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2011-12-31杨贤斌
诗歌月刊 2011年8期
1
娘啊,我是您一生下来
就注定成为歌手的那个孩子
您不识一字
却在我小时候,便教给我朴素的声音
您耕种时的喘息
您风雨夜的呻吟
以及您咽下的泪水
在我的灵魂中翻滚,翻滚……
娘啊,我永远是您的歌手
我的血液里奔涌着一支歌
我要用您教给我的朴素的声音
歌唱您
和您耕种的土地
2
娘望我在村口
望我儿时小小的身影,
从家,快乐似鸟,飞向学校
娘望我在村口
望我少年瘦瘦的背影
离开故乡,去遥远的城市求学
多年后,
娘望我在村口
望我领回美丽的媳妇
甜甜地叫她一声娘
如今啊,娘望我在村口
望我的儿女
同样快乐似鸟
飞向她的怀抱
3
那位春天把种子从家里运到地里
于夏天将它扶上枝头
秋天,又一背一背背回家里的
逐年苍老的女人
是我的娘
娘是指着月亮
教我认识镰刀的
一到收割的季节
我便趴在窗口看月亮升起
想象娘挥镰的姿势
娘才是真正的乡土诗人
娘的诗集年年出版
土地所付的稿酬
娘全用来供养儿女读书
当我把心中的歌唱给娘时
娘的白发
已经从土地上长出
娘啊,我们离不开您
正如您离不开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