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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和谐之虹——论劳伦斯小说《虹》中的生态和谐思想

2011-08-15席战强

河池学院学报 2011年6期
关键词:劳伦斯人类精神

席战强

(河池学院 中文系,广西 宜州 546300)

生态和谐之虹
——论劳伦斯小说《虹》中的生态和谐思想

席战强

(河池学院 中文系,广西 宜州 546300)

生态整体主义认为自然界是一个相互依赖的系统,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人类和其他物种一样,都是这个相互依赖的系统中的有机构成要素。在这个系统中,每一个生命的生存及其生存的质量,都不仅依赖于它所生存的环境的物理条件,还依赖于它与其他生命之间的关系。劳伦斯小说《虹》描写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的关系,探索两性关系中的“星际平衡”及灵与肉统一,蕴含着深刻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对于解决当今生态危机具有深刻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劳伦斯;虹;生态整体主义;生态和谐

D·H·劳伦斯是英国二十世纪颇受争议的现代作家,在其逝世20年后才得到公认与好评。然而更为重要的是,劳伦斯作为一位具有生态前瞻意识的的作家[1],其创作中体现出来的生态思想越来越引起研究者的浓厚兴趣。所谓生态,即是意味着相互依存的共同体、整体化的系统和系统内各部分之间的密切联系。生态思想的核心“是生态系统观、整体观和联系观,生态思想是以生态系统的平衡、稳定和整体利益为出发点和终极标准,”[2]4即把自然界看成是一个相互依赖的系统,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人类和其他物种一样,都是这个相互依赖的系统中的有机构成要素。在这个系统中,每一个生命的生存及其生存的质量,既依赖于其生存的物理环境又依赖于它与其他生命之间的关系。因而生态之美也就在于生态和谐之美,即在于人、自然、社会这个有机整体系统中,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人自身平衡稳定和可持续地自然存在,并以此达到生态和谐的境界从而形成整体和谐的关系。由是观之,劳伦斯在小说《虹》中所描绘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两性关系中的“星际平衡”及灵与肉和谐统一,无不蕴含着浓厚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闪烁着生态和谐的希望之虹,本文拟从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两性关系中的“星际平衡”及灵与肉和谐统一、生态和谐思想对解决当今生态危机的启示及借鉴意义三个方面对《虹》这部小说进行生态学解读,从生态整体主义视角阐释其中蕴含的深刻的生态和谐思想及其价值。

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

生态学家认为,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必须是建立在生态整体主义价值观之上的。20世纪60年代美国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出版了《寂静的春天》一书,该书的出版促使了人类开始关注生态伦理,要敬畏生命敬畏自然。以美国生态学家利奥波德和环境伦理学家罗尔斯顿为代表的生态伦理学更是认为应将整个自然界的所有存在物、整体的自然和生态过程都作为道德关怀对象。生态整体主义认为要把人、社会与自然界作为一个统一整体的复合生态系统来看待,把世界看作是人、社会和自然相互作用的有机整体。在生态整体主义原则中,“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建立在人与自然的协调统一的生存论关系之上,人不是在自然之外,而是在自然之内,自然是人类之家,而人则是自然的一员”[3]。人类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人不是世界的中心也不是宇宙之精灵和万物之灵长,而仅仅是整个生态系统中的一个特殊成员,在这个生态系统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只有这样,人类才有可能得以“诗意的栖居。”

“诗意的栖居”一语出自荷尔德林的诗歌《人,诗意的栖居》中的诗句“人充满劳绩,但还 /诗意的栖居在这片大地上。”海德格尔借诠释他的诗来解读存在主义,又以存在的维度解读诗,提出了自己的诗学观。按海德格尔的意思,“诗意的栖居”意味着“与诸神共在,接近万物的本质”,即人与自然自由自在地和谐相处,人要以欣赏的态度对待自然。劳伦斯小说《虹》正是描写了这一“诗意的栖居”:布朗文家族世世代代生活在玛什农场,那里自然环境美丽,人与土地、植物、动物和谐共生共存。在玛什农场这个生态系统中,草地、蜿蜒流淌的河流、树林、山坡、小山上伸向空阔天空的教堂塔楼、仿佛葡匐在山坡上的居民房、奶牛、马匹以及在这里世代生存的布朗文家族构成了一个有机的生态共同体。在秋天,“鹧鸪呼啸着穿过天空,成群的鸟儿像喷出的水花掠过休耕地,白嘴鸦出现在有水气的灰色的天边,边飞边呱呱呱一直叫到冬天。”布朗文家族的人们与大自然有着心灵的交融与沟通,“他们觉得时序周而复始,永不休止,他们感受到盎然的春意,生命的潮流永不能遏止,”“他们的生活与大自然关系密切,他们触摸土地的脉搏,那土地敞开胸怀,让他们耕耘播种,犁过的土地变得光滑柔嫩,溅起的泥巴粘住他们的大腿,仿佛想要紧紧附在他们身上似的。……他们握住奶牛的乳头,轻轻地挤着,感受到奶头血液的搏动,奶流出来了,乳头上血液的搏动和人手脉搏是那样的合拍。他们跨上马背,感觉两膝之间仿佛夹着某种生命。”“男人们的身体,尤其是四肢,散发出牲畜、土地、作物和天空的气息。”[4]2“他们清楚体内流动的血、大地、天空、牲畜和绿色植物是温暖而有生命力的,也有痛苦和死亡,他们与这一切都有着感情交流,他们生活充实,虽然超负荷地劳动着,但精神饱满。他们的脸总是转向生命的激情,凝视着太阳,出神地注视着这生命的源泉,无法转向它处。”[4]3在这里,大地、天空、牲畜和绿色植物都充满着生命的活力,同时也是人的生命的源泉。人、大地、天空、牲畜和植物和谐相处,他们共存互惠,共同形成了一个有机的生态整体,人在大自然的生态整体系统中得到生命的同时也得到心灵的抚慰。“大约在1840年,在玛什农场的草地上开垦了一条运河,把依尔瓦斯山谷新近开发的煤矿连成一片。……一段时间以后在运河的一端又有一座煤矿被开采出来,不久,中央铁路穿过山谷直至伊克斯顿镇周围的山麓。至此,没有一处免受侵犯,”[4]6尽管工业文明的到来破坏美好的大自然,但对于布朗文家族的三代人来说,未被污染的大自然仍是他们心灵的保护神。运河与铁路的开通,一处处煤矿的开采标志着现代工业文明的到来。和谐宁静的自然生态被破坏了,机器的喧嚣代替了宁静,往日蔚蓝色的天空因煤烟而灰暗,青山绿水的大地千疮百孔,到处是一座座黑黑的煤矿山。空气被污染,大地在呻吟。然而“玛什农场偏寓运河堤岸古朴、宁静的一边,仍如往日一样僻静与原始。在阳光明媚的山谷里,河水缓缓流过挺拔的桤木林”[4]6-7。工业革命的到来,人们开始进入了心灵噪动不安的时代,而这种噪动不安的心灵的栖息之所仍然还是那未被工业污染到的运河另一边的一方净土。这一方尚未被污染的净土成了布朗文家族最后的精神家园,成为他们心灵的唯一的栖身之所。如厄秀拉在精神痛苦之时,是雨中的田野和树林给予她心灵的慰藉,是风雨中狂奔的野马给予她生命的力量,是与大自然的心灵的交汇使她重新摆脱精神的苦闷与压抑而看到那象征希望的彩虹!

在农业文明时代,人类的生存依赖于自然的供给,而到了工业文明时代,人类对自然具有着更为深沉的依赖,因为唯有“自然能以其巨大的能量治愈人的精神创伤”[5]。劳伦斯曾说过:“我们的生命就寓于我们自己和周围活生生世界的纯粹关系的形成之中。我就是通过如下途径‘拯救我的灵魂’的:完善我与另一个人、别人、一个民族、一个种族、动物、盛开鲜花的树、土地、天空、太阳、星星和月亮之间纯粹的关系”[6]229。劳伦斯的这种观点用今天语汇来说,也就是一种生态整体论的观点。劳伦斯似乎早在生态运动盛行的几十年前就有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的生态整体主义思想,而小说《虹》就是这种现代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的形象化的艺术再现。劳伦斯在其小说中将大自然作为人性升华、生命复活的摇篮,以其预示着人与大自然的不可分割性。在这个相互依赖的系统里,在这个有机统一的整体中,布朗文家族的人们和其他物种一样,都是这个相互依赖的系统中的有机构成要素。在玛什农场这个系统中,人、天、地、树林花草、牲畜、小鸟皆互相依存,在生命意识里息息相通,从而形成各自获得生存发展的关系场。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不难看出,劳伦斯的小说《虹》张扬人与自然万物的和谐融合,通过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共存景况的描写和对自然生态美的赞美充分证明了:只有将人与整个自然视为一个整体,一个有机的系统,自然生态才可能是一个和谐的生态世界!

二、两性关系中的“星际平衡”及灵与肉和谐统一

鲁枢元先生在《生态文艺学》一书中指出,人不仅是一种生物性的存在、一种社会性的存在、还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分别对应自然生态、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自然生态体现为人与物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社会生态体现为人与他人的关系;精神生态则体现为人与他自己的关系。[7]147在工业文明侵入之前,自然生态是和谐的。大地、天空、牲畜和绿色植物都充满着生命的活力,同时也是人的生命的源泉。人、大地、天空、牲畜和植物不仅仅共存互惠,而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纯朴友善,人的精神在优美的自然生态环境中得到充实并充满活力,人在大自然中既得到生命又使心灵得到抚慰。而工业文明的到来在破坏了自然的同时也扭曲了人与人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占有欲、支配欲支配着自然也支配着人类自身,人类在面临自然生态危机的同时也面临着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危机。工业文明侵蚀玛什后,玛什农场的社会生态和精神生态开始发生了危机。布朗文家族三代人在两性关系上的苦闷和探索既揭示了工业化社会的社会精神生态危机,又传达出了劳伦斯对和谐的社会精神生态的向往与渴望,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像宇宙中的星球与星球之间一样保持平衡才能达到和谐。

“星际平衡”是劳伦斯在探讨男人与女人这一关系时提出的,即男女两性之间既要在肉体和精神两方面有和谐的交流,同时还要有自己的独立意志、个性自由,如同宇宙中的两颗星球一样互相吸引依附又各自保持自己的运行轨道,从而保持了星际间的平衡。《虹》中的汤姆·布朗文与波兰裔妇女莉迪娅是在工业文明侵蚀到玛什农场后结合的。年轻的汤姆·布朗文在和谐的大自然的薰陶下成长,身上充满着原始血性,精力充沛。在与波兰裔妇女莉迪娅相遇后渐渐坠入爱河,年轻的他对未来充满着幻想——对生活的憧憬,对夏娃的探索,对美妙神秘的性的追求。然而,他与莉迪娅两人的家庭出身和所受教育程度的不同以及文化的差异性,导致双方在思想情感上互不理解,夫妻两人互为陌生人,相遇而不相知,相爱而不相融。爱情本是性爱与情爱的完美的有机结合,但他们的关系没有情爱只有性爱,仍然不能算得上两性关系的和谐。布朗文家族的第二代,即安娜·布朗文,在与堂兄威尔的结合中,双方都有一种占有并支配对方的欲望。如同上一代人一样,他们也是互不理解,互为陌生人,在对占有支配权的战斗中,他们“和谐”了,但这种“和谐”也只是如同激烈战斗后因困倦而休战——精神休战,性生活如同极度紧张后的解压方式。安娜满足于性爱及性爱的结晶——生儿育女,而威尔则在性的满足中沉溺于木雕艺术天地。汤姆与莉迪娅,安娜与威尔,这两代人所探索的婚姻关系上的两性和谐只能算是一种妥协性和谐,而并非实质意义上的和谐。作为第三代的厄秀拉则要超越前辈,尽管在对和谐两性关系的追求中充满彷徨与痛楚。因不愿过母亲安娜满足于做9个孩子的母亲那样的平庸生活,她到一所小学当了两年教师,之后再到大学求学。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不同于前辈,她勇于精神探索,对现实的宗教、道德和民主制度都怀有不满,具有叛逆精神。她在两性和谐关系的追求中也远远高于前辈。16岁时,她与年轻的斯克里班斯基一见钟情,由于他要到南非服役,两人很快分手了。在大学将毕业时,斯克里班斯基又回到了她的现实生活中,她发现自己仍然爱他,她对他身上的那种自然力量充满了渴望与爱恋,他们彼此得到欲望的满足。但斯克里班斯基是一个平庸和随波逐流的人,有着甘愿为所谓“民主”、“国家利益”而献身的俗见,没有独立的自我。因而在她看来,他们两个是在休战中走到一起来的敌人。他们的精神不处在同一水准上,他们的结合无法在精神与肉体上获得和谐与统一。经过海边相爱那场血与肉的拼搏,他们更深地认识到彼此无法达到在精神上和谐的事实,因而他们在一种难以表述的隐秘欲望的冲击下分道扬镳了。由此可见,厄秀拉对两性关系的探索,大大不同于前两代。她也曾一度沉溺于肉欲的满足,但对婚姻却不苟合。因为,她追求的是灵与肉、生命与自然精神相融合的性爱;她追求一种既能保持自我独立,又能彼此和谐的婚姻。如果说前两代人对两性和谐的追求是以妥协告终的话,那么,厄秀拉则是永远保持着一种理想的追求,即宁可分手也决不苟合于不理想的婚姻。因而小说的结尾描写了厄秀拉经过精神与肉体的洗礼后,看到了“一弯淡淡的彩虹”;她在这道彩虹中看到了新生,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理想之所在,这一理想之虹在后来的姐妹篇《恋爱中的女人》中终于通过与伯金的关系得到了实现。

人与人的关系归结为男人与男人的关系、女人与女人的关系、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在劳伦斯看来,最能奏出人际关系的和谐音符的典型则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即两性关系。两性关系的和谐既可以激发人的内在的生命活力,同时也可以使人精神得以充实和升华,并可以完善社会关系。因而劳伦斯将其目光投射到两性关系这一关系场,通过建立和谐的两性关系来达到对社会生态和谐与精神生态和谐的诉求,这无疑较为独特而且深刻。两性关系的恶化亦是社会生态恶化的表征,这种社会生态的恶化也就自然而然地投射到了精神生态。诚如马克思所说:“人对人的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关系是男人对妇女的关系。在这种自然的类关系中,人对自然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人的关系,正像人对人的关系直接就是人对自然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自然的规定。因此,这种关系通过感性的形式,作为一种显而易见的事实,表现出人的本质在何种程度上对人来说成为自然,或者自然在何种程度上成为人具有的人的本质。因此,从这种关系就可以判断人的整个文化教养程度。”[8]劳伦斯小说创作的主旨就是要通过对男女两性关系来揭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揭示社会精神生态的危机和灾难,这一主旨无疑与马克思关于“人对人的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关系是男人对妇女的关系。”这一思想论断相暗合。劳伦斯对两性关系这一“人类社会中的最能体现整个人类生存状态的基本关系。”[8]的揭示,从布朗文家族三代人在工业化到来之后对两性关系的和谐所进行的痛楚地追求来看,由第一代与第二代的妥协性和谐到第三代追求灵与肉的和谐统一、个体独立与平等相知的和谐统一最后看到希望之虹,充分彰显了劳伦斯的社会精神生态和谐思想——两性关系中的“星际平衡”及灵与肉和谐统一。

三、《虹》中的生态和谐思想对解决当今生态危机的启示及借鉴意义

劳伦斯所处的时代正是英国工业化突飞猛进的时代,大工业机器化生产、工业化社会的进程依赖的是能源的推动,对能源的需求量十分的巨大。劳伦斯的家乡诺丁汉郡就是产煤大区,铁路与运河的开通更是加大了煤矿开采的步伐,古老的原始性的自然环境被破坏,大地千疮百孔,天空不再湛蓝,空气不再清新。溪水不再清澈,人类的栖居之所失去了诗意。生活在自然生态危机中的人也失去了生命的活力,人异化了,没有了血性只有干瘪的形体,如同形尸走肉(劳伦斯笔下常常出现“阳痿型男人”)。为了追求最大化利润,老板失去人性,工人成了奴隶或机器,如在其多部作品中均描写到煤矿工人的形象——黑色的动物、木讷、酗酒。在中产阶级社会里人与人之间没有了真情,只有虚伪的礼仪……正是在这种生态危机的背景下,劳伦斯不仅深刻地认识到工业化进程对自然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而且也洞察到对自然的破坏必然会导致人精神上的痛苦。[1]因而劳伦斯颇具前瞻性地提出了具有生态整体主义思想的自然生态和谐观及“劳伦斯式”的社会精神生态和谐观——两性关系中的“星际平衡”及灵与肉的和谐统一。

劳伦斯早在其小说《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中这样说过:“我们的时代说到底是一个悲剧性的时代”,“大灾大难已经发生,我们身处废墟之中。”[9]不错,斗转星移,到了我们现今所处的时代,经济和科技高度发达,人们享受着高度发达的工业文明带来的种种好处,但同时随之而来的是自然生态灾难不断、生态危机频发,诸如绿地沙化、水土流失、温室效应、空气污染、物种灭绝等等。而在社会精神层面上,物欲膨胀、道德沦丧,人类原先自以为是自然的主人现在却成为自然的奴隶,欲望的奴隶,自身需要的奴隶。这难道不像劳伦斯所说的“大灾大难已经发生,我们身处废墟之中”吗?那么,如何规避灾难,走出危机呢?劳伦斯在《虹》这部小说中所蕴含的生态和谐思想无疑给我们提供了有益的启示和借鉴:

首先,要以生态整体主义思想为指导,在文化观念上要革除人类中心主义。必须认识到到人类只是大自然这一生物链上的一环,人与大地、天空、河流、植物、动物在整个大自然生物链上是共存互惠的,人类作为大自然成员中具有理性的特殊一员在与其他物种保持平等的同时还要有义务担当起保护其他物种的责任和义务。如同《虹》中所描写的人类的“诗意的栖居”的场景:自然环境的美丽,人与土地、植物、动物和谐共生,能清楚体内流动的血、大地、天空、牲畜和绿色植物是温暖而有生命力的,并能与这一切都有着感情交流,虽然超负荷地劳动着,但生活充实,精神饱满。唯如此,人类才能避免生态灾难,才能诗意地栖居。

其次,要走生态路线,以生态哲学和生态思想重新构建和谐的社会方式。美国社会生态学家布克钦在《社会生态学的哲学》等著作中指出,人类对自然的征服所带来的生态危机,根源于人类之间的相互征服。生态问题根源于社会问题,我们今天所面临的生态危机也是更为紧迫的社会危机,即等级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家长制的和阶级的矛盾加剧和发展。例如男人统治女人,一个阶层的人统治另一个阶层的人等等。而要解决这些社会危机,只有依据生态路线,以生态哲学和生态思想作为指导来重新组织社会的方式才能实现。[2]66-67由是观之,劳伦斯小说中的社会精神生态和谐观无疑对于解决当今社会生态危机极有参考价值。即在社会人际关系上,必须是个体独立与平等宽容的统一,如同宇宙中的两颗星球一样保持着平衡;人与人之间一方不可占有一方,也不可无独立性地依附于另一方。在两性关系中应该是灵与肉的统一,既要有生理上的追求和满足,同时也必须有精神上的相通相知。只有这样,作为由个体的人所组成的社会才不会相互倾轧与争斗,才能互相理解和宽容,才能促进社会生态的和谐;也只有这样,人才不至于陷入精神的痛苦之中。抛弃占有欲望,不能一味地只追求物欲(肉欲)的满足,人要有精神上的追求,要有人格的独立性,这样才能摆脱精神的危机,达到精神生态的和谐!

四、结语

劳伦斯在其小说《虹》中从生态整体主义的维度揭示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共存,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唯一的物质基础,既是人类的物质家园,也是人类的精神家园;人与人之间相遇相知,既保持各自独立又互相依赖,如同宇宙中的星球之间一样既互相吸引又各自按照自己的轨道运行以保持平衡,从面构建一个和谐的关系场。这无疑对解决当今生态危机有着深刻的启示和借鉴意义。虽然劳伦斯将两性关系的和谐视为达到人类社会精神生态和谐的必由之路未免有些偏颇,但仍然值得我们去认真思考和关注。

[1]闫建华.劳伦斯诗歌中的黑色生态意识[D].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论文,中国知网博士论文库.

[2]王诺.欧美生态文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3]曾繁仁.生态美学与生态批评——文艺学、美学前沿问题研究[J].温州大学学报,2010,(3).

[4](英)劳伦斯.虹[M].蔡春露,王烺烺,译.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2.

[5]周维贵.还自然之魅——论劳伦斯小说《虹》的生态思想[J].西华师范大学学报,2010,(1).

[6](英)劳伦斯.劳伦斯文艺随笔[M].黑马,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04.

[7]鲁枢元.生态文艺学[M].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

[8]邹丽丹.绿色时代的人文关怀——欧美文学的生态文化反思[J].作家杂志,2011,(8).

[9](英)劳伦斯.查特莱夫人的情人[M].赵苏苏,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

[10]苗福光.生态批评视角下的劳伦斯[M].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2007.

[11]席战强.论劳伦斯小说创作中的忧患意识和拯救情怀[J].河池学院学报,2005,(6).

[12]卢伟萍,席战强.对人类生态困境的审视——试论劳伦斯小说中的生态哲学意蕴[J].文教资料(中旬刊),2010,(8).

[13]卢伟萍,席战强.对人类理想社会生态的建构——试论劳伦斯小说中的生态和谐观[J].延安大学学报,2010,(5).

The“Rainbow”of Ecological Harmony——On the Concept of Ecological Harmony in D.H.Lawrence Novel The Rainbow

XI Zhang-qiang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chi University,Yizhou,Guangxi 546300,China)

Ecological Holism shows that nature is an interdependent system,an organic and unified entirety.Human beings,like other species,are the organic element of the interdependent system,in which the survival and the survival quality of each life not only depend on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al conditions,but also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is very life and the others.Lawrence’s novel The Rainbow describes the harmonious coexistence between man and nature,and explores the“interplanetary balance”as well as the unity of body and soul between the two sexes.Since it contains a profound ecological holism thought,it has profound enlightenment and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solving today’s ecological crisis.

D.H.Lawrence;The Rainbow;ecological holism;ecological harmony

I106.4

A

1672-9021(2011)06-0036-05

席战强(1966-),男,广西天峨人,河池学院中文系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英美现代文学和劳伦斯研究。

广西教育厅科研项目:劳伦斯小说中的生态思想研究(201010LX466)。

2011-10-20

[责任编辑阳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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