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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升级

2011-11-16张国强汤向俊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2011年10期
关键词:产业结构服务业升级

张国强 温 军 汤向俊

(1.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北京100871;2.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 西安710061;3.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西安710069)

中国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升级

张国强1温 军2汤向俊3

(1.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北京100871;2.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 西安710061;3.西北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陕西西安710069)

人力资本及其结构作为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和升级的重要因素,长期以来没能得到学术界的重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人力资本及其结构水平迅速提升,但各地区间的人力资本及结构水平差异颇大,这可能也是导致中国各地区间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水平存在很大差异的原因。中国独特的社会经济环境,为本文直接研究人力资本在产业结构升级中的作用提供了极为理想的样本。文章在增长回归框架下,以中国各省份1978-2008年动态面板数据为基础,从国家和区域层面考察了人力资本及其结构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结果发现:人力资本对我国及东部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有显著促进作用;人力资本分布结构不利于产业结构升级且效应显著;人力资本内部结构与产业结构的显著性相关得到东部地区数据的支持,而在我国及中西部地区的效应不够明显,这主要是由我国投入导向的增长模式和劳动力质量水平不高所决定的。结论表明,人力资本水平提升及结构优化将会加速我国产业结构转型与升级,形成未来我国持续、稳定发展的强大动力。

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产业升级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保持了持续高速发展态势,年均增长率超过9%。与大多数工业化经济一样,中国的产业结构变迁也呈现出现代经济增长的特征,工业占据主导地位,服务业出现释放性增长。然而,与发达国家甚至是同等发展水平的国家相比,中国产业结构转化速度仍然较慢,服务业发展长期处于低水平均衡[1]。那么,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产业结构转换和服务业增长如此缓慢,是否意味着中国经济还没有进入需要服务业迅速增长的阶段?这被认为是一个“颇难解释”的问题[2]。

依据克拉克等的研究,产业结构转化本质上是对包括物质资源、劳动力和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进行重新配置的一个动态过程[3]。以此为判断依据,20世纪70年代以来工业化国家产业结构的升级和服务业的兴起与来自农业部门和制造业部门源源不断地转移出来的物质资源、劳动力和人力资本等要素的支持密切相关。在所有要素中,人力资本不仅是经济增长的核心要素,也是产业结构转化的重要基础。人力资本在数量、结构和类型上与产业结构的匹配与否不仅决定着产业结构转化的效率,也是造成失业增加、经济波动和收入差距扩大的重要原因[4]。

本文试图回答以下问题:改革以来,人力资本是否推动了我国产业结构升级?由于产业异质性,人力资本对不同产业的影响有何差异?从区域视角,人力资本及结构在空间上分布不平衡对区域间产业结构升级影响有何差异?当前情况下,我国应采取什么措施加快人力资本形成和结构优化以适应产业结构升级的需要?这些都是需要认真研究的重要理论和现实问题。

1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人力资本作为“个人拥有的能够创造个人、社会和经济福祉的知识、技能、能力和素质”,无疑是影响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因素。但无论是传统新古典增长理论还是新经济增长理论,都强调人力资本对经济总量增长的作用,随后的理论和实证研究沿袭了这一思路;而有关人力资本及其结构在产业结构升级中的作用机制问题则没能得到足够的重视。

实际上,在产业结构转换过程中,人力资本所起的作用至关重要。一定程度上,一个国家的产业结构转换能力取决于其所拥有的人力资本数量、质量和结构状况。那么,人力资本如何驱动产业结构升级?冉茂盛等[5]认为,人力资本能够成为决定产业结构转换和升级的重要因素,关键是其具有特殊的生产功能,即要素功能和效率功能。要素功能强调了人力资本存量增加会造成其它生产要素(主要是物质资本)的集聚,这使得人力资本存量高的产业部门和地区,具有使资源集聚到该部门和地区的比较优势。集聚效应促进了其它生产要素在产业间的转移和配置,提高了产业转化速度,促进了产业结构升级。效率功能强调了人力资本作为技术进步的载体,会通过“干中学”和知识外溢诱发技术创新[6],并促进技术引进与吸收[7]。人力资本积累所具有的诱导效果,对技术创新和社会生产率都具有积极影响[8]。因此,人力资本水平越高,越有利于产业结构转换。而人力资本在产业间分布的不同,也会带来生产率的产业间差异。一方面,部门间技术水平和生产率存在差异,会使得投入要素从低生产率水平或者低生产率增长的部门向高生产率水平部门流动,要素在部门间的流动所产生的“结构红利”保证了产业的转型和升级。另一方面,产业间人力资本分布的不均衡,使具有人力资本比较优势的产业更易进入加速增长期或规模报酬递增阶段,从而引致不同产业进入交替增长的“自发演化”过程。尽管既有文献也为上述判断提供了部分经验证据[7-8]。但由于忽视了产业的异质性特征,因而无论在理论还是经验上都没有考虑不同产业对人力资本要求的差异。在三次产业中,农业具有劳动密集型特征,而工业则以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为主,服务业内部既包括如交通运输、批发零售等劳动密集型部门,也包括如金融、信息和计算机软件等知识密集型和人才专门型部门[9]。如果服务业以劳动密集型为主,人力资本的影响较小;反之,如果服务业以知识密集型为主,人力资本的影响则较大。由此我们提出:

假说1:人力资本是经济可持续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的基础。但由于产业异质性特征,人力资本对不同产业的影响会存在差异。其中,对第二产业的影响要高于第一产业,对第三产业的影响取决于其内部构成,如果服务业中的知识密集型部门比重较大,则人力资本的影响较大,反之则较小。但总体上,人力资本对服务业的影响要超过对农业部门的影响。

但是,单纯的人力资本数量的增加,并不必然会带来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与人力资本的数量相比,人力资本结构和类型与产业结构的匹配或许更为重要[10]。以往多数研究的一个共同点,是把人力资本作为一个整体来对待,没有考虑人力资本要素的异质性,也即没有考虑人力资本的结构和类型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产业结构不断演进的一个重要条件,是新的或发展壮大中的产业能够得到其发展所需要的人力资本,要求一定的人力资本存量和结构与之匹配。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转化不匹配,导致物质资本不能充分运用、先进技术不能有效实施,也是造成失业增加、经济波动和收入差距扩大的重要原因[4]。人力资本结构优化不仅有利于提高产业转换速度、增强产业创新能力、还有助于加速产业转移与扩散进程;不仅会促进传统产业的改造与提升,也会促进新兴产业的产生与发展,使产业结构呈现知识技术集约化趋势,而且使得产业界限日趋模糊,产业结构不断向高级化迈进[11]。据此我们提出:

假说2:人力资本结构优化是产业结构升级的深层次因素,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之间存在一种正相关关系。要保证产业结构升级的质量,就必须确保人力资本结构的调整与之相适应。

从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逻辑做进一步推导,人力资本的数量、质量和结构在不同国家、不同地区分布的差异,是造成产业结构升级在国家和地区间出现较大差异的重要原因。对某地区而言,高素质人力资本存量大,供给效率高,这个地区的产业结构转换能力就强,反之则低,服务业尤其是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产业的比重就越高。由此我们提出:

假说3: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在区域间分布的不平衡是导致地区间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扩大差距的重要因素。在人力资本数量、质量及其结构上有比较优势的区域,其产业结构转换能力就越强,经济增长就越快。反之,亦反之。

2 模型、变量与数据描述

2.1 研究样本与数据来源

为了保持统计口径的一致性,本文以中国29个省市(西藏除外,四川和重庆合并)为研究样本,以1978-2008年为时间跨度。除特别说明外,所使用的原始数据均来源于《新中国六十年统计资料汇编》、各年份《中国人口统计年鉴》和《中国统计年鉴》以及因上述资料部分数据缺漏、部分数据统计不准确而参考的部分年份的地方统计年鉴。

2.2 检验模型及估计方法

为从经验上验证本文所提出的假说,在参考Amin&Mattoo[12]以及姚先国等[13]工作基础上,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参照Amin& Mattoo[12]的做法,上述模型中“产业结构”指标并未选择以某一产业占全部产业产值的比重来衡量,而是以人力资本、人力资本分布结构、人力资本内部结构对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分别进行回归,通过考察各个核心变量对不同产业(包括不同地区)的影响程度验证本文所提出的三个假说。在模型中,下标i和t分别代表第i个省份和第t年,log(y)为地区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人均产出对数,log(h)、log(G)和log(Hj)分别代表地区平均人力资本存量对数、教育基尼系数对数和人力资本结构对数;θ为一组控制变量,包括基础设施、贸易开放度、城市化程度、城乡收入差距和政府支出等;α、β和ω分别是各变量的系数或系数矩阵,εit是随机扰动项。我们用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人均产出的滞后项来控制初始条件的影响,用ηi这个地区固定效应来控制区域条件对不同产业产出的影响。

在对上述实证模型进行参数估计之前,必须解决模型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例如,人力资本水平提升和结构优化能够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而产业结构升级也反过来可以提升人力资本水平、促进人力资本结构优化,即两者之间很可能存在互为因果关系。一旦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之间存在逆向因果关系,模型的“内生性”问题就会出现。除此之外,在本文模型中还存在着滞后一期的被解释变量,这也是典型的内生变量。在存在内生性问题情形下,直接采用OLS、固定效应估计得到的参数会产生严重偏差,因而在本文中我们采用Blundell&Bond[14]建议的系统 GMM 方法以解决变量内生性对估计造成的偏差。

2.3 变量说明及描述性统计

2.3.1 核心解释变量

(1)人均产出(y)。我们采用以当年价格计算的各地区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2)人力资本存量(H)。我们采用平均受教育年限这一使用较多的指标衡量人力资本水平。其中1993-2006年的部分数据来自陈钊等[15]和魏下海等[16]的估计和计算(两位作者的计算方法相同)。2007年和2008年两年的数据由《中国人口统计年鉴》计算得到。由于1987年以前的一些数据缺失,平均受教育年限的时间跨度为1987-2008年(部分省份时间跨度为1990-2006年)。其中,由于部分省份1990年数据缺失,我们根据1988年、1989年、1991年和1992年四年数据的平均值计算得到。

(3)人力资本结构(HG和HCiit)。人力资本结构包括分布结构和内部结构。人力资本分布结构一般用人力资本基尼系数(HG)来表示,HG介于0到1之间,HG越大,表明教育分布越不平衡,人口受教育程度越不平等,HG越小,则反之。本文中,我们以平均受教育年限数据为基础计算人力资本基尼系数,时间区间是1987-2008。人力资本内部结构(HCiit)是指人力资本的各层次或各类人力资本的构成比例关系。这里,我们以每万人口在读学生数加上已毕业学生数为统计口径,并把接受初中教育的学生数和接受高中教育学生数合并为接受中等教育人数。这里,HC1it、HC2it、HC3it分别表示第 i省份在 t时期的每万人口中在读及已毕业的初等教育学生数、中等教育学生数和高等教育学生数。

2.3.2 控制变量

基础设施(Infrastructure),我们以各省份铁路里程、公路里程和内河航道里程加总之后再除以各省份的国土面积表示;贸易开放度(Trade),采用各省贸易进出口总额与其国内生产总值的比值;城市化程度(Urban),采用城镇人口数占总人口数的比重表示城市化率;城乡收入差距(Inequality),采用城镇居民家庭与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政府支出(Government),我们以地方政府支出占GDP的比重来衡量各地区政府支出规模。

2.3.3 变量定义和统计描述

表1给出了各变量的定义说明和统计性描述。从各项指标的最大值、最小值和标准误来看,中国地区间发展差距较大。平均而言,东部地区在工业和服务业的人均GDP均高于中西部地区。其它影响因子上,东部在人力资本的数量、质量和结构上,在城市化程度、基础设施建设和城乡收入差距和贸易自由度方面也都具有相对于中西部的明显优势。

3 实证结果分析

表2、表3和表4给出了各个计量模型的检验结果。表2报告了全国样本的回归结果,表3和表4分别报告了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的样本回归结果。以下每个表格的第2-4列是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的影响,第5-7列是人力资本分布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第8-10列是人力资本内部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

从三张表格的2-4列结果来看,与理论预期相同,在控制了城市化、政府支出、基础设施建设、城乡收入差距和开放度之后,以平均受教育年限表示的人力资本对工业和服务业在全国和东部地区样本水平上都存在正相关关系,且分别在1%和10%的水平上统计显著。与农业尽管也存在正相关关系,但统计上不显著。由于产业异质性特征,人力资本对不同产业的影响的确存在差异,对工业的影响超过农业,对服务业的影响虽不如工业大,但却超过农业,并且统计上显著。这表明,从中国和东部地区来看,人力资本是影响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因素。对服务业的影响程度之所以不如工业,可能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服务业构成中包括旅馆、饭店、交通运输和零售批发等大量劳动密集型部门,这些部门的比重越大,人力资本的影响就越小;反之,金融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业和软件业部门的比重越大,人力资本的影响就越大。从全国和东部地区来看,劳动密集型服务业所占服务业比重均超过60%以上,这制约了人力资本作用的发挥。二是中国初始的工业化道路模式及其所形成的路径依赖,加之不完善的要素再配置制度约束,使得大量的生产资源和生产要素(包括人力资本)被用于制造业投资扩张,最终导致人力资本在服务部门的作用受到制约。如果说全国和东部的样本数据支持了本文的假说1的成立,中西部的回归结果则与本文的理论预期不完全一致。人力资本对中西部工业的贡献仍然显著为正,与农业正相关但统计上不显著。与服务业不仅统计上不显著,且还呈现负相关关系。这表明,在中西部,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虽然推动了以农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向以工业为主导产业结构转变,但未能进一步推动服务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升级。这一估计结果尽管令人意外,但也符合中西部发展的实际情况。

表1 主要变量的定义和统计性描述Tab.1 Definition and statistical description of main variables

表2、表3和表4的5-7列用于检验人力资本分布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从回归结果看,以教育基尼系数表示的人力资本分布结构无论在国家层面还是区域层面上,无论是对农业、工业还是服务业的影响都呈现负相关关系,并且对服务业的影响在5%的水平上显著。这表明,人力资本结构的不合理会导致产业产出的下降,也会成为产业结构升级的制约因素。比较而言,教育不平等对我国中西部地区的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人均产值的影响要大于东部地区。从统计显著性看,除农业外,教育不平等对中西部地区的服务业影响系数为-0.116,对东部地区的影响系数仅为-0.98,这表明,由于区域异质性特点,人力资本分布结构差异会对不同地区的产业结构升级产生不同的影响。总体来看,人力资本结构合理化不仅有利于我国的产业结构升级,也有利于区域间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的收敛。

表2、表3和表4中8-10列用于检验人力资本内部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从国家层面的人力资本构成系数来看,接受过小学教育程度的人力资本对农业、工业和服务业都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HC1的三次产业系数分别为0.421、0.275 和 0.285,对服务业的影响超过工业。接受中等教育程度的人力资本(HC2)虽然与工业和服务业正相关,但只对服务业的影响在5%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力资本(HC3)与工业和服务业存在正相关关系,但只有工业在5%显著性水平上通过检验。这说明,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力资本虽然对产业结构从农业转向工业起着积极的促进作用,但对服务业发展的影响不显著。这与本文的理论预期明显不符,因而未能支持假说2成立。在区域层面,中西部地区的回归结果同样没能支持假说2的成立。从构成系数看,HC1对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均具有正相关关系,且在1%和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HC2与农业负相关,与工业和服务业正相关,且均不具有统计显著性。HC3与农业负相关,与工业和服务业具有正相关关系,但均不具有统计显著性。究其原因,一是我国大多数地区的经济增长目前还处于物质推动阶段,物质资本的贡献超过人力资本的贡献,人力资本的作用在很多地方尚未充分发挥;二是以劳动密集型为主导的产业价值链,导致高素质人才短缺和大学生失业并存,人才扎堆和人才的严重浪费并存,这不仅制约了产业结构的升级,也形成了我国人力资本投资的低效率现象。从东部地区的人力资本构成系数看,回归结果明显支持本文假说2的成立。HC1虽然对农业、工业和服务业都呈现正相关,但仅与农业部门具有统计显著性;HC2与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存在正相关关系,但仅在5%的水平上通过对工业部门的显著性检验;HC3与农业负相关且不显著,而与工业和服务业具有正相关系且在5%和1%的水平上统计显著,系数分别为0.131和0.186,对服务业的影响超过工业。这支持了我们有关人力资本结构与产业结构正相关性的判断。随着人力资本结构趋于高度化,即接受高等教育人力资本数量不断增加,将会进一步促进工业尤其是服务业发展,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和经济增长。

表2 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全国样本)Tab.2 Effects of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on industry structure(National sample)

表3 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东部样本)Tab.3 Effects of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on industry structure(East sample)

从各种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看,城市化对国家层面的工业和服务业都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对东部工业和中西部服务业的推动作用也较为显著;政府支出无论在国家还是区域回归结果上,对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的影响显著为负。这一结果与王小鲁等[25]的研究结果一致。许多研究表明,过大的政府规模对经济增长的损害是多方面的,最明显的就是社会造成资源配置扭曲和效率损失[26]。基础设施建设在国家层面上对工业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在东部地区层面上则与农业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东部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并未促进农业的发展,与工业和服务业之间尽管存在正相关关系,但不具有统计上的显著性。西部地区无论是农业、工业还是服务业,基础设施的影响均不显著。城乡收入差距与农业负相关,其显著性得到国家样本和西部样本回归结果的支持,与工业的显著正相关关系得到东部样本回归结果的支持,而与服务业的相关性则不确定也缺乏显著性。开放度在中西部数据结果上与农业的存在显著正相关性,而工业的正相关关系则在国家和区域层面上均获得统计显著性支持。开放度与服务业在国家和区域层面结果上都呈现出正相关性,但统计上均缺乏显著性。

为检验上述结论的稳健性,我们执行了如下敏感性检验,即对模型(1)、模型(2)和模型(3),分别以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人均收入对数的一阶差分为被解释变量,首先对人力资本水平、人力资本分布结构和人力资本内部结构的对数进行回归,然后逐渐增加控制变量或者引入区域虚拟变量之后观察人力资本、人力资本分布结构和内部结构变量前面的系数,我们发现,除中西部地区人力资本整体水平对服务业的回归系数的正负号有变化外(显著性没有大的变化),其它回归结果与本文研究结论没有实质性差异(限于篇幅,本文没有给出检验结果)。基于上述敏感性分析,我们认为,本文的结论整体上是比较稳健的。

表4 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结构对产业结构的影响(中西部样本)Tab.4 Effects of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on industry structure(Middle and west samples)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1)人力资本水平与工业和服务业之间的显著正相关性得到国家和东部地区样本水平上回归结果的支持。由于产业异质性特征,人力资本对不同产业影响的确存在差异。其中,对工业影响明显大于农业,对服务业影响尽管不如工业,但在国家和东部回归结果上统计显著且影响大于农业。因此,从有限样本来看,人力资本水平对产业结构升级有着积极的作用。人力资本对服务业影响不如工业以及中西部回归的“意外”结果,可能与我国产业结构不合理、物质投入主导以及劳动密集型部门比重过高有关。

(2)人力资本分布结构(教育基尼系数)与农业、工业和服务业之间均存在负相关关系,而与服务业之间的相关性在国家和中西部地区样本水平上统计显著。人力资本内部结构与产业结构升级的正相关性得到东部地区样本数据结果的支持,国家层面和中西部地区数据结果尽管不显著,但接受中等和高等教育的人力资本系数为正。因此,整体来讲,人力资本结构的合理化是有利于产业结构升级。

(3)由于区域异质性特征,人力资本数量、质量及结构在地区间的分布差异是造成区域间产业结构升级成都存在差异的重要因素。此外,其它控制变量,如城市化、政府支出、基础设施、城乡收入差距和开放度也对不同区域、不同产业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异,这也构成区域间产业结构形成差距的重要因素。

本文的结论具有重要的政策涵义:首先,着力转变以劳动密集型为主导,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重视人力资本积累,加大人力资本投资,通过教育、培训等方式提高人力资本质量,提升国民素质,进而增强人力资本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力度。其次,重视人力资本结构调整,既要促进人力资本区域间分布结构合理化,让社会各阶层人群和更多地人拥有平等的教育机会和不同阶段的教育。这就需要加大教育资源的投入尤其是中西部地区的教育投入,重点加强中西部地区基础教育投入,让更多人能够完成义务教育阶段,进入到中等乃至高等教育阶段;又要促进人力资本各构成部分的协调发展,重视低收入人群的基础教育,提高高等教育人口的比重,以高等教育人力资本的发展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最后,推进城市化、提高公共教育、医疗和健康支出比重、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扩大贸易、投资开放度也有利于产业结构的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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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and Industry Structure Upgrading

ZHANG Guo-qiang1WEN Jun2TANG Xiang-jun3
(1.Guanghua School of Management of Beij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China;2.Schoo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Xi'an Jiaotong University,Xi'an Shaanxi 710061,China;3.School of Economic& Management Northwest University,Xi'an Shaanxi 710069,China)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greatly affect industrial structure repositioning and upgrading,which has long been underestimated.The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level of different regions in China vary greatly,and this is why there are big differences of economic growth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level among different regions in China.Although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have upgraded rapidly since China's reform and opening-up.China's unique social and economic environment provides this study with ideal samples for studying effects of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on industry structure upgrading.Under the framework of growth regression,this paper examines the effects of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on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at nation and region levels,based on the dynamic panel data of Chinese provinces from 1978-2008.The results demonstrate that human capital and its structure have significant effects on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in China and China's eastern region,structure of human capital distribution is remarkably inconducive to industry structure upgrading,and the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between internal structure of human capital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is supported by the regression results of China's eastern region,but the effects are not obvious in central and western regions of China which is mainly driven by China's investment-oriented growth pattern and low quality of labor force.The findings reveal that enhancing human capital and optimizing its structure will accelerate China's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which will become the strong driving force of China's stable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in the future.

human capital;human capital structure;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F061.5

A

1002-2104(2011)10-0138-09

10.3969/j.issn.1002-2104.2011.10.021

2011-05-06

张国强,博士后,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产业经济、技术创新。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长三角地区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及对策研究”(编号:10YJC790369);江苏省教育厅项目:“加快发展江苏战略性新兴产业对策研究”(编号:2010SJB790010)。

(编辑:于 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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