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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诗的名义生活(组诗)

2011-12-31何文

诗歌月刊 2011年8期

  4月25日至4月27日,“中国诗歌万里行走进灾区走进二郎山”活动在天全举行,叶延滨、韩作荣、祁人、张新泉、王明韵、洪烛、曹继祖、朱先树、杨志学、周占林、况璃、苦力、邓科、席玮等全国著名诗人及雅安天全本土的诗歌爱好者参与此项活动,互动交流。
  
  遍山的红杜鹃是大山高声吟出的诗句
  
  山巅还未消融的积雪
  表明这里的春天还很遥远
  
  毕竟已是人间四月
  再贫瘠的土地
  也有禁闭不住的情感需要表达
  只需一缕阳光一场雨水
  遍山红杜鹃开成了炽烈的诗句
  
  突然间泪水就充满眼眶
  我理解了为什么在俗世里艰难求活的我
  依然在内心炽热地爱着诗
  爱着这凡俗的生活
  
  在诗人沉重地走过之后,古道再一次复活
  
  马蹄声远去,拐子声远去,沉重的叹息声
  远去
  背夫洒落的汗水干了,泪水干了,血也干了
  茶马古道死了,在二郎山崇山峻岭间断成收不拢的残骸
  
  茶叶还在茶树上生长,马匹还在草原上繁衍
  所以商业还在,交易还在,流通还在
  背夫不在了,古道精魂就不在了
  
  诗人们来了,在春天将要结束的时候
  古道旁只有青草,只有零星的野花
  只有石头上深深的脚印与拐子窝
  
  将脚步放得很轻,怕惊扰了早已沉睡的灵魂
  诗人们却走得很沉重,仿佛背负着沉沉的
  负担
  迈腿的节奏与背夫同步,一步步走向那段
  历史
  在诗人的脚下,路感受到了背夫熟悉的脚步
  
  这是压断脊梁却不压断信念的人共有的记忆
  这是磨破脚却磨不断追求的人行走的道路
  诗人们这样说,这样说时
  这路便与茶树上的茶叶无关,与草原上的
  马匹无关
  
  请允许我以酒童的身份参与这诗人的酒会
  
  第一次见面
  便能故人般地开怀畅饮
  这是纯粹的诗人
  
  我一生的理想
  是做李白的酒童
  用酒服侍诗人
  
  请将酒壶给我
  你们都是李白隔代的友人
  让我为你们斟满激情友情诗情
  
  请放声高歌纵情豪饮
  真正的诗人都是懂醉的人
  人生的诗意就是让人身醉心醉情醉
  
  酒是液态的诗
  诗是精神的酒
  请让我为你们再斟上满满的一杯
  
  在这月色下,在这篝火旁
  请让我以酒童的身份
  接近诗人
  以酒来表达对诗的崇敬
  
  诗人眼里,有故事的石头都是活的
  
  在二郎山下的天全县破磷村,有一处石头砌成的土司古寨的遗址,叫石头寨。
   ——题记
  石墙早已在岁月里颓塌
  垮掉的还有属于那段城墙的历史
  散乱的石头苔藓遍布
  放低身份,在石头前蹲下
  用目光探寻冰冷石头的内心世界
  
  站在精美雕花的石柱前感叹
  匠人早已死了
  手艺还在石头上活着
  面对废弃的城墙石凝神倾听
  能听到箭簇的鸣响与战争的呐喊
  在舂米的石臼前
  能看到过往的农耕生活
  
  在每一块石头前驻足沉思
  细心地拔去石头上的苍苔
  说没有故事的活物都是死的
  而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还活着
  
  不写诗,也要诗意地生活
  
  上班下班吃饭喝酒打牌睡觉
  这是我们日常的世俗琐屑生活
  偶尔会想起美好时光
  春天的阳光恋爱的细节
  诗远了,不在我们的生活内
  今天,敬爱的诗人
  你教导我们,不写诗
  也要诗意地生活
  
  写不出《天问》
  也要有屈原的情怀
  胸里装着民族家国
  写不出《侠客行》
  也要有李太白的豪情
  仗剑天涯纵览山河
  写不出《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也要有杜甫的悲悯
  时时关爱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