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慧 娟 散 文 诗 （七章）

贵州 刘慧娟

1．分别在秋天的路口

起风的四野，满目土黄色的观念。苍凉的心境，再也盛不下任何重荷。或者，已经能够负载任何重荷。

举目远眺，一片无欲无求的海洋，也是一片物欲横流的莽原。这就是今天的世界，今天的人间。

此时此刻，漂泊的思绪，在一片铅灰的天空，找寻生机。灵魂在夜风中瑟瑟颤抖，孤独无依。

都说有什么样的心境，就有什么样的世界。心美，万物生辉。心冷，万物萧瑟。

谁能知道，在遥远城市的一隅，我在苦苦寻觅与时下相反的东西，默默寻找诗句。也寻找心灵相契的灵魂。坦然面对刚性朔风，也从容迎接悲壮雨丝……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灵化境？

当箫声渐渐飘向远方的时候，时空的墙壁，深深的印下了一个清正感人的背影。那时，黄叶潸然泪下。秋天无望的美丽着。

我蹒跚的步履，在岁月的河畔凌乱了，凌乱的还有我的诗行和思绪。

哦！那些久违的诗行。那些羸弱而坚强的文字，柔美而又霸气，野性而又端庄。

文字是多么温暖啊！字句之中，可以找到慰藉，可以看到乾坤，可以欣赏沟壑……还有遥远的向往和心灵的依赖。

聚散两依，充满着悲凉意蕴的词句，总在秋天发出信号，去声声敲击心扉。

在这个秋天的路口，一种缘不知不觉的搁浅了。

心，不经意的疼痛了。人为什么要有心？没有心多好！

毕竟已经有了心，这样，即使生活出现再多的磨难，也要固守自己的心灵家园，心灵家园是精神家园，是一个人赖以快乐的沃土，是一片能生长勃勃生机的蔚蓝。

把好的坏的，坚强的柔弱的，忧伤和喜悦都一并种在心灵家园的沃土。让纯洁的园地培植茁壮的纯情稚子，培育出光辉的人生坐标。

一点忧伤不算什么，其实就是生活的一个标点。何必为一点曲折就饮泣西谷，何必为一点成功就沾沾自喜……

想到世风人心，人情冷暖，那些痛，只是剥啄努力中仆仆风尘的印记，脚下的路，已经倦怠了各种红尘声色和大小游戏。真正的生活痴情者，是对灿烂明天的一种忘情拥抱啊！还管走路时流的泪还是流的血。

在此刻秋天路口，昂起头，微笑着赶路吧！

那条向远方延伸的路，很短，也很长！

在时间的陪伴下，会一一验证朴实的真理。

2．蓝 桥

那座桥，断了。

是连结梦幻的。再也不能随你远行。也不能再做心灵的倾诉。临行，竟然没有道一声“珍重”。

那个夜月朦胧的身影，忧郁成为长空孤翎。落寞的夜，已经向更深刻的方向流去了……

今天的人，已经变得实际了。而我，总是一边现实一边梦幻。不知道自己的本性，是多情还是寡情。整天为高低远近的风景，吟咏。

你就走吧！让我一个人留在梦中。像一粒小贝壳，静卧沙滩，独自品评人海的风声，涛声……

芳菲的春天已经君临，我却又一次被抛在心灵的孤岛，四面海域，独饮春的伤感！

一天一天，日子像抚面的清风一样，白驹过隙，蓦然回首，但愿这心灵的情绪不是一种凋零。

只愿从此之后，日子能慢慢好起来。

只愿你我，将来再相互忆起时，还能有冰般的冷静，有火样的热情。

3．迷 途

你放飞的光影，让我不幸误入歧途。前方，无疑充满了诱惑。

碧水悠悠，我只是中途汲水的鹭鸶。你是我无法探究的博大，擦肩而过，我不后悔。我无意涉足你的碧波，能有幸相识，也是收获。至于你的虚虚实实，你的若隐若现，一概与我无关。

我的目标，只用心汲水。用霞光云影，玫瑰花香，赤裸的真诚，点亮我的生命。

有的梦，根本就不想实现。有些想法，根本就是云雾。

这些现象启示我，景象如此五彩缤纷！生命无疑美丽生动！

不是所有的情节，都能用文字表达。不是所有的心里话，都说给你听。我只想说，如果你是大海中的一朵浪花，我便是跳跃在浪花上的激情。

世间演绎的种种热烈，静，动，圣，俗……动听，远比歌声。

这些亦梦亦幻的景象，属于我，也不属于我。

我要赶路了，沿着我自己的人生轨迹！天涯，处处芳草！飞翔于自己的领域，自己的天空。

我将携走所有悲欢，去追逐我的明天。多情的心脏，不会再被任何声音和任何画面干扰，也绝不会，在绿茵之畔，黯淡。

也许，我会中途迷航，但是，我有自己的航标。

当我长途劳顿，慢慢回眸，我会推敲那片丛林是否蓊郁，那片天空是否蔚蓝。

因为，跋涉的路，早已写满了思念。

4．那场期盼

希望开遍天空，只等你如东风吹来。

多少个日夜，总是想你，想明天……

在重叠厚重的翘首期待中，牵挂和祝福编织的风铃，在希望的午后，响了千遍万遍。

喜悦，憧憬，失望，忧伤，再喜悦，失望，再忧伤……日子不再像河水一样静静流淌。而是像海，波涛汹涌，如歌，又如泣如诉。

浪涛又涌来，但已非昨日之涛。

逐波踏浪的人，早已逃遁。美丽的童话在等待中无情老去。一切煞尾，都昭示了限度的含义。

最终，梦幻被现实罚站，灼热的情怀，渐渐走向了世俗的冷却，回首过去的那份期盼，犹如历史中的昙花一朵。一切轰轰烈烈，最终被岁月湮没。

一秒钟，可能有一世的惊醒。一瞬间，可能会有一生的释然。

八百里长城，是痴情女子，用心哭倒的；坟茔崩裂的千古故事，是专一和圣洁铸就的；百宝箱的怒沉，是对一种人人性的彻底失望。那一声声绝世的轰然倒塌，注定要绽放，那些女子一生一世的绝代光华！

今天世界，谁会再哭？谁又配哭？谁又配拥有这样的哭！

长梦的麦田，已经荒芜，生不出梦了……

生不出梦的土壤，还是土壤么？没有梦的人生还是人生吗？

只有秋天的朵朵雏菊，还在重复昨日的流韵。

历史一隅，有人饮泣如歌。声声心碎！

歌词内容是物是人非。

一步路，多少年光阴飞逝，残阳血红，飘扬在历史柔韧的书页。

昼夜滚烫如流火的那一缕，却在瞬间成为遗憾！

那片曾经的热土，有过多少妩媚的庄稼啊！

如今，东风依旧，泥土炽热。只有辛勤的耕耘者，才会成为麦田的最后守望者。

唉！……可怜的世界啊！

这世界怎么了？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是静止的，还是行走着的？

5．遥远的温暖

那时，夕阳正在微笑，行驶的车里，唱着曹磊的《车站》，心正沉浸在忧伤的旋律。一句遥远的问候，带来家乡的气息，感受了来自遥远的温暖。

原来总以为你不会抒情。这个结论，对我很重要。

不会抒情的心灵，原因很多。我计较最重要的一种。于是，我在猜想中，有时悄悄绽放心灵的花瓣，有时悄悄折叠层层遐思。犹记得你面带微笑，看着天边，好似一团神秘的雾。神态的终极，像穿过了少年童谣，向着一片金黄的向日葵奔跑。而我，仍旧静静的背靠古树，笑看墙角梅枝。

我不情愿的，是你将我当成落寞时候的一声叹息！总是在百无聊赖的时候想起。我是霞光，是跳跃在草尖和花间的一团酡红。

此时此刻，那温暖来自遥远的北国，来自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笑靥。唤醒了田野，唤醒陌路上流浪的音符。

那是故乡遥远的炊烟啊！也是母亲高扬的手臂。一句问候，经历了遥远的跋山涉水，才有了这样的心灵回音。

“在外，注意安全！家乡的天气，凉了。”

简短的几个字，没有读完，泪水涌了上来。模糊的视线中，江枫如画，渔火点点。一种沁入心脾的人生悲剧意识，冷冷的，又暖暖的向我袭来。平静的我，内心已是江水滔滔……

活着，许是为等待一个人,等待一个词汇,一种心情，一句简单的问候……一切,都在那个简单的词汇中淋漓。

多情，没有办法！也是无奈！

欢呼雀跃的百灵鸟在远方歌唱。在散发温馨暖意的晚风中。所有的鸟儿都已快乐归巢，大地渐渐入静。

今夜的我，将枕着遥远的温暖入眠……

梦中飞翔的文字，黎明之前将抵达千里之外的故乡。诉说甜美的梦中，有个心愿！

只愿，每一座美丽的青山，每一条亮丽的河水，每颗相通的心……都能够彼此成为，欢乐和失落时的暖坞，凌空时停翅休憩的林梢。

6．湘江·断章

一

那场梦，搞得人好乏。

阳光无语，等待在再次等待中变得潮湿，一切好意外。

憧憬的高度在坍塌降落。忧伤的自嘲飞跃为泪的高度。

这是一场没有设计的伤神。

二

被称为亘古不变的约定，在海誓山盟中慢慢减轻分量。就像越是鲜艳的颜色越容易褪色。

等不来北风，就等南风吧！反正，历史的风景还在那里，况且，是那样的值得吟咏。

只是，还能再来么？还来独立橘子洲头？彳亍独行的脚步，只为那个朝思暮想的剪影。而今，矜持已经在阳光下晃来晃去，形象渐次模糊。只有那个消瘦的相思，依然是眉清目秀。

三

当蝴蝶尖叫着飞出了蛹。痛苦已经离开。记忆失聪。

欷 在夏日的午后。

还是那一片白云，还是那一种空灵。灼灼的热浪，不断的翻阅叹息。或者已经物是人非，夏花深处，不见昨日梦魂。

这不是梦呓。这是山那边的启迪。

四

是什么的心情来的？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去的？那棵树懂么？那江水懂么？只有生活，还在继续五彩缤纷。

只有经过，才明白真谛。才懂得如何珍惜！

这静卧心湖的湘江。非常遗憾啊，因为我晚来了半个世纪。

五

我的舟楫，终将驶向哪里?

岸，在悠悠地摇荡。追梦的旅人，已被别样的情愫羁绊。泪，一半流在心里，一半陪伴起飞的风。可能是忧伤的标志，也可能是喜悦的抒情。

六

许多年以后，有谁还会记得这葱绿的诺言。

当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也许是美丽的完美。当没有任何痕迹的时候，也许是完美的回归。

七

栅栏外的那颗绿草莓，还在独自吟唱那首蓝色的小夜曲。

午夜的 马蹄，是为了破译怎样的期待？是谁，将会把这踩碎的月光一一捡起？

那些逝去的金戈铁马，那些逝去的流金岁月，还有那些作古的热血男女。

八

听说：海是能枯的。最终，只是多情人眼中的一滴泪。石，也会烂的。最终，会成为无情人眼中的一堆灰。意志，会动摇的。颠扑不破的，只有精神。

湘江之畔，不生长颓废，只生长诗句。没有泪水，只有潺潺而流的一江光辉。

也生长成熟。造就伟大。

毕竟，惊世骇俗的诗词，至今还在江中矗立。

只不知道，许多年之后，还会发生什么神奇？

九

蓦然回首，心，已经兀立惊叹之外。湘江的波涛，铸就了不朽的童话。你不记得，但历史记得。你不明白，有岁月明白。

因为情感，世界在变小。因为细腻，生命无价而崇高。

十

时空，唯有美可以打破。唯有爱，可以穿越。那是一则不老的童话，远比青山，远比绿水。只有后人可以解读，只有历史可以破译。

7．星星在流泪

我算是明白了，任何瑰丽得闪光和卑微得暗淡的生命，最终都难逃命运的劫数。如果第一缕白发的造访还不算信号，那么，疾病的袭击，该是明证吧？亲人的离去算是铁证吧？那时，永世不能再见的悲戚，真实地停留心头，才会真正明白，有关“死”这个词的冰冷含义。

《圣经》第一句就说：人，生来就是为了忍受痛苦的。

饥饿、寒冷、炎热、伤痛……都是痛苦吧！

等待、期盼、思慕、渴望……也是痛苦吧！

……难怪星星会流泪！

这样思考，不是思想在哭泣，也不是意志在消沉。其实，命运的任何残忍，都不能回避，也无法回避。大病，高科技也无济于事，小病不治自愈。但我们必须明白。明白，才能给生命和命运排毒，才懂得珍惜！

我不要任何富贵，不要雨伞，也不要骏马。我只要月亮，清幽幽的温婉的光辉，能照见要走的路，不炫目耀眼，也不误入歧途。

我不要鲜花，不要掌声。我的生命只保持原始素洁，克制虚荣。不需任何点缀。但我要水，为使灵魂不藏任何污垢。

我不要赛跑，也不要追逐，但是，我要走在该走的路上，向前再向前，要逐步走向认识的成熟。

我不要欲望，不要妒忌和诋毁，不要矛盾和挤兑，我要友善，要责任，对周围的所有的善美灵性，我要默默祈愿！

我不要在玫瑰的花朵上舞蹈，不要红舞鞋不要蝴蝶结。我要弄懂颗颗粮食的艰辛和不易。我要弄懂河流为什么会干涸，星星为什么要流泪。

我不要黑暗，不要邪恶，不要贪婪。我要光明，要知足知乐。

……要浩然正气。

其实，好和坏，美与丑，爱与恨，正义和非正义……只相隔一个念头。一念之差，误之毫厘，谬之千里。

自然还原给自然，自由归还给自由，蓝天回归给蓝天，当一切物归原主，蝴蝶还会尖叫么？星星还会流泪么？

请审视生命，擦亮记忆，留住美的，摒弃丑的。看着太阳思考，呼吸着空气思考……思考。

明白，才真正懂得——珍惜！

从珍惜的身边的每一个人开始吧！亲人、朋友、同事、甚至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