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欧洲邻居
2011-10-10何农插画肖振铎
何农 插画 肖振铎
我和我的欧洲邻居
何农 插画 肖振铎
楼下的邻居又给我寄了一封挂号信。上次在楼道里百年不遇地碰见时,他就跟我提过,说可能会要求我把本应付给房东的房租交给他。他代表业主委员会正在协调楼里共用的物业管理的费用问题,除了房主要掏钱外,房客的房租,也要在房主不肯交钱的情况下被“征用”。他会给我一封书面信详细说明此事。
不久,我果真收到了他的一封信,是直接塞到我邮箱里的。信里再次义正词严地复述上述要求外,也明确表示,如果我对这封信没有回复,他将通过邮局寄出一封挂号信,重复同样要求。
这比利时人和法国人一样,凡事用挂号信说话。那时在法国,也是楼上楼下的邻居有纠纷,楼下的邻居对我们说,你得给他寄挂号信正式告知,否则他会以“没收到信”“不知道”为由搪塞不办。而有了挂号信底单,法庭上就是凭证,他不办就没借口。我们照办了。收到挂号信的那位表面温文尔雅其实就是一个泼妇的邻居则似乎很委屈、也很挖苦地问我们:“还用得着寄挂号信吗?”
这次,房东提醒我说,他要给你寄挂号信,你可以拒收。邮递员只能把这信拿回邮局,15天之后,信只能退回寄信人。房东的话引起我的警觉。且不说邮递员送来的挂号信,我在没打开、不知道内容为何的情况下拒收,可能于我不利不义;即使对方拿我一点办法没有,我一旦拒收就主动卷入这个事情了。所以我要求房东出示一封书面证明,证明我与此纠纷无关。并说明,在下次付房租日期之前,希望收到书面证明,否则对不起,您的邻居——当然现在是我的邻居——已经在他的两封信里说清楚了,他有根有据,并且代表组织——业主委员会。我们中国人守纪律,宁愿得罪个人,绝不跟组织对抗。
另外有一次,和我的阳台相邻的邻居,说我在阳台上安装收看电视的天线影响了他的视线,要求我拆除。他还写信给业主委员会和我的房东,正式要求他们介入此事,说“共住协定”中说得明白,各家无权在阳台上摆设除植物外的任何东西。那位据说在某国际组织工作的律师先生笑眯眯地给我出了个主意:您可以把天线装在屋里,有大玻璃窗,不会影响收看效果!后来,通过“谈判”,我斥资在阳台摆上足够挡上那天线“大锅”的常青藤,了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