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型城市特征要素与综合指数研究——以上海“杨浦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区”为例

杨贵庆韩倩倩

1 研究背景

在“十二五”期间，我国许多城市将面临更为重要的转型发展重任。以“创新驱动”来推进城市产业结构转型和能级提升，将成为城市实现科学发展的重要路径。国内外许多城市都提出了建设创新型城市的构想和目标，目的是通过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提高城市综合竞争力，最终实现城市的可持续发展。创新型城市规划建设已经作为许多国家在建设创新型国家和实施自主创新战略的重要措施。

上海市在“十二五”期间的城市规划建设重要目标之一，应该包括规划建设创新型城市体系，为加快建设“国际金融中心”和“国际航运中心”，建设“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城市，加快实现“四个率先”做出积极的贡献。2010年1月10日，科技部批准了20个“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市（区）”①。上海市杨浦区成为全国首批20个“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市（区）”之一。

所谓创新型城市（区），是指城市的社会经济发展以科技创新为主要内涵，在产业发展中以科技含量的不断增加和原创性实践为特征、以知识创新及其转化为发展动力，城市的创新发展的综合指数应具有明显的优势。此外，创新型城市（区）是针对城市（区）而言，具有城市的综合功能。科技创新等经济社会活动与城市其他功能在空间上具有紧密的联系。

创新型城市（区）具有哪些特征要素？包括哪些分项指标？如何评价一个城市达到了创新型城市发展的特征阶段？本文在文献研究和统计数据分析的基础上，通过“专家研讨会”、“头脑风暴”和“专家型公众参与问卷调查”等方法，系统研究创新型城市（区）的发展特征，尝试归纳“创新型城市特征要素”，并赋予权重，构成客观评价城市发展创新型特征的“综合指数”，并划分不同发展阶段。其研究目的是：较为准确地把握创新型城市（区）建设进程、发展水平及存在的问题，并及时提供对策建议以确保创新型城市（区）战略目标和发展计划的顺利实施，有助于提升一个城市（区）的创新能力，从而为国家和地方政府制定更具针对性的科技发展和城市规划政策提供积极参考，为我国创新型城市（区）的生发、成长和成熟等各阶段发展提供规划建设指导。

2 创新型城市的特征要素指标项

2.1 国内外研究现状

关于创新型城市（区）特征要素和指标研究，国际上较有影响力的是卡内基梅隆大学区域经济发展学教授佛罗里达开发的创新力指数，包括“创造性劳动力排名”、“高科技排名”、“创新排名”、“多样化排名”等指标；英国独立思想库的兰德芮创建了“创新城市理论”，开发了“城市创新资源构成评价”、“城市创新活力评价”。其中，城市活力评价包括“经济活力”、“社会活力”、“环境活力”和“文化活力”4个方面内容的矩阵，分别从现状特征和发展潜力对城市创新力予以评价；关于创新型城市（区）类型的相关研究中，根据城市创新活动内容的不同，创新城市可分为3种类型，分别是“服务型创新城市、工业型创新城市、文化型创新城市”。

我国目前学界对创新城市指标体系亦展开了诸多研究。其中，对创新城市发展阶段划分研究的有上海社会科学院屠启宇指出的“7阶段法”，其研究将创新城市发展阶段划分为：停滞阶段、萌芽阶段、启动阶段、活跃阶段、扩散阶段、创新中心形成阶段和可持续创新阶段。该项研究包括“创新存量评价”和“创新动态”方面的研究，前者是针对创新条件，后者针对创新意识、创新文化、创新主体和创新规划等方面。

从已有的国内外研究和实践经验来看，创新城市特征要素的确定既要考虑创新型城市产业特征，又要结合不同地域和文化特征，从而建立更为科学合理的要素框架和评价指标。同时，作为特征要素的具体指标，还需要具有可获得性的要求。

2.2 特征要素的3个评价集合

图1 校区、园区和社区环境中的上海国际设计中心

图2 环同济国家科技创新试点区

对于一个创新型城市来说，创新基础、创新能力和创新环境是其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其中，创新基础是创新活动已有的物质基础，是激发城市（区）创新力的前提；创新能力是创新活动的增长动力，是发展的可变指标，表示创新的机能；创新环境是创新活动得以开展的基本保障，直接决定着城市创新的整体效率，同时对每个行为主体的工作效率产生很大影响。因此，可以将上述3个方面作为创新型城市特征要素的3个评价集合。

2.3 特征要素的指标项

围绕以上3个评价集合，展开对创新型城市特征要素的选择，按照“全面性与代表性、系统性与层次性、动态性与阶段性、可操作性（可获得性）”的甄选原则，初步选取了三次产业结构比例及第三产业的比重、创新型产业（例如高新技术产业等）产值占地区GDP总量的比例等33项指标。这一多指标综合评价方法的研究过程是：确定评价对象、明确评价目标、组织评价小组、确定评价指标体系、选择设计评价方法、选择建立评价模型、评价结果分析。

3 评价权重与综合指数

3.1 特征要素的重要度排序与权重确定

将“创新型城区特征要素”加以列表，采用“专家型公众参与”的方法，定向征询全市各政府机关、科研机构、高校、房地产公司、新闻媒体资深人士等专家型人士意见。

基于调查，按照专家投票的频次，从多到少进行排序，确定重要程度，最终确定最重要的15项基本要素，分为“创新基础”、“创新能力”、“创新环境”3个要素集合（见表1、表2、表3），并归纳确定评价创新型城市特征的指标项，在确定评价权重的基础上，进行综合评分。其中，“创新基础”包括5个基本要素、14个分项指标，权重共计30%；“创新能力”包括5个基本要素、7个分项指标，权重共计30%；“创新环境”包括5个基本要素、12个分项指标，权重共计40%。

对于“创新环境”来说，不但包括信息网络、科研条件等硬环境，而且包括金融环境、对外开放程度、技术环境、法制环境等软环境。硬环境能有效地降低经济系统中活动开展的成本，提高效率。创新型城市的硬环境在一定时期内的变化是有限度的，而软环境对城市创新产生直接的决定性影响，软环境的改善能够弥补硬环境的缺陷并级数化放大硬环境的吸引力，最终成倍提高创新环境综合水平。

表1 创新型城市“创新基础”基本要素及其权重

表2 创新型城市“创新能力”基本要素及其权重

表3 创新型城市“创新环境”基本要素及其权重

表4 创新型城市（区）发展阶段划分表

3.2 创新型城市的综合指数

创新型城市15个基本要素及其分项指标选定之后，运用多指标综合评价方法对特征指标进行运算综合。

“综合指数”采用以下公式进行计算：

综合指数＝Σ(分项指标×指标权重)

由上得出，创新型城市（区）综合指数＝∑（分析指标×该项指标权重数）

其中：E=指标，i=城市（区），m=指标代码，λim=权重，Zim=某分项指标。

3.3 发展阶段划分假设

按照“综合指数”不同得分区间的分值，将创新型城市（区）划分为“生发阶段”、“成长阶段”和“成熟阶段”3个阶段（表4）。

（1）“生发阶段”

其主要特征是：城市决策者首先开始意识到创新发展的重要性，积极孕育培养创新力，缺乏总体战略考虑，保留传统的城市管理模式，媒体只对局部的创新活动给予报道，创新型企业处于低层次状态，创新型人才流失，不具备明显的创新型城市空间特征。

表5 上海市10个区创新型城区分项指标（部分）统计一览表

图3 从汽车一场到国际设计一场转型

图4 上海知识产权园（吴同彦摄）

图5 杨浦知识创新区人才广场（吴同彦摄）

（2）“成长阶段”

其主要特征是：示范性或试点型项目的启动实施，公共管理部门重新组织管理结构，在创新产业界和风险投资界形成一定影响力，筹办过多种创新活动，创新型企业开始集聚，吸引创新型人才的加入。

（3）“成熟阶段”

其主要特征是：公共部门和私人部门在战略上达成同步考虑，形成公共介入的有机协作，涌现大量支持性的机构，金融网络得到充分发展，创新型企业取得了自主性，创新型人才通过多种渠道发挥个人创新能力，城区创新区域建设形成以点带面的局势。

4 案例评价应用

以上述创新型城市特征要素与分项指标研究为基础，基于上海市2008年统计年鉴数据，对上海市10个中心城区的创新型特征予以评价。如表5所示。

由于资料所限，表5仅列出了包括“创新基础”和“创新环境”的12个分项指标，所占全部15个基本要素和33个分项指标权重的25%。其得分以百分制进行考量，看到上海市10个中心城区的创新型指数均大于25分，在25-75分之间，处于“成长阶段”。其中，排列前三位的是徐汇区、浦东新区和虹口区。杨浦区位于第4位。

上述评价和排序只是对部分分项指标进行的初步计算，并未列入全部分项指标。例如各区政府关于创新型城区的制度建设和政策保障。关于这一点，杨浦区将具有明显优势。因为早在2003年，上海市、区两级政府就作出“建设杨浦知识创新区”的决策，2010年杨浦区又被列入国家科技部批准的20个“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市（区）”，积极开展了以大学校区、科技园区和居住社区形成“三区联动”的“杨浦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区规划”。该规划以“老百年工业文明，新世纪科技创新”为主题，探索杨浦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区科学发展之路，以增加科技含量和原创性实践为特征，以知识创新及其转化作为杨浦区综合实力增长的推进器，将“创新”战略“转译”到空间发展的战略，实现从“知识三角”到“知识空间网络”的拓展，从制度建设和政策保障方面大量推进杨浦区创新型城区的规划建设。因此，其关于第11个基本要素的“制度与机制建设”（表3）分项指标将获得8%的权重。在表5的基础上，其合计权重为33%的分值将达到20.6，相对的百分制将达到62.4分，处于“成长阶段”的较高水平。

5 结语

基于“创新基础、创新能力和创新环境”3个评价集合，建构了描述创新型城市（区）总体特征的15个基本要素和33个分项指标，并赋予了相应的重要度权重。应当看到，由于城市发展的历史因素和自身特征不同，再加上价值观的差异，上述基本要素、分项指标的内容以及权重，都将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变。此外，针对上海市10个中心城区的发展阶段评价，也将因其他分项指标的加入而呈现不同的分值和排序。因此，该项研究工作还将不断深化完善，以期更为科学、合理地评价创新型城市的发展特征和发展阶段，为相应的政策制定提供参考。

(感谢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陈秉钊教授的悉心指导！课题组庞磊讲师、宋代军在职博士研究生等参与了过程讨论；本文研究基于的《专家定向意见征询表》收到了近百名专家学者、部门领导和社会精英的热心参与答复回函，限于篇幅，无法将参与者姓名一一列出，在此表达作者最诚挚的谢意！)

注释

①2010年1月10日，国家科技部批准了20个“国家创新型试点城市（区）：包括北京市海淀区、天津市滨海新区、上海市杨浦区、江苏省南京市等。

[1] 郭力君. 知识经济时代的城市空间结构研究[M]. 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2008.

[2] 江曼琦. 城市空间结构优化的经济分析[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

[3] 李怀祖. 管理研究方法论（第2版）[M]. 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4.

[4] 杜栋，庞庆华，吴炎. 现代综合评价方法与案例精选（第2版）[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

[5] 陈秉钊，范军勇. 知识创新空间论[M]. 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7 .

[6] 屠启宇. 谋划中国的世界城市——面向21世纪中叶的上海发展战略研究[M].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

[7] [英]查尔斯·兰德利. 创意城市——如何打造都市创意生活圈[M].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9.

[8] 屠启宇，苏宁. 创新城市建设中的校区、园区和社区联动发展模式与机制[J].中国名城，2009（7）：14-18 .

[9] 李冬生，陈秉钊. 上海市杨浦老工业区工业用地更新对策——从“ 工业杨浦” 到“ 知识杨浦” [J]. 城市规划学刊，2005（1）：44-50.

[10] 陈秉钊，刘婷婷，范军勇等. 智力密集地区人力资源与城市功能和空间的互动关系研究——以上海市杨浦区为例[J]. 城市规划学刊，2006（3）：9-15.

[11] 代明，王颖贤. 创新型城市研究综述[J]. 城市问题，2009（1）：94-98.

[12] 陈衍泰，陈国宏，李美娟. 综合评价方法分类及研究进展[J]. 管理科学学报，2004（2）：6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