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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社会”的个体选择

2011-12-29单士兵

中华儿女 2011年20期


  “陌生人社会”,这是一个很多人早就熟悉的概念,最近又引起媒体关注,主要原因还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漠,令人焦虑不安。9月22日《人民日报》)举例说,一方面对陌生人处处提防,另一方面抱怨“人性冷漠”;一方面指责他人“麻木不仁”,另一方面又提醒亲人朋友遇事少“出头”。
  生活在这样的情境中,很尴尬,很纠结,也很郁闷。人不能总活在落后的“熟人社会”,总是靠人情讲关系,社会就会离公平与正义越来越远。西方也早就进入“陌生人社会”了,可是,眼巴巴地羡慕别人讲信用,守规则,过得有滋有味,自己只能一脸哀伤,这自然是现实不能承受之重。
  “陌生人社会”讲究规则,是进步。遗憾的是,现在很多人不遵守规则,甚至把进步的东西当成绊脚石。活在“陌生人社会”,如何才能拥有品质生活,当然要从国家层面,在法律制度上,通过配套建设来适应。
  不过,我想说的是,作为个体,在“陌生人社会”里,如何最大程度地让自己生活更有温暖,更有品质呢?看待很多问题,不必全推给国家与社会,关注个体选择同样是有意义的选择。就像熊培云说,争取未得到的自由是很可贵的,盘活已有的自由也很重要。我以为,在“陌生人社会”,如果能够找到一条文化路径,让更多有共同价值的人们聚合起来,就能让更多人实现有品质的公共生活。
  “不要与陌生人说话”,这已成为很多人的生活常识。然而,在“陌生人社会”,不与陌生人说话又是不可能的。人们为什么不敢与陌生人说话,主要还是怕听不到真话,造成自己受骗上当。不必讳言,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谎言无处不在的时代,真话已成为一种稀缺资源。要不然,最近标注着“说真话”的《朱镕基讲话实录》,就不会火爆那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
  有意思的是,在前些天举行的“理想国”文化沙龙上,梁文道先生也说到他看到朱镕基先生在香港一个发布会上,拿起这本著作强调说,我这套书没别的,意思只有三个字,就是“说真话”,然后就看到大家鼓掌,有共鸣。梁文道说,这是多么悲哀的场面,越想越荒谬。就好象你回去跟你老婆,跟你老公说,我以后跟你说真话,他也不可能马上鼓掌。我觉得,这个比方打得很有意思,它至少说明,人们是需要真话的,真话才会有价值的,不说真话彼此之间是难以成为共同体的。比如,当夫妻有了太多谎言,离分裂也就不远了。
  陌生人之间当然不可能像恩爱夫妻,把心理话尽情倾诉。但是,有共同价值信仰的人,一定容易取得彼此信任的。和有共同价值信仰的陌生人说话,就是一种很重要的选择。尽管很多人都说,在这个时代谈信仰是奢侈的,人们最大的共同信仰就是金钱。但是,我觉得,低估什么也不要低估价值对人的内心驱动,轻视什么不应轻视文化对人的精神重建的作用,如果有更多个体能够充满文化自信,形成笃定价值观,就一定能够找到同路人,不再孤单。
  不愿积极生活的人,才会总沉浸在悲观与无力之中,才会给自己懈怠的人生寻找更多的理由。只记住彭宇案阴影,自然不会伸出搀扶老弱者的双手;只记住郭美美的炫富,自然不会再去想如何付出素朴的善心;只想着列车曾开往天堂,就可不再去寻找遥远的情爱。这样的个体选择越多,社会就更冷漠。而这样的价值观,显然是不普适的,不符人性的。“士不可以不弘毅”,一个独立个体的选择,最需要的就是以勇气与理性去聚合更多人构筑起共同价值的城堡。
  从个这个意义说,在“陌生人社会”,其实就需要有更多的个体,勇敢地打开深锁自己的门,去寻找自己的同类,让自己的文化体验变成为一种集体的文化价值。这时候,个体的文化价值才能不断得到放大与辐射,多元文化的碰撞才会更加激烈成型,在这种语境下,作为个体,最后自然也就会很容易看清自己到底应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哪怕,那个方向站着的,是一群完全陌生的人。
  责任编辑 张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