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行隐在与“民间”凸显
——论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学的关系
2011-08-15龙永干
龙永干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
潜行隐在与“民间”凸显
——论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学的关系
龙永干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湖南长沙 410205)
对传统的反叛与颠覆是现代文学的价值指向,但传统的先在性与非对象性存在,让现代文学在创生之时就在价值立场、存在模式、审美情趣等方面都与传统文化有着密切的关联。上世纪40年代,传统文化的民间范式更成为了现代文学发展的时代选择。
传统文化;现代文学;民间文化
众所周知,现代文学是源自“重新估定一切价值”的新文化运动,而新文化运动最为显著的特征“是对中国传统文化遗产坚决地全盘否定的态度的出现与持续”[1],于是中国传统文化不仅成了现代中国疲弱与衰朽的渊薮,更是国民劣根性的罪魁祸首。相隔一个世纪来看,现代的这种“偏激”恰如希尔斯所说的“在现代,人们提出了一种把传统当做社会进步发展之累赘的学说,这是一种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错误”[2]。但对历史的理解并不是简单的价值判断,而是将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学的关系给以科学的阐释与摆正。
一
作为新文化、新文学的倡导者,陈独秀、胡适、吴虞等都对传统文化发起过激烈的批判,但最为决绝与执著者当推鲁迅。他不仅揭露出传统文化的“吃人”本质,更是将“保存国粹”的危害推至民族生存的可能性上,“许多人所怕的,是‘中国人’这名目要消灭;我所怕的,是中国人要从‘世界人’中挤出”。[3]“激烈”的缘由极为复杂,历史归罪的沉痛、启蒙无效的紧张、策略性话语方式等应是主因所在。但从现代文学三个十年的流变来看,人们的价值立场却是互异。不仅各个时代不同,就是最为激烈的五四时期,不同作家的价值立场也不尽相同。E·卡西勒曾说:“启蒙思想的真正性质,从它的最纯粹、最鲜明的形式上是看不清楚的”,“只有着眼于它的发展过程,着眼于它的怀疑与追求、破坏与建设,才能搞清它的真正性质[4]”。也就是说,真正贴近现代启蒙运动本身,才会听到其众声喧哗的事实。激烈批判者有之,平淡面对者有之,始于批判终于认同者有之,认同亲和多于否定者亦有之。
在一般印象中,郭沫若往往被认为是启蒙时代的“肖子”,是张扬自我与反叛传统的典型。实际上他对传统文化的态度极为驳杂,总的来看是肯定多于否定,认同多于颠覆。在轰轰烈烈的新文化激流中,他曾逆流而动,在《论中德文化》、《中国文化之传统精神》、《论诗三札》等文章中对孔子、庄周、王阳明等传统文化的代表予以高度的赞扬。即使作为个性追求与自由精神象征的《女神》,也难见其将传统文化视为朽恶的意象,其精神的支撑也更多的是来自传统儒家的主体哲学精神与道家的自由意志[5]。后来《屈原》、《虎符》、《高渐离》、《南冠草》等则更是儒家美学的典范之作。
与郭沫若相比,许地山、废名、丰子恺、王统照等与新文化运动的关系要相对淡漠些,他们无激进强烈的言辞,也无乖张狂放的行为,而是在默然中体验着生活的困惑与无明,借助传统佛家的精义参得生命的涅槃。《命命鸟》、《坠网劳蛛》、《桥》、《竹林的故事》、《印空》、《缘缘堂随笔》等作品中,无论人物的生命态度,还是整个作品的审美情调都流露出任运随缘、哀乐不入、超然无碍的佛家真义。与这种情况稍微有些不同的是叶圣陶、冰心,就他们的反叛传统的实质来看,是对黑暗与强暴的反抗,是对善良仁爱等儒家子学信条的眷恋与认同,而并非一般意义上的现代性追求。
1930年代和1940年代,因时代主题变化,人们对传统的批判远没有新文化倡导者那样强烈。特别是因民族矛盾的尖锐,文学作品不仅不再对传统表现出强烈的批判意识,反而表现出鲜明的认同与继承倾向。老舍在《二马》、《离婚》、《断魂枪》等作品中表现出对传统文化含蓄精致、温厚和善等质素的亲和与眷恋,在《四世同堂》中更是表现出对传统文化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的高度赞扬。沈从文与老舍同为京派作家,他是从对现代文明异化的批判而走向对自然人性的表现与歌颂,《柏子》、《夫妇》、《边城》、《长河》中自然人性的建构资源则多为道家的浑朴天性、儒家的性善本体与乡土生命的自然元气。
同时,有一部分现代作家虽曾激烈反叛传统,却终以传统为归宿,其中最具代表的当推周作人与郁达夫。周作人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的斗士,其对传统文化批判的激烈程度并不在鲁迅之下。他不仅倡导建立“人的文学”,并以“流氓鬼”角色加入到现实战斗,但五四落潮后却在十字街头建起了“象牙塔”,在谈狐说鬼、苦茶夜雨中陶然于自己的“中庸”境界,述说着“生活之艺术即中庸,即节制”(《关于自己》)的高妙,认为“世上总常有人热心的想攀住过去,也常有人热心的想攫得他们所想象的未来。但是明智的人站在二者之间,能同情于他们”[6]。郁达夫与其有些相似,《沉沦》、《南迁》、《银灰色的死》等作品中,那种爱的需要的焦灼、性的苦闷的宣泄,无不给封建礼教以闪击,但随着时代推进,其作品锐气渐失,《迟桂花》、《过去》中流淌的是一股浓厚的持重老成、潇洒自持的名士之气。
之所以会有上述种种情状,传统的先在性应是重要根由。正因传统的先在,它不仅成为了“成见”,而且直接构成了理解与认识本身。理解并非是对象性的活动,它是一种对象与主体的同一性存在。即使否定与颠覆,理解者也不可能以一个纯粹的主体外在于传统,主体就在传统之中。即使激烈决绝如鲁迅,也无法摆脱自我与传统的同一性存在,深味着“别人我不论,若是自己……就是思想上,也何尝不中些庄周、韩非的毒……”[7]但需注意的是,传统文化并非仅是现代文学的负面存在,同时也应是其有机构成。
二
“个人生活史的主轴是对社会所遗留下来的传统模式和准则的顺应。每一个人从他诞生的那刻起,他所面临的那些风俗便塑造了他的经验和行为”[8]。现代作家虽多留学欧美、负箧东洋,但其童年与少年时期皆在国内度过,传统文化与生存环境对其童年人格的形成具有着决定性的意义,它不仅直接影响着个体精神心理的原初结构,并规约着个体人生情趣与价值取向。
从传统士人的精神生态来看,有执著进取、践行于道的志士;有才情卓绝、声闻天下的名士;有放浪言行、愤世嫉俗的狂士;有自在适意、逃于释老的隐士……这些人的精神余韵可说在现代知识分子那里都可以找到浓淡相宜的面影。鲁迅笔下疾呼的“狂人”、酒楼上自喻蝇子的魏连殳、至死嘴角都含着冰冷的笑的“孤独者”,不仅有着仁为己任的志士气质,更带有魏晋狂士的基因。郭沫若、郁达夫等的愤世嫉俗,恃才傲物,“不胜欢娱却诉愁”的敏感情怀,“二分轻薄一分狂”的放浪言行,无一不是名士与狂士的现代再现。胡适、徐志摩学识才情卓绝,声闻天下,言行所动为世人所瞩目,举止之中是名士气质与才子风流并呈。与此同时,现代知识分子心中多存在归隐的情感与心理,郁达夫筑庐西湖之畔,周作人煮茶苦雨斋中,废名参禅黄梅僻地,丰子恺淡然于缘缘堂下……
如果说上述只是个体生存的情趣,而作品中所表现的价值追求则涉及到他们的生存根底。民主、平等、自由与独立应该是现代社会的根本价值,而其实现则有赖于社会个体理性精神的获得,也就是康德所说“启蒙运动就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就是不经别人的引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无能为力”[9]。但中国近现代知识分子包括严复、章太炎、胡适、鲁迅等无不认为国民素质多迷信、愚昧、狭隘与奴性,从而现代社会的根基——“现代个体”的建构成了一种“迂远而阔于事情”的不实之想,原本是社会全体的事情也渐趋于个体承担。个体承担是一种较为简便的精神意向,它既可以轻易地跨越民众理性精神获得的漫长过程,也可直接会通传统知识分子文化心理深处的“仁为己任”“当仁不让”的道德情怀、“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伦理意志,以及与这种伦理生存相伴随的“舍我其谁”的价值自许。不论是五四一代的陈独秀、李大钊,还是革命一代的柔石、蒋光慈、钱杏邨都有着这样一种意识心理。鲁迅虽要复杂得多,但启蒙无效而走向绝望的抗战,同样也是将启蒙这一大众任务进行个体担当。夏瑜如此,吕纬甫、魏连殳也是如此。同时,在倪焕之(《倪焕之》),萧涧秋(《二月》),觉慧(《家》)等人的意识中,同样存在着这种个体承担意识。在《田野的风》、《少年漂泊者》、《光明在我们面前》、《地泉》等作品中,“革命”作为时代价值,但主体的伦理情怀却将“革命”进行了个体情感担负与精神承载,而不涉及到复杂的社会斗争与矛盾冲突。公众事务由个体进行担当,道德情怀固然可嘉,但极易引发个体膨胀与其他危险。漠视民众的存在,以自我感受与境遇概括整个时代的进程,价值自许甚高,但价值实现却极为可怜,脆弱与敏感,偏执极端,也就成了一种普遍现象。“革命”者或愤世嫉俗,或独自伤怀,与传统怀才不遇的“士人”并无区别。余英时曾指出,中国现代知识分子将民主、自由、进步等公共价值原则看成是个体事情,是源自中国古老而悠久的“士”人传统[10],确是深刻之论,但更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在现代知识分子的价值意识中,伦理本体依然是一种主导价值,而这则是上述现象出现的根本。
不仅是伦理本体未曾改变,在具体的时代进程中,现代知识分子还往往以事功为重,既渴望以启蒙唤醒民众,但更希望取得切实且巨大的事功。西方则不同,更多时候有着“恺撒的事情归凯撒,上帝的事情归上帝”的分工。其实,中国向来如此。古来诗句中“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就道出了此种取向。现代知识分子顽强浓烈的事功意识更是让他们在启蒙开始之时就陷入了躐等燥进的泥淖,虚无与失落也随之而来。传统“百无一用是书生”、“万言不值一杯水”的自卑意识与五四时期的“念书人是什么东西,还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无用而不安生的社会的蠹民吗?……我们这些人,好称是受了高等教育的人了,但是请问回到家里扛得起锄,拿得起斧子、凿子,擎得起算盘的有几个……”的呼声隔代勾连[11],于是劳动者成了他们所崇拜的对象。鲁迅在《一件小事》中仰视着车夫高大的身影,要榨出皮袍子下藏的“小”来,在《革命时代的文学》中高度肯定士兵,认为“中国现在的社会情状,止有实地的革命战争,一首诗吓不走孙传芳,一炮就把孙传芳轰走了”[12]。这种倾向也存在于郁达夫的《春风沉醉的晚上》、郭沫若的《西湖纪游·雷峰塔下》、冰心的《分》、蹇先艾的《赶驮马的老人》、鲁藜的《泥土》等作品中。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五四时期“劳工神圣”观念的体现,却反映出了现代知识分子的脆弱与幼稚。随着农民政权在积贫积弱、混乱不堪的中国逐渐建立,不仅郭沫若、茅盾、肖军、丁玲等人表现出无比的崇拜,就连卞之琳、何其芳、老舍等人都表现出无比的景仰。于是,他们再次走向对新生政治力量的歌颂与肯定,同时也对自我的个体存在与创作进行了改造。“一个诚实的人只有用他自己的手割断他的生命,假若不放弃他的个人主义。”[13]
服膺事功与归属群体的传统意识从底子上决定了他们的选择,是他们在严峻历史面前做出的真诚选择,但这种真诚中也有着让其无法自拔的泥淖。
三
文化是一种复杂的构成。从存在形态来看,有物质形态的文化,制度形态的文化,有精神形态的文化;从其存在层面来看,有庙堂文化、精英文化和民间文化[14];从其民族所属来看,有汉族文化、少数民族文化。许多物质形态,制度层面的东西可能易于甄别与把握,对其批判与否定也显得客观与具体,但许多精神心理与意识观念层面的东西却相当稳定,特别是审美情趣更具延续性与守成性。在现代进程中,人们多对制度层面、意识形态层面的文化进行批判,却漠视了精神心理特别是审美情趣的传统性因素的存在,也忽视了民间形态文化具有的生命。
中国传统的审美情趣多种多样,秾丽华艳、简古朴拙、平和冲淡、伤感凄恻、温柔敦厚、沉郁顿挫、慷慨悲凉……不一而足,难于尽述。这些审美情趣与艺术风格都或多或少、或浓或淡地影响到了现代作家的艺术创作与审美情趣。鲁迅、艾青等人目击时艰、心事浩茫,语出慷慨而沉郁;郁达夫、倪贻德、庐隐、周全平等的作品感时伤怀,烦恼齐天,流露出浓郁的伤感气息;周作人、废名、许地山等人的作品娓娓道来、朴实自然,不事雕琢中自有一种飘逸超脱、真淳朴实的气象;闻一多、徐志摩、张爱玲等的作品,追求色彩的绚丽、辞藻的华美、意象的繁复,在整体上给人一种秾丽华艳之感;叶圣陶、冰心、朱自清等人温和谦恭、持其中允,为文亦是温和忠厚,哀而不伤……不管这种审美情趣的存在是否源自创作主体的自觉接受还是无意存留,但其存在的事实都表明现代作家在文化心理与审美情趣上都没有也无法割断与传统的有机联系。
与传统审美情趣的浸漫渗透、无形有味的存在不同的是,传统文化中一些优秀的民间文化不仅成为了现代作家所遵循的价值原则,而且最终成了现代价值重构的依托。这种状况最为典型地体现在解放区文学中。
在旧的时代,占统治地位的审美文化与艺术情趣是统治者的审美文化与艺术趣味,但在现代却成为了所要批判与抛弃的东西。而现代知识分子所倡导的个性解放、自由追求与自我价值的实现,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精英文化,远离民众的文化实际,也不符合民众的审美需求,显得迂远不实。民间文化在新文学建构之初就是现代作家所资借鉴的一个资源,周作人、刘大白、刘半农等对民间歌谣的重视就是具体的表现。但他们多是以优越的知识者心态去整理,而并未对现代文学创作产生实质影响。随着中国革命与社会的发展,以农民为主体的新生政权在建立新的体制之时,也在积极建构与发展自我的主流审美形态。正是鉴于上述两种审美形态的偏差与误区,以及对于中国民众审美的尊重,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成了时代的“共鸣”。它不仅是一种新生意识形态的风向标,更为现代审美提供了新的路向。于是,民间底层文化与审美趣味成了新的时代所应当尊重与重新唤起的东西。
中国农村处于社会发展的不发达阶段,而这一阶段“社会成员平均具有的信仰和感情的总和,构成了他们自身明确的生活体系,我们可以称之为集体意识或共同意识”[15],而这种共同意识只有也只可能是既存的以伦理道德为中心、以善为本位,善善恶恶的原初情感心理。但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民间伦理好/坏、善/恶、是/非的价值判断与审美心理总被“恶人当道,坏人横行”残酷地摧毁与扭曲。于是,在新的政治力量的维护下,对这种扭曲的摆正,对基本审美需求的满足也就成了主导的需要。而这种状况只有在解放区才有可能。在新生政权中成长起来的作家与奔向延安的进步作家都自觉地遵循着这样一种价值原则。于是赵树理在进入文坛之时就曾表明自己“不想做文坛文学家”而要做一个“文摊文学家”,并强调“实地参加大众的生活,体验了大众的心情与体态,用大众的语言,是可以产生出大众的作品”[16]。作为由上海赴延安作家代表的丁玲也表示,“我希望农民也能看懂我的书”,如果不把农民的生活需求与命运变迁写出来则“好像我欺骗了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一样”[17]。由此看来,调整表现手段与艺术手法,遵循“民族化”与“大众化”的审美趣味不仅是文学艺术创作者的一种价值追求,更是新生政权的价值追求之一。于是,在《小二黑结婚》、《李家庄的变迁》、《李有才板话》、《暴风骤雨》、《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等作品中,善战胜恶,美打败丑,穷人打到地主与官僚成了表现的核心,语言的口语化、生活化,俚俗风趣的追求,情节结构的二元对立,具体组接的章回体形式,人物塑造的介绍法与故事法等民众喜闻乐见的“民族化”、“大众化”的艺术形式与艺术风格成为了表现的原则。“民间”审美文化作为传统文化的重要构成部分,在时代境遇中成为了时代的主导力量。
可以说,从新文学开端到40年代的流变,传统文化始终都是现代文学的有机构成,只是其具体存在状态有着前期的潜行隐在到后期以民间形式凸显的不同。这种状态不但构成了现代文学的具体生态,同样也规约着现代文学向当代的转型与内在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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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ckground and Foreground——On theRelationship between Traditional Literatureand Modern Literature
LONG Yong-gan
(Hunan FirstNormal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205)
Modern literature orientates itsvalue towardssubversion and rebellion of tradition.However,modern culture hasa close relation with traditional culture in termsof value stance,existingmode and aesthetic tastewhen it wasborn because of the pre-existence and non-objectivity of tradition.The folk paradigm of traditional culture became thebest choice for the developmentofmodern literature in the1940s.
traditionalculture;modern culture;folk culture
I206.6
A
1674-831X(2011)04-0081-05
2011—03—16
湖南省社科基金项目(08YBB299)
龙永干(1974—),男,湖南醴陵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刘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