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交易就像网络游戏华尔街在中国的隐秘生意

文/ David Barboza 译/知远楼

即日交易就像网络游戏华尔街在中国的隐秘生意

文/ David Barboza 译/知远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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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从事即日交易的大多是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他们从晚上9点半工作到第二天凌晨4点，月入通常只有200美元，但也有人自夸可以挣到1万美元。

风向标 华尔街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影响着在中国从事即日交易的年轻人。

最近的一个周四，在纽约股票交易所开市钟声敲响之前，一帮刚毕业的大学生匆匆赶到北京郊外的一家小型交易公司打卡上班。他们受雇进行即日交易（day trading，是指持仓时间很短，不持仓过夜的交易方式，一般持仓时间在几分钟或者几十分钟），通常都会被耳提面命地告知：请务必谨慎行事。

“市场今天会大幅震荡，” Lazer Trade公司总经理King Chan在给他们鼓气时说，“开盘的时候都认真一点。别犯低级错误。”

Lazer Trade是近几年在中国主要城市兴起的众多即日交易公司之一。这些公司大都有美国或加拿大投资公司的背景，它们雇佣便宜的中国员工，指导他们从事股票投机交易—频繁买进卖出纽交所或者纳斯达克证券市场的股票，以期最快速地获取利润。

据一些业内人士估计，中国大约有1万人正从事这样的美股投机交易工作——他们大多是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从晚上9点半工作到第二天凌晨4点，每人每天交易数万股。

“在中国，交易公司的数量呈现爆炸式的增长。”Lightspeed金融公司CEO Stephen Ehrlich说。Lightspeed位于纽约，向在中国设有分支机构的投资公司出售交易软件。

中国不允许本国公民使用人民币买卖境外发行的股票，但并未禁止其代理操作境外实体的账户。

这是法律的灰色地带，一些美国和加拿大的股票交易公司对此善加利用，来中国建立了分公司，为这里正在寻求多样化投资途径的富有阶层提供服务。

这种操作方式让不少证券专家感到困惑。他们想不通，交易公司雇佣经验不足的交易员如何能够盈利；他们还对使用中国交易员是否违背了美国及加拿大的证券交易法表示质疑。

“这是美国监管机构管辖权混乱造成的漏洞。”麦肯锡咨询公司的证券法专家Thomas J. Rice说。“这些中国交易员做的是和股票经纪人一样的工作吗？如果是，他们需要在美国登记注册。”

美国、加拿大以及中国的监管机构拒绝对中国的即日交易公司做任何评论。纽交所和纳斯达克同样不予置评。

来自加拿大的Swift Trade公司发言人则坚持认为，中国的即日交易公司已经在当地登记注册，是完全合法的。该公司为Lazer Trade提供股票交易软件，并从其利润中获得分成。

根据一些交易公司的说法，它们的日常开销很低，还能从交易所获得回扣（为了争取更多的交易订单，美国所有的证券交易所目前都给予那些创造流动性的券商一定的交易费用回扣，还推出了其他经济激励措施），提供的服务又可以满足中国精英阶层被压抑的投资需求，诸如此类的因素能够保证公司实现盈利。

大多数公司都宣称，它们在中国建立即日交易子公司使用的是自有资本，或是从美国、加拿大的私人投资者那里融到的资金。它们雇佣年轻的中国员工进行交易——这些员工通常没有底薪，但可以获得一定的收益提成。

Swife Trade的创始人Peter Beck表示，他在中国的生意蒸蒸日上，公司也获得了一些交易利润。Swife Trade在中国约有1500名雇员。

“我们的客户——他们开设—个办公室，把资金拨给我们，雇人为他们交易股票。这就是我们的公司架构。”Beck先生接受电话采访时说。

Swift Trade被看作是即日交易外包的先驱者。它起初在加拿大提供股票经纪服务，后来又雇佣加拿大当地员工负责多伦多总部的股票交易业务。员工有适当的底薪，还可以从投资收益中抽成。

但在2001年后，美国的证券交易所将股票定价规则由分数制变成了十进制，买卖价差缩小。而即日交易人员主要是在大盘震荡过程中通过吃差价渔利的，他们中的许多人不得不逐渐退出股市。

Swift Trade每况愈下—使用其炒股软件的交易员越来越少，能分到的收益自然也越来越少。它被迫转移到亚洲，在中国开办了一家培训中心，鼓励一些中国籍的加拿大交易员来中国发展，随后又开办了Swift即日交易北京分公司。

北京的即日交易业务发展态势良好，到了2007年，Swift和其他诸如Title Trading、Hold Brothers这样的即日交易公司吸纳了数千名交易员——而交易账户通常是由富有的中国人或者来自美国、加拿大的外籍人士开立的。

Lazer Trade总经理K in g Chan

新冒险乐园吸引了King Chan这样的冒险家。这位25岁的华人持有美国护照，去年放弃了纽约摩根大通的工作，到中国来投资和经营Lazer Trade。

Chan先生表示，仅在过去两个月间，就有近200人到他的公司应聘。从事这种工作的员工离职率特别高，通常四五个月就会有一批人离职，很少有呆到一年以上的老员工。

Title Trading北京分公司的经理在接受采访时要求隐去名字，他担心如果在媒体上露面，万一这个公司以后倒闭，可能对他找新工作产生不好的影响。他说中国的人工很便宜，交易员可以拿极少的底薪，甚至一分钱都不要就开始工作，他之所以从加拿大来到这里，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从前，一个交易员的月工资有4000到5000美金，那时候加拿大人很乐于做这份工作。”他说，“但如果只有1000美金，就没有人愿意干了。按照这个世界的通行规则，即日交易就被外包到中国了。”

中国的大学毕业生一个月通常只有300～400美元的薪水。但劳工专家表示，白领的就业市场正在萎缩，很多人都乐于接受没有底薪但有提成的工作。

交易员如果在交易中赚了钱，一般可以提成10%～50%——剩下的由交易公司和投资者瓜分。（如果赔了钱，则可能会让公司丢掉客户，还可能搭上他们自己的工作。）

哥伦比亚大学证券法专家John C. Coffee Jr.认为，按照这种分配办法，交易员的提成相当于一大笔经纪费。“这笔费用算是相当高了，”他在电话里说道，“如果是在美国，可能会显得过于高了。即使交易员买卖的收益好于平均水平，提成也会吃掉很大一部分收益。”

而交易公司方面表示，他们的优势在于拥有独特的交易策略。一些公司称，他们的风险管理软件可以帮助交易员规避风险，比方说，一系列交易出现亏损后，软件将自动中止交易员的交易，以免单日损失过大。但他们承认，损失还是有可能迅速扩大。

不过，交易量的增长意味着有人已经赚到钱了。许多交易公司表示，它们的交易量十分庞大。举个例子，Lazer Trade的Chan说，他的公司有20名员工，每天的交易量总共是出股票500万股。

交易员如果在交易中赚了钱，一般可以提成10%～50%，剩下的由交易公司和投资者瓜分。

一些即日交易公司在美国和加拿大遭遇了监管方面的问题。2002年，Beck先生就曾因为Swife Trade下属分公司涉嫌进行欺诈性交易跟美国证监会打过交道。

2009年，由于对某个客户的相关陈述失实，Beck和Swife Trade下属的另一家分公司又被加拿大安大略省证券委员会提起指控，Swife Trade支付了2万美元罚金。这个客户被证实和Beck先生的亲属关系密切，并且和加拿大以及其他国家和地区的1100名交易员有联系。

但Swife Trade的主管坚称，他们是遵纪守法的。如今，这家公司在美国没有分公司，通过一个在美国证监会备案的子公司买卖美股。

无论怎样，许多中国的即日交易员认为这是一个挣钱的新途径——一天买卖股票百余次，通常一只股票的持有时间不超过5分钟，即使收益微乎其微也要迅速出手。

大部分交易员都表示他们月入200美金左右，还有一些人自夸他们一个月能挣到1万美金，他们觉得交易股票就像玩网络游戏。

“即日交易就像一个战场，”24岁的郑曲说道，他在北京的Swife Trade工作，已经从事两年的美股交易，每天过手的股票有上百万股。“这很刺激，因为你可以感受到市场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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