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写作:人性的褊狭与世界的虚拟
2011-08-15梁平
梁 平
(长江师范学院 文学与新闻学院,重庆 408100)
□作家作品研究
身体写作:人性的褊狭与世界的虚拟
梁 平
(长江师范学院 文学与新闻学院,重庆 408100)
身体写作已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谈的程度,既是市场的热俏货,也是评论家追赶的潮头,还是读者层时尚的话题。但身体写作抛开人的社会属性,偏于自然属性一端,显然不是对人性全面和完整的表述,是对现实世界的虚拟性表达,并形成了一种反社会性,造成了实际的不良后果。这与马克思“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的文艺观是相违背的,我们应对此进行反思和反拨。
身体写作;人性褊狭;世界虚拟;美的规律;人的提升
一 作品形态及其理论纠缠
1996年,评论家葛红兵在《山花》杂志发表《个体文化时代与身体型作家》一文,针对女作家棉棉的作品特征,首次提出“身体写作”概念。此后,“身体写作”成为一个高频率出现的批评词语,并且为读者熟知,成为对一种文学潮流的称谓,极具涵盖力。我们清理新时期以来文学的流向,文学从精神向着身体滑落的轨迹是清晰可辨的。贾平凹的《废都》曾一度成为禁书,根本原因就在于其间大量的性事描写。无论人们如何为之辩解、开脱,它给读者带来的感官刺激和性欲撩拨却是无法从中剔除的。陈忠实的《白鹿原》一开笔就不惜篇幅大肆渲染白家轩娶妻七房的“壮观”爱情。随后有陈染《私人生活》和林白《一个人的战争》对女性身体以及女性隐秘性心理的细致微妙的描写。莫言的《丰乳肥臀》更是在书名里就显出了对性感女性无所遮掩的称羡和渴望。至世纪之交,“下半身写作”后来居上。他们公开宣称:“我们亮出了下半身,男的亮出了自己的把柄,女的亮出了自己的漏洞。”[1]他们认为“只有肉体本身,只有下半身,才能给予诗歌乃至所有艺术以第一次的推动。这种推动是唯一的、最后的、永远崭新的、不会重复和陈旧的。因为它干脆回到了本质。”[2]卫慧的《上海宝贝》和棉棉的《糖》,比陈染林白们对身体与性心理的展示来得更彻底,且除此之外,作品没有别的指向和意蕴。“性是其描写的主要内容,欲望是其基本主题,酒吧是其重要意象,自虐与自恋是其最具特征的心理过程”[3]。九丹的《乌鸦》被称作“妓女文学”,春树的《北京娃娃》呈现了“边缘青春”少女疯狂而扭曲的性心理和人性。而木子美的《遗情书》,已是纯粹的性事展览馆了。时至今日,向来以严肃和品位著称的文学名刊,也不得不顺应这一潮流,刊发“无性不成篇”的作品以求热卖。性心理性场景已是作品重要的组成元素和行销于世的金字招牌,身体的欲望裹挟了作家的意志和作品的精神,使文学整个低下高贵的身躯,俯就世俗,成为消费时代的消费对象。
对于文学的这种全面转向,作家群、评论界和读者层的看法和评说彼此纠缠、莫衷一是,赞成者给予充分理解与同情,反对者义愤填膺严厉棒喝。身体写作的热潮以及由此引发的纷争一起构成了时下中国社会文化市场的热闹场景,一方面是作品对市场的全面占领和读者的热情消费,一方面是评论界的大范围介入。似乎身体写作已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谈的程度,既是市场的热俏货,也是评论家必须追赶的潮头,还是读者层时尚的话题。
从写作本身看,作家总是要为自己的作品寻找充分的存在理由,不然就失去了写作的意义和价值。身体写作声称的理由主要可归结为三点:一为真理,二为艺术,三为正义。为真理者宣称女性性经验乃人之为人必有的经验,过去文学禁止对之进行表现,也就是禁止文学表现真理,因而身体写作是女性作家表现生活真实经验、追求生活真理的一种方式。为艺术者宣称文学是艺术,应该享有写作任何题材的自由,不应禁止“艺术家”表现性经验,为了艺术,一切都可表现。为正义者宣称过去的文学或表现为对性经验的压迫,或表现为男性性经验对女性性经验的压迫,身体写作实为一种反抗社会不公正的正当行为。他们从人之为人的基础到对艺术自由的追求再到对社会不合理现象的颠覆,为身体写作寻找着存在的合法性。但来自作家内部的对身体写作的批评也从未间断。
在评论界,赞成派充分注意到社会形态对作家创作观念的深层影响,也充分考虑了传统文化对人之感性以及文学表现领域的压抑和限制,认为身体写作是社会转型的必然,是文学发展的应有趋势,甚至把以女性作家为代表的身体写作看作是一种解放行为乃至颠覆行为从而归之于女权主义行为,是对男权社会的颠覆。“新生代小说是中国文学现代性叙事历程中的一个重要环节。新生代小说把中国文学现代性叙事中许多被压抑、被省略、被遮蔽、被牺牲的叙事因素重新开发、呈现出来,这既使得中国文学的现代性叙事变得更为丰满、更为完整,同时也使得中国文学在处理国家民族现代性、人的现代性与文化现代性的关系时不再那么机械、呆板,而是具有了更为从容、更为理性的模式”[4]。反对派基于文学的文学性表现和道德准则立场,对身体写作的文学性迷失和道德沦丧以及由此造成的严重后果进行充分指证。当然,也有随着身体写作的发展以及自己思考的深入而对身体写作的看法发生变化的论者,“2002年以前,我对新生代是全盘肯定的,但是,2002年以后,我对新生代开始有了批评,原因是新生代的超越性不够,在他们身上我还没有看到那种超越历史、自然臻达永恒“真实”的力量,如果不具备这种素质,新生代就很难担当起时代写作的重任”①http://www.cat898.com。
读者对此的反应也不一致。有的沉迷其间乐此不疲,有的觉其肮脏深感厌倦,有的嗤之以鼻不屑问津。
文学从来就是理论自性危机的产物,无论是在作家那里的潜在理论还是评论家那里的理论概括,都不可能体现为对文学的完整把握,因此,对一种文学现象的认可和批评总是有无尽的视角和理解,没有一种文学能逃脱合理性和局限性的纠缠。问题的关键在于要对既有的文学现象无论是赞成还是反对都要作出有深度和高度的理论阐释,以求接近历史的客观的认识。就此而言,对身体写作的研究尽管已历经十数年,但依然有可以言说的空间,何况身体写作本身尚未终止,仍在发展和变化之中。
二 人性的褊狭与世界的虚拟
文学是人学,写作过程即是对人的认识和表达过程。而人之为人,人性是其根本,所以,文学对人的认识和表达,实际上就是对人性的认识和表达。但人性是一个异常复杂的问题,并且还会随着社会的进程而增添不同的时代内涵,因此,对于人性的认识是没有止境和统一标准的,对于人性的表达也永远不可能完结。也许正是因为人性之复杂和人类自身的绵延不绝,文学作为人类自我认识和表达的一种重要方式才有了内在的动力并得以不断发展变化。但人性并不是不可言说,根据人类对自身的已有认识,我们一般可以知道人性是由相互矛盾的对立因素组成的,比如善与恶、真与假、美与丑、灵魂与肉体、光辉与弱点、高尚与卑贱、沉沦与奋进、感性与理性、现实与理想、物质与精神、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等等。人就是一个矛盾的有机体,无论在哪一种矛盾里偏向于矛盾的哪一端,人都是不完整不健全的。理想是人类成长的方向,人性中的低级元素历来就是人类学、社会学、文学艺术等人类认知领域批判的对象。这种批判不是要根除这些消极元素(实际上也不能完全根除),而是要让它们处于人性中的合理位置而不至于异化了人类本身,其最高目的就是要实现马克思设想的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自由全面发展的人”。
身体写作的出现大概有着这样一些文化背景:一是写作者自身怀有的“影响的焦虑”促使他们的创作角色由“代言人”向“自言人”转换;二是读者的陌生化期待激发着写作者的创新意识;三是后现代文化造成的现实社会的碎片化景观和人的错乱的情绪景观;四是消费文化导致了心灵审美向感官审美的滑落。由此,身体写作在这个时代必然成为一种显著的文学现象,也必然集中于对人性中自然和低级元素的体验和表达,而最终致使身体写作中人性表现的褊狭。
我们看到,身体写作主要展示的是人性中的恶、假、丑、肉体、弱点、卑贱、沉沦、感性、现实、物质和自然属性等低级元素,而对于人性中较为高级的善、真、美、光辉、高尚、奋进、理性、理想、精神、社会属性等元素进行规避、嘲讽和颠覆。比如以感性与理性而言,身体写作明显表现出对感性的迷醉和崇尚,而对理性采取回避和解构的态度,试图“用感性把握理性的可能”。身体写作不仅仅以个体叙述人的诞生为主要特征,更本质的是这个个体的叙述人是感性的身体的人而不是伦理的灵魂的人。身体写作的一个特征就是感性优先,在感性世界和理念世界的对立中的作家无一例外地选择感性世界,作家首先认定自己是独立个体,然后再把自己的个人的经验世界呈现出来,这是一种身体的哲学,它确认人的身体的经历的正当性、合理性。在道德领域里,身体写作不再坚守传统的道德观念,也无心营建新的道德价值,而是对道德作了最不道德的背离和毁坏。中国文学历来就有很强的道德感,道德的价值有时就等于作品的价值,但身体写作显然不愿意以道德形象立世,“在他们看来,‘道德’本身也是一种文化压抑和文学压抑,对于追求‘解放’与‘快乐’的文学来说,它是一个必须被粉碎的对象。”[5]在自然属性与社会属性这一对矛盾中,身体写作表现出对前者的迷恋对后者的疏离。人的自然属性,也称为人的生物性,它是人类在生物进化中形成的特性,主要由人的物质组织结构、生理结构和千万年来与自然界交往的过程中形成的基本特性,如食欲,性欲,自我保存能力等等。自然属性属于人的基础属性,是人作为自然之物的初级生命形态得以存在的依据,主要体现为本能欲望的冲动和实现。人的社会属性是人作为集体活动的个体,或作为社会的一员而活动时所表现出的特性,主要指人在社会关系网络中形成的人确立于社会所必需的社会人知、道德伦理、文化风尚和理想追求等等。身体写作抛开人的社会属性,偏于自然属性一端,显然不是对人性全面和完整的表述。更严重的是,这种对自然属性的肆意渲染,形成了一种反社会性,并造成了实际的不良后果。
此外,身体写作还助长了现实世界的虚拟化。当今既是一个消费时代,也是一个传媒时代。消费意识的膨胀使的消费对象无所不在,曾经无比优越、神圣的文学也难以幸免,而传媒使得世界骤然变小,足不出户即可知晓天下。网络世界、电视世界、电影世界、广告世界、手机世界等形成的虚拟世界无处不在。人们因此往往流连于似真似幻、真假难辨、恍恍惚惚的仿像世界之中,对自己置身的现实越来越陌生,越来越疏远,也越来越觉得难以理解。文学作为媒介,也能带领人们与生活发生距离,但文学的目的在于以审美意象营造一个非现实性的艺术世界,这个世界必须通过语言文字的符号转换才能与生活联系起来,并且要通过作家、读者的体验来了解生活的本身及其意义和价值,因此,我们可以说文学是要引起生活对非现实性艺术世界的向往和模仿,其中的向往是审美的,模仿则是有难度的。这就根本不同于网络、电视和电影等虚拟世界的直观感受性。遗憾的是,文学为了适应市场,放弃了对审美性质的非现实性艺术世界的坚持和追求,不再着意于对心灵世界的观照与提升,而是专注于感官的直观性展示,造成了文学境界与精神的失落。身体写作就是这类文学的极端体现,它偏执于人性中自然属性一面,着力挖掘、渲染人的本能欲望,并把本能欲望视为人之要义甚至全部,从而造成了对人性中其他方面的无视和遮蔽。因为这类作品表现的是“单面人”,所以读者由此感觉到的世界就是一个单面的世界。人性多么复杂,世界何其丰富,身体写作只是敞开了人性和世界的小小一角。而就是这小小的一角泛滥开来,形成了一个虚拟的世界,仿佛人性中只有性欲,世上的事只是性事。本来,广告中的裸露美人、手机里的黄色短信、网络上的“美女写真”与“激情电影”、报纸上的花边新闻等等已构筑了一个关于性的虚拟世界,而身体写作也加入其中,推波助澜,加重了性对人性和现实世界的覆盖和遮蔽。这个虚拟化的世界因为不是表现人和世界的全部,因此既不合于人的实际,也不合于社会的实际,是对人性的误解对现实的切割。这个以偏概全的虚拟世界已然对人们生活的和谐与平衡带来了破坏性影响。
三 美的规律与人的提升
身体写作是当下中国文学乃至社会生活中盛行的一种写作主张和文学现象,它的意识之深入以及影响之所至,似乎已从总体上改变了人们对于文学的印象和认识,以为写作就是就是深入身体,文学就是叙写性事。这当然是对目前中国文学的片面了解,也是对文学之为文学的深重误会。事实上,身体写作尽管影响重大,但它还不是当下文学的全部,还存在大量其他主张和追求的写作。比如,“在小说创作领域,传统作为一个伟大的资源越来越受到作家的重视,一个‘向后看’的文学创作潮流正在生成和发展”[6]。一种文学主张,说到底是对人性、社会和文学本身的理解。一般说来,一个作家有什么样的人性观、社会观和文学观,就会写出什么样的文学,而作家人性观、社会观以及文学观的质量和价值直接决定着作品的质量和价值。因此,我们在分析一种文学主张、文学现象及其作品时,就不应仅仅以其是否出新作为价值判断的标准,而应充分考察其人性观、社会观与文学观是否合理,是否反映了人、社会以及文学的本质,是否有助于人性的完善、社会的进步和文学的发展。这种考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并且限于人的认知能力以及人本身的复杂性、社会的丰富性和文学的多维性,考察结果往往不像科学结论那般具有普遍性,甚至充满截然相对的歧义和纷争。但是,文学并非不可言说,也并非没有原则没有标准。文学是人学,而人是社会中人,文学之所以成为文学,也必然有它的本质属性,所以,从文学的本质出发把握人的本质、反映社会发展的规律就成为文学的天职。对于人的本质,马克思早就指出在于人的自由自觉的生命活动,“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进行建造,而人却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怎样处处把内在的尺度运用到对象上去;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规律来建造。”[7]“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8]正是人的自由自觉的意识活动,使人能够按照人的尺度,突破动物性的限制,能动而合规律、合目的性对社会进行改造,从而最大限度地显示人的本质力量。美的创造正源于人对自己本质的全面展示和占有。文学作为人的生命活动之一,并且更多地涉及人的精神层面,也就更应符合“美的规律”。从这角度考察,我们明显感到身体写作降低了人的意识高度,混淆了人与动物的界限,放弃了对人的本质的展示和占有,也最终不合人的“美的规律”。马克思还说过,男女关系是人与人之间“最自然的”关系,是人的一种“自然的”行为,但它又毕竟是“人的”行为,表征着属人的本质,据此可以判断出人的整个文明程度[9]。健全的人性中不能少了“性”的感性存在,而“唯性论”当然也不能表明健全的人性。“性”只有从自然属性提升到健全人性的高度,在人的社会活动中获得情与爱的内涵,有“性”之人才以此获得对这方面人的本质的展示和占有,并符合“美的规律”。
人的本质属性所决定了人与动物有区别。这种属性在人的所有活动领域都会表现出来,而表现的最终结果,就是马克思所论证的“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也就是说,人类在发展过程中对自身的不断提升是实现“以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个最高目标的必由之途。而就在人的本质属性中,已然蕴涵着这种提升的人性方向和内在动力。从人的本质属性看,人有审美交流的需要,没有交流人类难以生存,而交流内容的质量决定着生命的质量。而人们在交流过程中,他所讲述的结果总是他对自己经历、心理以及客观世界的意向性建构,即是说,他总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按照自己理想的方式加以改造,使之更符合自己的心理需要,也更适合用来交流,产生更好的交流效果。这里所说的理想方式,亦即人的审美倾向。正是因为具有审美的属性,人的审美意识伴随着人之始终,他才感觉到了生命的价值意义和世界的丰富多彩,也才在审美形成的距离中加深了对生命和世界的认识与理解。没有审美就没有鲜活的生命,就没有对生命的新感悟和对世界的新发现。是审美滋养着人的生命,是审美确证着人的存在。除此之外,人还有超越现实和自我的本质属性,而这也只能通过审美来实现。人总是生活在具体的现实中,现实是人的存身之所,为人的生存提供物质基础和条件,但现实又总是不完美不尽如人意。人既生于现实,却又时时想着超越现实。同时,在现实世界里,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而人的本质属性却又时时驱使人们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寻求无限的意义,实现对自我的超越。事实上,无论是对现实的超越还是对自我的超越,超越的结果只能是一个意义世界而并非实际世界。这个意义世界不在人们借以生存的物质世界中,而这个生存的物质世界却又不能没有意义世界的在场,于是,人们就通过审美把两者联系起来,人的生活中,既有一个实然的世界,又有一个可能的世界,生命的紧张由此得以缓解,生活的困窘由此得以改善,心里的压抑由此得以释放。当然,这样的审美因为最终是要超越现实超越自我,因而其形而上的意味就很浓重。正是这形而上审美的实现,才让人具有了抵挡现实苦难的勇气和力量,体验到人本真的存在和澄明的人生境界。这种审美中的超越最终是为完成现实世界里没有的意义世界的建构。意义世界是对现实世界的否定、补充和完善,是人赖以生存的最终的意义基础,它建构的过程也就是生命的内在过程,它的确立,意味着生命有了明确的指向和最后的归宿。因此,对于意义世界的审美,就是人类最高形态的审美。
可以说,审美就是人对自己的提升,就是实现自我提升的根本途径。身体写作止于对人的低级生命形态的表达,因而是与人通过审美进行自我提升的意愿相违背的,并造成现实世界的虚拟化,很不利于人们对自身和社会形成深刻的认识和审美的表达。马克思在确立确立自己的文艺观时,是把文艺与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联系在一起的,因此没有把文艺与人的整体发展割裂开来,而是从人的不断提升以实现人的完整性、丰富性的目标出发阐发着文艺的理想形态及其人类意义。这种建基于社会发展规律和人类自我完善的文艺观,具有独到的思想智慧和鲜明的价值指向,对处于偏激、迷茫和无根反叛状态中的身体写作不无启示。
[1][2]沈浩波.下半身写作及其反对上半身[A].杨 克.2000中国年新诗年鉴[Z].广州:广州出版社,2001.547、546-5 47.
[3]郭宝亮.个人化写作与公共性[N].文艺报,2000-03-28.
[4][5]吴义勤.自由与局限——中国“新生代”小说家论[J].文学评论,2007,(5).
[6]孟繁华.作为文学资源的伟大传统——新世纪小说创作的“向后看”现象[J].文艺争鸣,2006,(5).
[7][8][9]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97、96、72-7 3.
BodyW riting:the Intoleranceof Human Natureand the Fictitiousnessof theWorld
LIANG Ping
(School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Yangtze Normal University,Chongqing 408100,China)
Body writing has become a common topic in people’s talk.It is a commodity in greatmarket demand,a trend chased by critics and a fashionable topic shared by readers.However,body writing favors the natural property of humans while ignoring their social property.Body writing does not give human nature a complete account,but only a fictitious expression of the reality.It is anti-social and has broughtmalignant effects on society.It is against Marxist view of literature and art to achieve man’s free and full developmen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rules of aesthetics.This iswhatwe should reflect.
body writing;intolerance of human nature;fictitiousness of the world;rules of aesthetics;promotion of human-b eing
I206
A
1674-3652(2011)05-0 094-0 5
2011-06-18
梁 平(1966- ),男,重庆石柱人,长江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代诗学研究。
[责任编辑:雪 豹]