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的诗

■娟 子

娟子的诗

■娟 子

北方·沙柳

没有年轮，只用干涸和孤寂养育你

这毛乌素边缘的唯一坚守

爱它红色枝干 没有花朵 没有叶片

这些孤独的 荒凉的灵魂

沙漠和低垂的天空一样沉默

这黄沙，穿越旷野的风

这高处的坚持和倔强

大理石般的星光照耀

是孤独者的眼睛 将我的灵魂擦亮

我愿意逆光生长 追随这火焰

北方·献给你

这样的火焰 可以用来温暖

也可以用来燃烧

从写诗的手指开始 然后是温暖的前额

爱你的明亮眼睛 拥抱过你的双臂

……

都献给你

这灵魂 把你当成祖国和故乡

请允许星辰坠落

带着呼啸的烟火 坠向海水

我会在黑暗中

一一点燃回应的火光

北方·麦地

飞机滑翔而过

上升中看见北方的绿 这四月

是苍凉的 冰冷的

麦地以一种坚守村庄的方式存在

而故乡早已远离

乡音是陌生的平仄

在远离村庄和平原数年后

在高空中 看到这苍翠的原野

我的北方故乡

这些养育我的土地 河流 山川

我只能用一种离开的方式回归

哭着要月亮的孩子

从来不肯妥协

我也不认从宿命安排

即使是掌心不能相触的纹路

我也要一刀把它划向你的方向

既然我愿意

这样逆光追随火焰

我也愿意

接受所有的悲痛

你不知道 我只是个

哭着要月亮的孩子

即使不能永远

在坠落之前

我也要再爱你一回

锦 瑟

这年华 一半用来果腹食用

一半用来汹涌如潮地爱

相逢时候 是最好的时光

我心向你

切割成碎片的忧伤 它和夏天的麦粒一样饱满

曾热烈拥抱 也切骨地伤过

时光置我们于 一半海水 一半火焰的境地

扬眉笑过 这浅薄的世间爱 我怎能相信任何

大丽花开遍荒芜的村庄

风是过往的影子 我不能言语

在最近的距离 我犹然要将未完的下半首诗

和独自的叹息留给自己

记 梦

有人骑白马 在桃花林进进出出穿行

有人持桃花 念动春去的咒语

有人在风中行走 大风吹 大风吹

湖心的一汪水 没人看见她孤单

更远的地方

大陆停止之处 海水突兀地涌起

数不清的月光 在黑暗中悄悄地包围上来

着白衣的女子 坐在树梢吹笛

梅花落 梅花落

反反复复地让人的心升上来 又降下去

致

多少大风吹落枝头繁花

在时光隧道里穿过光影碎片

我一再地回头

那些经历过的事情

所有的疼痛和失落

都已与我无关

我感动于这些细小温暖的事物

像尘埃 露水 小星子

以及我们俗世的幸福和爱

那些流浪者的青春 悲痛的诗

亲爱 都已成过往

所有时光里缺乏的细节和爱

在此后的日子里

我要一一地返还给你

（选自《草原·绿色文学版》2010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