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真率直的提问方式和语言交流——以凤凰卫视访谈类节目为例

□赵 阳

语言的根本属性是人文性。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决定语言性质和属性的核心要素是语言所折射出的人的存在状况、精神、修养、品位、境界等。从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来看，它蕴含着文化的内涵，传承着文化的传统，折射着文化的水准，拓展着文化的空间，昭示着文化发展的方向。语言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语言传播的根本特点之一就是“心里想着受众，一切为了受众”，让受众“乐于接受”。语言传播是人文精神的体现。访谈节目以语言交流为本质特征，这是人际传播与大众传播相结合的产物，具有人际传播亲切感、双向沟通、直接反馈的优势。

主持人与访谈对象之间的谈话是典型的人际传播，所谈论的内容主要以有声语言符号形态传播，同时说话人的语气口吻、态度情感活灵活现，参与谈话者的眼神、表情、神态、肢体等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交谈中相互间的反应、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是无法修饰的，“原汁原味”的本真性是主持人访谈格外得到受众青睐的重要原因。凤凰卫视访谈节目中主持人给观众留下的深刻印象就是这种本真和率直的语言表现。在与受访对象进行交谈时，主持人总能用一种温润友好、和谐平等的方式与他们进行沟通，用心倾听他们的故事，还原他们的真实心路历程，力图原汁原味地将它们展现到广大受众面前。主持人在节目中体现了一种很好的“平民视点”。主持人与访谈对象的谈话实际上全是给观众听的，所以必须处处考虑到观众的需求和接受水平、接受习惯。访谈传递的信息无论从广度、深度上都应大于、高于观众原有的信息占有，否则访谈就失去了传播的意义。因此，凤凰卫视访谈节目主持人在与嘉宾和受访对象进行沟通和交流时，充分考虑到了当事人的生活境况和心理承受能力，站在他们的角度来思考问题，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用一种娓娓道来般的话语叙述方式建构起整期节目的制作流程，辅助受访者更好地在节目中展现自己的心路历程，通过温和细腻、善良关切的语言交流，回归节目的初衷，体现对人性真正的关怀与体贴。

提问方式。在主持人访谈节目进程中提问方式是关键一环。没有成功到位的提问，节目就难以达到预期目的，或是平淡如水，或是难以深入。就实践的角度而言，主持人提问的方式并没有什么固定格式，只可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因为对话是一个深层次的交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对话是不同类型的人、不同个性的人之间的交流，是“访”与“谈”之间的理解，是从问话到对话的沟通。从这个意义上说，提问方式实际上已经超过了“技巧”层面，而是进入到对人本身尊重与关爱的高度。“提问方式是艺术，更是对人的尊重，对访谈的执著”。凤凰卫视的访谈节目在话题的选择和提问方式的选择和处理上，有自己独到的方式和特点，给受访对象以真正心灵上的熨帖与关怀。

提问策略。首先，凤凰卫视坚持认为电视媒体是重要的思想文化传播阵地，访谈节目主持人的媒体立场就要遵从这一属性，符合社会公共价值。其次，面对千百万的广大受众，凤凰卫视强调传播内容及媒体立场要为传播的服务对象所乐于接受，就必须契合受众的要求，因此，主持人就必须具备自觉的受众意识、服务意识，要兼顾受众的视角。制作的节目不仅能让受众方便轻松地接受，还要为受众所喜闻乐见。媒体立场、受众角度和个人感悟三者的融合，潜移默化地体现在节目当中。

语气态度。在凤凰卫视的访谈类节目中，主持人的语言真诚、温和，充满无尽关切。他们以一种平等随和、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和受访者进行交流与沟通。在提问这个关键环节上，凤凰卫视更是形成了自己的风格特色。凤凰卫视的访谈节目主持人面对受访对象，无论其拥有怎样的社会地位、生活背景以及家庭环境，都用比较温润柔和的话语方式和态度与对方进行沟通。他们的提问从不咄咄逼人、追问到底，或者刻意去打探受访对象的隐私，触碰他们内心深处的伤痕与痛处，而是试着站在和他们同样的立场来思考问题和选择合适的提问方式。凤凰卫视访谈节目主持人谈话的提问常从“个人”角度（包括主持人自身的以及观众会有的视点、感受、见解）切入，以便保有“促膝谈心”的亲切自然而又使对方迅速进入交流的氛围；主持人访谈不把新闻采访的“客观性”要求当作桎梏，避免主持人做“发问机器”式“公事公办”的刻板谈话，而是把自己当做能够激发对方交谈愿望和谈话兴趣的对话伙伴。

语言应用。主持人不仅仅用“提问”句式，那些在生活中与朋友聊天时的叙述性、感慨性、议论性、征询性等多种句式、多种语气口吻都可以在访谈中体现，而且无论是打开局面的第一问，还是正问、侧问、反问、追问等等，都始终以一种善意温和的心态和方式去构建整个谈话场，去和他们进行交流。正问是最为常见的提问方式，即“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提问题。这种提问开诚布公，干脆利落，无须拐弯抹角，采访对象一般也会畅所欲言。与正问的直入主题不同，侧问是指主持人运用逆向思维，突破常规思维、顺向思维的惯例，寻找新的、不同的角度提问，常能使问题反映得更加全面、深刻。追问则是“打破沙锅问到底”，探求真相或探寻心路历程，一般是对已经展开的话题发出进一步的、细致的或深一层的跟进式的提问，往往是挖掘细节的简短插话、提示，或短兵相接的质疑，抓住主要矛盾，引对方作深入剖析，使得真相大白，或问题的迎刃而解。

其实，无论以何种方式提问，出发点都是为了能使受访者感受到最大程度上的尊重，从而能够使他们顺利地与主持人完成整场谈话过程。而这些不同的提问方式，在凤凰卫视的访谈节目中都有所体现。根据节目需要，主持人会采用不同的方式提问，但凤凰卫视访谈节目主持人的提问从心到语言都体现了深深的人文关怀色彩，无论是细腻温润、善良柔和的，还是犀利尖锐、直击要害的，都从不同侧面让观众感觉到人文体恤和抚慰的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