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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是真正的孤儿

2011-12-29孙静怡

中学生百科·小文艺 2011年4期

  我是一个孤儿。我每天都会扶着孤儿院的大铁门驻足远望。我并不期待能等到父母来接我回家,也不希望有人来领养我,只是想寻找一些熟悉感,哪怕是一点和这个世界相关联的熟悉感。
  大约一年前,我来到这个孤儿院。像是被设定好的一样,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是怎样在一年内学会了一个人在这个世界生活,怎样和人交流。不,不是一个人。吃饭时,周围会有一群同龄人说说笑笑,只不过对象从来不是自己。院长经常给我们讲故事。只不过从来进不了我的耳里,更别说我的心里。睡觉时,也会有上下铺,只不过我从来不在上面停留。
  就好像活在只有一个人的世界,就好像只有一个人的生活。可是,我不寂寞。
  白天,我总是站在欢声笑语之外,注视着铁门外的景象。有时,那些图像会映在我的眼底。可有时,驻足了一天,却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我不会觉得饿,却又不想例外,于是总会安静地把饭送入嘴巴。夜晚,我总是站在窗口,任清冷的月光把我照得凄白,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我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热。我好像一个没有知觉的人。我不会哭,也不会笑,就好像一个没心没肺。没感情的人。
  谁知道呢?看见别人哭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为眼前的场景动容。看见别人笑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任何可笑之处。我的感情可是不受外界任何东西控制的。
  太阳又一次照常升起。
  为什么就没有一次例外呢?我摇摇头,转身躺回床上,等待院长来叫醒。
  安静,又是无声无息的黑暗。
  除夕要到了,院长给每个人都买了新衣服。坐在椅子上,看着院长发给每个小孩。“aa,你长高了不少啊。”“对啊,谢谢院长!”“bb,你太胖了,要少吃点咯!”“呵呵……”轮到我了,我伸出手,接过院长递来的衣服,还没等他说话,就以一句“谢谢”结束了还没有开始的对话。
  “大家新年快乐!”
  我的耳朵辨别出了这个陌生的声音。回过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略有发福的肚子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着那中年男子转过头,与自己的视线接触。惊愕,我想我认识这种表情。虽不曾在孤儿院内见过,但我知道。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秒,他便转过了头,和孤儿院的其他孩子说起话来。
  夜深了,院子里,一片烟花燃放过后的狼藉。我还是站在窗口,吹着风,却照不到月光。我看见亮着灯的院长办公室,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院长,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捡来的?”
  “大约一年前。”
  “捡到他的时候是不是穿着蓝色T恤衫?”
  “是啊,大冬天的只穿那么一点,身体都冰冷冰冷的,怪可怜的。不过他却一点没叫冷。唉……”
  “院长,快把他处理掉吧!”
  “什么?他只是个孩子,你……”
  “他不是孩子,他根本不是人!”
  “李博士,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他不过是我造出来的一个高级点的机器人,你也知道,现在造这种东西可是犯法的,你就帮我……”
  院长打开房门,那个空空的床铺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孩子啊,我可是答应不把你的事说出去,好不容易才能留下你,你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啊?”带上门,他匆匆跑出了孤儿院。
  他们都以为我没有感情。可我却分明感觉到胸口在痛。看到火苗在自己身上窜起,我露出了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笑容。
  他们,有父母,有家人,或者有过,只不过或暂时或永远地离开了,而我却是个真正的孤儿……(指导老师:李潇)
  
  编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