似内地自然科学基金的奖项,其申请成功率也是一个很好的说明。港科大的曾明哲教授说:“(对于研究型大学的定义,)香港政府也遇到这样的问题。香港现在有7所大学,每所都说自己是研究型大学,那么谁是小孩谁是大人,很难用一个数字来界定。”
晶科电子(广州)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肖国伟博士在西安交通大学获得本科和硕士学位,留校工作7年后到香港科技大学完成博士阶段的学习。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我在西安交大当本科生的时候,一个大年级,4个班,140个学生,每个班有一个助教。等到我做老师的时候,一个年级的学生也是140个人,学校就派不出助教,以至于我不得不每周只能改1/3学生的作业。每周9个小时的课,还有备课、科研、带自己的学生等。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没有很多改善。”注重研究型大学的打造,很容易陷入以论文进行考核的误区。教学与科研的平衡自然就摆上每位大学老师的案头。
李行伟副校长说:“大学最大的影响力一定是培养人才。所有一流的研究型大学都很注重教学,麻省理工大学大一的课程都由最好的教授主讲,我们也是最好的教授去教第一年。”而对于论文数量,曾明哲说:“我们有位老师,一年发表了36篇论文,最后却没有得到晋升。原因就是我们觉得没可能一个月写3篇,这更像是在凑数。”
在内地,多数大学的系与系之间、院与院之间都是独立运行的,而港科大只有一栋教学楼,不同系院之间没有边界,很容易促成跨学科的研究。在李行伟副校长看来,大学教育不仅涉及资金的投入,还包含理念的培养,跨学科研究的想法即是其中之一。
港科大还从科研角度鼓励文科、理科和工科结合起来解决能源、环境等种种现实问题。肖国伟是电机与电子系的博士生,他说:“我有一半的实验是在机械系完成的,这在内地很难实现。”
肖国伟从学生走到老板,称得上是创业成功的典型。他认为,创业的理念并不是唯一重要的,“而是能知道如果身在产业界,你需要怎么做。如果你都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的员工,又怎么能创办一家好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