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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浅谈

2011-12-29魏江林

中国集体经济 2011年6期

  摘要:文章对古代农业的两种形式——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现象进行分析,涉及到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形成发展,以及经济间的交流,对古代社会文化的影响。
  关键词:农耕经济;游牧经济
  
  一、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形成
  无论是农耕经济还是游牧经济,都存在着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在旧石器时代晚期,产生了种植业与畜牧业的萌芽,在进入新石器时代之后,就产生了原始的农业,特别是在进入父系氏族制之后,农业已经发展成为社会生产活动的主要部门,男子在社会生活中占主导的地位,通过改进农具,革新耕作技术,推动了农业生产的发展也基本上形成了男耕女织的分工,农耕经济在此时已经基本形成。虽然畜牧业也是萌芽于旧石器时代晚期,但在农耕经济形成时,游牧经济还没有形成,而是在农业经济有了相当长时间的发展之后,游牧经济随着游牧部落的形成而发展起来。这是因为除了直接为狩猎生活服务的若干牲畜外,作为食物来源重要部分的牲畜的驯化,往往要在种植业生产以后所提供的相对安定的环境中才能最后完成,而游牧经济的形成更是以畜牧经济的一定发展为基础的。游牧人并非完全不需要农产品,在其内部基本上脱离了种植业的游牧部落,要以外部农业部落的存在、因而能通过交换或其他方式获得必要的农产品为其存在的条件,所以只有整个社会的农业经济有了相当的发展才有可能分化出游牧部落来。
  二、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发展
  从总体上来看,古代中国经济是一种比较典型的农耕经济,但从自然环境的角度来看,不论在历史上还是在今天,中国西部和北部地区主要是草原分布地带,因此,这些地区也就成为了以草原畜牧业经济为主的区域。一般认为,自我国东北大兴安岭东麓-辽河上游-阴山山脉-鄂尔多斯高原东缘及青藏高原以西的广大地区,都属于历史上传统的游牧经济分布地区。而在此界线以南和以东则属于传统的农耕经济分布地区。从一定程度上讲,我国的内蒙古高原、黄土高原、青藏高原以及历史上的整个西域地区,都属于历史上游牧民族的主要活动区域。因此,宏观地说,也属于传统的以游牧经济为主要特色的区域。在历史上,农耕地区和游牧地区存在着各自扩散的过程。
  (一)农耕经济的向南扩散
  首先,由于中央政权向南侵略而把农耕经济带到了处于落后的南方地区。三国时期,在今天的云南地区,贵州西部,四川南部的地方,南中大姓崛起,抗拒蜀汉,诸葛亮七擒孟获征服南中,并在南中采取措施加强统治,在经济方面,把先进的农耕技术带到了南中,诸葛亮提倡广开屯田,以牛耕代锄耕,使不少土著民族“渐去山林,徙居平地,建城邑,务农桑”,在西南的各少数民族中至今仍留传着诸葛亮传授水稻、牛耕的先进技术的传说。因此,可以看出诸葛亮南征推进了该地的社会经济发展,是对农耕经济的传播。在东吴,孙权曾派船到夷洲(今台湾)的时候,夷洲的社会尚处于原始社会阶段,当地百姓已经开始从事农业生产,也从事渔猎经济,但生产力水平很低,生产工具大部分为石磨器。孙权的这一举动加强了夷洲与内地的了解和来往,促进了夷洲经济发展,把农耕经济带到了夷洲。
  其次,游牧民族经常的南下,侵扰了北方人民的生活。东晋以后,中原为少数民族占领,大批农耕居民潮水般涌向南方,出现“北人避胡多在南”的情形。当时仅编户南渡人口就达八九十万,其主要迁居地为皖南、江浙、湖北、广东、福建等。据《晋书·地理志》、《宋史·州郡志》等资料估计,刘宋时有户籍的南迁人口约占西晋北方人口的八分之一,占刘宋时南方人口的六分之一,此外还有大量未被统计的脱籍人口。这是一次历史性的大移民,南渡人民带来了中原地区先进的农耕技术。他们利用南方优越的自然条件发展农业生产,加快了这一辽阔区域的开发过程。生产规模迅速扩大,粮食产量明显提高。随之而来,南北经济地位发生变化,南方逐渐成为中国的经济重心。
  (二)游牧经济的南下
  游牧民族在历史上曾经多次南下,向中原扩张。我们不能把游牧民族的扩张简单看成是军事上的侵略,从更深的层次上分析,主要是游牧民族与外界接触以寻求自身存在与发展的内在动力。游牧民族主要从事于畜牧业,长期过着逐水草而迁徙的游牧生活,这就使他们的经济生活受着自然地理环境,气候条件的严重制约,“他虽然成功地征服了这种可怕的环境,这个环境却也在暗中把他变成了奴隶”。游牧民族的主要食物都是猎物,或牛马羊等,这些畜牧产品不如粮食谷物易于保存,所以游牧民族往往缺乏农耕民族那种顽强的抗灾能力,当灾荒发生,饥饿、死亡便接踵而至,经济文化均面临着崩溃的危机。避开灾害因素不谈,单纯游牧本身也不能满足因人口增加而不断扩大的对生活资料的需求,于是粮食、布帛等农产品就成为畜牧产品的必要补充,而这只能从中原农耕圈中获得。在汉代,长城以北的匈奴不断入关,获得财物以满足生产和生活的各种需求是其重要动机,文帝时,晁错说:“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当时著名的和亲政策之所以能减少边患,就是由于汉朝的"絮、缯、酒、米、食物"的诱惑,故武帝初年“明和亲约束,厚遇,通关市,饶给之,匈奴自单于以下皆亲汉,往来长城下”。虽然自武帝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汉匈发生战争,匈奴与汉朝停止和亲,但仍然不愿放弃关市贸易。继匈奴之后千余年兴起的蒙古帝国,更多的是出于其民族的好战性,而发动了南下扩张的战争。
  游牧部落的南下是游牧文明对农业文明的冲击,至少有两个方面的积极作用:一是不断地唤醒农耕民族日渐消沉的斗志。当农耕民族在丰沃大地的滋养下安土乐天,沉缅于丰衣足食的安逸时,游牧民族的侵扰使得他们不得不拿起武器自卫。每一个优秀的民族都是在战争的锤炼下进步的。生存作为第一需要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人的活力,优胜劣败是自然的法则,农耕民族在心志上的健全,不能说没有游牧民族的功劳。二是对“往来转徙,时至时去”的游牧民族,单靠局部防御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因而必须联合起来。因此,农耕文明大一统思想的形成,不能说没有这一因素的作用。所以,长城作为大一统的象征,坚定地拒绝游牧民族侵扰的同时,也框定了中国大一统的格局。
  游牧民族不仅南下向中原地带扩张,而且在古代,我国的西域南疆广大地区也主要是有游牧民族统治的。如汉代的匈奴对南疆及西域其他地区的统治、铁勒、突厥对南疆的统治、蒙古族对南疆的统治等等。也就是说,北方的游牧民族对南疆的影响较大。真正对西域实现统治的中原农耕民族王朝主要是两汉和唐朝,而在其他大部分时期内,以游牧民族的统治居多。
  三、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交流形式
  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之间的关系更多的是表现为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之间的矛盾,但是,两种经济之间一直存在着经济交流。在古代社会,马匹具有特殊的功能,它既是农耕生产中的重要畜力,也是狩猎、交通、骑射、战争中不可替代的工具,往往与国势盛衰联系在一起。历代中原王朝都非常重视马政,将拥有数量充足的马匹看成富国强兵的重要标志。从区域生产的特点和分工来看,中原农耕地区一般缺少足够的马匹,而边疆游牧地区则以畜牧业为主,牧养着数量可观的马匹。与此同时,游牧民族缺少的是中原农耕民族所生产的粮食、布帛和金属工具。这样,中原马匹的获得,主要提高贡赐贸易与绢马贸易来实现。
  历史上互市的出现,对于贸易双方的民族来说,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我国古代中原农耕地区与西北周边游牧民族之间的贸易,一般记载都是“进贡”与“赏赐”,即各政权或民族带来本地区的土产方物,中原王朝则回赠丝帛等物。当时的这种进贡与赏赐满足了双方的需要:进贡者谋求政治上的依托与援助,并获得物质利益;赏赐者将这种贸易看成一种政治需求大于经济利益的手段,就其作为安抚边境,结好各政权及各民族的基本国策。尤其一提的是,当时的这种民族贸易,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中原王朝“天朝上国”的心理需要。历史上的这种贡赐贸易,对于西北游牧民族来说是一种有厚利可图的生意,故一些商人往往或随同使节一同前来,或冒充使节前来贸易,以此获得较一般正常的贸易更加有大的利润。
  
  随着中原王朝统治区域的不断扩大与农耕区的逐渐固定,中原王朝与周边少数民族之间的贡赐贸易也就发展演变为绢马贸易。绢是对中原农耕民族所生产的丝织品的总称,因其受自然条件及加工技术的限制,游牧民族一般不生产丝织品,而游牧民族的上层就其视为高级奢侈品,其消费只能靠马匹及其畜产品与中原民族的的交换来满足,随着游牧民族对丝织品需求和中原王朝对于马匹用量的不断增加,绢马贸易相应扩大。发展到唐代,就开始出现了马价绢。一匹马换取40匹绢,是当时回纥与唐朝绢马贸易中的标准价。当然,当时的这种绢马贸易是不公平的,具有政治色彩,马价过高,已经成为唐王朝沉重的财政负担之一。
  虽然存在经济交流,但两者一直没有融合起来,没有能够形成农牧结合的经济形式。原因是多方面的,地理自然环境所导致的气候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两种经济的分布,长城以北的广阔的内蒙古草原,西域地区的青藏高原都是草原地带,只适于进行游牧经济,而如果进行农耕则会破坏自然环境,土地会沙漠化。而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这种差异,导致了生活方式不同的民族的出现,各个民族之间由于习俗文化差异而存在矛盾,经常发生战争,战争加剧了这两种不同的经济形式的隔阂,使两种经济的分离状态一直存在。历史上的重农抑商政策对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之间的关系发展,产生了消极影响:使得农耕经济地区的畜牧业生产受到了遏制,农耕经济实际上变成了几乎单一的种植业经济,少量的畜牧业也仅仅是一种家庭副业,即“鸡豚狗彘之畜”。抑商政策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之间正常的经济交流,因而也在二者之间建立起了各种非正常的商品贸易交流形式:贡赐、官方互市以及战争和掠夺。这种状况反过来又加剧了历史上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之间的对垒和隔阂。
  四、农耕经济与与游牧经济交流对两大经济区文化的影响
  这种经济交流,虽然没有改变农耕经济与游牧经济的格局,但相互的激励与促进也是显而易见的,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民族之间的融合,影响着生活习俗以及文化。
  汉民族就是这种经济交流所形成的。北方的居民原本都是华夏族的,但随着游牧民族与中原农耕地区的经济交流,有相当一部分的游牧人口到中原定居。众多的少数民族融入了华夏族,构成了新的民族共同体——汉族。由于北方汉人融入了少数民族成分,故其文化形态,生活方式都和华夏传统有着明显的差异。最著名的就是战国时期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东汉时,尽管北方游牧时时攻掠,但文化交融仍很明显,如汉灵帝“好胡服、胡账、胡床、胡坐、胡饭、胡箜筱、胡笛、胡舞,京都贵戚竟为也”。唐朝的空前繁荣是各民族文化大融合的结果,其时长安盛行胡衣、胡帽、胡食、胡床,《旧唐书·舆服志》:“开元以来,……太常乐尚胡曲,贵人御馔供胡食,士女尽胡衣胡食”。蒙古对中原的统治并不长久,然其影响却很深远,北方不少汉人改用“胡服”、“胡语”、“胡姓”,尽管明政府严加禁止,但直到15世纪中叶,“鞑妆”仍较唐服为盛。游牧文化一方面消弱了儒家传统对中原地区的影响,另一方面,又为北方汉人注入了强悍、朴实的独特气质。夏竦《论幽燕诸州》云:“幽燕山后诸州人,性劲悍,习于戎马,敦尚气节,可以义动”,《新安县志》称:“其人多刚介慷慨尚朴略,而少文华,纯厚之风相沿成俗”,《旧宣镇志》:“山高水深,风劲气寒,人性勇健,喜敦信义,故多贞烈之节”,都形象生动地反映了游牧文化对北方汉人的影响。
  通过经济交流,在游牧民族影响汉人文化的同时,汉人也影响着游牧民族,游牧民族从农耕民族先进的物质生产中汲取了先进的物质与制度文明。通过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文化上的交融,形成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的文化。
  参考文献:
  1、江应梁.中国民族史[M].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